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1 再見陸清柔

「洛學姐願意和我一起，自然是再好不過了。」釋恆咧了咧嘴，笑的十分歡快。

洛清旋無奈的撫了撫額，覺得釋恆跟雲洌在某些方面還是有着驚人的一致，比如笑起來總是讓人招架不住。

兩人沿着鐵樓裏面鬼藍色的火一路往裏面走去，只覺得越往裏面走越是冷颼颼嚇人的很。

「我怎麼還是感覺不到異魔在這裏？」釋恆嘀咕道：「還是說，異魔根本沒來這裏啊。」

「不知道，所以要去看看，畢竟能跟異魔扯上聯繫的，就只有陸清柔了。」洛清旋嘴上說的輕描淡寫，心裏也有些忐忑，好在雲洌一直跟在她的腿邊，無端的讓她多了分安全感。

「據說陸清柔被關在最裏面呢，我們還得走多很長呢。」釋恆唉聲嘆氣，「我出生以來，還是第一次聽見有異魔這種存在。」

「這不是挺好么，還長見識了。」洛清旋調侃道。

「就怕長了見識沒命體悟啊。」釋恆做出愁眉苦臉的摸樣，逗的洛清旋不禁一樂。

「得了吧，我看啊，就沒你怕過的時候。」洛清旋戚了一身，眉眼間儘是笑意。

「被你看出來了，看來我面部表情不夠豐富啊。」釋恆唉聲嘆氣，與洛清旋對視了一眼后，兩個人都忍不住笑了出來。

空蕩陰森的空間被他們兩個歡快的氣氛一弄，倒也不像之前那般駭人了。兩人一路說着，眼看着就要走到懲戒處最裏層，也就是關押着陸清柔的地方，一陣陰風忽然刮來，兩邊牆壁上的燭燈突然就熄滅了。

洛清旋；「……」

釋恆：「……」

兩人相繼沉默半響后，在黑暗中面面相覷了一番，卻只能模糊的看到對方的面孔，只好都有些尷尬的笑了笑。

洛清旋咳了咳嗓子，清聲道：「突然間黑了，還挺嚇人的。」

釋恆似乎也很尷尬，道：「應該只是風吹的吧，不要想多了。」

洛清旋瞥了他一眼，心裏琢磨著，雖然釋恆說不要想多了，但聽聲音對方倒是比她還要抖一些，難不成對方也怕鬼？

想到這，洛清旋乾脆問了出來，「釋恆，你怕鬼？」

釋恆一怔，繼而失笑道：「學姐你說什麼呢，我怎麼會怕鬼。」

洛清旋想了想，又道：「要不然就是你怕黑？」

釋恆這下真的僵掉了，原本掛着笑容的嘴角此刻僵著一動不動，看起來極為尷尬。

洛清旋驚訝的瞪大寒假，「不會真的被我說中了吧，你真的怕黑？」

釋恆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道：「說出來其實挺丟人的，不過我確實有點怕黑。」

洛清旋驚嘆的看着他，心裏隱隱有種發現新奇事情的欣喜。

一直以來，她還覺得只有女生會膽小會怕黑呢，沒想到釋恆竟然也是這樣，瞬間心理平衡多了。

瞧見洛清旋步履輕快健步如飛的走在前面，釋恆嘴角揚起一抹無奈的笑容。

不過是他怕黑而已，她至於高興成這樣？

——

懲戒處最里端是地底下的一層水牢，常年密不透光，打開地牢蓋時，一股濃重的水腥氣直衝向洛清旋的面門，洛清旋驟然一聞到這難聞的味道，差點沒直接將隔夜的飯都給吐出來。

那是一種說不出來的古怪刺鼻味道，像是放在高溫下悶熱發酵了好幾天的餿飯，又像是在水裏泡了好幾天的屍體，連皮帶肉都透著一股臭味。

釋恆臉色也不是很好，想來也是第一次聞到這種惡臭味被嚇到了，不過他終究是膽子大些，小聲將洛清旋勸到一邊后，便閉着眼睛狠狠抿住一口氣一股腦將水牢蓋子揭了起來，露出下面的鐵梯。

「是從這裏下去？」洛清旋探頭看了一眼那鐵梯，也不知道底下水牢有多深，這條梯子竟然一眼看不到邊，而且兩端極窄，僅僅只允許一個人往下攀爬，更別說兩條橫杠之間有多大距離了。

