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負了天下也絕不負她

第189章:負了天下也絕不負她

兆晉二十五年,秋末。

正直夏國與趙國雙方開戰的時刻,一場變故,徹底澆滅了趙國士兵的熱情。

趙國太子傾,承認自己並非趙國皇室血脈,並自願接受懲罰,放下太子之位,自願貶為平民。

趙國瑤貴妃試圖謀害夏國太子妃上官輕兒,最後被自己的毒箭刺中,當場身亡,死相及其悲慘噁心。

趙國士兵一夜間失去了太子,又被曝出了瑤貴妃的醜聞,一時間軍心大亂,無心應戰。

夏國士兵則是在知道太子妃並非趙國公主之後,立刻打起了精神,趁機發起攻擊,對趙國和蒼國兵強追猛打,不過一天的時間,就將隱藏在靈都峰的趙國與蒼國的四十多萬聯軍打敗,並徹底趕出了夏國的領土。

至此,戰爭還沒有結束。

兆晉二十五年,十月十三日,敗兵的消息傳回趙國,原本就重病的趙王聞言,受不住打擊,吐出一口鮮血,雙眼一閉,夣了……

趙國年僅十歲的十三皇子被百官推上了王位,並且定於五天後舉行登基大典。

五天後,半個月前戰敗之後就再沒有出現過的趙國七皇子趙傾,不,如今他不過是個庶民趙傾,帶領自願跟隨他的十萬士兵,包圍了趙國王宮,稱他才是趙王遺詔的繼承人。

當即,趙國大將軍周原和丞相同時拿出先皇遺詔,遺詔內容為:已故趙王早已經知曉趙傾並未他親生兒子,但太子趙傾才華過人,從小在皇宮長大,心懷天下,計謀過人,故而趙王依然將王位傳給他,並且讓他帶領趙國走向輝煌。

聖旨一出,十三皇子被迫下台,原本支持十三皇子的那些大臣,反駁聲連天,當日的登基大典被迫取消。

同一天,夏國和飛雪國八十萬聯軍,踏進了趙國的土地,打着來而不往非禮也的旗號,稱要為之前趙國無緣無故攻打夏國這一件事討回一個公道。

戰爭一打響,趙國就徹底亂了,趙國群龍無首,正版的皇子不是繼承人,難道要讓撿來的太子做未來的王?可是,要是不讓趙傾做王,那讓誰來?放眼趙國王室,誰還能比趙傾有本事?

趙國王城裏那些老頑固,一個個都愁白了頭。

不過是一天的時間,夏瑾寒和飛雪國黑龍帶領的兵馬就踏破了趙國三座城池,直逼趙國的王城。

大營中,上官輕兒靠在夏瑾寒的懷裏,摸了摸下巴,道,「你說趙傾能拿回王位嗎?」

夏瑾寒笑着摸了摸她的小腦袋,「自然是能的。可別小看他,以退為進,換取將士們的支持,又有本事提前拿到趙王的遺詔,一般人可做不到。」

上官輕兒白了他一眼,道,「要不是你暗中幫忙,他能拿到這些?」

夏瑾寒挑眉,「你什麼都知道了?」

上官輕兒好笑的看着他,「我知道很奇怪嗎?」

「不奇怪,你不知道才怪了,我的輕兒,永遠都這麼聰明,這麼懂我。」夏瑾寒抱緊她,親了親她的臉,道,「這是趙國欠你的,我會親手將它奪過來。」

上官輕兒低着頭苦笑,「其實我不要什麼江山,趙國欠了我,但我並不想要它。我只知道,我的就是你的。」

「嗯?你這是要把江山拱手讓給我,還是讓給別人?」夏瑾寒笑着。

上官輕兒嬌嗔道,「我這不是讓,那本就是你的。」

「你這丫頭。」夏瑾寒無奈的笑着,「你要是不想要,咱們也可以不打,江山對我來說,沒有你重要。」

上官輕兒心中一動,清澈的雙眸深深的看着夏瑾寒,「打,為什麼不打,趙國人欺人太甚,一而再的挑戰我們的耐性,這一次不給他們一個教訓,未免顯得我們太好欺負了。」

她雖然是趙國人,但對趙國只有仇恨。瑤貴妃是死了,但她心中的怨氣還沒有消除。

怪只怪,瑤貴妃不該到死都還要拿她的身份來說事。如今就算她不想打,就算她想離開,兆晉帝會這麼容易放過她和夏瑾寒么?

