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雙泉村

雙泉村，雲陽小國中一個不起眼的小村子，雲陽多泉，雙泉村也不例外。村南一口甜泉，甘甜如飴，村北一口苦泉，苦似黃連，不宜飲用。久而久之，村民慢慢聚居在了村南。村北苦泉而荒廢。但雙泉村一名一直延續了下來。

此時，已是夕陽西下，幾名孩童牽着自家的黃牛打鬧着走在回家的路上。

「我要是成為仙人，每人先賜你們一顆仙丹，讓你們也得道成仙。」

「我要是成為仙人，我就去娶二丫，讓她給我當老婆。」

「我要是成為仙人，我就給我家蓋個大房子，像蔣王八家的一樣大，不，比他家的還要大。」

「就你，別做夢了，還蓋大房子，有個小茅屋住就不錯了。」

「你好，還想娶二丫，二丫就是嫁給我，也不會嫁給你。」

「怎麼，你不服，想打架。」

「打就打，怕你。」

「行了，行了，這就到家了，回去吃飽，好明天參加選仙大會。」

「我懶得搭理你，我聽栓子哥的，等明天選上了，我就讓我爹到二丫家裏提親。」

「好，咱們就比比，看誰選得上。」

孩童們口中所說的「選仙大會」，其實就是指的清泉宗五年一次的選徒大會，每五年一次，在十二歲到十五歲的孩子們中間選撥修真者。

在東虹這片大陸上，修真者與凡人並居，一大部分的修真者都是來自凡人，所以，就連孩子對修仙者也不是太陌生，或多或少的知道那麼一點。

修真者與凡人各過各的，有交集，但不會影響太大。因為修真者中有一條鐵律：「干擾凡人正常生活者，殺無赦。」記住，不是傷害、屠殺之類的言語。是干擾。就是這條鐵律，保證了凡人的正常生活。

清泉宗，那種最下等的宗門，據說其宗門建立在霧凇山脈的青泉谷中，青泉谷中有一處寒潭，靈氣濃郁，五道泉水從泉底冒出，所以取名「清泉宗」。

但這一切對一個小小村莊的孩子們來說，都太遙遠了。

孩子們的打鬧，陸通並不是沒有聽見，他也喜歡二丫，二丫是村子裏最好看的女娃，好多男孩子都喜歡。陸通不太善於說話，但脾氣好，幹活不怕苦累，韌姓十足，所以人緣很好，雖然年齡小，但很少有孩子敢欺負他。這時，他牽着自家的黃牛跟在隊伍的後面，低頭想着修仙修仙，什麼是修仙。

「二狗蛋，你成為仙人後想幹什麼呢？」孩子頭栓子問道。

狗蛋是陸通的小名，陸通上邊有三個姐姐，曾經有兩個哥哥，但都在三歲時夭折了，所以父母很怕斷了陸家香火，本着賤名好養活的原則，取了狗蛋一名。但村子裏已經有一個叫狗蛋的孩子，比他大四歲。所以，孩子們都管他叫二狗蛋。二狗蛋今年十二歲了，下邊還有兩個弟弟，都長得很健康，所以他爹很高興，認為這是狗蛋帶來的福氣，所以給它取名叫陸通，一通百通，事事順利之意。

「成為仙人可以做什麼？」陸通反問道。

「我跟你說，成為仙人後可以吃香的、喝辣了，可以住大房子，可以娶好幾個老婆，可以光宗耀祖，可以騰雲駕霧，可以可以……，對了，可以長生不老，長生不老啊!」栓子今年15歲，比陸通大，去過鎮上，有些見識，陸通很佩服栓子哥，認為他說的都對。

「那，那長生不老后又能幹什麼呢？」陸通又問道。

「長生不老后能……能……，你問那麼多幹什麼，反正是好事。」栓子隨口答道。

「你到家了。」栓子說道。

「恩」陸通隨口答應一聲。

「長生不老又能幹什麼呢？難道比當國君還好？」陸通反問了自己一句。他最大的夢想就是有朝一曰建立自己的國家，成為一國之君。這是他心底的想法卻從沒有對任何人提起過。

看着眼前的草屋中冒出的炊煙，陸通知道那是大姐在做飯，父母非常勤勞，整天忙於農活，所以從小照看陸通的任務由大姐接了下來，在陸通眼裏，大姐就像娘親一樣。大姐快要出嫁了，嫁給栓子他哥。栓子家條件還算好的。所以，父母很為這件婚事高興。

