大結局(上)

大結局(上)

紫流平眼中閃過一道痛快的毒光,既然橫豎逃不過一死,他也不會讓他們過的痛快,這塵封已久的事情,該是從見天日的時候了。

「因為你根本不是紫流雲的兒子,而是宗主親生的。」

紫元夜驚呆了,這…不可能…他不相信。

不僅紫元夜驚呆了,紫流雲等人也驚呆了,完全不知作何反應。

忽然,紫色劍光一閃,刺入紫流平身體中,宗主滿臉殺意的看着紫流平眼睛,用兩人能聽見的聲音冰冷的說道:「紫流平,我只怪自己當初一時心慈手軟沒殺了你。」

紫流平吐出一口鮮血,陰冷的笑道:「後悔吧!我還有更大的禮物送給宗主,宗主可要接好了。」

說罷!他手掌朝空中一擲,一個水晶球在空中炸了開來,紫色煙霧拉開一個畫面,紫流平看到宗主巨變的臉,他嘴角陰毒的上揚,口中鮮血直往外流,好好重溫一次以前的荒唐事吧!我在陰間的路上會看着你們活在痛苦之中。

紫流平笑着睜大眼睛,忽然,他身子漸漸軟倒下去,撲通一聲摔在地上,死,不瞑目。

半空的畫面……

一個年輕俊逸的男子拿着一壇酒,不停的往嘴裏灌,臉上痛苦一片:「絮兒,你還是不肯原諒我么?你非要用嫁給紫流雲這種方法來懲罰我么?」

男子苦笑,又往嘴裏灌著酒,酒水從他嘴邊溢出流到衣襟中,他毫不在意,繼續豪飲。

不知喝了多少壇酒,他將手中空了的酒罈丟到一旁,一拍桌子:「小二,酒呢?給大爺拿酒來。」

店小二見男子喝了滿桌的酒罈,心中不由的有些擔心,這公子看上去錦衣華服,若醉死在酒樓里,他們可擔待不起啊!

「公子,夜深了,小店要打烊了,公子要喝酒,還是明日再來吧!」店小二在男子身邊小心的說道。

「打烊?不行,不行,本大爺還沒有喝好,你們再拿十壇酒來。」男子搖著頭,醉眼朦朧的說道。

「公子,您明日再來喝吧!就是您不要睡覺,我們也要休息啊!」聽到他要十壇酒,店小二嚇了一跳,十壇酒下肚,萬一這公子醉死了怎麼辦?

「我給你們一百兩銀子,給本大爺拿十壇酒來。」男子從懷中掏出兩張一百兩的銀票當一百兩扔給了店小二。

店小二睜大眼睛看到撲到他面上銀票上的數字,心中一動,他眼睛一溜,十壇酒只要十兩銀子,這位爺卻出手大方,一次性給了兩百兩,現在老闆又不在,那這餘下的一百九十兩…還不進了他的口袋?

「小的這就給公子拿酒。」店小二見錢眼開,笑眯眯的走去抱來十壇酒水。

男子揭開酒罈上的封口,又飲下一壇:「醉生夢死也許我就能如願以償了。」

說罷,他呵呵笑了,又繼續痛飲。

不知喝了多久,門外急色匆匆走進來一個男人,這人正是紫流平。

「大哥,你怎麼還在這裏喝酒?族裏的人找你快找瘋了。」紫流平說道。

男子醉笑着說道:「找我做什麼?」

「大哥,你醉糊塗了?今天流雲成親啊!你這做大哥的怎麼能不去?」

「我去做什麼?紫流雲成親,又不是我成親,除非啊~那新娘子讓我娶了,我就去。」

「大哥,你喝醉了,說胡話呢?那是流雲將要過門的媳婦兒,又不是大哥的媳婦兒。」

「呵呵,是啊!我說胡話呢,她是他的,不是我的。」說罷,男子又往嘴裏灌起了酒,這一次,他比任何一次都要灌的猛。

紫流平見他如此喝酒,一把奪了他手中酒罈,扔在桌子上道:「大哥,你到底怎麼了?都喝成這樣了還在喝?」

男子大約是喝多了,他忽然痛苦的笑了起來,眼角笑出淚來:「我怎麼了?我心愛的女人要嫁給紫流雲了,你還來問我怎麼了?你給我滾,給我滾,我不想再見到你。」

紫流平震驚在原地,不過片刻,他回過神來,眼中瞬間劃過一道陰暗光。

他走到紫天乙身邊,拿起一壇酒,對着紫天乙道:「既然今天大哥一定要在這裏喝酒,那我紫易陪大哥一起醉。」說罷!就往嘴裏灌酒。

紫天乙看了一眼紫流平,也拿着酒罈往嘴裏灌著酒水。

一個時辰后。

「大哥,我好為你心疼,你那麼愛着嫂子,她卻要嫁給紫流雲。」

「是啊!我那麼愛着她,她卻要嫁給紫流雲,紫流雲比我好么?他比我好么?」紫天乙一個酒罈砸在地上,怒吼道。

「紫流雲哪能跟大哥比?比相貌,他紫流雲不如大哥,比身份,他紫流雲不如大哥,比武功,他紫流雲也不如大哥。」紫流平頓了一下,又繼續道:「大哥,兄弟為你感到不值。」

紫天乙苦笑道:「不值又能怎樣?不過是一場夢而已。」

紫流平把酒罈往桌上一跺,起身拉着紫天乙道:「大哥,我們去搶親,把嫂子搶回來。」

紫天乙眸中閃過一道亮光,隨即消失,他搖頭道:「絮兒性子倔強,決定的事從來不會改變,我去搶親,恐怕她也不會跟着我走。」

「難道大哥就這樣眼睜睜看着大嫂跟紫流雲成親?」紫流平道。

「我也不想這樣看着絮兒和紫流雲成親,可,還有什麼辦法能阻擋他們成親?」紫天乙眼神暗淡道

紫流平眼中劃過一道暗光,道:「方法是有,不知大哥敢不敢用。」

「什麼方法?」紫天乙急忙問道。

「留住一個女人的心,最好的方法是得到那個女人的身子,大哥若得到大嫂的身子,大嫂自然不會嫁給紫流雲。」紫流平道。

「得到絮兒的身子?」紫天乙喃喃自語道。

「是啊!自古以來,女子最寶貴的就是第一次的身子,若大哥得到了,大嫂也沒臉再嫁給紫流雲了啊!」

見紫天乙沉思,紫流平又道:「難道大哥怕族中家規的懲罰?」

紫天乙搖頭道:「懲罰我是不怕,我怕這樣做會對不起紫流雲。」

紫流平手掌拍在紫天乙肩膀上,笑着道:「大哥儘管放心,紫流雲不會怪大哥的,說不定大哥把嫂子搶回來,紫流雲還會感謝大哥呢。」

紫天乙不可思議道:「紫流雲他會感謝我?」

紫流平笑道:「是啊!大哥有所不知,紫流雲已經有了心愛的女人,因為要娶大嫂,所以,他沒敢把心愛的女人帶回來,大哥要是把大嫂搶回來,紫流雲便可把心中喜歡的女人接回來了。」

