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第一百零四章

若真如這信上所說,與苗西開戰將是一場硬仗。

「不如,我先去苗西看看情況。」靈舒悠陽一心想要帶她回苗西,雖說那裏兇險,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不行,你想都別想,他讓朱雀送來這封信,便是要攪亂你我心神,好稱了他的心讓你自願跟他回苗西,你若真去了豈不是中了他的計。」

「好,好,我不去就是了。」

「你給爺乖些。」

「……」麒諾不語,只是兀自出神。想了一會兒,一陣困意襲來,「困了,睡會兒,你不準吵我。」

「好,我陪着你。」

「你也睡會兒,」說着,躺下身將手伸入被中環保主他的腰,麒諾悠悠睡去。想着同樣一宿沒合眼,怎麼就沒見這人有什麼睏倦之意。

蕭天允看着懷中那沉睡中毫無防備的絕美容顏,心中陣陣輕鬆愉悅,總算是回到她身邊了,那些一個人睡的日子實在是不習慣,沒有她在身邊,生活便只是一種負累。

麒諾醒來時已是日上三竿,她是被不遠處的奇怪聲響吵醒的,再加上腹中的飢餓鬧騰,極不情願的睜開眼,見身旁之人依然睡着,那有些蒼白的眉眼較來時舒展了不少,沒見他剛進來時,那眉頭蹙得能夾死蚊子。麒諾抬手在他眉心輕輕的揉,將那微蹙的眉頭撫平。這樣看着順眼多了。

麒諾輕輕起身來到窗前,掀開帘子一角看着那怪聲音傳來的地方。剛看清熹王和梁王的身影,便聽身後輕喚聲傳來。

「你醒啦。」麒諾走回床上,將那賴床之人拽起,「起吧,我餓了。」

熹王和梁王一早便來了公主府,被靑戈和靑洛請到前廳坐着候了一上午,如今實在等不下去,熹王乾脆坐到了前廳的屋頂上大吼大叫,絲毫沒有半分王爺的樣子,梁王則在一旁靜靜的看着,由着他胡鬧。

靑戈忍無可忍,留下靑洛守在門口,自己飛身一躍來到屋頂,打斷熹王的鬼喊鬼叫。

「你鬼叫什麼?」

「本王餓了。」

「你剛吃的都喂狗了不成。」

「好你個丫頭,敢罵本王是狗。」

「王爺自重,若再要如此胡鬧,本姑娘就只能越俎代庖,先將王爺請出公主府。」

「你叫靑戈?」熹王忽然話鋒一轉,他上次離開的時候便說過,他下次來一定要知道她的名字。

「我叫什麼,與你何干。」掃眼看到靑戈進了主子的房間,想來是主子醒了,她手上還有南朝送來的密函和巫王的聖旨,只等主子醒來呈上。幸好沒有什麼重要的事,主子昨夜一夜未眠,好不容易天明時睡着,卻又被這廝混蛋王爺給吵醒了。

一轉身,靑戈便飛身離去。

梁王看着熹王痴痴望着那背影半天回不了神的樣子,道,「既然喜歡,找她要了便是。」

「那又什麼意思,我就不信,還有我得不到的人。」

「那倒未必。」以自己弟弟的心性,若不是那長公主時太子皇兄的人,他們未來的嫂嫂,他怕是也敢有想法。

「糟了。」看着那打開的窗戶中閃過的黑衣華服,熹王一拍腦門叫道,心裏咯噔了一聲,一時等得不耐煩,怎就完了太子皇兄也在那個房間。

梁王也看到了那閃過的人影,嘴角微微上揚,「你把太子皇兄也給吵醒了。」

簡單的和麒諾用了些午膳,蕭天允帶着恨不得吃人的氣勢來到前廳,一進門便瞪着那吵醒他們的罪魁禍首,熹王只覺脖子一涼,嚇得頭也不敢抬,只是低着頭把玩著自己腰間的玉佩,翻來覆去,就是不抬頭看他。

麒諾掃了一眼那人臉色,笑着沒開口,心中依然想着方才靑戈呈上來的密函和聖旨。

「你今兒要是說不出個大到能驚天的事,爺就拆了你骨頭。」

「太子皇兄,我錯了。」熹王連忙起身,恭恭敬敬一禮,態度良好的承認錯誤。然後連忙岔開話題,「我們今天是奉了父皇之名,來請公主進宮的。」

麒諾眉梢一挑,不是召見,改成請了。

蕭天允聞言轉頭看麒諾,似是在詢問她的意思。

麒諾對他明艷一笑,「回了吧,就說本宮身子不爽,不便進宮。」

「啊?這……」本以為父皇做了如此大的讓步,長公主該見好就收,沒想到卻是這結果。

梁王聞言蹙眉,轉頭對着麒諾道,「父皇已做讓步,公主切莫意氣用事。」

「我說過的話,斷無更改。」說完,麒諾轉頭看了身旁之人一眼,便起身離開了前廳。

今日便是對朗家主的一個試探,北國主定然知道朗家主手上有愁兒這張牌,她一再抗旨不遵,北國主定容不下她,若是朗家主真心合作,定不會愁兒交給北國主,以此要挾她,若是朗家主假意逢迎,讓磊毅來談合旨在試探,今日北國主和朗家主必將聯手作為,為了磊毅和愁兒的安全,她必須先殺了朗煞。