她的身份太敏感,這一次要是不能狠一點,給趙國狠狠的一擊,回去京城,要受罪的就是他們。

兆晉帝雖然在上官輕兒出面說清楚了自己的身份,並且表明了立場之後,選擇了相信上官輕兒,還發出了公文,表示上官輕兒既然並不是趙王的女兒,就不可能是間諜,以此來制止謠言。

但那是表明的,私底下卻讓上官輕兒拿出本事來,證明給他看,證明她這個太子妃不是軟柿子。

上官輕兒也明白,上位者,向來多疑,兆晉帝會這麼做,她能理解。畢竟,這事關夏國的江山,可不是小事,就算戰天說了她是他的女兒,但是有多少人信呢?

還有一點就是,趙國折斷時間屢次來犯,已經激怒了夏國的士兵和百姓,如今開戰,是夏國人民的期望,他們要是不打,定會激起民憤。

第二天,趙國的大臣們被逼無奈,只得選擇接受趙傾,立刻為他加冕為王,讓他帶領趙國人,去應對夏國來勢洶洶的軍隊。

可,誰知趙傾登基后做的第一件事不是商議戰事,而是下令打開城門,讓趙國的每一個城鎮都敞開大門,迎接上官輕兒和夏瑾寒的隊伍進城。

這一舉動,得到了趙國大多數人的反對,但趙傾卻是一句話就把那些人的嘴巴給堵住了。

他說,「趙國聯合蒼國的所有兵馬也就八十多萬,如今蒼國已經被漠北麟王府的軍隊打敗,憑藉趙國五十萬殘兵,如何應對夏國和飛雪國的八十萬雄獅?面子算什麼?活着才是最重要的,明知是敗仗還要打,還要讓平民百姓受罪,這就是作為一個王者該做的事情嗎?」

趙傾這一段話,被計入了史冊,史上稱,趙王,傾,雖非趙國王室血脈,卻愛民如子,是一位很有擔當的帝王。

而這一天,也宣告著趙國開始走向滅亡。

五天後,夏國和飛雪國的八十萬聯軍,浩浩蕩蕩的來到了趙國王城。

王城中城門大開,趙傾帶着趙國王室的兵馬出門迎接。

當日,在趙國王宮,趙王趙傾親自將趙國的傳國玉璽送到夏國太子妃上官輕兒的手上。

沒錯,是太子妃手上,而非夏國太子手上。並承諾,趙國願意對夏國俯首稱臣,從此歸順夏國,永不背叛。

趙傾還說,他之所以將玉璽給上官輕兒而不是夏瑾寒,是在向夏瑾寒發出警告,要是夏瑾寒今後敢辜負上官輕兒,讓她受苦受累受委屈,那就別怪趙國人不給面子,隨時可能會為上官輕兒,反了夏國。

這樣的承諾,說起來矛盾,實際上卻表明了上官輕兒對趙傾的重要性。

上官輕兒沒想到趙傾會這麼說,有些感動的同時,也很無奈。

因為她明白,趙傾絕對不是心甘情願的將趙國交給夏瑾寒的,夏瑾寒知道趙傾家人的消息,趙傾想要得知家人的情況,想跟家人見面,就不得不服從夏瑾寒。

所以他才會答應夏瑾寒,帶着十萬士兵來奪回王位。

奪回王位,歸順夏國,至此,世上在沒有獨立的趙國,只有夏國的附屬諸侯國趙國。

趙傾不得不服從夏瑾寒,卻又不甘心就這麼服從了,所以將上官輕兒搬出來,將來要是夏瑾寒真的對上官輕兒不好了,而趙傾又有了本事的話,他要鬧起來,也就有了理由。

夏瑾寒挑眉,牽着上官輕兒的手,並肩坐在龍椅上,嘴角噙著一抹自信的笑容,「哪怕傾盡所有,負了天下,也絕不負她。」

一句話,讓在場的人徹底閉上了嘴巴。

從來沒有哪一個帝王或者是將要成為王者的人,曾在這樣的場合下,說過這麼動情的話。即便負了天下,也絕不負她。需要多大的勇氣,和多麼的自信,才能說出這樣的話?

