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8 避子丸

1878 避子丸

召蘇瑞回宮不光是為了想要看看這個女兒還有納蘭靜雪,還有一個問題。

他的年歲真的高了。

他的子息不豐,幾個兒子表面看起來和起一團,但是實際上已經是斗的你死我活。景帝是一個知天命的人,他治下的大金歷經數十年的太平盛世,如今又大勝了柔然。景帝看了看外面微微斜的太陽,默默的嘆息了一聲。

時日無多,他要好好謀划才是。

納蘭靜雪在高公公的帶領下急步走到了雲霞宮。

蘇瑞才安頓下來不久,雲霞宮裏雖然一切都準備的很停當,但是畢竟蘇瑞住了回來,依然有宮女在宮門往來穿梭。

蘇瑞站在自己熟悉又陌生的地方,看着那些自己在出嫁前用過的東西,不由的一陣的唏噓。

「你們都退下。」納蘭靜雪踏入宮門的時候,就看到蘇瑞盯着一盆瑪瑙造就的盆景在微微的愣神。他揮手呵退了那些川流不息的宮女,默默的走到了蘇瑞的身邊。婉兒很有眼力價的將宮門為他們關上。

「在看什麼?那盆花有什麼好看?」見蘇瑞不理自己,只是盯着那盆花看,納蘭靜雪覺得自己有點吃味,自己難道在她的眼中還不如那盆用瑪瑙和寶石造就的死物嗎?

那盆花雖然做的栩栩如生,是件好東西,但是身為焚天宮宮主,這種東西只要他想要,要多少有多少!

納蘭靜雪用力的將蘇瑞的肩膀掰過來,然後強迫她看着自己。

納蘭靜雪在碰觸到蘇瑞的視線的時候就覺得有點不對勁。

她的眼神之中帶着幾分恍惚,幾分淡漠,還有幾分疏離。

才一會不見,為何她會用這樣的目光看着自己。

「發生什麼事情了?」納蘭靜雪的心微微的一沉,馬上沉聲問道。

「沒什麼。」蘇瑞將目光移到納蘭靜雪那帶着冰冷麵具的面容上,有了一刻的疑惑,隨後她還是微微的垂下了頭,搖了搖。

「一定有什麼事情。」納蘭靜雪的眉頭微微的一皺。和蘇瑞相處久了,他能感受的到蘇瑞的喜怒,她想事情的時候不是這個樣子的。

蘇瑞越是想掩飾,他就越能察覺的到。

蘇瑞垂著頭,嘴角勾出了一絲淡淡的淺笑,「真的沒什麼。只是忽然之間回到這裏,有點不適應罷了。」她輕嘆了一聲,隨後抬起頭來看着自己的丈夫。「對了。父皇有沒有為難你?」

看着蘇瑞淺笑妍妍,眼神之中的疏離似乎散去,納蘭靜雪雖然心裏狐疑,但是他知道蘇瑞的脾氣,倔起來和驢一樣,她不想的事情,就是逼着她要她的命,她都不會眨眼。

既然她真的不想說,那就先暫時放在一邊,反正遲早他會調查出來的。

納蘭靜雪取下了臉上的面具,目光變得溫暖了起來,「你在擔心我?」

「是啊。」蘇瑞點了點頭,她又覺得自己有點好笑,既然納蘭靜雪能被高公公送到這裏,就說明父皇沒有為難與他。

也是,他這麼有本事,是人都知道,又怎麼會為難他呢?倒是自己在庸人自擾了,即便是要擔心,只怕也是自己要擔心才對。蘇瑞微微的側身,想要從他的身邊走過,卻被他拉住了自己的胳膊。

