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跟胃有仇

第52章 跟胃有仇

「嗯!」點了一點頭,雲思瑤回:「由於特殊原因,他不想讓外人知道,君笑情與鳳離歡是同一人。所以,內力傳音告訴女兒的。」

十指用力揪拽衣擺,愁腸百結的雲皓軒,似喃喃自語,又似問話雲思瑤:「以他焰帝身份,令太后取消賜婚便可,為何多此一舉,要娶你為後呢?」

搖了一搖頭,柳眉淺淺一皺,雲思瑤道:「女兒也很費解,稍後與他見面時,會一問究竟的。」

雙掌握成拳頭狀,雲皓軒臉色雖白,語氣卻很嚴肅:「瑤兒,你見到他時,將血玉鳳鐲還給他。另外,你斬釘截鐵的告訴他,絕不入北焰皇宮,讓他收回娶你為後的話!」

其實,即便雲皓軒不說,雲思瑤也準備如此做。前世遭遇,導致她對男子十分排斥,不想與君笑情有過多交集。

但,雲皓軒的嚴肅語氣,一身恐慌氣息,卻令雲思瑤頗為詫異。照理來說……

北焰皇后與東崢榮王妃,兩者如果必須選一個,爹應該傾向前者啊。可,為何爹的反應,卻令自己覺得,他更懼怕前者呢?

百思不得其解,雲思瑤實在忍不住了,終於問出口:「爹,女兒成為北焰皇后一事,為何令你如此恐懼?」

「那是因為……」不行,背後足以震天撼地的秘密,暫時還是隱瞞瑤兒比較好,免得瑤兒與自己一樣,整日提心弔膽!

咽回真相,對於自己的恐懼,雲皓軒編織借口:「後宮戰爭一向殘酷,妃嬪為永得聖寵,無所不用其極,斗的你死我活。賢王母妃便是例子,即便她深得先皇寵愛,最後的下場,卻還是死無全屍。」

雲皓軒這一番話,雖是為了隱瞞秘密,倒也是後宮真實寫照。因此,雲皓軒的話一入耳,雲思瑤便信以為真了。

「難怪爹如此恐懼,不想女兒成為北焰皇后。原來……爹怕女兒與賢王母妃一樣,落得死無全屍的下場!」

雙臂圈住雲皓軒腰,腦袋枕向雲皓軒肩頭,雲思瑤笑語:「爹,放心吧,女兒本就無意當北焰皇后,見到君笑情,女兒會說清楚的。」

不想讓愛女捕捉到破綻,極力剋制住內心恐懼,令身軀停止顫抖的雲皓軒,掌心輕撫雲思瑤秀髮,柔聲道:「嗯,瑤兒不當北焰皇后,爹便安心了!」

駿馬揚蹄,駛向雲府的同時,東崢皇宮,玉芙殿內--

西煌國清月公主納蘭舞,坐在紅木圓桌前,手上端著一杯茶。

可,直到茶水冷透了,納蘭舞也沒有喝一口,眼神一直籠罩惆悵氣息的,盯望着桌間一根燃燒過半的紅燭。

「咯吱」一聲響,納蘭寒推門而入。

關上門,走到納蘭舞對面,落座。將一隻倒扣的杯子擺正,納蘭寒拎壺,給自己斟了一杯滿茶。

舉杯,淺啜一口茶水之後,納蘭寒望向納蘭舞,聲音冷的彷彿來自雪山冰谷:「鳳離歡,不是你該愛的人!」

「先不說他的眼、他的心,我根本無路走進去。即便有那麼一條路,你會允許我走么?你不會允許我走,甚至,你會毫不留情的斬斷那一條路。因為……」

眸光抽離紅燭,轉望納蘭寒,納蘭舞唇角苦澀的一勾,聲音幽幽:「我沒有愛人的權利!或者,更準確的來說,我該愛誰,是由你決定的。不是么?」

手腕一抬,飲盡茶水,杯子落放紅木桌上,納蘭寒冷吐九個字:「我只是完成父王遺願。」

輕抿一口茶水,清甜的茉莉花茶,滑入納蘭舞喉嚨,卻比黃蓮還苦八分:「皇位就那麼重要?重要到犧牲親妹一生幸福,你連眉頭都不皺一下?」

納蘭寒從椅間站起身,望着納蘭舞的眸光不含一絲溫度,與他的聲音一樣冷:「別忘了,當初沒有人逼你。是你自己在父王床前發誓,會不惜一切,替父王奪回本屬於他的東西。」

--是啊!無人逼迫她,當初為了讓父王瞑目,是她自己發的誓。所以,她又能怨誰呢?