他面對的是剛剛得到的江山,若是沒有足夠的魄力和本事,說出這樣的話,就等於是找死。別說是那些大臣們不會將江山交給這麼一個痴情的人,就是天下百姓也不會答應這麼一個只愛美人不愛江山的人。

畢竟,誰知道這人是否能有本事,真的能將這江山治理好呢?萬一他為了美人,顛覆了江山,那該如何是好?

但,因為這人是夏瑾寒,所以沒有一個人懷疑他的本事,也沒有一個人敢對他這句話提出任何的疑問。

夏瑾寒的本事,天底下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夏國太子,愛民如子,心懷天下,宅心仁厚,又有戰神的稱號。他這句話一出來,只有滿天下的人誇讚他對太子妃一片深情,哪裏會有人質疑他的本事呢?

至於趙國的那些大臣們,這一刻也出奇的安靜。因為他們知道,他們不是沒有辦法反駁,也不是不想反駁,他們是已經沒有資格反駁了。成王敗寇,他們的王都已經將江山交出去了,他們現在除了俯首稱臣,還能如何?

趙王夣,趙國陷入混亂,夏國這個時候來攻打,本就是情理之中,他們迫不得已接受了不是王室的趙傾登基,就已經是宣告著趙國的滅亡。如今趙傾將玉璽給上官輕兒,本身就跟將趙國合併到夏國去沒有區別了。

所以,這一次趙國滅亡的可謂是悄無聲息,甚至看不到戰爭的煙火。

三日後,趙國和夏國簽署了協議,趙國今後變成夏國的諸侯國,每年必須向夏國進貢不說,還必須接受夏國的統治。封趙傾為諸侯王,駐守趙國,六王爺夏瑾元作為夏國的大使,與趙傾一同治理趙國。趙國原有兵馬,分成三批,一批由趙傾帶領,一批交給了夏瑾元,還有一批充入了夏瑾寒的隊伍。

協議達成這天,夏**營里舉行了聲勢浩大的慶功宴。

宴會上,夏瑾寒慷慨應酬,與將士們暢飲,大口吃肉,場面十分激動人心。

上官輕兒因為懷孕,不太這麼吃那些油膩的東西,只在夏瑾寒身邊陪伴了一會,就讓梨花扶著回房去了。

梨花半個月前已經醒來,在青雲的悉心照顧下,身體慢慢的恢復了。如今已經能起來照顧上官輕兒。

上官輕兒已經有將近五個月的身孕,肚子已經鼓了起來,行動什麼都不太方便,身邊不能沒人伺候。

不過,梨花醒來之後,對青雲的態度有了很大的轉變,也不知道是不是上官輕兒之前那些話起了作用,青雲和梨花之間似乎慢慢擦出了愛的火花。

看着梨花放下心結,開始接受青雲,那張萬年不變的冰山臉上也出現了笑容和紅潤,上官輕兒心中很是欣慰,很是歡喜。

經歷了這麼多,她也看透了許多,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比自己的幸福更重要,曾經經歷過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今後還能擁有幸福。

外面的慶功宴進行的如火如荼的,上官輕兒回到了大帳里,吃飽喝足,又覺得困了。

躺在床上,看着一直守在身邊的梨花,笑道,「有白瀾在,你去陪陪青雲吧,別讓他喝多了,順便也幫我盯着殿下。」

梨花的臉微微泛紅,「太子妃,屬下要守在你身邊。」

「這裏是大帳,不會有人過來的,你放心去吧,今日大家開心,你也去好好的玩玩。不然,你的傷剛好,也需要早些休息,不想出去玩兒就早些回去歇著,我睡一覺殿下就回來了。」

梨花猶豫了一下,想起了什麼,而後點點頭,「那屬下等你睡下了就去看看。」

「嗯。」上官輕兒點頭,褪去外衣,在舒服的床上躺下,手輕輕的撫摸著自己的大肚子,心中溢出了絲絲的甜蜜。

孩子已經快五個月了,再有五個月就會出生,時間過的真快。

手輕輕的撫著肚子,感受輕微的胎動,上官輕兒嘴角帶着幸福的笑容,閉上眼睛,靜靜的睡著了。

明日就能起程返京,回到他們的家裏去好好養胎了,她心中多少有些激動。

這些日子在邊疆奔波,雖然沒她什麼事,但終歸不是在家裏,總也沒有那種安心的感覺。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懷孕了,上官輕兒總覺得自己有些疑神疑鬼,總在害怕些什麼。