隨後蘇瑞就被他拽入了懷中。

雖然這種動作,他做了好多次,但是這一次,蘇瑞覺得自己的肩背有點僵直。一絲說不出的苦澀流動在她的眼底和心間。

納蘭靜雪感覺到了蘇瑞的僵硬,輕聲的嘆息了一下,「你是不是在怪我這幾天冷落你了?」他將下頜輕輕的放在蘇瑞的頭頂,隨後輕聲的問道。

「沒有。」蘇瑞一怔,搖了搖頭。「你很忙。我知道。」

她剛一說完,身子就一輕,整個人被納蘭靜雪打橫抱了起來,蘇瑞一驚,只能下意識的攬住了納蘭靜雪的脖子,防止自己掉下來。

她的眼眸對上了納蘭靜雪的那雙雪眸,雪眸之中似乎已經帶着一絲信號。

蘇瑞一驚,」放我下來。「她掙扎了一下,「別鬧啊,現在是白天!」

「本座與自己的妻子親熱一下,還用得着管是白天還是黑夜嗎?」納蘭靜雪嘴角一勾,一抹動人心魄的笑容從他那雙本就生的十分妖媚的眼眸之中溢出。

蘇瑞還沒來得及反抗,人就被扔到了那張大床之上。

蘇瑞忙朝床角縮了一下,還沒等她躲避開來,腳已經被納蘭靜雪抓住,將她又拽了回來。

「公主殿下,讓本座來伺候你。」納蘭靜雪笑的極其的妖嬈,若是在平日,或許蘇瑞已經沉醉在那一波波的目光之中了,可是現在蘇瑞的心底有事,只是看了一眼就別開了頭去。

「怎麼了?」感覺到了蘇瑞的心不在焉,納蘭靜雪有點錯愕的用手指勾過了蘇瑞的下頜。「你一定有事!」

他翻身上床,找了一個舒服的地方,將蘇瑞固定在自己的胸前,「都已經到這個地步了,你還有什麼事情要隱瞞我?」

他長長的嘆息了一聲,胸口悶的好像一塊破棉花堵在那邊。

他自問已經對蘇瑞掏心掏肺了,為何她會忽然之間對自己如此的疏離?這叫納蘭靜雪渾身無力,也升起了幾分薄薄的怒意。

「我也不想。」感覺到了他身體的冰冷,蘇瑞緩緩的開口。

和納蘭靜雪在一起久了。蘇瑞知道只要他身子一寒,就是發怒的表現。

她原本是不想提的,但是既然他也感覺到了,還一直的在追問,那她就索性攤開來說吧。

她默默的從寬大的宮裝袖袍之中摸出了小半粒藥丸,放在了納蘭靜雪的掌心。

這是她上次與他親熱之後他遞給自己的,當時她就留了一個心眼,留了半顆沒有吃。適才回宮,遇到了太醫院的太醫過來請平安脈,她就悄悄的將這半顆藥丸給那太醫看了看。

太醫雖然說的話與她料想的差不了多少,但是畢竟之前是她一直在猜測,可是現在得到了太醫的證實,又怎麼能叫她笑的出來。

那藥丸是濃縮了的避子湯做成的。

宮裏人常常會用到這種東西,所以太醫一眼就能認的出來。

蘇瑞雖然料到了,可是還是呆了很久,久到納蘭靜雪都從上書房回來。她早就留着這半顆藥丸了,但是在軍營和在路上她找不到人問,所以才一直拖到了剛才。

納蘭靜雪的目光在一碰觸到那半顆藥丸的時候就是一黯,他長嘆了一聲,「你都知道了?」

蘇瑞那麼聰明,既然知道留着半顆藥丸,就一定已經知道了真相。他的心裏微微的一酸,手臂一緊,將蘇瑞牢牢的扣在自己的胸前。即便是他那麼乖張的人,在這一刻竟然也是無語以對。他甚至還有了幾分慌張,下意識的收緊雙臂,就是為了怕蘇瑞將他推開。

他不知道自己竟然也會有如此害怕的時候,蘇瑞中刀快死的時候他難受,但是依然張狂,可是現在他的心底卻是綿綿密密的痛在不斷的升起。

「為什麼要這樣?」蘇瑞也輕嘆了一聲,她很想從納蘭靜雪的身側離開,無奈他抱的那麼緊,緊的自己就快要喘不過氣來。

蘇瑞知道他是不會讓自己離開的,所以也就省了那些力氣,反抗到最後的結果也不外是如此。

「既然你不喜歡子嗣,可以光明正大的和我說。」蘇瑞頓了頓,接着說道,「何必用這樣的手段。納蘭靜雪,你口口聲聲說喜歡我,難道這就是你的喜歡?」

蘇瑞是十分喜歡小孩子的。

當初第一次和納蘭靜雪親熱,將自己完完全全的交付出去的時候,她甚至憧憬過自己會有一個比納蘭靜雪還要漂亮的小孩子。

可是這顆藥丸將她心底所有的幻想都完完全全的打破。

她苦笑了一下,自己真的很傻。。。。。。還以為。。。可是現在看來,一切都是自己在臆想。

「這。。是對你好。」納蘭靜雪竟然磕巴了一下,他固執的依然將蘇瑞禁錮在自己的胸前,就好像只要他收緊雙臂,被他抱住的這個女人就不會離開一樣。

「是嗎?」蘇瑞苦笑道,「那真的是要謝謝你了。」

察覺到蘇瑞言語之中的譏諷,納蘭靜雪更是沒來由的慌了幾分。

他甚至清楚的感覺到蘇瑞好不容易和自己靠近的心,在慢慢的遠離,即便她人在自己的身邊,可是心卻越飄越遠,讓他無力抓住。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她飛走。

他害怕小孩子,這個是真的!

他害怕面對自己的孩子,這個也是真的!

他更害怕自己的一身毒,會傳給自己的孩子!這個更是真的!

他本來可以辯解說,是他從小就嘗遍劇毒,怕這些東西會傳到自己孩子的身上,可是他沒有,因為他的心底是厭惡小孩子的!

他怕自己成為自己父母那樣的人,不知道怎麼面對自己的子嗣。

所以他選擇了逃避,選擇讓蘇瑞服下避子丸,卻完全忽略了蘇瑞的感受。

他已經有點不敢面對蘇瑞的眼神,身體也越來越冷。

忽然他放開了蘇瑞,自己奪門而出,獨留蘇瑞孤零零一個人坐在華麗柔軟的大床上。

蘇瑞看着驟然打開又驟然閉合的宮門,心亦是一陣鈍痛。

真的是因為對自己好嗎?

蘇瑞苦笑了起來,兩行清淚在她恍然不知的情況下默默的落下,淚珠如斷線的珍珠一樣跌碎在她華麗的衣帶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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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妃吉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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