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3章 【382】佈局（四）

莫靈靈一臉悲傷，「這都什麼時候了，義父還擔心我的身體，莫家對靈靈的恩德，靈靈真是萬死難報。」說着，還抹了幾滴眼淚，「二叔，靈靈也是第一次遇上這麼大的事情，又事關義父的安危，靈靈真的是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之前因為帝弒天的事情，已經影響到靈溪宮的聲譽，師父對此很是不滿。這個時候，她實在是不想再跟他師父開口了。因為她擔心，這將會成為她離開靈溪宮的條件，她不能冒這個險。

「靈靈啊。當下最重要的，就是別院那邊的情況。二叔這兩日忙着到處打點，別院那邊的事情實在是顧不上，如果你有心的話，能不能過去料理一下。」

「別院現在不是已經被執法司封鎖了嗎？還能進得去？」

「別院是被封鎖了，不過那些活計，賬目，以及很多相關的東西，還是需要趕快處理一下的，儘可能的將那些東西與莫家摘清關係，這樣也有利於以後為莫家辯解。二叔知道，你手裏還是有一些人手的，想着就麻煩你一下了。」莫袁清這話說得客客氣氣的，倒是讓莫靈靈挑不出什麼毛病來。而且怎麼說莫袁清也算是莫靈靈的長輩，人家都這樣低聲下氣了，她再怎麼不願意，也不好拒絕。

「二叔這話見外了，這都是靈靈應該做的，二叔有什麼事情儘管吩咐就好，靈靈一定儘力而為。」

「靈靈真是個好姑娘，也不枉我大哥疼你一場，這莫家以後，還得多多指望你了。」

「對了，這次回來在怎麼沒有見到大哥呢？」往常她一回來，第一個見到的人，必定是莫風。

見莫靈靈提到莫風，莫袁清神情微微僵硬了一瞬，然後笑着回到，「風兒這些日子也在忙他父親的事情，想來這會兒還不知道你回來了吧。」

「如此，靈靈就先去忙了，如果二叔見到大哥，還煩請二叔代我跟大哥說一聲。」話落，就被丫鬟領着去了書房。

執法司正堂，一名男子正襟危坐，看着站在下方的下屬，面色凝重。

「這次的失蹤案已經延續半年了，你們還沒有找到兇手的頭緒，本公子才離開多久啊，執法司的辦事效率就差成這樣了？」

「公子恕罪，公子恕罪。」

「就這辦事效率，還敢提恕罪二字，辦事的本事不大，一個個膽子倒是不小。」

男子翻看着著遞過來的辦案文書，越看眉頭皺的越緊。

「還抓錯了一次疑犯？你們還真是給我這執法司長臉啊！」狠狠的將文書甩了出去，扔在了面前之人的臉上。

「神使視察的日子越來越近，難不成你們就讓本公子拿這些玩意給神使閱覽嗎！」執法司中公子就是執法司的主人，由神使考察選取。執法公子受神使監督，如果執法不當口碑太差能力不行，就會直接廢除，重新選取執法公子。

「既然你們這般無用，那不如在本公子離開之前，替下一任公子清清廢物，免得浪費執法司的口糧。」說着就抬起了手，手中紅光閃爍，技能呼之欲出。

「公子饒命，公子饒命啊。公子您先莫動怒，且聽屬下說。」

「都到這個地步了，還有話要說？行，本公子仁慈，再給你們一次機會。還有什麼臨終遺言，趕緊說吧，說完了好安心上路。」

「那個案子我們雖然沒有查清楚，可想要功績，也不是只有那一個辦法啊。眼下莫家的案子，比起那失蹤案，有過之而無不及。如果我們在公子的帶領之下，查出了謀逆案，這可是大功一件。這樣一來，神使那邊也有個交代不是。私造軍火，意圖謀反，這可是大罪啊！」失蹤案才死了幾十個人，這要真是內戰起來，那可是伏屍百萬流血千里。

「這倒也是個辦法，既然如此，那你們這幾條小命就暫且先留着，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一人領一百鞭，以示懲戒。」

「謝公子不殺之恩。」

「莫家的案子趕緊定論，別又給我拖一年半載的，你們的小命可等不起。」

「是是是，公子放心，這件案子已經是罪證確鑿蓋棺定論的事了。」

「行了行了，趕緊下去幹活去吧。」

莫靈靈一邊處理莫家別院的事情，一邊心裏還惦記着春櫻稟告的事情，心中惶惶不安。

旁邊伺候的管家也看出了她的心不在焉，有些關心的問道：「大小姐，您是哪裏不舒服嗎？要不要休息一會兒，用一些點心？」

「不用，沒事。」

「這是在別院被查抄的有些材料交易記錄的摘抄本，您過目一下。」管家接過莫靈靈手裏的信件，放在一邊，將一本厚厚的摘抄本遞了過去。

莫靈靈倒是沒說什麼，直接接了過去，打開翻看。

「材料的供應人員跟莫家有直接的接觸嗎？」

「沒有，每次都是負責接貨的掌柜帶着偽裝去收穫，而且不會直接碰頭。畢竟是殺頭滅族的大罪，總會小心翼翼的。」

「那麼現在的問題，就主要出在別院那些匠人身上了，只要他們不開口，執法司就不能將罪名定在莫家頭上。畢竟執法司向來自詡清高，講究證據確鑿不是。」

「是的大小姐。」

「附耳過來。」莫靈靈挑了挑眉跟管家說道，在管家耳邊嘀咕幾句之後，匆匆離去。

執法司那邊已經審問了整整五個時辰，可依舊一無所獲。上到莫袁明，下到買菜的大媽，都是死死的咬緊牙關，一字不吐。除了家主莫袁明之外，其他的下人幾乎都或輕或重的用上了刑罰，可仍舊無用。