大帳內,上官輕兒安靜的沉睡着,呼吸均勻。

大帳外,青然和白瀾安靜的守護,寸步不離。

突然幾個士兵急急忙忙的跑來,對青然道,「青然護衛,殿下喝多了,方才軍營里來了刺客,您快過去看看吧。」

青然心中一驚,「殿下受傷了?」

「不知道是否受傷,那人還在跟殿下對抗呢,青雲護衛和梨花護衛不在,小的們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那士兵一臉着急的回答。

青然猶豫了一下,對白瀾道,「我去看看,你不要離開。」

白瀾點頭,「嗯。」

青然急急忙忙的離開了,白瀾則是繼續守護著。

但才沒多久,不遠處就飛來了一個黑衣人。

白瀾眯起眼睛,冷冷的看着那黑衣人,二話不說就飛身對着他攻擊而去。不多時,兩人就展開了激烈的鬥爭。

來人的劍術了得,雖然武功不算太高,但那精湛的劍術,讓白瀾起了比試的心理,不由得開始跟那人比試起來。

沒有人看到,上官輕兒沒有人駐守的大帳,此刻被掀開了門,幾個士兵往裏面吹了一股毒煙,幾分鐘,悄悄的潛進了大帳。

床上的上官輕兒,手依然撫著自己的肚子,天冷了,她身上蓋着厚厚的被子,睡得很安詳。

來人眼中閃過一抹寒光,為了以防萬一,點了上官輕兒的穴道,然後將她裝進了麻袋,兩個人扛着,從另一邊被割破的帳篷縫隙中,悄然離開了。

白瀾遇到了對手,兩人越戰越勇,部分勝負,一直打到夏瑾寒被青然扶著回來,才感覺不對勁,手中的金蠶絲飛射而出,再沒有跟對方比試的心思,雪風劍破空,重重的擊中了對方的胸口,然後飛身回來,衝進了帳篷。

看到白瀾的動作,原本喝的有些醉的夏瑾寒,頓時清醒了,他眯起眼睛,一把推開了身側的青然和急急忙忙趕回來的青雲,也大步衝進了帳篷。

帳篷里,靜悄悄的,白瀾安靜的站在床前,看着空蕩蕩的床榻,凌亂的被褥,以及床榻側邊那被割破的口子,目瞪口呆。

夏瑾寒進來的時候也只看到了白瀾僵硬的背影,以及空蕩蕩的床,和帳篷上被割破的缺口。

「她人呢?」夏瑾寒怒氣沖沖的衝上去,一把揪住了白瀾的衣服,「人呢?」

白瀾琥珀色的眸子裏閃過了一抹愧疚和自責,「不知道。」

若不是方才他被那人的劍術激起了好勝心理,想要跟人好好的比試一番的話,就會耽擱這麼多時間,那上官輕兒也就不會輕易的被人拐走了。

夏瑾寒咬牙,渾身怒氣外泄,大步的帳篷的缺口處,四處張望着,卻沒有看到任何端倪。

青然已經去追方才跟白瀾打架的人,夏瑾寒咬着牙,立刻對着青雲吩咐,道,「青雲,傳本宮的命令,封鎖軍營,不得讓任何人進出,一旦發現可疑人物,立刻抓起來。青離,跟本宮一起去找。」