拎壺,將杯中茶水添滿,納蘭舞淺垂首,白皙指尖沿着杯口畫圈,幽聲問道:「何時去找曲弦歌?」

「不出意外的話,明日子時。」啟唇冷冷回答的同時,納蘭寒雙足緩邁,朝着玉芙殿殿門方向而去。

「其實……」面迎殿門,背對納蘭舞,納蘭寒的冰冷聲音,多了一縷不易察覺的柔和:「曲弦歌並不差,相處久了,也許你真會愛上他!」

語畢,納蘭寒拉開門,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咯吱」一聲輕響,踏出玉芙殿的納蘭寒,將門關上的一瞬間,一顆晶瑩的淚珠,由納蘭舞眼眶滴入茶杯內……

與此同時,東崢皇宮,瀾月殿內--

南耀國朝暉公主赫連霓裳,正坐在金絲楠木桌前,連杯子都不用,直接拎着一滿壺酒,不停的往嘴中灌酒。

一名貼身婢女,很想奪走赫連霓裳手上酒壺,可又害怕赫連霓裳一生氣,將酒壺狠砸到自己臉上。

猶豫了半天,婢女最終還是放棄了奪壺舉動,選擇繼續勸說:「公主,您別喝了,再喝就要醉了!」

連灌六口酒之後,赫連霓裳聲音繾綣醉意的問:「血玉鳳鐲,北焰皇后專屬的血玉鳳鐲,本宮夢寐以求的血玉鳳鐲,離歡哥哥真給了雲思瑤那丑鬼?」

「是的,血玉鳳鐲,焰帝真給了雲思瑤!」

貼身婢女唇間雖回答著,可她的一顆腦袋,卻很想用力的撞向殿壁。

因為,這一段話,赫連霓裳已經一字不落的,問了一百零九遍了!赫連霓裳問的不煩,婢女答都答累了。

頭一仰,壺酒傾斜,再一次往嘴中灌酒。待到喝光壺中酒,赫連霓裳胳膊倏地一抬,將酒壺砸向了前方殿壁。

砰的一聲響,酒壺四分五裂墜地,十指揪髮的赫連霓裳,終於換了一段話:「離歡哥哥是本宮的,血玉鳳鐲也是本宮的,誰沒別想搶走!」

十指鬆開頭髮,臉頰喝到通紅的赫連霓裳,眸光狠戾的望向貼身婢女,聲音如獸般嘶吼:「翠巧,取筆墨紙硯。」

婢女翠巧嘴角一抽,一顆心懸到了嗓子眼:「公主,你要筆墨紙硯做什麼?」該不會,想飛鴿傳書北焰太后吧?

赫連霓裳一臉猙獰色,咬牙切齒的道:「本宮要飛鴿傳書皇姑姑,告訴她離歡哥哥瘋了,居然將血玉鳳鐲,給了東崢第一醜女。」

嘴角抽搐程度加重,婢女翠巧試圖勸說:「公主,這樣不好吧?若被焰帝知道,你飛鴿傳書北焰太后,恐怕……」會讓你皮開肉綻!

處於半醉狀態的赫連霓裳,哪裏還能聽得進婢女勸說?

