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第三百四十一章 不走尋常路

第十卷 第三百四十一章 不走尋常路

南逸塵的話,李毅聽大耳里,有如振聾發聵。∑,.

他猛然記起,自己離開京城時,林國榮就曾告誡自己,盡量低調,非常時期,不要出風頭,不要惹是非。

現在,南逸塵的忠告,和林國榮的話,暗暗相合。

南逸塵笑道:「李副省長,你別在意,我只是隨口說說罷了。我畢竟不在政界,一管之見,或許不能為你提供幫助。來,喝杯茶吧。」

李毅道:「南老先生的教誨,我銘記在心。我還有一事相問,你現在的身份,是韓書記的智囊嗎?」

南逸塵呵呵一笑,說道:「我就知道你會有此一問。」

李毅道:「那我猜得對不對?」

南逸塵道:「你見我幾次和韓書記在一起,你就以為,我是他的人,對吧?」

李毅緩緩點頭,他的確是這麼想的。

南逸塵道:「非也。我和韓書記之間,並不是你想的那種關係。韓書記並沒有請我出山,他只是偶爾請我過去敘敘舊罷了。我是他兒子的老師,在京城時,韓書記就很禮遇我,還請我到他家做過幾次客。」

李毅道:「原來如此,那麼,南老先生,你為什麼不出山呢?」

南逸塵忽然低聲吟道:「退休之後,賦閑在家。回望青山,白雲幾許。行路其艱,漸稀徒侶;寒宇蒼穹,誰堪共語?」

李毅道:「南老先生,韓書記難道就沒有請你當他的軍師嗎?」

南逸塵道:「韓書記身邊的多的是能人,我一介退休教師,不堪入他的眼目哩!」

李毅道:「那麼,我倒有一個不情之請了。我想請南老先生出山,當我李毅的軍師。不知道南老先生可否同意?」

這個要求。出乎南逸塵的意外,他愕然一會兒,說道:「李副省長,你不是開玩笑吧?」

李毅道:「我是誠心誠意,想請南老出山相助。至於條件,你可以隨便開。」

南逸塵搖搖頭。說道:「我習慣現在這種平靜的生活了,不想再瞎折騰。李副省長的好意,我心領了。」

李毅道:「南老先生,你不必這麼快拒絕我,可以再考慮考慮。我隨時恭候你的加入。」

南逸塵擺了擺手,說道:「李副省長,你三次造訪我家,讓我這個退休的人,頗受感動。但你邀我出山一事。請恕我不能答應。」

李毅道:「我還是懇請南老先生考慮一下,我是真心的。今天打攪了,我們告辭。」

南逸塵起身送李毅到門口,說了一句:「李副省長,我送你一首詩吧。」

李毅道:「請南先生先教我。」

南逸塵吟道:「莫語常言道知足,萬事至終總是空。理想現實一線隔,心無旁騖腳踏實。誰無暴風勁雨時,守得雲開見月明。花開復見卻飄零。殘憾莫使今生留。」

李毅低聲吟哦道:「誰無暴風勁雨時,守得雲開見月明!南老先生。我記住了。」

南逸塵微微一笑,關上房門。

一下樓,錢多就再也忍不住,說道:「毅少,你還想請他當你的軍師?你看他哪一點比得上樑鳳平了?就他這樣的人,也配當你的軍師?」

李毅道:「錢多。你別忘了,想當初,梁老纏着我,要當我的軍師時,你是怎麼說的?說這麼一個破爛乞丐。怎麼能當我的軍師。你有沒有說過這樣的話?」

錢多搔搔頭,說道:「嘿,我以前是說過這種話,不過,我當時不了解梁鳳平嘛,後來了解之後,覺得這老頭子,還蠻可愛的,也很有學問,對事對物,也頗有見解,是個軍師的料。」

李毅道:「你看梁鳳平看走了眼,又怎麼知道,不會對南逸塵看走眼?」

錢多道:「這個南逸塵,一臉的書生氣,我看他就是一個書獃子。讓他寫寫經濟文章,或許在行,但要找他辦點實事,怕是不行了。他不是做實事的料!」

李毅道:「如果他真像你說的這麼不堪,韓書記會對他如此禮遇有加嗎?」

錢多道:「韓書記只是看在他是兒子教授的面子上,才對他青眼有加。韓書記要是真的惜才,怎麼不請他當自己的軍師呢?」

李毅道:「韓書記不是不想,是請不動南逸塵!」

錢多道:「不會吧?這個南逸塵,有這麼**?」

李毅道:「一個人求知,一般來說,有三個階段。」

錢多道:「你怎麼又轉彎說求知的三個階段了?那你說說吧,都有哪三個階段?」

李毅道:「剛開始學的時候,覺得自己什麼都不懂,很虛心的求學問。這是第一個階段。當他學了一段時間之後,他會覺得自己很了不起,什麼都懂了,什麼都會了,目空天下。這是第二個階段。」