紫天乙詫異:「紫流雲不是一直喜歡絮兒么?他怎麼會在外面有心愛的女人?」

紫流平嘆了一口氣道:「男子哪有不三妻四妾的?也就大哥你對嫂子一心一意。」

聞言,紫天乙擔憂的心落了下來,被酒熏醉的眼睛光芒愈發堅定。

畫面一轉,大紅色的淚燭喜氣洋洋,新娘子一身大紅嫁衣坐在床上,新郎官穿着喜袍走了進來,兩人喝過交杯酒後,忽然一陣陰風吹滅了大紅喜燭。

洞房花燭,喜燭要燒一夜,若是滅了定然不好。

紫流雲皺着眉頭走過來,欲點亮喜燭,剛走到喜桌前,忽然身子被人點了穴道,隨即,他昏了過去。

「流雲,蠟燭還未點好么?」有雨的夜,陰沉的沒有一點月亮,房間里黑的伸手不見五指。

忽然,身邊坐了一個人,絮兒心中嚇了一跳,隨即想到房間里除了紫流雲也沒有別人。

「流雲,你怎麼去了沒點蠟燭?」她奇怪的問道。

「紫流雲」沒有說話,而是開始解開她的喜袍。

濃重的酒氣噴灑在絮兒臉上,她心中一亂,猛的推開把自己壓上床的男人:「你不是流雲,你到底是誰?」

房間中的男人沒有回答她,他身子再次壓上床,把紫易給他的葯喂入絮兒嘴裏,不一會兒,絮兒真的「乖」了,開始自覺的脫衣服。

紫天乙心中一喜,他下床點亮蠟燭,欣賞著女子脫的只剩肚兜的樣子:「過來,幫我脫衣。」

絮兒很乖的走了過去,幫紫天乙脫了衣服,親吻他的胸膛。

一夜極盡纏綿。

第二日,紫天乙先醒來,他看着床上的女子,心中嚇了一跳,回憶起昨晚的畫面,他眼神複雜極了,該死的,他上了紫流平的當,依著絮兒的性子,若是知道他對她做下這種事,恐怕會輕生。

紫天乙重重的錘了一下自己的頭,心中急躁,又看了一眼地上昏迷不醒的紫流雲,一個主意浮上心頭,他把紫流雲身上衣服全部除了弄上床,又運起一道記憶封印點入絮兒太陽穴,最後眼神複雜的看了一眼熟睡中的絮兒,狼狽的離開了他們的喜房。

沒多久,絮兒的肚子就有了喜訊,紫天乙知道的當天,心中又驚又喜,獨自在房裏比紫流雲還興奮,他的孩子…出生了……

空中畫面到此,如煙雲般散去。

紫元夜愣愣的站在原地,他真的是…宗主的兒子…不…是宗主強了他的娘,才會發生這樣的事,若不是宗主強了娘,他還是父親的兒子…。

紫流雲看完后,身子搖晃的差點倒在地上,幸虧紫東陽及時的扶住了他。

「難怪絮兒生下東陽不久后就服毒自殺了,難怪絮兒經常用那種難以啟齒的眼神看着我,難怪絮兒時常被噩夢嚇醒,原來是你,是你紫天乙對她做了這種畜生之事。」紫流雲忽然朝紫天乙看去,眼神中恨意滔天。

紫天乙身子無力的靠在牆上,他苦笑着說道:「我對絮兒的愛不比你少,絮兒原本也是愛我的,當年,就因為我一時大意,中了百花娘子的春藥和百花娘子發生了關係,絮兒才不肯原諒我,才選擇了你。」

紫流雲憤怒的說道:「既然絮兒選擇了我,你就不該再對她做出那種事來,那一晚,我一直不記得曾對絮兒做過什麼?但怕絮兒胡思亂想,我一直不敢和她說,卻沒想到,竟然是你這畜生。」

紫流雲說着,嘴裏溢出一口血來,絮兒的死一直是他的一塊心病,他想過很多可能性,唯獨沒想到事情居然是這樣的…。

「父親。」紫東陽和紫元夜看到紫流雲吐血,同時叫道。

「畜生,我要殺了你。」紫流雲忽然撿起地上死去之人的劍,朝紫天乙刺去。

紫天乙躲也不躲,身子朝紫流雲的劍走去,從心臟刺破。

紫元夜看到紫天乙被「父親」刺破心臟,手開始發顫,心中升出一種揪心的疼痛。

從小,紫天乙對他的疼寵就大於父親,練劍,寫字,無一不是紫天乙淳淳誘導,長大后,他也年輕氣盛過,他也犯過錯,無一不是紫天乙護着他躲過那一次次的懲罰,包括後來,他愛上小雨的娘親,整個宗族中沒人支持,只有紫天乙告訴他,既然愛了,就要大膽去愛,因為失去的代價,太痛。

當時,他只覺得宗主說的對,他大膽的愛了,卻不知,原來這男人愛的竟然是自己母親,還做了那麼荒唐的事…。

紫流雲看着將劍刺入紫天乙心臟后,手拿着劍柄一直抖不停:「你…為什麼…不躲?」

紫天乙苦笑着搖搖頭:「絮兒死了之後,我一直想隨她而去,若不是因為…。」他轉頭看向紫元夜,繼續道:「若不是因為元夜還那麼小…我捨不得丟下他,我也就隨絮兒去了。」

紫元夜心中一痛,眼睛有些發酸,宗主對他的好,對他的恩歷歷在目,他怎麼也不可能從腦中揮掉,他如何,也恨不起來紫天乙…。

紫天乙看着紫元夜,目光慈愛,嘴角扯出一道柔和的笑:「元夜,在我死之前,你能叫我一聲爹么?」

爹?