「是,殿下。」青雲立刻領命,臉色凝重的下去吩咐和安排了。

夏瑾寒則是立刻召喚出一直守在帳篷周圍的十二影衛,月影低着頭回答,「屬下們方才都在比較遠的地方,並未發現異樣,但一刻鐘前若影突然離開了崗位,很可能是跟上去了。」

夏瑾寒點頭,低着頭,看着熟悉的床榻,伸手摸了摸,發現上面還有餘溫,說明剛離開不久。

空氣中,瀰漫着一股淡淡的香氣,讓夏瑾寒的眼神越發的冰冷起來。

難怪,要是有人靠近這帳篷,上官輕兒不會發現不了的,沒想到居然是毒煙。上官輕兒因為懷孕的緣故,比較嗜睡,通常一睡就一整天,要是敵人吹進濃度適中的毒煙,她會發現不了也不奇怪。

只是,到底是什麼人,有這樣的本事,能在這個時候將上官輕兒帶走呢?

夏瑾寒咬着牙,額頭青筋暴起,手緊緊的握成拳頭,對十二影衛道,「你們跟本宮一起去找,若影要是有什麼消息,立刻通知本宮。」

「是,殿下。」影衛集體低着頭,心中愧疚的同時,也快步的跟上了夏瑾寒的步伐。

夏瑾寒帶着護衛離開了,青雲留在大營里,將事情交代了下去之後,就讓歐陽雲飛和歐陽宇峰駐守在大營,不要出任何差錯,然後也跟着離開了。

大帳里,只有白瀾一個人傻傻的站在原地,低着頭,手緊緊的握成了拳頭。

這一刻他是害怕的,曾經,洛煙也是這樣,在一次他沒留意的情況下,就被人抓走了,等他找到的時候,她被人挾持,明晃晃的刀子就架在她的脖子上。為了不讓他被威脅,她咬着牙,用盡最後的力氣,推開了敵人,結果卻是讓她被敵人一刀割破了喉嚨。

雖然沒有當場斃命,但她卻沒能活過那一天……

他不想再讓悲劇重演了,再也不要。

白瀾看着自己的手心,那裏靜悄悄的,沒有任何反應,他的稍微的放寬了些。

手心沒有反應,就說明上官輕兒暫時沒有危險,但不知道她如今身在何處,何時又會不會有危險?

白瀾不安的站在大帳里,琥珀色的眸子因為着急,慢慢變得通紅起來。

……

上官輕兒醒來的時候,只覺得身子有些不舒服,渾身酸酸痛痛的,像是坐了一整天顛簸的馬車一般,感覺身體快要散架了。

她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感覺有些餓了,本能的張嘴叫道,「梨花,早膳準備好了嗎?」

說完才發現,自己喉嚨乾澀,聲音沙啞,像是好幾天沒喝水了似得。

上官輕兒蹙眉,不由的警惕起來,當發現她所處的地方並非是自己的房間,也不是軍隊大營的時候,她慌忙坐起來,緊張的看着周圍的一切。

「娘娘,您醒了?」一個陌生的聲音傳來,隨即,那侍女急急忙忙的拋開了,嘴裏叫着,「王,王,娘娘醒來了。」

這一幕,突然感覺好熟悉。

上官輕兒打量著這個房間,恍然明白,這裏不就是她曾經住過的在漠北王宮的那個房間么?

她記得自己分明是在趙國王城的軍營里,為何一眨眼就來到漠北了?

從趙國到漠北,至少要六七天的時間,她居然睡了這麼久?

