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七章 朱二有求

第五百三十七章 朱二有求

余舒見過景塵,就回了忘機樓,入睡前,沒能等到薛睿回來,便壓了一樁心事,暗自定奪。

第二天早起,貴七就在門外傳話,說是薛睿昨夜派了老崔來送口信,說是接管了一起棘手的案子,要出城查訪,這幾天不得回來。

余舒於是準備出門到城南扇子鋪去尋辛瀝山,瞧瞧她那把寶貝扇子做的什麼樣了。

怎想忘機樓里就來了客人。

後院茶廳,朱青珏背手站在一盆半人高的美人蕉前面,聽到腳步聲,轉頭看到余舒。

「朱公子。」

「薛大人呢?」

朱青珏今天過來,肯定不是找余舒的。

「我大哥有公務在身,人不在。」

朱青珏把眉一皺,對余舒道:「讓人去找他回來,我有事說。」

余舒心想是十公主的事有了眉目,就對他笑笑,走過去坐下了。

「他出城去了,短日裏回不來,朱公子有什麼事,不妨同我說說,反正該知道的,我也都知道了。」

朱青珏偏頭看着她,余舒平日不上脂粉,只在出門前將細細的眉尾粗描了挑高,一張白凈秀氣的臉,便顯得英氣了,少了一般女子的矯情,一看就是個性情直爽,乾脆利落的姑娘。

不過,朱青珏還是覺得,那一日芙蓉君子宴上驚鴻一瞥的她,才更像是本性,也更有氣勢。

「三年前的事,我想起來一些。」

朱青珏不是個疑神疑鬼的人。聽余舒開口,又想到她與薛睿的關係,便覺得說給她聽也是可以的。

「朱公子請講。」

朱青珏轉過身,面對着余舒,沒有坐下:

「十公主出事之前,我進宮給她開方子,有一次,她托我在外面幫她收集一套《懸寧齋文志》。」

說起這件事,他臉上明顯是有一點困惑的。

余舒卻沒聽出什麼不尋常,遲疑道:「這《懸寧齋文志》是什麼?」

詩集?**?還是描寫那些情情愛愛的雜文?她瞬間冒出許多個猜測。

朱青珏略帶鄙夷地看了她一眼。道:「那是先代大國士甯牧方先生所作的一部棋譜。流傳甚少,十分珍貴。」

余舒看懂他眼神,並不尷尬,《靈棋經》她就知道了。甯牧方什麼的。沒聽說過。

「這有什麼不妥嗎?」

朱青珏輕哼一聲。心想若是薛城碧在這兒,一聽就該明白了,眼前這丫頭不通文雅。真好像對牛彈琴一樣,虧他一大早就跑過來,還正正經經地告訴她。

「十公主並不愛好黑白手談,向來興緻缺缺,突然要我幫她去找這樣珍貴的棋譜,不奇怪嗎?」

其實朱青珏很懷疑,十公主要這棋譜,是為了贈人的,可是宮裏面,有誰擅長棋藝,還需要她去討好的?

朱青珏想不出一個。

既然不是宮裏的,那便是宮外面的了。

「你是說.......十公主要這棋譜,是為了某個人?」

「我可沒這麼說,只是奇怪罷了,」朱青珏口是心非,他是很不願意相信十公主同誰有了私情,還要私相授受的。

余舒摸了摸下巴,眉間有了思索,又問他:「那你後來幫她找到了嗎?」

「嗯,那一套棋譜,一共四冊,我找了許久才收齊,剛給她送進宮中,沒過幾天,她就出事了。」朱青珏的聲音有些低沉,顯然是想到了十公主死的突然,又不明不白的。

余舒這邊就有想法了:十公主拿到棋譜,有沒有送出去呢?如果送出去了,那現在那套棋譜在誰手裏,如果沒送出去,那她是準備送給誰呢?

毋庸置疑的一點,是那個肖雞的男子嫌疑最大,十公主這棋譜,十有**是為了贈送給他。

余舒有些鬱悶,要是薛睿在這兒,憑這一點,或許就能順出幾個嫌疑人來,她卻不清楚安陵城的人事,沒他知一曉百的本事。

「朱公子就想起來這一件事嗎,還有沒有別的?」

朱青珏這時猶豫了一下,從袖中摸出一張紙,往前走了兩步,遞給余舒。

余舒接去一看,紙上記着一首詩詞,寫的什麼年光有限,莫待落花,什麼山河空念,憐惜眼前。

在她看來倒不同於那些傷古悲秋的詞作,至於再深層次點的意思,就恕她這個「文盲」看不懂了。

「這是?」

「三年前芙蓉君子宴,過後大概一個月,十公主抄了這一首詞與我評鑒,問我如何,余運算元以為呢?」

朱青珏要是知道余舒一年多前還大字不識幾個,大概也不會把這東西拿給她看了。

余舒「唔」了一聲,裝模作樣地又把手裏的幾行詩詞看了一遍,半晌說道:

「這作詞之人,應是個心智不俗的,不然也比不出山河空戀的句子,然而字裏行間,不似女子。」

這話一半是蒙,一半純屬嚇掰扯。

誰知朱青珏聞言,竟配合地點了點頭,道:「然也,這詞不像是十公主作的,我那時聽說了薛睿不少風流事情,就覺得會是他的手筆,今日也是來求證的。」

余舒看朱青珏一副理所當然的語氣,好像薛睿就是個會偷偷摸摸寫情詩給小姑娘的風流痞子,心中不爽,頓時冷聲道:

「我大哥最守禮節一個人,怎麼會行這鬼祟。」

就算薛睿不在這兒,余舒也見不得他被人冤枉。

朱青珏見她板起臉,劍眉挑起,道:「你倒是相信他的人品,萬一真是他寫的呢?」

「真是他寫的,我就把這張紙吃了。」余舒眉頭不皺一下,抖了抖手裏質地堅脆的紙張。

「......」

「這首詞就留在我這兒了,等到我大哥回來,我會把你的話轉告他,朱公子沒別的事情,就先請回吧。」

問完了該問的,又看他不順眼,余舒張口送客,一反先前留人時的好臉。

朱青珏突然覺得后槽牙痒痒,忍了忍,心說小人與女子難養,不和她一般計較。

他這時哪裏知道,小人女子,眼前這人兩樣全佔了。

「不急,我還有一件事,要請女運算元幫忙。」

朱青珏忍住蠢動的脾氣,因為有求於人,硬是朝着余舒擠出了一個笑臉,剛才站了半天不動,這會兒卻走到她對面坐下了。

余舒有心回樓上去卜兩卦,看他賴著不走,就有些不耐:

「我人微力薄,恐怕沒什麼幫得上朱公子的。」

幫得上她也不想幫,這朱青珏一來和薛睿不對盤,二來還是攛掇著景塵與她成親生子的大提點的兒子,怎麼想都不是一路人,她沒必要交好。

「女運算元何須妄自輕言,如今滿京城有幾個人不知道你的本事,我也不是白請你幫忙,這件事如果成了,朱某定有重謝,絕對會讓你滿意的。」

因為他最後一句話,余舒好歹是聽進去了,又想起他身份,腦筋一動,掀起嘴角,問道:

「你先說說看,你有什麼事求我?」

前兒個在辛雅那老狐狸跟前沒能討到多大便宜,這回遇到一頭肥羊,看上去就不怎麼聰明,不拔下他一層毛來,都對不起人家頂級官二代的身份。(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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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事如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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