紫元夜朝紫流雲看去,他的爹…是養育了他多年的紫流雲,怎可…怎可……

紫洛雨抱着小包子靠在蕭亦然懷中,她吸了吸鼻子,見蕭亦然低頭看她,她又眨了眨眼睛,兩滴淚水眨了下來。

看到爸爸難過,她也好難過,雖說宗主當初犯了不了彌補的過錯,但愛一個人是沒有錯的,不管怎麼說宗主都是爸爸的親生父親,而且,宗主對爸爸的好,大家都看在眼裏,所以,她知道爸爸此刻複雜的心情,特別是看到宗主毫不猶豫的把身體送到劍口上,她的心也跟着提了好高,但這是宗主的選擇,宗主要為當初的事做個了斷,他一心求死,就算她出手救了,結果也是一樣的,宗主不會改變求死的心。

就因為這樣,爸爸此刻的心才是最痛的…。

蕭亦然朝她溫柔一笑,拇指指腹抹去她眼角的淚水,這小狐狸總是喜歡落淚,別到時生個女兒也如她一般動不動就落淚,一個哭起來他尚且能哄一哄,若這一大一小哭起來,他得煩的頭大了。

「別傷心了,岳父還有岳母,他會慢慢好起來的。」蕭亦然在她耳邊說道。

紫洛雨點了點頭,嗯,美男王爺說的沒錯,爸爸還有娘親……

紫天乙見紫元夜並不叫他,而是看向紫流雲,他心中嘆氣,眼神暗淡下去,絮兒服毒身亡,他死前連親生兒叫一聲爹的願望都實現不了,這就是老天對他過去荒唐之事的懲罰么?

罷了!罷了!

人將死,還求那麼多作甚?

紫天乙緩緩的閉上眼睛,手中聚了紫氣,準備自斷經脈,讓自己死的快些,早點做鬼,早些可以下去向絮兒賠罪,哪怕這罪的代價再大,他也受得。

「爹,不要死。」紫元夜忽然抱住他手臂,阻止紫天乙自殺式的行為。

紫天乙激動的睜開眼睛,無語倫次道:「你…元夜…叫我…什麼…你叫我什麼?」他的手,在顫抖,心中異常激動。

「爹。」紫元夜大聲叫道。

看到他自殺式的行為,紫元夜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尖銳的疼痛,那種痛就如同兒時知道母親服毒身亡的那一刻,那種失去親人的痛,這麼多年來,他一直記憶憂新,他不想再失去這從小就疼愛他的宗主,不,他是他爹,親爹。

「元夜終於肯認我這個爹了,呵呵…。」紫天乙激動的說道,一笑,胸口流出的血更多。

「爹,你不要再笑了,流了好多血,我幫你把劍拔下來,小雨會煉丹藥,她的葯一定能醫好你的。」紫元夜看到他胸前大片的血往下流,心中焦急萬分。

紫天乙笑着阻止了紫元夜,他搖頭道:「孩子,你能認我這個爹,爹已經很高興了,但現在爹不能繼續陪你了,因為爹做了不可饒恕的事情,你娘在下面寂寞了那麼久,爹要去陪她,這一次,爹一定不會在下面犯任何錯誤,不會上任何女鬼的當,爹只疼寵你娘一個,等來生,來生爹再給元夜一個美滿的家庭,元夜,爹對不起你和你娘。」

紫元夜兩行清淚流臉頰,聲音哽咽:「爹。」

紫天乙笑着點頭:「孩子,好好照顧自己,也好好照顧小雨和小包子,爹走了。」說罷,他手中聚集紫氣往天靈蓋打去。

「爹。」紫元夜大喊,抱住紫天乙倒下的身體。

忽然,紫流雲拔出紫天乙胸膛的劍,朝自己身上刺去,他這一舉動驚呆了所有人。

「父親。」紫東陽大喊,急忙摟住紫流雲身體,不敢置通道:「為什麼?父親,為什麼要這麼做。」

紫流雲蒼老的臉笑出幾條皺紋:「傻孩子,那老東西下去搶你娘,父親自然也要跟着過去把你娘給搶回來。」

紫流雲這番話簡直讓所有人苦笑不得,兩人爭着去死搶妻子?

紫東陽有些哭笑不得:「父親,你怎麼這麼傻?人死不能復生啊!」

紫流雲臉色一怒:「你才傻,父親這一生能娶到你娘,不知有多開心,可好景不長,終究是被那老東西破壞了,本來我是想着百年之後下去和你娘會和,卻沒想到那老東西居然到現在還對你娘存着那份心思,我去把你娘搶回來,下一輩子,我們一個家才能圓滿。」

「…。」紫東陽徹底無語。

「好了,東陽,父親死後,你也不要傷心,你應該高興才是。」紫流雲嘴角溢出血來,蒼老的臉上沒有絲毫痛苦,反而嚮往。

「父親,東陽現在是不是應該笑着送你離開?」紫東陽已經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了,遇到這麼一個逗比父親,他能說什麼?

噗嗤~

八大家族中沒死的幾個笑出了聲,這紫氏家族的宗主和長老一個個挺逗的,死的時候都這麼歡脫。

紫流雲當真點點頭,對紫東陽說:「東陽,你附耳過來,父親有話對你說。」

紫東陽看了一眼紫元夜,父親有什麼話不能當大哥面說么?難道是家裏有什麼寶貝?父親知道大哥不是他親生孩子后準備偷偷的告訴他一人?