這樣的想法,讓上官輕兒渾身一震顫抖。

她急急忙忙的起身,卻發現全身無力,一起來,就險些摔倒。

「小心。」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一雙有力的大手將她扶住,讓她坐回了床上。

上官輕兒一把推開那人,目光冰冷至極,「冷天睿,果然是你,你到底想做什麼?」

聽到上官輕兒冰冷的聲音,冷天睿的表情微變,一雙老鷹般的眼睛有些不悅的看着她,「怎麼,你也不問問我到底是怎麼回事,就這麼質問我,你以為是我將你拐來的?」

聽到冷天睿的聲音,上官輕兒冷笑,「不是你,我為何會在你這裏?」

冷天睿伸手捏住上官輕兒的下巴,咬着牙道,「你以為我閑着沒事是嗎?」

「那你倒是說說,我為何會在這裏?」上官輕兒警惕的看着冷天睿,只要他敢亂來,她隨時會反擊。

冷天睿冷笑着,鬆開她道,「想知道么?你就是這麼求人的?」

上官輕兒咬牙,瞪着冷天睿,一把推開他道,「你說不是你,又說不出是誰,你讓我怎麼想?」

「你愛怎麼想就怎麼想。」冷天睿說完,鬆開她的下巴,應眼中寫滿了怒氣,「上官輕兒,別挑戰本王的耐性,要不是本王,你以為你還能活到現在?」

上官輕兒咬着嘴唇,手緊緊的握成了拳頭,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不情緒,不讓自己激動,但只要想到她如今在漠北,想起她離開夏瑾寒已經這麼多天了,她心中就忍不住發慌。

自己在這個時候被人抓走,他該多着急?

上官輕兒深呼吸,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她認真的看着冷天睿,用誠懇的語氣道,「冷天睿,拜託你告訴,我為什麼會在這裏。」

看到這個小女人妥協的樣子,冷天睿嘴角微微勾起,道,「終於願意妥協了?」

上官輕兒抿嘴不語,安靜的等待冷天睿的答案。

這個時候,侍女將飯菜端了進來。

冷天睿扶上官輕兒起身,道,「先吃點東西,你已經六七天沒吃東西了,再不吃會撐不住。」

上官輕兒固執的看着冷天睿,不願挪動身子,似乎他不說清楚怎麼回事,她就不吃似得。

冷天睿嘴角抽了抽,很是鬱悶的道,「你先吃,吃飽了我慢慢告訴你。」

「不騙我?」上官輕兒警惕的看着他,生怕他會騙了她。

「本王向來說話算數,有必要騙你?你若是不信,便不要吃吧,餓死了也跟我沒關係。」冷天睿起身就要離開。

上官輕兒摸了摸自己鼓鼓的肚子,終於妥協的起身道,「我吃。」

她自己不吃沒問題,但是這麼多天了,她不吃,孩子還要吃呢,她不能餓著孩子了。這是她和夏瑾寒的孩子,是他們的希望,她不能讓孩子有事。

看着上官輕兒起身,坐在餐桌前大口吃東西的樣子,冷天睿安靜的坐在她身邊,不時為她遞上一杯水,嘴角帶着一抹淡淡的笑容。

他從未想過,自己會有這麼溫柔的時候,但面對這個小丫頭,他總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對她好的衝動,是那樣明顯。

他一直想不通,這個女人到底有什麼好,為什麼夏瑾寒,趙傾,非夜,甚至白瀾和慕容蓮,都這麼痴迷於她。他越是想要探究她,就越是被她的美吸引,到後來才發現,他不知道什麼時候也陷進去了。

