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鳳凰傳奇(下)

那天，依舊是漫天的彩霞，依舊是金色的耀眼陽光，我依舊坐在懸崖間望着風景。

然後，頭上傳來了銀鈴一樣的笑聲，我驚喜地仰頭看去，竟然真的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你終於回來了！」

當年的小女孩長大了許多，我幾乎認不出來她了。只是那頭紫色的頭髮一如既往地美麗，在彩霞的映襯下散發着五彩的迷人光澤。

紫凰親昵地把小臉蹭進我的臂膀，像小時候一樣抱住我不停地撒著嬌。我們誰也沒提鳳凰的事情，拉着手駕起雲彩飛回了家。

那個時候，我以為她終於從小女孩的幻想中走了出來，我以為她終於想通了。我們一起坐在懸崖間撫琴、看着實實在在的風景，和不時飛來的仙女們聊聊天，甚至跑到閃爍著藍寶石光芒的湖水上駕着龍比賽誰跑得更快。

我們誰也沒有再提有關鳳凰的話題，誰也沒有再提。

於是，一切都來的那樣沒有徵兆。

漫天的火光驚醒了我的睡夢，我衝出家門，看見遠處燃燒着的那一團火焰。火舌像蛇一樣，黑色的煙霧瀰漫着整個鳳凰嶺。

紫凰就那樣平靜地站在大火面前，平靜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紫凰，你瘋了么？你還在想那個飄渺虛無的鳳凰？」我大聲地叫喊著，絕望極了。

「哥哥，我在西方大陸遇到女媧了。」紫凰微笑着，美麗的紫色長發隨着一股股熱浪飄舞著，顯現出鳳凰一樣美麗的顏色。「我問她，鳳凰嶺既然沒有鳳凰為什麼要叫鳳凰嶺呢？」

「世界上根本沒有鳳凰！你就不能放棄那種不切實際的想法么？」天知道我有多麼後悔當初告訴她那些有關鳳凰的傳說。

「不，世界上有鳳凰，女媧娘娘告訴我說，鳳凰嶺之所以叫做鳳凰嶺，是因為它的守護神就是鳳凰的化身……」說着，紫凰頭也不回地跳進了火海當中。

於是，我眼睜睜地看着我的妹妹為了那個不切合實際的該死的鳳凰失去了她寶貴的生命。我詛咒著那該死的鳳凰，是它奪取了我妹妹的生命，如果沒有那該死的傳說，我的妹妹就會安安生生地做她的鳳凰嶺守護神，安安穩穩陪我一起度過一千年、兩千年，甚至是一萬年……

正在我懊惱的時候，一聲清澈如泉水般的叫聲衝破了重重火焰，傳進了我的耳朵。我疑惑地抬起頭：

一隻紫色的、披着萬丈霞光的美麗鳳凰在紛飛的耀眼火星中沖向天空，絢麗的長尾優雅地舞動着，帶起五彩的美麗光澤。

那是真的鳳凰。浴火重生的鳳凰。

「哥哥，你看，我找到鳳凰了！」紫凰鈴兒一樣的聲音從那隻鳳凰的嘴裏吐了出來，「我找了那麼久，原來我們自己就是鳳凰——傳說中的鳳凰。」

我看着妹妹的身影在空中興奮地盤旋著。我們自己竟然是鳳凰？我們自己竟然就是妹妹尋找了將近千年、而我認為根本不存在的虛無飄渺的鳳凰？

原來，世界上真的是有鳳凰的。

真美的鳳凰！

我獃獃地看着紫凰盤旋的美麗身影，然後，我——鳳凰嶺的另一位守護神——鳳歌，也像自己的妹妹一樣，猛地衝進了火中——那把大火，焚盡了一切。

一口氣寫完這篇文，我才突然覺得我寫的並不是什麼神話傳說，也不是什麼玄幻小說，這只是一個尋夢的故事，是一個充滿幻想、討厭安逸的小女孩追逐夢想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