紫東陽皺了皺眉頭,遞給紫元夜一個大哥你放心的表情,在他心中,紫元夜永遠是他大哥,父親留什麼寶貝給他,他都會分一份給大哥,這才是真正的兄弟情誼。

紫東陽耳朵湊近紫流雲,聽着父親的話,他眉頭越蹙越深。

聽完之後,父親成功的死去搶娘親了,紫東陽一臉古怪。

「舅老爺,舅老爺,老太爺和你說了什麼悄悄話?」小煜好奇的問道。

紫東陽對蕭煜招招手,某小包子歡快的跑了過去,耳朵湊到紫東陽嘴邊,聽他一陣耳語。

「小包子,這話不要告訴別人知道么?」說完,紫東陽叮囑,這話倒不是怕大哥知道,而是怕八大家族的人知道后聽笑話,父親那話實在是…他都不好意思說出口了。

蕭煜重重的點頭:「舅老爺放心,小煜絕不把這話告訴別人。」

「小包子,舅老爺對你說了什麼話?」紫洛雨見小叔叔和小包子說悄悄話,心中好奇,大聲問道。

小包子立即大聲道:「舅老爺說,老太爺死的時候叫他多燒點金銀冥幣,和上古的紙劍給老太爺,說是到了地府里有錢花,又有牛逼的武器,倒時就再也不怕另外一個老太爺去搶老太太了。」

哈哈哈…。

八大家族的幾個長老笑抽。

噗嗤~

紫洛雨也大笑不止,流雲爺爺太逗了,竟相信冥幣可以在冥界用?上古的紙劍哪裏去找?

「小包子,你不是答應舅老爺不把這話告訴別人的么?」紫東陽嘴角微抽,這話若穿出去,紫家絕對會成為八大家族的笑柄,這小包子怎麼說話不算話?

「我是答應舅老爺不把這話告訴別人的啊!但娘親是別人嗎?」蕭煜童稚的一句話堵住了紫東陽的口。

「…。」紫東陽無語。

小包子,你贏了。

該死的人,不該死的人都死了,現在蕭亦然的黑眸又對上尉遲清音。

蕭亦然黑眸微沉,雖說他現在是尉遲清音,但他用的身子始終是雲初月的,誰也不能保證下一刻雲初月會不會出來。

雲初月險些取了他的性命,又搶走他的雨兒,喂她吃下忘卻前塵,有此可見雲初月對雨兒是報了必得之心,若雲初月控制了尉遲清音的意識,很有可能舊戲重演,他不能冒這個險,也冒不起這個險。

誰也沒有注意到的情況下,蕭亦然手中夔龍寶刀朝尉遲清音劈去一道萬丈妖光,尉遲清音看着那劍光朝他壓來,他站着未動,也未還手。

有些事,確實該做一個了結了…。

紫洛雨和蕭煜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美男王爺出手太快了,快到她來不及反應。

強大的劍光幾欲把尉遲清音壓跪在地上,他硬生生的受着,一劍,劈的他猛吐一口鮮血,他用手背擦掉嘴角的鮮血,看到小煜跑來用小小的身體擋在他的前面,尉遲清音眸中劃過一道溫暖,他很喜歡小煜這孩子,相處的這段時間也一直把他視作己出,因為每當看到小煜,他便會想到那隻調皮的小狐狸,他會以為陪在他身邊的是曾經那隻小狐狸。

蕭亦然蹙著眉朝尉遲清音看去,暗自心驚,他這一劍下去八層功力,卻只讓他五臟受了傷,並未能傷及他的本元,雲初月到底是修鍊幾千年的神?

他修長的手指捏緊,手中的夔龍寶刀散發着比方才更濃厚的妖光……

紫洛雨拉住蕭亦然的手臂,對他搖頭道:「亦然,別殺他,就算為了小煜,不要殺他。」

蕭亦然沉默不語,手中夔龍寶刀的妖氣也未散去,他看了紫洛雨半響,終究是見不得她祈求的眼神,薄唇輕啟:「雨兒,若雲初月再出來怎麼辦?若雲初月再對你用種卑鄙的手段怎辦?若雲初月再對為夫下殺招怎麼辦?這些…雨兒有沒有想過?雨兒,我們經歷那麼多,好不容易得來的幸福為什麼要給別人破壞?尉遲清音沒有資格破壞,雲初月也沒有資格破壞,而且,現在雨兒肚子還懷有我的骨肉,本就經不起折騰,只要有雲初月一天在,你讓為夫怎麼能心安?」

紫洛雨一愣,她目光出現了茫然,這些…她都沒有想過,她只是單純的不想看到尉遲清音被傷害。

紫洛雨朝尉遲清音看去,四目相對,他的目光早就落在了她的臉上。

「娃娃。」他低聲喊道,這聲音只有他一人能聽到,紫洛雨和蕭亦然看到的只是他嘴唇動了動。

紫洛雨不知道該怎麼辦,她討厭雲初月,恨不得將雲初月千刀萬剮,但她不恨尉遲清音,她不想尉遲清音出事,可雲初月和尉遲清音又是同一人,她到底…該怎麼辦?

似乎看出紫洛雨的為難,尉遲清音對她一笑,說道:「蕭王爺擔心的不無道理,我也只能壓制雲初月一時,而非一世,也許過斷時間,你們看到的這具身體,就是他在掌控。」

尉遲清音未叫蕭亦然魔君,而是叫的蕭王爺,一個蕭亦然在東風國的王爺身份,而他,也只想做回當初的西楚太子,若他們不來這片大陸,若還只是當初…他或許就能一輩子都默默看着娃娃幸福的美滿的生活。

可,現在有了雲初月,連他都屬於雲初月的一部分,他興許是不可能再看着娃娃美滿幸福的生活了。

蕭亦然心中冷哼,算尉遲清音看的明白,他不是非殺尉遲清音不可,若沒有雲初月的存在,他可以放過尉遲清音,但現在這種情況,他卻無法不除去雲初月這個隨時會來的危險,哪怕用盡他的修為,他亦要與雲初月決一死戰。

尉遲清音見蕭亦然對自己抱了必殺之心,心中幽幽的嘆了口氣,道:「蕭王爺,雲初月早就算出他有此劫數,故而早些天,他就吞下護體金丹,如今就算蕭王爺打的我筋脈皆斷,也殺不了我,若是蕭王爺肯相信我,我會給你們一個交代。」