只是,他也明白,他跟她是不可能的。

早在五年前,為了鞏固漠北的穩定,他就已經娶妻生子。他知道,這樣的他,已經沒有資格得到她。

但這不影響他想要接近她的想法,哪怕是不擇手段,他也在所不惜。

不過,這一次不是他去將她搶來的,而是老天將她送到他身邊的。

上官輕兒吃飽喝足,發現冷天睿正用那種溫柔的有些怪異的眼神看着自己,打了個飽嗝,很沒形象的看着冷天睿,「我吃飽了,可以說了吧?」

冷天睿笑了笑,伸手拭去她嘴角的一粒米,然後放進自己的嘴裏,笑道,「味道不錯。」

上官輕兒頓時一陣惡寒,離他遠了一些,道,「拜託,你再這樣,我怕我剛剛吃下的那些東西就要吐出來了。」

冷天睿的臉立刻變得陰沉起來,但看到上官輕兒一臉鬱悶的樣子,他又笑了,「你若是想吐,我不介意幫幫你。」

說着,冷天睿就逼近上官輕兒,溫熱的呼吸打在了她的臉上。

上官輕兒警惕的看着冷天睿,低聲警告,「你想做什麼?」

「讓你吐。」說罷,他就要撲過去。

門外卻在這個時候響起了一道聲音,「國師大人,王有令,任何人不得入內。」

「我有重要的事情要稟告王,勞煩通報一聲。」非影的聲音,依然淡漠,聽不出任何情緒。

聽到門外的聲音,冷天睿的臉色一變,坐直了身子,總算是放過了上官輕兒,對外邊道,「進來。」

非影披着一頭白髮,一身沒有任何修飾的白衣,飄逸如仙,他慢慢的從外面進來,動作瀟灑,美得叫人不敢直視。

他進來,對冷天睿彎腰行禮,「參見王。」

「說吧,何事?!」冷天睿有些不悅的開口。

非影抬起頭,淡漠的臉上沒有表情,聲音也一如既往的淡漠,「飛雪國攝政王慕容蓮求見,已經在王宮門口了。」

冷天睿眯起眼睛,冷笑道,「他來的倒是快,人才到我這裏兩天,慕容蓮就來了。哼,夏瑾寒呢?」

非影絲毫不介意上官輕兒在場,直接回答,「夏瑾寒據說也快到了,但途中不知出了什麼事情,耽擱了,所以慕容蓮先到。」

「知道了,你在這裏給她說說這些天的事情,本王出去會會慕容蓮。」冷天睿冷冷的看了上官輕兒一眼,那雙鷹眼中帶着一抹笑意,「你放心,你才剛到本王這裏,本王不會輕易讓你離開的。」

上官輕兒的手緊緊的揪住了衣服,目光冰冷的對上冷天睿的,在無聲的抗議著。

冷天睿冷笑一聲,起身大步走出了房間,門外很快就傳來了他對宮女說話的聲音,「好好看着娘娘,別讓她離開這裏一步,否則,你們也別活着來見本王了。」

上官輕兒深呼吸,壓下心中的憤怒,抬眸,那雙清澈的大眼睛裏寫滿了疑問,「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

非影側身對着上官輕兒,低聲道,「你可知你離開夏瑾寒,有多少天了?」

上官輕兒搖頭,「不知道。」

「已經是第八天了。」非影在她對面的椅子上坐下,讓侍女進來收拾了桌子,道,「八天前,夏國大軍舉行慶功宴的時候,你被下了毒,然後讓人劫走了。夏瑾寒發現的時候,立刻封鎖了軍營,但已經來不及,那些人早有準備,從密道里將你帶出來,然後來到了漠北與夏國交界的克爾斯城中,將你關了起來。」

「你被餵了嗜睡散,至少會昏睡四五天,所以一路上你都沒有醒來。那些人抓了你之後,本意是打算用你和你肚子裏的孩子來威脅夏瑾寒,但有人卻看你不順眼,偷偷摸摸的想要殺你。將你扛到了一處山崖,將你丟了進去。」

上官輕兒抿著嘴,手緊緊的握成了拳頭。她居然離開了八天了……

昏睡的時候,她似乎也曾感覺到身體在不停的下墜,那種似夢似醒的感覺,讓她分不清到底是現實還是夢境,沒想到……到底是誰,這麼狠心?

非影無視上官輕兒的情緒,繼續淡淡的說着,「剛好那個時候,我和王從那邊的山崖下經過,看到了一個人被丟下來,雖然看不太清楚,但王本能的將你接住了,然後將你帶回了漠北。」

上官輕兒一愣,疑惑的看着非影,「這麼說,是冷天睿救了我?」

非影點頭,「不錯。」

上官輕兒難以置信的咬着嘴唇,道,「他為什麼要救我?他分明不喜歡我。」

「不喜歡么?」非影低聲的念了一句,而後笑了笑,「你怎知他不喜歡你?」

上官輕兒白了他一眼,道,「他好幾次都想要我死,怎麼可能會喜歡我?不過,他要救我,也不是不可能,畢竟我如今的身份很值錢。」

非影嘴角抽了抽,道,「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

上官輕兒揚起下巴,道,「不是我看得起自己,這是事實,我活着,總比死了有用不是么?」

非影總算是點點頭,「這個倒是,夏瑾寒如今滿世界的找你,若是拿你來威脅他,少說十個城池還是值得的。」

「十個城池?真是獅子大開口。」上官輕兒臉色一變,很是氣憤的瞪着非影。

非影不由的笑了,道,「你是不值得十個城池,不過還有你肚子裏的孩子,那可是夏國太子唯一的子嗣。」

「我一個人就不止十個城池了好不好?加上我兒子,就是整個天下都比不上。」上官輕兒一臉得意的說着,絲毫不覺得她這話跟之前的矛盾了。

非影嘴角再次抽搐起來,「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說罷,又猶豫了一下,「或許對有些人來說,你確實比天下重要。只是,不知道真正面對這個選擇的時候,他會做什麼樣的決定。」