城郊一處別院中,靈舒悠陽正坐於林中看書。

「主人,允太子以皇宮昨夜進了刺客為由,正在大肆搜城,應該是為了主人而來。」

「無妨,朗煞找到沒。」

「啟稟主人,屬下找遍了整個帝京也沒發現朗家主的身影。」

「你確定沒有遺漏?」

「這……應該……沒有……」說着,這人說話的聲音明顯小了下去,他接替朗家作為皇室親衛的職務不久,歷練不夠,面對這的主人,雖沒有被打被罵,卻總有種莫名的壓迫感,讓他做事戰戰兢兢,小心翼翼。

「沒有做好的事,就不要妄下定論,再找。」

「是,主人。」

「派人守在公主府門口,監視出入之人,若見到巫世子,立刻來報。」

「是。」虛空中傳來一聲若有似無的回應,整片樹林又恢復了寂靜祥和,靈舒悠陽繼續看着手中的書。

那是麒諾尚在苗西之時看的書。

他放朗家一條生路,卻不想父皇還是有辦法將朗家的家主拉入麾下,不管願或不願,朗家家主都定不會違逆父皇的意思。就像,那日,他不惜性命的圍殺君諾一般,他始終記得她在他面前,如一葉落葉,輕輕飛落時的樣子,卻不是落入他懷中,那一幕,他如鯁在喉,至今仍覺后怕,若是他去晚一步,或是蕭天允去晚一步……後果,不是任何人能想像得出來的。

於公於私,朗煞,都留不得。

麒諾離開后,蕭天允與熹王、梁王一番商議,又派人將筠凡也請到了公主府。

麒諾則回了書房。平王潛逃一事如今天下皆知,平王府人去樓空,秦太傅久尋不見自己的女兒,定會上告北國主,她必須先一步準備。

秦若水是秦可欣的妹妹,秦可欣昨夜便已入京,她到有些想見見這個不動聲色的女子是何人物。

「靑戈,靑洛,我們去躺花街。」

原本靜靜陪在她身旁的靑洛聞言,差點沒把身旁的花瓶撞翻。「啊?主子……你,去花街幹什麼。」

靑戈看着她的樣子,又是好笑又是無語。「那裏如今是主子的地盤。」

「啊?那……我去給主子拿身衣服。」許久沒有陪在主子身邊,她總覺得自己腦子有些不夠用了,這些日子忙於接手幽冥宮的事物,她忙得有些暈乎乎的。

「對了,主子,哥哥傳書來,說不日便到南北國的邊境。」

麒諾一愣,書寒還留在南朝軍中,如今該是將帥級的人物,許久不見,除了上次傳書來的問候,那個憨厚的書寒依然不善言辭,只說南朝新皇對軍中有大動作,不能時時聯繫,以免被人發現,所以也未常聯繫,這次傳書說要來邊境,也是奉了南朝新皇的命。

想着方才看到的南朝新皇的來信,君冽要她全權代表南朝出面大漠新皇登基大典,她至今仍有些不解,帝王心,海底針,當年那個疼惜她的「三哥」,怕是也在這至高無上的皇權威嚴之下,失了曾經的忠厚寬容。

不過,不論他如何打算,讓她以巫族長公主的身份代理南朝君王的職責,實在有些讓人捉摸不透。

這到底是想表達他對自己的親情猶在,還是另有所圖。

「好,你們也去換身衣服。」

玲依閣和醉仙樓的損失,她遲早會找回來,幸好,這北國帝京的花街柳巷信息量不比各個地方上的小,從將整條花街的人都換成自己的人,她還沒去看過,雖有人定時將那邊的經營狀況彙報給她,但看着那賬簿上可憐的收入,她還是不得不自己親自跑一趟。

「少爺。」輕風來到前廳時,見眾人面上雖然神情依舊嚴肅,眉宇間卻多了份淡定,硬著頭皮走了進去。

「恩。」

「公主和兩個丫頭換了身男裝出去了。」

「哪?」

「屬下不知道。」他還沒開口問,就被靑洛那丫頭一個眼神瞪了回來,哪還敢開口。

「不知道那你來說什麼,給爺好好跟着,要是出了什麼差錯,看爺不扒了你的皮。」

筠凡看着吹鬍子瞪眼的蕭天允,嘴角一扯,她很少扮男裝,怕是要去的地方,女子去不得。

想到此,揶揄的看着那座上臉色一片鬱結的人,他沒跟去,那證明自己的猜測沒有錯。

只是不知道,她去花街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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塵緣劫之君諾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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