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第三十四章 高調抓人
上官謹卻是錚錚有理：「他是領導，領導是做什麼的？是為人民服務的，而我呢？我就是人民哦！他為我服務，有什麼不對的嗎？」
梁鳳平徹底傻眼了，被上官謹反駁得無言以對。
李毅卻是呵呵一笑：「無妨，我很樂意為美女服務。」
上官謹瞪眼道：「是美女你才服務？你這個領導，也太偏心眼了吧？」
李毅也被她氣得磨牙了。
紅梅樓的服務員，見到李毅回來，便進來伺候，至於添飯端茶這樣的工作，當然用不着李毅親自動手。
上官謹見了，又自一嘆：「果然還是當領導好，只有別人服伺你的，從沒有你去服務別人的。」
梁鳳平笑道：「這丫頭，估計是最近玩得太無聊了，在發泄不滿呢！」
李毅道：「東海省有很多名勝古迹，你可以出去玩玩，不要老是悶在家裏。」
上官謹道：「我一個人出去玩什麼啊？怪無聊的。你能陪我？」
李毅擺擺手：「我一堆事呢。」
上官謹道：「又不是叫你現在陪我去，等你周末有時間就陪我去嘛。周末總是要休息的吧？」
李毅笑道：「好吧，我看看，有空就陪你。」
上官謹道：「我看東海省安靜得很，也不會有什麼人會危脅到你的人身安全，要不，我玩幾天就回京去了吧？」
李毅道：「這才剛來呢，就想回去了？」
上官謹道：「林姐姐是擔心你有危險才請我跟來的，可是，我看這邊平靜得很嘛，也沒有我的用武之地，留在這裏也沒用處。」
李毅道：「誰說沒用了？沒事陪我鬥鬥嘴。就挺好的。」
說得梁鳳平哈哈大笑。
上官謹的尖牙利嘴，終於被封住了。
第二天，李毅照常上班，剛下了小車，就見到四周眾人看自己的眼神都不對勁，但當他轉過目光。去看他們時，他們又馬上扭頭。
一路來到辦公室，路上碰到的人，都是這樣，這就未免讓李毅起了疑心。
李毅坐進椅子，問秘書徐冰：「我身上沒有失禮的地方吧？」
「沒有啊。」徐冰看看李毅，笑道：「挺帥的。估計是世界上最帥氣的省長了。」
李毅呵呵一笑，擺擺手：「那怎麼他們都盯着我看呢？」
徐冰道：「因為您帥唄！」
李毅可沒有這麼自戀，他又不是什麼明星。不會有那種沒有自知之明的自信爆棚。
徐冰泡好茶，整理當天的報紙放在李毅的案頭，忽然，他的手，停在一張報紙上，指著上面說道：「李省長，你看這裏。這不是您嗎？您上頭條了呢！」
李毅啊了一聲，接過報紙。卻是一份東海晨報，頭條新聞。赫然印着一幅巨大的圖片。
圖片上，李毅的臉清晰可見，他起身扶一位白髮蒼蒼的老人入座。
李毅愣住了。
「李省長，您幾時去坐了公交車啊？」徐冰笑道：「是去體驗民情了吧？」
李毅嗯了一聲，這不就是昨天傍晚的事情嗎？自己從徐良益處回去，坐公交車。在車上讓了個座，這本來是極為平常的事情，沒想到卻被人搶拍到了？
那輛公交車上，居然有記者？
新聞的標題是：副省長李毅同志公交車上讓座位，引領東海省文明新風尚。
由引可見。拍片的那個記者，認出了李毅，卻不動聲色，暗中拍下了這一幕。
如果當時李毅沒有讓座呢？那又當如何？
領導親民，也難吶！
李毅忽然之間就明白了機關里同志們的異樣眼神。
大家一定是看到了這份報道，所以才刮目相看的吧？
至是這種刮目相看，是褒是貶，那就見仁見智。
李毅瀏覽報道，苦笑一聲：「我不就坐了回公交，讓了回座位嗎？這記者，把我吹捧到天上去了！還把我奉為了百官的楷模！這把省里其它領導同志置於何地？」
徐冰沒有李毅想得這麼深刻，看到李毅上了頭條，還一直很高興呢，此時便道：「您的確是文明出行，文明禮讓了啊，這就值得一寫了。現在有幾個領導人肯坐公交車出行？別說省領導了，就是地處級以上幹部，也不會去擠公交車吧？」
李毅道：「我本來是無心做出來的事情，可是一到別人眼裏，他們就會覺得我李毅是在做秀！你想想，哪有這麼巧？我李毅坐了回公交車，就有個記者在車上？就有個白髮蒼蒼的老人上了車，正好被我讓了座？他們會以為，我李毅是故意帶了記者去坐公交車，還故意安排了老人上車！」