上官輕兒心頭一緊,問,「什麼意思?」

「你說,要是讓夏瑾寒在你和天下之間做選擇,他會選你和孩子,還是會選江山,選天下?」非影淡漠的看着上官輕兒,眼中帶着一抹探究。

上官輕兒沉默了,低着頭,手輕輕的撫摸著自己的肚子,感受肚皮上時不時傳來的胎動,她的嘴角就會不由自主的勾起來。

非影沒得到她的回答,也沒有追問,而是起身道,「你好好在這裏休息吧,估計短時間內你是不可能離開這裏的,別白費心機了。」

「為何?」上官輕兒驚訝的看着非影。

「你的內力被一種藥物封鎖,金蠶蠱沒有內力的支撐,起不了多大的作用,如今的你,不過是個再普通不過的孕婦,若是亂跑,對你沒有好處。萬一孩子有個什麼意外,最後吃虧的是你。王既然將你留下了,自然不會輕易讓你離開,所以,你最好別亂跑。」

看着非影挺直的背影慢慢消失在了視線中,上官輕兒低頭,摸著肚子,低聲道,「寶寶,不管媽咪怎麼樣,你一定要堅強,知道嗎?你爹很快就會來找我們的,一定要乖乖的。」

肚子裏的孩子似乎聽懂了上官輕兒的話似得,輕輕的動了動,樂得上官輕兒笑得合不攏嘴。

果然就跟非影說的那樣,一臉五天,都沒有人來找她。

慕容蓮沒有,白瀾沒有,夏瑾寒也沒有。甚至非影和冷天睿都不曾再來找過她。

她就像是被遺忘了一般,安靜的住在那個宮殿裏,每日三餐有宮女送上飯菜,隔兩天就會有人送上洗澡水。似乎知道她怕冷,寢殿裏放了好幾個暖爐,讓她不至於被凍著。

上官輕兒每天過着簡單而又無聊的生活,平日裏,除了吃飯睡覺,就是跟肚子裏的孩子說話。

而這樣安靜的日子,在三天後的一個夜裏,被打破了。

旁晚時分,當那個帶着一個四歲大的孩子的女人來到上官輕兒面前的時候,她徹底無語了。

那人穿着一身華麗的漠北宮裝,氣質高貴,舉止優雅,她一步步的朝着坐在院子裏看風景發獃的上官輕兒面前,聲音淡雅,「你就是王前些日子帶回來的娘娘么?」

上官輕兒蹙眉,抬眸看着眼前這個高貴的女子,清澈的眸子裏多了幾分警惕,「不是。」

「不是?」女子的聲調提高了幾分,而後笑了笑,道,「莫非你真的跟外面那些人說的那樣,是個頑固的女子,即便懷了王的孩子,也不願妥協么?」

上官輕兒嘴角抽了抽,心想,她總算明白這個女人的身份了,怕就是五年前冷天睿迎娶的那個什麼部落的公主,也就是冷天睿唯一的王后吧?

她該不會以為自己是冷天睿的女人,所以來找茬了?

------題外話------

嗷嗚,完結的前奏啊,艾瑪……分別是短暫的,幸福的永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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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文精彩片段:

及笄之日便是她大婚之時,亦是她淪為棄后的日子。

婚宴上,面對不停數落着她的皇帝,她慵懶的一笑,「皇上所言極是,小女子一無是處,實非皇后的最佳人選,請皇上休了小女子吧。」

某女本以為擺脫了跟狗皇帝的婚約她就自由了,誰知此時,一道溫潤的聲音響起……

「本國師看蘇小姐脛骨奇佳,是學習煉丹的奇才。皇上既然不喜,不若賜給本國師如何?」敢嘲笑他小?他會讓她知道什麼叫「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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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黑太子萌寵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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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負了天下也絕不負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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