「這確定是下去的路？」洛清旋有些驚異，這麼窄的梯子，真的是通道？

「不知道，我也是第一次來，」釋恆搖搖頭，看向梯子的目光中同樣流露出懷疑的神色，不過很快又堅定了下來，「目前除了這個辦法也沒有其他好辦法了，我們就試試吧。」

「嗯，看樣子只有試試了。」洛清旋深呼吸一口氣，緩緩點了點頭。

「那麼，我先下去吧，在下面接應你。」釋恆笑笑，在看到洛清旋點頭后便緊緊抓住兩邊的扶把手慢慢往下爬去。

洛清旋在上面等的有些心慌意亂，一會看着四周安靜詭異的氣氛覺得十分不舒服，一會又胡思亂想着釋恆爬下去這麼久，怎麼到現在都沒有出聲，會不會是遇到什麼事了？

就在洛清旋再也忍不住想要出聲詢問時，下面終於有人出聲了。

「學雪姐，你下來啊，」釋恆在下面喊了一句，傳到上面時卻變成了聲音詭異驚悚的聲音，洛清旋一個激靈，差點沒想到這是釋恆的聲音。

「釋恆，你已經到了地面了？」洛清旋將頭探向水牢蓋上方，除了一片黑黢黢的黑暗之外，啥都看不見。

「已經到了，學姐你快下來吧。」釋恆的聲音隱隱從深里傳來，洛清旋咬咬牙，最終橫下決心，一步一步沿着那窄小的鐵梯子往下爬。

「怎麼樣，找到什麼了嗎？」洛清旋閉着眼睛小心翼翼的下到底后，連忙問道。

「我這不是等你一起么，把你一個人丟在這裏多不安全。」釋恆笑了笑，率先向前走去。

洛清旋心裏一股暖流升起，連忙跟了上去。

兩人一邊走一邊說着話，很快，懲戒處最後一層水牢便出現在了他們面前。

第一眼看見陸清柔時，洛清旋差點沒認出來，只見偌大的一個水池裏面，一個瘦骨嶙峋的人被吊在水池中間的刑架上，渾身衣服早已經髒亂不堪，臉蛋也不服昔日飛嬌媚漂亮，一道溝一道壑乍一看上去十分驚恐，髒亂的打結的長發也不如以前的柔亮順滑，彷彿是一堆稻草般混合著髒兮兮的蟲子飛舞。

「這，這真的是陸清柔？」釋恆有些目瞪口呆，不久之前還曾經活生生站在她的面前張牙舞爪著，時隔幾個月之後竟然變成了這也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着實讓人不敢想像。

「應該就是陸清柔不會錯，被關進水牢的，只有她。」釋恆在一邊仔細了眼，解釋道。

「這裏刑法真的很恐怖嗎？」洛清旋看了一眼四周，忍不住問道。

如果光看四周的話，其實也沒什麼特別顯眼能用到的東西刑具，只是不知道懲戒處的負責人是怎麼使用刑罰的。

「洛學姐，我們現在怎麼辦，是將陸清柔帶走還是救這麼放在這？」釋恆問道。

「為什麼要帶走，我們並沒有權利帶走她，再說了，她可是一個誘餌。」洛清旋好笑的看了他一眼。

「你是說？」釋恆立刻看了一眼被緊緊綁在邢架上的人，對方像是已經死了不是般一動不動的掛在那，但是釋恆能聽見對方微弱的呼吸聲，並不是真睡著了，而是故意在裝昏。

不知道洛清旋感覺到了沒？

釋恆饒有興趣的瞥了一眼裝死中的某人，故意大聲道：「學姐，你是說異魔它會來這嗎？」

洛清旋瞥見他的小動作，無語的翻了翻白眼，道：「是啊，現在或許還沒搜查到確切地點，但是不用多久，肯定會出現的。」

聽到這話，原本低着頭一動不動的某個人頓時渾身一僵，這幅度的動作實在不小，一直密切關注她的洛清旋和釋恆都相視一笑。

「陸清柔，好久不見，你過的可好啊？」洛清旋緩步走到水池邊，眸子牢牢鎖住那個披頭散髮或像是瘋子一般的人，嘴角隱隱掛上一絲毫無溫度的笑意。

陸清柔身子微微顫了顫，沒有說話。

「怎麼不說話，我莫不是被關的太久，連話都說不來了？」洛清旋笑了，「都說惡人自有惡人磨，我現在可是真相信了這一點，以後的日子裏，你就自求多福吧。」

陸清柔動了動腦袋，枯草般的頭髮一動，整張臉突然就抬了起來，正面對着洛清旋。

「怎麼，有話說？」洛清旋挑高一邊眉。

「洛清旋，別得意太早。」陸清柔開口道，因為許久不曾說過話，嗓音嘶啞的不成樣子，或像是噎了一把沙。

「是嗎，你還想對付我，難不成在這裏還沒學乖？」洛清旋笑的諷刺。

「異魔大人是萬能的，它一定會來救我，到時候，就是你的死期了。」陸清柔臉上慢慢露出一個瘋狂的笑意。

釋恆看見那近乎是癲狂的笑意，心裏有些發寒，皺了皺眉上前一步道：「洛學姐，我們就在這裏站着好么，會不會異魔來的時候看見我們就走了？」

「你也把我們太當回事了，我們所有學院的人加在一起都不一定能打的過它，它會怕了外我們區區兩個人？」洛清旋無奈的白了他咿眼。

「說的也是。」釋恆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

「洛清旋，你欠我的，我一定會一點一點討回來。」陸清柔突然掙扎著對着洛清旋嘶吼了起來，捆綁在手腕上腿腕上的鏈子因為大力的拉扯而越掙扎越緊，幾乎全部勒進了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