「大人，再這樣下去，也不是個辦法。」執法司對於羈押嫌疑犯是有硬性規定的，如果在六個時辰之內找不打任何可以定罪的證據，就不能強行留嫌疑人在監獄。也就是說，再過一個時辰，如果這些人還不開口，他們就得將之無罪釋放。

「上重刑，老子就不信了，他們的身子是鐵打的不成。」

「可重刑在執法司只能用來懲戒兇犯，不準用來逼供，這也是規定啊。」聽着大人的吩咐，獄卒面色糾結。

「這個案子要是再辦砸了。老子命都不保了，還管什麼規定！柿子先挑軟的捏，就那個死老婆子吧，辦的利落一點，不要讓人看出端倪。你這樣...」低聲跟獄卒嘀咕幾句，然後陰險的笑了。

這個辦法聽起來好像是萬無一失，可也是違法亂紀的事情，獄卒心中還是有些猶豫，一臉的糾結。

「怎麼，你不願意做。那行，你之前利用職務之便收受賄賂的事情，本大人可不幫你兜著了。這事情要是鬧出來，雖然罪不至死，牢獄之災卻是難免的。你要是被收監了，你那剛出生的兒子，怕是得餓死...」

「大人您別說了，我做就是！」受制於人就得聽命於人，這個道理傻子都懂。

莫家軍火案在經過五個半時辰之後，莫袁明被釋放出獄，與此同時，莫家義女莫靈靈成為新的嫌疑人。

三日時間，莫靈靈被抓入執法司兩次。莫靈靈這下可算是又火了一把，但凡知道這件事的，無一不在議論。

莫袁明回到莫家之後據說就病倒了，至於緣由並無人知曉。

對於現在這個局面，莫袁清感覺很欣慰。一切如他所料的發展，莫家總算是擺脫了罪責。他現下唯一當心的，就是一旁垂頭喪氣的莫風了。

「風兒，這件事已經這樣了，開弓沒有回頭箭，你切不可再參與其中。你心裏也不要太有壓力，大丈夫何患無妻，況且靈靈那丫頭對你根本無意。你是莫家的未來，終有一天，莫家要交到你的手上。保衛莫家，振興莫家，是你不可推卸的責任！你要記住，在莫家面前，任何事情都不值一提。」

這些道理莫風都清楚，只是心裏還是過不去這個坎，畢竟那是自己珍愛了十幾年的女人。

「二叔，這些我都懂，您不用擔心。但靈靈畢竟是我的妹妹，即便我們沒有血緣關係，她出事我也不應該坐視不管。若真如此，外人會怎麼看我。」莫風一臉糾結，「要不然我去靈溪宮一趟，去求求她師父？」

「不可，如果你是為了被人對你的看法，那你不如直接去執法司。」

「去執法司？」

「對，求也好，鬧也罷，只能去執法司，切不可去靈溪宮。按照親疏關係講，莫家於靈靈的關係更近於靈溪宮。這個時候，莫家不出面幫忙，卻直接去找靈溪宮幫忙，反而會讓人詬病，說莫家膽小怕事。更有甚者，會說我們莫家是想禍水東引，將靈溪宮也拉下水。可你要是直接去執法司，只是關心則亂，救妹心切而已。即便最後沒有幫上什麼忙，別人也不會說你莫風不近人情。」而且執法司那個地方，不是能撒潑的地方。只要莫風去鬧，或多或少都會受傷，這樣一來反而能得到同情，對於莫家的風評，也會好一些。

「可是...」

「風兒，你不要忘了你的身份，你是莫家少主！凡是要以莫家為主！」

能當上少主，定然不是無腦之輩。他清楚，相比於去執法司鬧騰而言，去靈溪宮才更有實質性的作用。因為現在的莫家，已經沒有任何為莫靈靈求情的能力了。去求她師父，也許還有一線生機。

「風兒...知道了...」最終，還是妥協了。

其實早在二叔提出要讓莫靈靈背鍋這個辦法的時候，他就已經想好了要犧牲掉她。那個時候說什麼靈溪宮會保她一名，只不過是讓自己鬆口的借口而已。他早就應該想到的，不是嗎。

罷了，去執法司看看也好，總好過什麼也不做吧。只是他沒有想到，他還沒來得及去，局面就再次發生了反轉。

抓捕莫靈靈的證據，除了人證之外，還有她簽名的賬簿，和搜出來的她的印章。可莫靈靈竟然就像早就料到了會有這件事一般，在面對執法的審問時應對自若，不僅一一推翻了那些將她定罪的證據，還為自己找到了新的人證。

「義父，您沒想到吧，這麼快就又回來了。也不知道您是應該開心，有我這麼出色的女兒，還是該傷心自己的命苦。」看着自己面前穿着囚服的莫袁明，莫靈靈一臉悲傷的說道。

「靈靈真沒想到，義父會為了自己脫困，想出來這麼損的招兒。雖說靈靈不是您親身的，可好歹也叫了您這麼多年的父親，您怎麼就這麼狠心呢？」

「如果你沒想到，你就不會再次見到為父了。你是個聰明的孩子，為父一直都知道。」

聽着莫袁明的誇讚，莫靈靈似宣洩又似嘲諷的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哈哈...」

「你笑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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