紫洛雨見尉遲清音眼中真誠無比,她搖晃着身邊冷酷無情的男人手臂:「亦然,你就應了他吧!」

蕭亦然視線轉到紫洛雨小臉上,嘴角微微一扯,冷然道:「若是今後雲初月在出現我面前,雨兒休再替尉遲清音說半句話。」

紫洛雨見他臉色冷到極點,卻還是鬆了口,心中一陣歡喜,連連點頭:「嗯,嗯,雲初月不會出現在你面前的,我相信清音。」

尉遲清音眼神黯然一片,心中一片苦澀,她的心裏,從頭到尾,只有蕭亦然一人,始終沒有他一點位置,哪怕一點點都沒有。

也罷,也罷,愛上她,是他的劫,亦是雲初月的劫,這劫數要付出的代價,雲初月不願承受,由他來受。

紫洛雨回眸,正好看到尉遲清音眼中那片暗淡,想到今後也許都不會相見,她搖了搖蕭亦然的手臂:「亦然,我想和清音說幾句話。」

蕭亦然看了她片刻,手指緊了松,鬆了緊,最後鬆開攬住她腰身的手,冷著臉背過身去。

見他吃醋又冷酷的模樣,紫洛雨心中一喜,美男王爺同意了?

「亦然,謝謝你。」她看着他玄色的後背真誠的說道。

蕭亦然站着的身軀一怔,烏雲層層的眼中逐漸放晴,他抬起修長的手指,朝後擺了兩下。

紫洛雨見他雖不說話,這動作卻已說明了一切,她笑着點點頭,轉身朝尉遲清音走去。

尉遲清音的目光落在紫洛雨嬌小的身影上,見她走來,他暗淡的眼神如點亮的明燈般璀璨耀眼。

「娃娃,我想單獨的和你說幾句話,可以么?」看着她走近的小臉,尉遲清音有種恍若做夢的感覺。

自從蕭亦然回到她的身邊,無時無刻不把她看的死緊,他連一點接近她的機會都沒有,隨着蕭亦然武功變態的提高,他們之間的距離也越拉越大,當他擁有了無上神力時,卻又發現,一切即將結束了,他根本連在她身邊看着她的機會都沒有。

聞言,紫洛雨沒有立即答應尉遲清音,她不由自主的朝蕭亦然看去,見他玄色背影挺拔如松柏,沒有阻止她的意思,她朝尉遲清音點了點頭。

尉遲清音朝蕭亦然背影投去感激一眼,心中愈發酸澀,蕭亦然真是一個懂得抓住雨兒心的男子,該霸道的時候極盡一切的霸道,該退步的時候,他哪怕心中不舒服,也會退步,如此一來,雨兒對他便會更加死心塌地。

尉遲清音薄唇勾起一個苦澀笑容,牽起紫洛雨的小手,見她掙扎,他低聲道:「最後一次了,別抗拒,行么?」

紫洛雨聽出他聲音似有些發顫,咬着唇瓣跟他去了…。

走到只有他們兩人的地方,尉遲清音大掌一揮,四周所有的顏色變成黑白,漸漸褪去,不出一會兒,四周又彷彿油墨畫般重新上了新的顏色,不過這顏色基本是黑白,剛才還放晴的天,現在已經黑了下來,天上繁星如織,銀月高掛。

紫洛雨看着四周熟悉的景物,驚詫道:「這裏是…。」

尉遲清音牽着她的小手走到月下涼亭中,淺笑道:「娃娃還記得么?我第一次以尉遲清音的身份出現在娃娃視線中,就是在這涼亭之中。」

紫洛雨點頭:「記得,那一次,我還是小狐狸,險些被你投來的棋子射死。」

尉遲清音笑着點頭,仿若陷入回憶:「我還記得,娃娃問我,是否只要親親我的臉,便會把冰清玉蓮給你。」

紫洛雨臉上一紅,道:「那還不是你用緋衣身份誆騙我的?」

尉遲清音笑着點頭:「終究還是沒誆騙成,娃娃是個極聰明的,騙的清音心跳如雷,以為要親了,卻發現原來娃娃已久識破了清音。」

紫洛雨揚唇笑着,她當然是極聰明的,否則豈不是要被他賣了還要幫他數錢?那時的他,很腹黑的說…。

忽然,紫洛雨發現自己身體在縮水,彷彿要變小一般,她睜大眼睛:「清音,這…怎麼回事?」

尉遲清音見她變成兒時大小,伸手將她抱入懷中,見她要掙扎著要跳下去,他雙手圈住她的腰身,祈求的看着她琉璃一般的眼睛:「娃娃,我不會對你怎麼樣的,安靜的陪我做一會兒,好么?」

看到他藏着痛苦的眼神,紫洛雨掙扎的身子停了下來,她知道自己有些事情上面對不起他,比如說她明明答應他和他做朋友,卻因為美男王爺,她食言了,他從陰險狡詐到蠻不講理的霸道,又從蠻不講理的霸道到她死了的改變,這一切,她都看着眼裏,到現在,他剩下的只有成全,成全了她和美男王爺,甚至…。

紫洛雨一驚,問心中的擔憂:「清音,你剛才說,你會給我們一個交代,你到底想要怎樣做?」

尉遲清音看着她,只是溫淺的笑,清華似月的眸子如溫柔的醉人心魂:「我怎麼做並不重要。」

「怎麼會不重要?你知道我…。」

「娃娃會擔心我么?」他打斷她的話,問道。

「嗯。」紫洛雨點頭,她雖然害怕雲初月會出來,但她也很擔心尉遲清音,她不希望他因為她,而去做什麼傻事。

「若有一天,清音不在這世上了,娃娃會心痛么?會為清音流一滴淚么?」他淡淡的問道,彷彿只是隨口一說。

紫洛雨心中一緊,最怕發生的事卻被他說了出來。

「清音,別那樣做,好么?」她眼睛有些發酸,頭有些無力靠在他的懷中,若是沒有雲初月,是否一切將會不同?他還是尉遲清音,而她,也不會經歷那種生離死別的痛。

「娃娃,清音還想問你最後一句話。」他在她耳邊低低的說道。

「嗯?」她抬起頭,與他四目相對,他的眸,那麼溫柔,溫柔的她幾欲深陷其中。

「如果這世上沒有蕭亦然,你…是否會愛上我?」尉遲清音屏住呼吸,看着他朝思暮想的小臉,這是他這輩子最…期待的答案。

紫洛雨不知為何鼻子一酸,喉嚨發緊道:「這世界上哪有那麼多如果?」

尉遲清音的心瞬間塌陷下去,似乎找不到能落下的地方,他閉上眼睛,顫聲道:「就算這世上沒有蕭亦然,娃娃還是不會愛上…我么?」

他本以為,若不是蕭亦然,他們就能在一起,原來,從頭到尾,不過是他的一場痴戀罷了!

