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不知不覺你走進了我心理

「姐，王寧是想跟你過日子，真正存在情節的人是你。」不知什麼時候張鳳站在卧室門口，想必聽到了剛剛我與王寧的對話。

「張鳳。」我不知應該說些什麼，站起來看着她。「我心理好難受。」說這話的時候，淚水流下來，不是驚天動地的哭，只是讓眼淚順着眼窩靜靜的滴落，心中五味摻雜。看到王寧走時的背影，很想有種去抱住他的衝動。「王寧。」我似回過神一般，飛奔下樓。看到他的車還在樓下，一向不吸煙的王寧，正在車內抽煙，車內燈都亮着，我能看到他絕望的眼神，站在單元門口，王寧也看到了我，他的眼神中有了光茫，從動作能看出來，他想下車，可只是瞬間就停住了，王寧的眼神從我身上移走，繼續在車內抽著煙。我依舊站在原地。問自己，我衝下樓是為了什麼？我應該跑過去，拉住他，但自己腳步卻停了下來，我們都是成年人，衝動很容易，但之後的責任我能擔負么，如果今天留下他，是不是就意味着我就成了他的女朋友。我能做到么？想到這裏，下樓時，我腳步是急沖沖的，此時卻是停頓的，一下猶豫也許換來的就是一生嘆息。王寧車開走了，我能感覺到他啟動車之前不舍的目光，之後就是一聲嘆氣。車尾燈很亮，很刺眼，在我心中感覺那是一條很長很長的划痕。沒有聲音卻有光茫，並不是痛徹心扉，卻可以很長久的讓你感覺心頭髮緊。我沒動，原地站了很久，王寧的車燈我早就看不到了，可自己還是站在原地。許久低下頭，慢慢往樓上走。我是穿着拖鞋下樓的，光着腳，眼淚在低頭時落到自己腳上，濕濕的。

「姐，你沒事吧。」回到家裏，在客廳的沙發上，我坐着，想一想，希望能想明白這其中的關係，但又好像思維並沒有運轉，什麼都沒想，我只是需要靜一靜。夜裏張鳳出來，見我也沒開燈，仍舊是一個人坐在那，很是擔心。我抬頭看看她。「沒事，你睡吧，明天你還得上班。」張鳳沒有回卧室，而是在我身邊同我並排坐下。「軒姐，說句不該說的話，今天我看你出去追王寧的舉動，你心理也有他，他比我老叔更適合你。」我沒回答。張鳳看着我，黑暗中我們能看得清彼此的眼睛。「你覺得我老叔更好，是因為你們都是離過婚的，並且跟他在一起你們可以不再生孩子，姐，你想找的其實就是個搭夥過日子的伴。真正的生活是會有很多索事的。有愛情都不見得能經得住日子的消磨，沒有愛情的日子不會長久，這在你之前的婚姻中你應該比我更清楚。選擇王寧，你們會重新辦一場婚禮，如初婚一樣，所有一切都從頭開始。我覺得你不光是因為孩子接受不了他，更重要的是你心理有過傷害。再重新邁出當時自己走錯的一步，真正讓你自己重新開始，那需要很大勇氣。你認為這太難了。」聽張鳳說了許多。我依舊是沒有言語，承認她的話有道理，可我無言應對。「有件事我想我應該告訴你，晚上的時候王寧給我打電話了，說你心情不好，讓我看着你點。還說不讓我告訴你他給我打過電話，在這種時候，還對你有那麼多份不忍心的男人。不是應該珍惜么。」

那天我坐了一夜，頭腦中浮現很多畫面。好希望時光能夠倒流，回到剛剛畢業的時候，最初我選擇的人就是王寧。我們在一起，女兒是我和他的孩子，我們會一輩子幸福。

有了那天內心的不舒服。我決定換換心情，回到父母家裏住了一周。每天陪陪我可愛的女兒。本以為用不了幾天，王寧就會再次聯繫我，然後隨便找個理由例如說當天喝酒了，心情不好啥的，跟我說他當天的話是糊亂說的，把我倆的關係再修復到之前的狀態。但事實很出乎我意料，都一星期了，連個電話他都沒給我打過。不會是真想不理我了吧。時間越久我心理越沒底。發現王寧已經成了我生活中的一部份，他的存在變成了我的一種習慣。無論是心靈還是生活，我很依賴他。