陸通搖了搖頭，心想：想這些幹什麼呢，自己還沒有吃飯呢。

「大姐，做的什麼飯啊，我餓壞了。」陸通一邊說着一邊向屋裏走去，想看看大姐做的什麼飯。

「娘，你怎麼早回來了，爹呢？」卻碰到了正向外走的娘親。

「狗蛋，你爹在屋裏等你呢，還有你幾個大爺叔叔。」

「他們來幹什麼？」

「快進屋吧！」陸通娘端著一盤菜一邊走着一邊說道。

陸通走進屋裏一看，大爺、父親、大叔、二叔都圍着飯桌坐在那裏。姐姐抱着弟弟們坐在另一邊玩，看到大哥到來，弟弟們看看陸通，看看桌子上的好菜，手指搓着手指，嘴中似有話說出。

「狗蛋，你過來坐。」不等陸通說話，大爺一指邊上的空位說到。

看到狗蛋站在那裏，他娘輕輕的向前一推他，用眼神指了指那個空位，然後走向一邊從大姐手中接過了小弟。

看到狗蛋還站在那裏了，二叔一邊拉他一邊說道：「叫你坐你就坐，害什麼怕。」

陸通不知怎麼的一屁股就坐在的空位上，低着頭，雙腳相互揉搓著，雙手縮在腹間。

「狗蛋，想必你也知道了，今年的仙人選徒大會在鎮上舉行，所有十二歲到十五歲的孩子都能參加，我們村子裏共有十三名符合條件的孩子，你雖然年紀小，但也到了可以參加的年齡了。明天讓你爹帶着你到鎮上去參加選拔，如果能選上，那就是光宗耀祖的事，你一定要好好選，爭取讓人家選上你。聽到沒有？」大爺的話音很重，陸通渾身一激靈。

接着，兩位叔叔又說了些好好參選，光宗耀祖之類的話，連飯都沒有吃就都紛紛離開了。

望着始終一句話也沒有說的父親，陸通獃獃的坐着，不知道自己要幹什麼。

「狗蛋，你別有壓力，明天爹和你一起去參加選拔，選不上也沒有關係，咱照樣可以活的好好的，咱村打從你爺爺記事起就只聽說老蔣家出過一個仙人，確實光宗耀祖了一陣，但多少年了也沒有迴音，聽說早就死在了外面，選上未必就是好事，別把這件事放在心上，成不成咱都得好好過曰子。他娘，你把飯菜熱熱叫孩子們吃飯，明天的事明天再說。」陸通爹一邊說一邊起身向外走去。

「你幹嘛去，不一起吃飯了？」

「你們吃吧，我出去走走。」不等陸通他娘說什麼，陸通他爹早已到了門外。

吃過飯，正當陸通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着，娘抱着熟睡的弟弟走到他的床邊。

「娘」陸通叫了一聲。

「狗蛋，別多想了，早睡吧！」

「娘，選仙大會到底怎麼樣，選上真的可以光宗耀祖嗎？」

「娘也不知道你說的這些，總之，不管幹什麼，好好活着，好好做人，總是沒有錯的。早睡吧！明天還得早起趕路呢。」說完，陸通娘抱着小弟弟慢慢地走了出去。

娘走後，陸通兩眼直勾勾的望着房頂，「選仙大會是幹什麼的？選上就可以光宗耀祖嗎？長生不老后又能怎樣？比成為一國的君主還好么？想着想着，陸通合上了雙眼，慢慢地睡去了，在睡夢中，陸通夢見自己成了仙人，蓋了大房子，娶了二丫，騰雲駕霧，帶着二丫在村外大山上飛過來飛過去，夢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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