這小狐狸真不是一般的狠心吶~

「就連一句假話,也不願給清音么?」淚水順着他的濃密如孔雀翎般的睫毛流淌下來。

紫洛雨咬着唇瓣,小手替他拭去臉上淚水:「清音,對不起。」

尉遲清音搖搖頭,睜開濕潤的眼睛,把她放了下去,紫洛雨的身體在下地的那一刻恢復如初,他起身,走到月下,雙手負在身後,抬頭看着夜空中孤清的冷月,背影孑然一身,孤寂的讓人心疼。

「娃娃你走吧!從今以後尉遲清音再也不想看到你,永遠都不想看到你。」他的負在身後的手指掐入肉中,拳頭緊握。

紫洛雨看了他背影片刻,抹掉眼中氤氳的淚水,說了句:「保重。」頭也不會的走了。

直到紫洛雨走出幻境,尉遲清音的緊握的手才鬆開,鮮血落到地上,他的手竟在顫顫的抖。

娃娃,為什麼一定要對清音這麼殘忍?

閉上眼睛,他頭疼欲裂,薄唇緊咬,好不甘心吶~為什麼沒有蕭亦然,她還是不會愛上他?為什麼?

尉遲清音猛的睜開眼睛,他不信娃娃對他沒有一點情意,他不信。

他掐指翻飛,瘋了似的卜算,從他們初識卜算起。

沒有情動…沒有情動…沒有情動…為什麼都沒有…一點都沒有?快要卜算到最後一刻時,尉遲清音手指停頓了下來,心中撲通跳動的心臟漸漸冷卻下來,他手指微微的顫抖著,若是最後一刻都沒有,那他…那他……

尉遲清音薄唇咬出血來,手指僵硬著,不算,他不甘心,若算,又怕失望心寒……

算還是不算?

尉遲清音眸中忽然閃過一道堅決,若是算不出她的情動,那他…就去誅仙台灰飛煙滅,永不輪迴。

——分割線——

一個月後。

蕭府

「娘親,娘親,那天清音叔叔對你說了什麼啊?娘親可以偷偷的告訴小煜么?」某小包子抱住紫洛雨的手臂,和蕭亦然八分相似小臉笑嘻嘻的看着自個娘親。

紫洛雨從盤子裏捻起一塊糕點,塞進小包子嘴巴里,瞅着他道:「又是你爹爹讓你來套娘親話的?」

某小包子點頭如搗碎,邊吃邊說:「娘親又不是不知道爹爹小肚雞腸,自從清音叔叔和娘親說完悄悄話后,爹爹整日裏威逼利誘讓我幫他套話,我都被爹爹煩死了。」

噗嗤~

「你理他幹嘛?下次那貨若再問你這種無聊的問題,你不要鳥他。」紫洛雨捻起一塊糕點塞進自己嘴裏,津津有味吃着。

小包子吃完,伸手又拿一塊,往嘴裏塞:「我也不想鳥爹爹,可那貨忒煩人了,我快受不了了,娘親,我要申請去煉丹學院玩玩。」

紫洛雨撣掉手上的糕點屑,心中好奇,挑眉道:「小包子怎麼會想到去煉丹學院玩玩?」

小包子嘿嘿一笑,從衣服兜里掏出一個木質小匕首。

「這是什麼?」紫洛雨拿過來瞅了兩眼,愣是沒瞅明白這木質小匕首有什麼作用。

小包子雙指在空中畫了一道符咒,點在木質匕首上,瞬間,木質匕首銀光一閃,褪去表皮那層木質變成一把銀光閃閃的鋒利匕首。

「長。」小包子低喝一聲,那匕首尖端如能拉長一般,變成一把長劍,劍身寒芒四射,可見威力不凡。

紫洛雨徹底震驚了,方才小包子拿出來的時候,她只當一個小玩意兒,卻不知這小玩意兒竟是一把上好的神劍。

「這是…。」她問道。

小包子神秘兮兮道:「這是煉丹學院那老頭子院長賄賂我的,說是只要我去他們學院一年,他就把另一把女孩子用的靈木劍送給小煜,妹妹就快要出生了,小煜想拿到靈木劍給妹妹當做出生禮物,靈木劍有劍靈,萬一有壞人想要對妹妹不利,妹妹可以拿靈木劍打跑壞人。」

紫洛雨心中微動,她伸手摸摸蕭煜小腦袋,這孩子幾次被抓,雖然有驚無險,卻都心有餘悸,所以,他就擔心起還未出生的妹妹。

「小包子,你怎知娘親肚子裏的是妹妹不是弟弟?」她笑着問道,這肚子裏的孩子是男是女她都不知道,這小包子如何那般肯定是女娃兒。

小包子笑着把小手放到娘親肚子上:「我能感覺到,娘親肚子裏的是妹妹,不是弟弟。」

紫洛雨笑噴:「小包子這小手比醫院裏B超還靈?」

「娘親,醫院是什麼啊?B超是什麼啊?」

「醫院是病人尋找大夫看病的地方,B超是一個儀器,能看到肚子裏胎兒的心跳和形狀,還能看出性別。」

「娘親,儀器是什麼?性別是什麼?」

「儀器…呃…是一種高科技,性別就是男女的區別。」

「娘親什麼是高科技?」

「……。」介個,太複雜了,她也解釋不清楚……

門外,走進來一個玄袍男人,俊美無雙的臉上貌似不太愉快,他冷幽幽的看了一眼小包子,薄唇輕啟:「方才我在魔界處理公務時,連打幾個噴嚏,小包子,是不是你乾的?」

這小東西,不是第一次在背後說他壞話,每次這小東西說完,他就像被下了詛咒似的連打幾個噴嚏。

蕭煜小腦袋轉動,眼神無辜道:「魔界離我們家這麼遠,我能對爹爹幹什麼?我剛才和娘親在說關於B超的事兒。」

蕭亦然黑眸中出現疑惑,好奇的問道:「什麼是閉朝?」

「沒文化,真可怕,爹爹居然連B超是什麼都不知道。」某小包子鄙視道。

蕭亦然冷哼一聲,道:「誰說我不知道?」想了想道:「閉朝就是闔閉宮門上朝。」

噗嗤~

紫洛雨和小包子同時笑的東倒西歪,某小包子更過分,他笑着拍桌子,小嘴裏還說道:「盡扯淡。」

蕭亦然一臉黑線,這小狐狸和這小小狐狸整天膩歪在一起,說些亂七八糟的言語,這小包子現在盡學他娘親說話,不僅背着他叫他那貨,還時常拿一些他不明白的東西來取笑他,簡直就是沒大沒小。