錢多嘻嘻一笑:「毅少,你說得還真對!我看很多人,都是這樣的。」

李毅道:「最後,當他繼續深造之後,發現自己所學的,只不過一點皮毛之術,滄海一粟而已。於是,他又覺得自己什麼都不懂,不炫不耀,海納百川。這是第三個階段。」

錢多道:「我聽說過一句話,大意是說半桶水晃得厲害,滿擔水反而不晃。因為擔子裏的水越滿,他就越怕溢出來,越要小心謹慎。毅少,你剛才說的,是不是這個意思?」

李毅道:「差不多吧。」

錢多道:「可是,你說這些,和南逸塵又有什麼關係?」

李毅道:「我覺得,南逸塵老先生,就達到了第三個階段,水滿而不溢,謙虛而不損。」

錢多道:「是嗎?我怎麼看不出來?不過,毅少,就算你肯招徠他,你也沒撤,因為人家根本就不上你的鈎,不吃你的飯!你能奈何?」

李毅道:「錢多,你再幫我查查,把南逸塵家的情況,給我摸清楚,看看南老先生家裏,有沒有什麼事情,我能幫得上忙的。」

錢多道:「毅少,你還不死心啊?你還想請他出來幫你呢?」

李毅走到車子旁邊,抬頭仰望星空,說道:「錢多,你知道,人活在這個世界上,是需要朋友的,也是需要幫手的。自從梁鳳平走後,我身邊就一直缺少一個得力的幫手。」

錢多道:「毅少,你不是有我嗎?」

李毅道:「我現在很需要一個智謀之士,在我身邊替我出謀劃策。你也好,妙可也好,只能保證我的人生安全,不受到別人的傷害。但仕途上的艱難險阻,你們卻幫不上我的忙。一人智短,二人智長,多一個人幫忙謀划,總好過我一個人蒙頭瞎闖。」

錢多道:「那就把梁鳳平找回來啊!」

李毅喟然長嘆道:「梁老不會回來了!我太傷他的心了!我估計,他又到哪座名山上修道去了吧!」

錢多道:「不會吧?他又出世?」

李毅道:「算了,人各有志,不必強求。錢多,你說項羽和劉邦,哪個更厲害?」

錢多嘿嘿笑道:「毅少,你又考我了。這個我知道。要論武功,十個劉邦,也不是力能拔山舉鼎的項羽的對手。而且,他們當對手時,劉邦是年近知天命的年紀了,而項羽卻正當壯年。而且,劉邦好色酗灑,不似君子,而項羽用情專一,反倒是個奇男子。」

李毅道:「嗯,那你說說,項羽樣樣勝過劉邦,為什麼最後卻是劉邦得了天下?」

錢多道:「因為劉邦這不好,那不好,卻有一樁好,那就是他知道自己無能,所以他能用賢人,任能人。而項羽呢,卻連一個一心為他着想的亞父范增都容不下,最後眾叛親離,無人相助,所以大敗。」

李毅道:「這就足夠說明,人才在歷史進程中,所起的決定性作用。一個好漢三個幫!沒有人自己赤手空拳,就可以把天下打下來的。」

錢多道:「我明白了。毅少,既然你說南逸塵行,那他就一定行。我抽空查查這個南逸塵,看看他家裏有沒有什麼事情,是需要我們幫忙的。」

李毅呵呵一笑,拍拍錢多的肩膀,說道:「好兄弟!」

錢多道:「毅少,可惜了,要是擱在古代,我肯定拚命向前,替你開疆拓土,血濺沙場,馬革裹屍終不悔。可惜的是,現在社會,我這樣的粗漢,根本就沒有用武之力啊!幫不了你什麼忙。」

李毅道:「錢多,你不必妄自菲薄。有你在我身邊,我能省不少心呢!很多事情,非你不能做。」

錢多嘿嘿笑道:「毅少覺得我有點用,那我就沒白活一次。對了,毅少,你要不要去談判現場看看?」

李毅道:「不去了!結果我早就知道了!去了也沒什麼意思。」

錢多道:「毅少,南逸塵不是建議你,不要接受分管經濟工作這個大權嗎?那你是聽他的呢?還是不聽?」

李毅沉思片刻,緩緩說道:「南老先生所言,是針對一般人來說的。但我李毅,卻不是一般人!我要走別人不走的路,我要迎戰別人不敢迎戰的困難!事情已經走到這一步,開弓沒有回頭箭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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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路彎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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