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4章 承擔罪責

第2504章 承擔罪責

第2504章鑄刑於鼎

一旦戰殿參與,那意味着定州所有請辭的官吏一個也跑不了,必然會老老實實交代所有事情,既然是眾官串聯對抗刑殿與朝廷,那麼,定府之亂的罪名,將完完全全由他們背負。

各國輕易不殺讀書人,但死了那麼多人,甚至還有刑殿之人,刑殿必然要開殺戒。

整件事情,已經由不得在場任何官員做主。

之前所謂的彈劾方運,已經成了天大的笑話。

眾多拿着奏章出列的官員,收回也不是,不收回也不是。

金鑾殿的氣氛前所未有的尷尬。

過了數息,鄔瀚江強硬地道:「我等參奏方虛聖,並非僅僅是因為定府之亂,還有……」

監察院尚書何鳴祥呵斥道:「夠了!我監察院的御史什麼時候成了巧言令色之輩?」

鄔瀚江閉着嘴,死死地咬着牙。

他可以反對方運,可以彈劾任何人,但若是反對何鳴祥,得到的將是大半御史的彈劾。

監察院的其餘御史看着鄔瀚江,神色各異,但有一點相同,都有些惋惜。

的確,用正常的經驗來判斷,定府之亂太過嚴重,縱然是左相也難辭其咎,彈劾方運幾乎十拿九穩,就算無法讓方運致仕,至少也能讓他削爵或降職。所以,鄔瀚江之前的話可以理解。

但是,方運硬是憑藉之前的佈局與事後的謀划,強行扭轉定府局勢,直接解決一府九縣所有官吏,這已經超出了任何人的預料。

輸給方運,不算丟臉,甚至可以說必然。

所以,其餘御史無論立場如何,這時候都不會為鄔瀚江開口說話。

這裏是金鑾殿,這裏是朝廷重地,百官所在,說出那等話,別說是從三品的官員,就算是國君太后挑釁方運失敗,也只能老老實實認錯。

鄔瀚江掃視昔日的同僚,從他們的目光中看到自己的結局。

他望向禮部尚書盛博源,盛博源緩緩轉頭,不去看他。

他望向龍椅上的太后與景君,透過垂簾,卻看不清太后的模樣。

鄔瀚江輕嘆一聲,道:「微臣用人不明,監察不清,已經不適宜在監察院任職,今日便向國君太后請辭,回鄉苦學,待學有所成,再為朝廷效力!」

太后這才出言挽留,但鄔瀚江心知肚明自己已經留不住,堅決拒絕,轉身離開。

眾人望着鄔瀚江的背影,許久不語。

這已經不是第一個因為方運而離開的官員,也必然不是最後一個。

過了一會兒,盛博源輕咳一聲,道:「既然定府之亂由刑殿與戰殿接手,那已經與我們無關。諸位繼續今日的議題,如何處理各地的家族。」

方運不客氣地道:「該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若是強盜的親屬們衝擊朝廷,盛尚書也要拿到朝會上討論嗎?」

「你怎麼能把各大家族當作強盜?」盛博源道。

「也是,強盜的確不如他們惡貫滿盈,我向強盜們道歉。」方運道。

盛博源深吸一口氣,鐵青著臉道:「既然方虛聖如此說,那各地各衙門就按照方虛聖所言,公事公辦!不過,下官有一事要問,若是此事處理不當,引發更嚴重的事件,當由誰承擔責任?」

「哦?這話聽着有點耳熟。」方運輕描淡寫道。

一些官員低頭偷笑,說這話鄔瀚江可還沒走遠。

盛博源不依不饒道:「請問方虛聖,若是各地處置此事不力,由誰承擔責任?」

方運道:「誰違法,誰承擔責任。至於說處置不力,有監察院參奏,有吏部考評,不勞盛尚書費心。既然盛尚書對此事如此關切,敢問可有什麼妙策?」

盛博源道:「妙策不敢當。既然有如此多的人反對過於嚴苛的嚴打與變法,只要暫緩,一切自然迎刃而解。」

方運問道:「敢問盛尚書,他們反對就暫緩革新,那是不是以後無論朝廷發佈希么政令,只要有少數人反對,就要收回政令?他們是反對,那更多支持的人怎麼辦?你眼裏難道只有這數萬反對之人,看不到數萬萬支持之人嗎?盛尚書,朝政大事,不是和稀泥,不是談生意,身為朝廷官員,若不能頂着反對去做事,只配叫和事佬,不配叫父母官。」

盛博源氣急敗壞道:「難道就眼睜睜看着那些人在外面吃喝拉撒圍堵皇宮?我不管你有什麼說辭,這件事解決不了,每次朝會,我都參奏你!」

方運卻不再理會盛博源,而是面向太后,道:「啟稟太后,微臣有事啟奏。」

「方愛卿有何要事?」太后道。

方運道:「臣聞春秋時期,人族百姓士子可在鄉校議政論政,乃是賢德之事。我人族歷經千載,至今有文院,卻無鄉校,是退是進?孔聖曾贊法家先賢子產,而子產不毀鄉校,我等後人豈能忘記先賢教誨?所以,微臣欲在各地重開鄉校議事,並設立一處官署,名為議政院,記錄鄉校之的意見或建議,輯錄成冊,交給內閣眾官翻閱,擇其善而從之。不過,此事千頭萬緒,不能在全國各地鋪開,將在京城設立試點。臣舉薦蔡禾擔任議政院代掌院。」

鄉校便是古代的基層官辦學校。

方運突然當眾提出,太后不好立即作答,沉思許久,問:「諸位愛卿對議政院有何看法?」

盛博源道:「萬萬不可!此例一開,人人皆可妄議朝政,豈不天下大亂?」

方運冷笑道:「若是百姓讀書人談論朝政就會導致天下大亂,一定是這個天下先出了大問題!」

「若是人人都可議政,要我們官員做什麼?」

「若人人都不能議政,我們官員到底做了什麼?」方運反唇相譏。

一些官員在心中為方運喝彩。

盛博源執掌禮部,循規蹈矩,朝堂論辯遠不是方運的對手,更何況他現在只是為反對方運而反對,並非經過深思熟慮,更沒有站在公正的立場上,以致於被方運說得啞口無言。

盛博源強辯道:「我景國太祖,可沒有立下這個規矩。」

「太祖也沒說盛尚書您必須降生且一定要長成您這個樣子。」方運道。

一些官員忍不住,輕笑陣陣。

盛博源怒道:「你這是強詞奪理。你前些天說若復舊禮,有反對則不準推行,如今為何出爾反爾?」

「這是法,並非禮。您這是在說子產鑄刑於鼎是禮非法?」

春秋時期鄭國先賢子產曾將法律明文鑄就在一座大鼎之上,讓百姓可以看到,這也是人族歷史上第一部正式公佈的律法,而不是以前的「法不可知,威不可測」。

所以,法家一直推崇子產是法家的先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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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道至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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