「小混蛋,你給老子過來。」蕭亦然冷著臉對小包子,心道,今兒定要給這小混蛋一點教訓。

某小包子嘴巴一撅,赤黑的眼睛浮起兩串眼淚泡泡,可憐兮兮的對紫洛雨道:「娘親,爹爹罵小煜小混蛋,還要打小煜。」

紫洛雨起身把小包子摟在懷中,瞪了蕭亦然一眼:「你對小包子凶什麼凶?把孩子嚇壞怎麼辦?」

蕭亦然見某小包子躲到他娘子懷中尋求庇護,又見某女護小包子的緊,他瞪了小包子一眼,壓下怒氣,薄唇扯出一個笑來,走到紫洛雨身邊摟着她肩膀道:「雨兒,這小東西太過分了,如今整日裏在你耳邊說我壞話不說,竟沒大沒小的說我扯淡,娘子,你知道的,為夫從來不扯淡。」

某小包子見他老爹又開始笑着哄他娘親開心,他抬起小腦袋,趁紫洛雨沒看他之際,對蕭亦然做了一個鄙視他的鬼臉。

蕭亦然一看,怒火往腦門直竄,他揚起手就想在某小包子頭上敲一記,卻被紫洛雨一把抓住。

「亦然,你怎同一個孩子計較?」她不悅的推開他的身體,牽着小包子朝門外走去:「小包子不怕,娘親帶你出去買好吃的。」

某小包子一聽到買好吃的,立馬眉開眼笑,走到門檻時,他忽然回頭,對蕭亦然做了一拜拜的手勢,外加一個飛吻。

這可不就是明顯的在氣某個從魔界剛處理完事務回來的老爹么?

蕭亦然黑著臉扶額,他到底生了一個怎樣不貼心的兒子?

「雨兒,等等我,為夫也去。」蕭亦然急忙提腳跟上,他早早的辦完魔界的事兒,回來亦是想要和雨兒多相處些時辰,這會兒小包子把他娘子霸了去,他怎甘心?

蕭亦然一邊大步向前,一邊心裏琢磨著給小包子找點事兒做做,這小東西若再這樣霸著雨兒,他豈不是和雨兒相處的時辰愈發少了?如此想着,蕭亦然心中有了主意。

繁華的街道上。

一大一小兩個吃貨買了好多零食,某美男王爺自然成了拎打包小包的奴隸,大的把東西往他手裏塞不說,這小的也是個不自覺的東西,也把吃的零食往他懷裏塞。

蕭亦然兩手拎滿,某小的又拿着東西要往他手裏塞,某美男王爺冷著臉道:「你娘親懷孕了拎不得東西,你也懷孕了?拎不得東西?」

某小東西理直氣壯道:「爹爹,尊老愛幼你懂不懂?你看我現在是幼兒,拎不動東西很正常的,你那麼強壯,拎這點小東西還要唧唧歪歪么?」

「……」蕭亦然冷冷的瞪着他,這小東西愈來愈無法無天了,竟敢說他唧唧歪歪,這話又是他娘子教的吧?

蕭亦然心中嘆了口氣,他娘子怎就喜歡把這些亂七八糟的話說給小包子聽呢?他搖搖發疼的頭,小東西是個不讓人省心的,娘子也是個不讓人省心的。

蕭亦然視線又落到紫洛雨肚裏上,心道,不知這次生下來的小小狐狸是不是要能讓他省心點,若再生個和他對着乾的,他這日子簡直沒法過了…。

一直到他雙手捧滿了零食,這一大一小買了東西后實在是沒地方放了,這才打道回府。

一路上,某小的手中領個小零食,不知道是嫌累還是故意惡整他,指着他耳朵對紫洛雨道:「娘親,娘親,爹爹耳朵上還可以拎兩個小包包,小煜把這包東西掛在爹爹耳朵上好不好?」

某美男王爺聽了,心中一怒,給了某小包子一腳,丫的太不像話了……

某小包子果斷在地上哭了起來,賴在地上直蹬腿兒:「哇…娘親,娘親,爹爹欺負我。」

紫洛雨心疼的把小包子摟在懷中,狠狠的瞪了一眼蕭亦然,怒道:「你多大的人了?孩子不過玩笑話,你就用腳踹他,有你這麼做爹的么?」

蕭亦然冷著臉,他多想把手中的東西一拋,也學某小包子坐在地上蹬腿兒,這小東西就和他娘親一樣,兒時就會耍無耐博取大人同情。

「小包子乖,不哭不哭,哪裏摔疼了?娘親幫你揉揉。」

某小包子把小臉埋在紫洛雨懷中,哭的好不可憐:「娘親,小煜今晚要和娘親睏覺,嗚嗚…。」

蕭亦然冷著的臉色一變,這小混蛋白天霸着他娘子,晚上還想霸着他娘子?