徐冰目瞪口呆，半晌說道：「李省長，您是不是想太多了啊？」
李毅道：「不是我想多了，而是民眾的想像力，遠遠超出我們的想像！」
徐冰道：「那要不要通知報社，讓他們將這篇報道給撤了？」
李毅搖搖頭：「那就大可不必了。你這一撤，本來沒事，又要鬧出大事來。就這麼着吧，民眾都是喜歡新鮮感的，用不了多久，他們就把這新聞給忘記了。」
徐冰應了一聲，見李毅沒有吩咐，就走了出去。
這幾天，省內各市區相關部門的一把手們，都跑到省府來，向李毅彙報工作，也是想在新分管領導前，混個臉熟。
李毅應接不暇，一天工作下來，基本上都是在接待的應酬中度過，實際的事務，反倒沒處理多少。
這天上班后，徐冰拿了報紙給李毅，笑道：「李省長，又出大新聞了。這一下，不會有人注意您在公交車上讓座的新聞了。」
李毅正在喝茶，聞言問道：「什麼新聞？」
徐冰道：「您看。昨天晚上，張廣明省長路過一家娛樂會所，看到會所前面的停車坪里，停滿了各種公車，張省長大為震怒，當即把相關部門的人全召集過來，開了一個現場會，然後守在停車場抓人，出來一個抓一個，一共抓住了四十幾名幹部。」
李毅聽了，半晌無語。
徐冰笑道：「市民都在誇呢，說張省長雷厲風行，敢於和省里的不正之風做鬥爭，是個為國為民的好官。」
李毅心想，張廣明不可能這麼犯二吧？
你要糾查不正之風，用得着這麼出風頭嗎？你跑到娛樂會所前去開現場辦公會，去堵人抓人，固然表現出了你的鐵腔治政，可是也明顯有做秀的嫌疑。
你大可召開一個廉政整風會議，嚴控此類違紀事件的發生，那樣的效果，遠遠比這樣的江湖行為，更有效力，也更符合一個省長的所作所為。
博出位！博眼球！
李毅馬上想到，張廣明這麼做，就是為了出彩！
出彩給誰看？當然不是給省里的百姓看，也不是給省里的其它官員看，而是給中樞領導看。
在東海省的中樞領導，除了徐良益，還能有誰？
看樣子，張廣明已經知曉徐良益到了東海省的消息，才故意做出這麼出格的舉動，以期引起徐良益的關注吧？
抓了四十幾個幹部，雖然有損東海省官場的臉面，但對張廣明並不會有任何損失，因為他是新上任不久的省長，而這些幹部，在東海省的任職時間，都比他要長。
黨管幹部，幹部沒管好，責任在黨委。
張廣明此舉，既讓自己出彩，又間接的將一支強勁的冷箭，射向了省委的韓福東書記。
這種抓貪腐官員的新聞，是為人民群眾所喜聞樂見的，張廣明很好的利用這種形式，宣傳了自己，贏得了口碑。
人們看了這新聞，一定會想：瞧，張省長真是個好省長，一來就抓了幾十個腐化了的官吏，之前的東海省領導，都不知道是幹什麼吃的，怎麼就沒有這麼嚴厲的整治過呢？
再一想，李毅剛剛在報紙上露了臉，張廣明馬上就來湊熱鬧了，這何嘗不是一種瑜亮之爭？
「張省長這個動靜有點大，」徐冰也看到了事情的本質：「估計韓書記要坐不住了。」
李毅道：「廣明同志沒率人把那些公車給砸了，就已經很理性了。」
徐冰笑道：「要是真砸了車，那就更能引起鬨動。」
這時，李毅電話響起，拿起一看，卻是徐良益打來的。
李毅揮了揮手，示意徐冰出去。
徐冰馬上退了出去，關好房門。
「李毅，你們東海省還真是夠熱鬧的啊。」徐良益笑道：「前天是副省長擠公交車讓座位，今天又是省長率眾抓人整風紀。」
李毅想笑，卻笑不出來，很多時候，好端端的事情，一被宣傳，往往就會變了味道。
「徐書記，我那天從你那裏回去，坐了一回公交車，結果就被記者盯上了，還拍了照，我是真沒想靠這個來博名聲。」李毅帶着一絲羞愧說道。
徐良益道：「我想你也不會這麼幼稚。不過，張廣明就是故意的了。」
李毅道：「他是知道您在東海省，所以做給您看的呢！」
徐良益冷哼了一聲，並不發表評論，說道：「康岳文的事情，查得差不多了，這個案子，比較複雜。」
李毅道：「徐書記，查實了嗎？康岳文，真是個十惡不赦的貪官？」(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