右手食指一抬,隔風戳向婢女翠巧鼻樑:「本宮讓你取筆墨紙硯,你就將筆墨紙硯取來,再啰哩啰嗦的,本宮撕爛你的嘴!」

你以為我想羅嗦啊?我是憂心日後,你被焰帝懲罰的皮開肉綻碎骨頭,會怪我沒提醒,將怒火全發到我頭上。

不想取筆墨紙硯,卻也不想被撕爛嘴,婢女翠巧只能一跺腳,硬著頭皮衝出瀾月殿,拿取筆墨紙硯……

同一時間,賢王府書房--

燭影搖紅,清晰可見四面八方,皆是高達屋頂的竹制綠色書架。而,每一個綠色書架間,都擺滿了書籍。

書房正中央位置,坐在竹桌前的曲弦歌,雙手捧著一本書,可書的頁數,幾乎就沒有翻動過。

曲弦歌一雙秀眸,雖然盯望著書間黑字。可,他的一顆心,卻在回味着先前福康殿內,雲思瑤所作的畫一副、詞一首、歌一曲。

走廊上,端著一碗葯的管家,一邊走向書房,一邊故意揚高聲調,讓府內姦細聽見他的喊話:「王爺,您該喝葯了。」

喊話聲落,管家先推開書房門,又關上書房門。

抵達曲弦歌身側,葯碗輕放桌上,管家壓低的聲音,繾綣著疑惑氣息:「王爺,您今夜不是要去琴瑟門,與護法們商討計策,如何替雲思瑤化解賜婚之劫么?」

「明日一早,太后便會取消對雲思瑤的賜婚。」放下手中書籍,薄唇輕回的曲弦歌,左掌心覆蓋住了碗口。

雙眸陡然瞪大,管家一臉驚訝表情:「什麼?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太后,居然會主動取消賜婚?」

「她不想取消,也必須取消。因為,焰帝要娶雲思瑤為後。」

曲弦歌話音落,左掌心抽離了碗口。只見,青花瓷碗內,原本裝盛的濃稠黑葯汁,已被曲弦歌渾厚內力,消滅的一滴不剩。

「焰帝要娶雲思瑤為後?主子……」抬指,用力的掏一掏耳,管家滿眸震驚:「是您說錯了,還是老奴聽錯了?」

「我沒說錯,你也沒聽錯。」

對鳳離歡娶雲思瑤一事,似乎並不想多提,淺笑中繾綣一抹惆悵的曲弦歌,簡單明了的回完管家,從椅間站起了身。

「管家,我去暗室,你留守在書房內。若有異常情況,摁一下書桌抽屜的機關,我便立刻出來。」

語畢,曲弦歌走向了一個書架。

當曲弦歌將書架第三層一本書籍,與第五層一本書籍,位置相互調換的一瞬間,平坦的書房地磚,竟毫無聲音的拉開一個入口。

待入口恢復原狀,曲弦歌已沿着一條蜿蜒而下的台階,走向了一間地下寬屋。

轉動機關,鐵門啟開,曲弦歌進入了寬屋內。更準確的來說,曲弦歌進入的是一間夜明珠白芒籠罩,蘭花清香瀰漫的祭堂。

祭堂的南面牆壁間,懸掛着一幅畫像。

畫中女子容顏清麗靈秀、氣質優雅高貴,與曲弦歌七分相似。她,正是曲弦歌母妃,東崢先皇最愛的蘭貴妃。

畫像之下,置著一張長方形桌子。長方形桌上,放着一排排青花瓷瓶,瓶內插著一束束潔白如雪的蘭花。

「母妃--」指尖輕拂潔白蘭花,秀眸望着畫中女子,曲弦歌薄唇輕輕喚著,眼眶微有濕潤。

今天,是東崢太后壽誕,也是蘭貴妃忌日。

蘭貴妃忌日這一天,曲弦歌卻得強顏歡笑,去給殺害自己母妃的兇手,東崢太后賀壽。曲弦歌的一顆心,究竟有多麼苦澀,恐怕也只有天知、地知、他自己知了……

與此同時,京都大街上--

夜色已深,各大店鋪皆歇業。皎潔如水的月光,靜靜灑耀的京都大街,氣氛原本顯得極為冷清。

但,一美少年的忽然出現,卻打破了這一股冷清氣氛。

雙手叉腰,立於大街正中央,仰頭的美少年,一邊雙眸興奮望月,一邊樂歪歪發表感想:「呵呵呵--嘿嘿嘿--哈哈哈--外面的月亮,實在太漂亮了!」

只要不是陰雨天,月亮隨時可見。見到月亮,用得着樂成這樣?