某美男王爺剛想發作,紫洛雨開口了:「好,好,今晚小包子和娘親睏覺。」

此言一出,蕭亦然臉色很臭,見月寒過來,他把手上的東西往月寒手中一塞,冷著臉道:「本王魔界還有事務未處理好,今夜不回來睡了。」

說罷,大步流星的走了。

紫洛雨見美男王爺跟兒子吃醋,醋跑了,笑着搖搖頭,手指點了一下某小包子腦門:「別裝哭了,你爹被你氣跑了。」

某小包子嘻嘻一笑,擦掉臉上眼淚:「還是娘親疼小煜,知道小煜氣爹爹,娘親還幫着小煜。」

紫洛雨笑着說道:「小煜就要去煉丹學院一年,你爹爹天天在娘親身邊,娘親自然要多疼小煜一點。」

月寒瞅著這一大一小,心中嘆氣,王爺碰到這一大一小兩個活祖宗也真是拿他們沒有辦法,被氣了也只能自認倒霉。

回到蕭府,月寒放下手中打包小包出門的時候,紫洛雨拿起兩個大包放到月寒手上。

「主子,這是…。」月寒看着手中的兩個打包不解的問道。

紫洛雨對月寒投去一個出去說的眼神,月寒立即明白,什麼話都沒有說,跟着紫洛雨走了出去,小包子一個人在房中捧著零食吃的正歡,瞅了眼出去的娘親和月寒叔叔,又把眼睛落到零食上。

門外。

「這些是給小雅的,她受了那麼多苦,你可要好好照顧她,有什麼需要就和我說,大家都是一家人,不用客氣。」小雅嫁給月寒當天就發生那樣的事情,這雙腿雖然她能幫小雅治好,卻始終無法治癒小雅心中的陰影,自從小雅受盡折磨回來,她整個人變的容易驚嚇,有一點風吹草動,她都如受驚的兔子一般。

「謝謝主子。」月寒面無表情的說道。

紫洛雨看了一眼月寒,嘆了一口氣說道:「你為何不能試着接受小雅?」

幾次小雅受到驚嚇,她去房間看她,都看到小雅用期盼的眼神偷偷的看月寒,那時的小雅很需要人的保護,她的眼神是多麼期望能投入月寒的懷中,可月寒卻站着不動,臉上一點關心的表情都沒有,紫洛雨將這些看在眼裏,急在心裏,她多希望小雅能夠幸福,月寒能夠幸福。

月寒冷酷的臉上依舊沒什麼表情,淡淡的說道:「主子能試着接受我么?」

紫洛雨心中一驚,沒料到月寒會這麼問,她知道月寒對她…。但她已經和美男王爺成親了……

「這不一樣…。」

「沒什麼不一樣,己所不欲勿施於人。」月寒打斷她,說完,轉身就走。

「可她已經嫁給你了。」紫洛雨朝他背影大聲說道。

月寒腳步一頓,頭未回,淡聲說道:「小雅嫁給我之前說過的那些話,主子還記得么?」

紫洛雨被堵,啞口無言,不知還能說些什麼?月寒娶小雅之前已經明確的表達出他給不了她想要的,小雅卻以為能夠融化月寒這顆冰冷的心,這感情的傷,小雅自己選擇的。

「月寒,我一直有句話想要問你。」她說道。

「什麼話?」他道。

「當初,你究竟為何會娶小雅,是不是亦然他強迫你的?」她一直懷疑這事是美男王爺乾的。

「是我自願的。」確實是他自願的,如此一來,給王爺一個定心丸,給他自己一個永遠在主子身邊的機會,有什麼不好?

紫洛雨見他嘴巴跟蚌蚌殼似的牢固,心裏明白也問不出什麼來:「月寒,小雅比較是一心愛你的女子,對她好點。」

「知道了。」他應道,說完,便抬腳走了。

——分割線——

次日

一大早,蕭亦然黑著臉回到蕭府,昨夜,他在魔界一個晚上未能闔上眼,身邊沒有雨兒的溫度他極不習慣,想到某小混蛋夜裏霸着他娘子睏覺,他心中煩躁加鬱悶,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終於熬到天明,他迫不及待的回來了。

小聲的推開房門,床上東倒西歪的睡着一大一小,某小混蛋還窩在他娘子懷中,那小臉揚著幸福美滿的笑容,蕭亦然臉又黑了一層,小包子是幸福美滿了,那他呢?他一夜未睡,誰來讓他幸福美滿一下?

他輕手輕腳的把小包子放在他娘子腰間的小手拿下去,又輕輕的把小包子抱起來,某小包子睜開朦朧的睡眼,剛想叫:「爹爹。」

蕭亦然單指點在蕭煜小嘴上,做了一個噓的唇形。

蕭煜明白爹爹的意思,點了點頭,窩在蕭亦然懷中如小豬般拱了兩下,又閉着眼睛繼續睡了。

蕭亦然看到某小包子的動作,心中一片柔軟,又瞅了瞅他的小臉,這小混蛋雖然長得像他,好些習慣都不像他,更像床上那隻熟睡的小狐狸。

他把蕭煜抱到另一個房間,將懷中的小包子放到床上,走時在某小包子屁股上輕輕抽了一下,叫你這小混蛋霸佔我娘子整整一夜。

蕭亦然手中動作雖然輕,蕭煜到底是個古靈精怪的,他眼睛兒一睜,嘟著小嘴道:「爹爹,你打我小屁屁。」

蕭亦然點點頭,一副老子就是打你了,怎麼樣?

蕭煜眼睛裏掛起兩串眼淚泡泡,哇的一聲,大哭。

蕭亦然一陣頭疼,這娃兒以前沒這麼好哭的,怎這一個月以來,愈發好哭?定是受了那小狐狸的影響。

「爹爹打我,嗚嗚嗚…。」某小包子見蕭亦然不鳥他,繼續放聲大哭。

蕭亦然被他哭的心情煩躁,一把將他拉了過來,抱進懷中,皺着眉頭說道:「小小男子漢,哭什麼哭?」

小包子抬起同爹爹八分像的小臉,黑眸委屈的說道:「爹爹打小煜,疼……」

蕭亦然蹙著眉頭,方才他只是輕輕打了一下,能有多疼?心裏雖然這麼想着,到底還是輕輕拍了拍蕭煜的小小的後背:「好了,乖兒子,不哭了。」

某小包子把小臉埋進蕭亦然懷中,眼睛雪亮,嘴角偷着笑,娘親說的沒錯,爹爹就是一個面冷心熱的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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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知:大長老:紫流平,三長老:紫流雲,文中魚把紫流平錯寫成紫易了,大家莫怪,莫拍,爺錯了

哎~五天,擼的字少了點,后五天字數會增多,下一章小狐狸和男主的【女兒:蕭瀟】就要出生了,這小狐狸又會給大家帶來怎樣的精彩呢?盡請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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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寵萌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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