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3章 怨念很深
黃逍重新坐會了椅子上，將小紙條扔在了桌子上，然後沉思了一下道：「看來你這算是向我坦白了？為什麼？」
「少爺難道不先問問奴家是誰派來的嗎？」晁靈依猛地抬起頭有些疑惑地問道。
她沒想到黃逍竟然不是問這個問題，一般人應該都會這麼問才對啊。
「這不算什麼，你是混魔門的人，我想多半事和混魔門有關了吧？再說，你都將這紙條拿出來了，接下來不用為問，你也會坦白招認吧？」黃逍說道。
晁靈依嘆息了一聲，然後點了點頭道：「沒錯，奴家將這紙條拿出來，那就是準備不顧一切了。」
「你這是賭一把？」黃逍微微一笑道，「也好，最後到底怎麼處置你，就看你接下來到底有什麼要說的了。」
「是賭一把，少爺問奴家為什麼要坦白，那是奴家覺得少爺和其他人不同！」晁靈依說道。
「有何不同？」黃逍問道。
「很大的不同，至少和魔殿的人絕對不相同。」晁靈依說道，「或許少爺並不是從小在魔殿長大的緣故吧，奴家覺得少爺可以信賴。」
「信賴？」黃逍微笑着搖了搖頭。
在魔殿說什麼信賴，那還是有些可笑的，至少黃逍事不會輕易相信什麼人的，尤其是魔道中人。
就算是眼前這個晁靈依，他也是不會輕易相信的。
對於魔道中人，可不能太過一廂情願。
別看岳城和殷虎踞對自己都是很和善，還有天魔堂的其他弟子也是對自己恭敬有加。
這一切都是建立在自己是新任殿主候選者這個身份上，哪天自己要是沒有了這個身份，單憑自己虛武之境的實力，在天魔堂那也就不算什麼了。
到時候魔道的殘酷就會顯露，他畢竟也是天魔門的門主，對於魔道中人的想法還是很了解，當時自己當上門主之後，有過不少的約束，還是無法徹底杜絕魔門中人的殘忍的行事風格，只能稍稍改善一些。
所以，不管自己能不能登上殿主之位，實力才是根本。
否則自己一旦失勢，不要說登上殿主之位的人不會放過自己，像天魔堂中恐怕也有不少人恨不得殺了自己吧。
「說吧！」黃逍說道。
「少爺說的不錯，這紙條是混魔門的，是我的『父親』託人傳遞給奴家的。」晁靈依說道。
黃逍心中一動，他當然是聽出了晁靈依話中的語氣，尤其是說道『父親』兩個字的時候，那種怨恨之意顯露無疑。
「他們是想讓奴家親近少爺，然後窺探少爺的消息。」晁靈依說道。
「親近我嗎？」黃逍淡淡地說道，「你最近不在做嗎？」
「不，少爺，那不同！」晁靈依急忙說道，「奴家當時只是不想回混魔門，想要留在天魔堂，所以想盡辦法想要接近少爺，想要少爺讓奴家留下伺候，奴家絕沒有對少爺不利的念頭。」
黃逍心中已經有些明白了，晁靈依當時親近自己，就是想要藉助自己的威勢，藉助自己的威勢來達成某些事。
畢竟一旦成了自己的貼身侍女或者女人，那麼她的身份在天魔堂也是水漲船高了。
「那麼窺探我，是窺探我的實力吧？」黃逍說道。
「少爺英明，他們就是這個意思。」晁靈依拍了一下馬屁道，「就是將少爺平時練功的情形，還有大概是什麼實力和境界這樣的消息收集起來，然後傳回去。」
「你可知道這是什麼罪嗎？」黃逍聲音有些變冷了道。
「知道，死罪，千刀萬鍋！」晁靈依低聲道。
「你都知道這樣的事，混魔門的人難道不知道？你爺爺難道是老糊塗了，敢下這樣的命令？」黃逍盯着晁靈依道，「其他門派勢力暗中潛入三大堂甚至魔殿總殿也有一些，這些一旦被發現，本身下場無比凄慘之外，就算是他們的師門同樣不會被放過。除非是像劍閣這樣的勢力，現在的魔殿倒也會慎重對待，不會大動干戈。難道說，你們混魔門覺得自己能夠和劍閣這樣的勢力相媲美？三大堂中的暗中較量，各自派出弟子潛入其他兩大堂，這樣的事倒是常見。你可別告訴我，你現在是為其他兩大堂之一做事。」