此時,大街上除了美少年,並無其他人。倘若大街上有人,聽見美少年那喜不自禁的笑聲,嘴角一定抽上天,以為美少年是個傻孩子。

為何賞個月亮,美少年能樂成這樣呢?答案一瞬間揭曉,其實,並不是月亮變漂亮了,而是美少年的心情變佳了。

「自從囚禁鳳姓男人,翎姑姑壞脾氣與日俱增,天天黑著一張臉,令整個聖水教日夜烏雲罩頂。幸虧我從大長老手上,將任務搶了過來。要不然,哪能看見這麼漂亮的月亮。」

發表完感想,美少年肚子餓了。垂首,左掏掏右掏掏,美少年最終從自己懷內,掏出了一芝麻大餅。

「吧唧」啃一口大餅,美少年忽然一拍腦門:「糟糕!一路走走停停,光顧著看月亮,快要延誤交貨時間了!」

接着,便見墨髮捲揚的美少年,一邊啃著芝麻大餅,一邊拔腳飛奔,朝着大街前方十五米遠,一條窄巷子狂沖了去。

窄巷內--

大約還有三米遠,便要拐彎入京都大街,前往巧奪天工樓的雲思瑤,突然遭遇一股狂風冰冷拂面,毫無疑問,手腕一揚。

玄鐵刀飛出的一瞬,美少年正好沖入巷內。瞅見一把銀光閃閃的飛刀,以風馳電掣之速,朝着自己鼻樑凌厲射來。

美少年嚇的將芝麻大餅一扔,「嗖」的一聲響,後背緊緊貼靠巷壁,這才險險避開了玄鐵刀攻擊。

我香香的大餅啊,我美味的晚餐啊!透過皎潔月光,滿臉悲傷的瞅一眼地面上,被玄鐵刀氣摧毀成碎末的大餅,美少年怒瞪向了雲思瑤。

右手兩指倏地一抬,夾住玄鐵刀柄的雲思瑤,玉眸也斜睨向了美少年。然後,便聽見二人異口同聲的吼道:「又是你!」

美少年是誰?他就是七日前,香樟樹林內--

被雲思瑤飛刀一甩,導致大鴨梨碎地、青箬笠破洞,怒氣沖沖跳下大樹索賠。結果,最後不僅放棄索賠,還誠懇道歉,心裹愧疚離開的單純少年。

食指一揚,隔着晚風顫抖的戳向雲思瑤,美少年一臉的控訴與譴責:「你你你,你這個大騙子!」

兩天前,美少年逛街逛餓了,便去一個小攤子吃麵條。當時,賣麵條的大叔正好閑着,便跟他聊了一會兒天。

然後,他從大叔口中得知了,七日前香樟樹林內,他根本就不應該道歉,因為,他並沒有索賠錯!

大騙子三個字,雲思瑤置若罔聞。指尖一彈,玄鐵刀入袖,視美少年如透明空氣的雲思瑤,邁步朝京都大街走去。

身影似流星一閃,美少年雙臂一張,兩腿一叉,整個人形成一個大字,攔截住了雲思瑤去路:「毀我大鴨梨、青箬笠,還有芝麻大餅,賠錢!」

身上正好揣了一些碎銀子,懶得跟美少年糾纏的雲思瑤,掏出了碎銀子,朝美少年眼前一遞,道:「賠你賠你,可以讓路了吧?」

接過銀子,揣入袖筒,美少年一邊走向窄巷深處,一邊啟唇:「求你了,以後我吃東西的時候,你能否別再出現?」簡直跟他的胃有仇,每一次吃東西,都要跑出來破壞。

捋一捋衣袖,拐入京都大街的雲思瑤,也毫不示弱,拋回窄巷內一句話:「你也消停點,別跟個跳蚤似的,老再我面前蹦達。」東崢這麼大,哪裏不能蹦,為何總蹦到她眼前?

這一刻的雲思瑤,怎麼也不會想到,跟個跳蚤似的,總蹦到她眼前的美少年,竟然會是日後,替她化解最大劫數的福星……

巧奪天工樓,三樓某一間雅室內,緋紅燭光縈繞--

坐在雕花梨木桌前,手捧一杯香茗的君笑情,無論是淺垂首,輕抿一口茶水,還是頻頻轉頭,美眸望向窗外大街尋覓雲思瑤影蹤,皆是萬般風情醉人心。

鳳離歡對面,一名年輕女子身軀半趴桌上,手指捏著一枝墨筆,表情認真無比的,對着一張寬長宣紙來回遊走。

此名芳齡十八,眉似新月、眸若秋水、瓊姿飄逸無比,月貌靈韻十足的女子,乃君笑情座下畫閣閣主--芯雪。

分站芯雪身兩側,雙臂交抱的穆吟風與宋殘殤,瞅見宣紙間畫像即將完成,實在按捺不住好奇心了。

頭一抬,望向品飲香茗的鳳離歡,穆吟風與宋殘殤齊問:「主子,為何急召芯雪來巧奪天工樓,畫出西煌納蘭兄妹容貌呢?」

「少安毋躁,一會兒就知道了!」

美唇勾勒一抹羞花艷弧,緩轉茶杯的鳳離歡,柔魅聲音落下的一瞬,臉色突然一變,茶杯從指間墜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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囂張邪帝腹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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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 台言古言 囂張邪帝腹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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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跟胃有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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