好在，現在我的身邊有了楚源，偶爾約個會，吃個飯，逛逛街。沖談一下我的心情。楚源很會照顧人，對我也挺好的。可我自己反而認為與他找不到和王寧在一起那種默契，我告訴自己，跟王寧認識都好多年了，和楚源認識只有幾個月，許多東西得慢慢磨合。而且在工商局附近我們租到了房子，正在忙着裝修，和趙瑞兩人的會計公司終於要開張了。生活充實起來，自然就沒有時間去想那些鬧心的事，日子過的還算如意。只是在一個人靜下來的時候，與王寧共同經歷的點點滴滴會從潛意識裏冒出來。我的理智告訴我，他不聯繫我是好事情，我也不可以聯繫他，不想與他結婚生孩子，那讓彼此從對方的世界裏消失未償不是一件好事情，這是對王寧的負責任。我沒有理由一方面享受着他對我的好，另一方面還不給予他想要的一切。只是我的小說一直沒再更新，儘管很多讀者追進度，但我還是沒有再寫。我不想再回憶玉門關的點點滴滴，想到那些，我心理會不舒服。

一個半月後，會計公司要開業了。

「現在算掛這麼貴，找人起個店名，算個開業的日子收了咱五百塊錢。」趙瑞埋怨道。

「貴點就貴點吧，咱又不天天起店名」我看着門前牌匾。「宣德會計公司，挺好聽的。」一掛長長的鞭炮，我們公司喜氣洋洋的開業了。來送賀禮的人挺多，胡凱送來兩個大花籃。看到他是自己過來。我心理有些凄涼，王寧這回是真的從我生活里談出了，雖說我沒通知他開業的事情，但我倆是同學，人際關係中有很多交集，再加上胡凱我通知了，王寧不可能不知道。他沒來，是對我徹底死心了吧，人真怪，對你好的時候，沒什麼，一下子不理你了，才感覺到不適應。

「兩位美女，新店開張，恭喜了。」楚源送來一尊金蟬，還另外送了我一大束玫瑰。「真讓人獻慕。」趙瑞對着楚源說「要不你倆也抓點緊，把事辦了，咱們好事成雙。」我微笑不語，臉上是幸福的表情，可在余光中我看了胡凱。他的目光沖滿敵意，我的感覺就幸福不起來了。中午是準備請來祝賀的朋友吃飯的。去飯店的路上，我有意支開了趙瑞和楚源他們，我坐上胡凱的車。

「今天我覺得你表情不對勁，怎麼了？」上車之後我問。

「沒事，送你花那人就是楚源吧？」胡凱反問。

「是呀。」我點點頭，以為他是在為王寧鳴不平。果真如此，接下來胡凱的話題中提到了王寧。「你是不是想不起來王寧了？」

「沒有。」我很費勁的說出這兩個字，之後對着胡凱說「公司開業。我很想他能來。可卻沒有勇氣通知他，我不能跟他結婚，與其聯繫着大家都痛苦，還不如誰也不聯繫誰，就像歌詞唱的那樣，十年之後，再也找不到擁抱的理由。這對我和王寧都好。」

胡凱沒有說話，過了五分鐘，快到訂好的飯店了，他卻把車停在了路邊。「李軒，我想和你談談。」

「談什麼？」我不解的看着他「今天是我們公司開業。我得快點趕到飯店，改天談不行么？」

「十分鐘，就十分鐘，我怕過一會兒這些話我就說不出來了。」

我點點頭，看着胡凱為難的表情。一種不詳的感覺勇上心頭。

「王寧，出事了。」胡凱只是一句話出口，聲音不大。我卻有五雷灌頂的感覺。「他怎麼了？」

「他現在在看守所，就是在你和楚源把戀愛關係確定下來的第二天，他一早就被檢查院帶走了，現在都一個多月了。」

「為什麼？」這一個多月王寧沒聯繫我，我都認為是他想冷卻我們的關係。而我自己也在以為他好為理由沒有聯繫他，卻沒想到這段時間他是痛苦的在看守所獃著，無論什麼原因，無論什麼關係，王寧都是我生命中很重要的人。這種時候，我應該支持他，和他站在一起。

「是經濟上的問題么？」我問，聽胡凱說他是被檢查院帶走的，而不是公安局，所以我猜是經濟上的問題。

「是。」胡凱點點頭。「你飯店不是還有客人么，快去照顧吧。這中間的事不是一兩句話能說明白的。回頭和你細說。本來不應該和你說的。剛才看到你和楚源眉來眼去的。我沒忍住。」

「還去啥什麼飯店呀。」我瞪了胡凱一眼。「以最快的速度跟我說明白原因，之後咱倆去看守所，看看能不能見到王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