「比不得！奴家也不可能為葬神堂或萬魔堂做事，這是混魔門直接給奴家的命令，哦，或許不是晁混那老鬼下的命令吧。」晁靈依說道。
「怎麼說？難道晁混現在不管事了？」黃逍問道。
這晁混就是混魔門門主，也就是晁靈依的爺爺了。她喊自己的爺爺為老鬼，這怨念當真是很深啊。
「從奴家記事起，就只有在十年前見過那老鬼一次。老鬼一直在閉關，似乎每十年左右才會短暫出現一下。所以，這期間混魔門的事務都是由奴家的『父親』和幾個『叔伯』做主，應該是他們的決定。」晁靈依說完，又是補充了一句道，「當然，也有可能是那老鬼的授意吧。」
「閉關很正常，畢竟是悟道境的高手了，想要衝擊更高的境界，可以理解。」黃逍說道。
「不，不正常，很不正常，少爺，您剛來天魔堂，或許不大清楚，就算是天魔堂的恐怕也知道不多。那老鬼要是正常的閉關也就算了，可是這其中還是有些蹊蹺的，老鬼的閉關之地根本不在混魔門，奴家也是無意間聽到這個秘密，誰也不知道這老鬼到底在什麼閉關，神神秘秘的，據說持續了將近有三十多年了吧。」晁靈依說道。
黃逍想了想，然後說道：「或許找了一個安靜偏僻之地吧，那裏可能更加適合閉關也不一定。而且，每一個人都有他的秘密，晁混有秘密也沒有什麼好奇怪的了吧？悟道境高手的想法，我們還是難以揣測的。不過，就算晁混不在混魔門，這命令還是混魔門發出的，不管他知不知情。」
「少爺，您說的是，不管那老鬼知不知情，這一切都是混魔門擅自插手天魔堂的事務，罪無可恕，還請少爺上稟堂主大人降罪混魔門！」晁靈依道。
「咦？」黃逍驚訝了一聲，他剛才已經聽出了晁靈依對混魔門的怨恨，可是她畢竟是出自混魔門，又是混魔門門主的孫女，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
讓自己上稟衛易悼，以衛易悼的性子，正常情形下，恐怕會立即下令，將混魔門滅門了吧。
混魔門是依附天魔堂門派中實力前三的存在，可是在天魔堂面前依舊不堪一擊。
混魔門也就是晁混一個悟道境，又怎麼能夠抵擋抵住天魔堂的高手，天魔堂單單悟道境的攝政長老還是有三人的，其他的武境高手更是遠勝混魔門。
「怨恨難道讓你失去了理智？那畢竟是你的家人。」黃逍說道。
「家人？」晁靈依搖了搖頭，眼中淚花隱現，臉上露出了哀傷之色道，「自從奴家兩年前被送來天魔堂，就和混魔門沒什麼關係了。哪怕不被送來天魔堂，奴家也會想辦法離開混魔門，奴家恨不得混魔門的人死絕！」
於是，晁靈依將自己的身世和黃逍說了一遍。
黃逍心中這才恍然。
晁靈依的母親原本是一個正道門派中的女弟子，最後這個門派被混魔門滅門，因為她的母親貌美，最後被她現在的父親看上，搶回混魔門。
對她父親來說，她母親就是一個玩物，根本沒有什麼地位。
生下晁靈依后，沒過幾年便被折磨致死。
其中有她父親的折磨，也有其他的妻妾，甚至她那些所謂的兄弟姐妹也對她的母親動手。
在混魔門，像她和她母親這樣的情況並不少見。
不過她的情形比起她的母親就要好了一些，畢竟也是混魔門門主的孫女，還能得到一些照顧。
當她母親身死之後，這怨恨隨着長大而不斷加深。
兩年前，她被送來天魔堂的時候，心中是樂意的。
因為她覺得自己想要替自己的母親報仇，那只有藉助更加強大的門派。
而天魔堂就是這樣的勢力。
只不過，到了天魔堂，她才知道自己被分到了晁矍的身旁，也知道了晁矍的身份，原來是混魔門晁家的一個分支，和自己算起來也是有些親緣關係。
晁矍被發現天資超絕之後，從小就被天魔堂帶走培養，自然而然也就加入了魔殿。
不過，她並不在意，只要能夠達成目的，跟誰都一樣，哪怕奉獻出自己的一切。
可是，她很快便發現，晁矍和混魔門的關係非常密切，由於晁矍是晁家的人，混魔門自然是支持晁矍的，暗中給搜羅各種珍寶給晁矍，希望晁矍能夠在三人之中勝出。
所以，晁靈依心中很清楚，這樣的晁矍恐怕不會答應自己的要求，他不可能為了自己對全力支持他的混魔門動手的。
這期間，晁矍自然不想放過晁靈依這樣的一個美人，他可以說是色中餓鬼，凡是被挑選在身旁的侍女，沒有一人能夠倖免的。
不過，晁靈依反抗了。
晁靈依的反抗倒是讓晁矍升起了一股異樣的感覺，他覺得應該換一種方式征服這個女子，而不是單純的用強。
畢竟他用強的話，得到了那麼多的女子，也是有些膩了。
當然，晁靈依是混魔門的人也是一個原因，晁矍算是給她一個面子，哪怕他心中很清楚，當混魔門將晁靈依送來自己身旁的時候，就任他予取了。
於是，兩人便有了約定，約定晁矍哪一天突破半步武境的時候，晁靈依就得乖乖就範。
晁靈依答應了，她其實並沒有多少抗拒的資本，能夠得到這樣的約定，她當然是滿意了，至少還能給自己爭取一點時間，或許期間能夠找到其他的法子從這裏調出去。
可惜，這是晁矍的地盤，她根本沒有這樣的機會。
這兩年來，晁矍的實力漸漸被龐毅和婁飛殤拉大，龐毅的實力就不用說了，就算是婁飛殤，他也是有了不少的差距。
如此一來，混魔門當年的雄心壯志也是慢慢冷卻了下來，對晁矍的支持也是在減弱。
像晁矍這樣的候選者，除了天魔堂的巨量賞賜和資源之外，外界的支持也是不可少的，誰背後沒有一些勢力跟隨，這就像是事先押寶，一旦押中，得到的回報恐怕難以形容了。
隨着混魔門的支持力度減少，晁矍的日子就變得更加糟糕了一些，畢竟混魔門是晁矍外界最大的支持者。
再加上天魔堂的高層對晁矍似乎也是不大看好了，令晁矍的內心處於無比的焦慮之中。
一年前晁矍突破了半步武境，不過當他突破之後，依舊和兩人的實力有着巨大的差距，就算是突破了，晁矍心中的危機感還是沒有絲毫的消褪，甚至變得更加強烈。
所以在這一年中晁矍為了提升實力，一直努力修鍊，差不多處于禁欲狀態，這讓晁靈依心中暗暗僥倖。
後來當晁矍準備讓她履行約定的時候，又是有了皇城爭榜一事，晁矍只好將此事推后，準備回來再好好享受這麼一個美人。
很可惜，他這一去，連小命都丟了。
晁矍一死，晁靈依心中開心，感到自己解脫了，可是馬上她又是陷入了恐慌，因為隨着晁矍的身死，按照天魔堂的規矩，自己肯定會被趕出天魔堂，回到混魔門。
混魔門她是死也不會回去的，而後她又是聽到了黃逍的事，比晁矍更加厲害的年輕才俊，能夠和劍神易交手的高手，那麼這實力比起龐毅恐怕也不會弱多少。
果然，黃逍進入了天魔堂，受到了重視，待遇遠在晁矍之上，這讓她看到了希望。
這就是她拚命想要接近黃逍的原因。
「晁矍身死，按理他們應該是要支持我的吧？就算不支持我，像其他的一些門派一樣，保持中立也是可以的。總不至於想要在我的身旁埋下一枚棋子吧？這件事一旦泄露，混魔門承受不起。他們的膽子未免也太大了一些。」黃逍說道。
「可是他們確實有這樣的膽子，據奴家所知，他們應該是重新找了一個主子，找了一個靠山。」晁靈依說道。
「葬神堂吧？」黃逍笑了笑道，「萬魔堂和天魔堂的關係還是不錯的，一個附屬門派改投另外一堂這樣的事，可大可小。就算混魔門想，萬魔堂恐怕也不會答應。只有葬神堂才會接受混魔門，或許還想着將萬魔堂和天魔堂其他的幾個強大附屬門派都拉攏過去，混魔門算是一個表率。而混魔門也是想要一個投名狀，窺探我的消息，上報給葬神堂確實是一個而不錯的選擇。還有，一旦葬神堂介入，就算堂主大人暴怒，想要將混魔門滅門也是不大可能了。難怪混魔門有這樣的膽子，有人撐腰就是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