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香艷

李毅一聽他聲音里滿含貓抓到耗子似的興奮，就知道他所言不假，回答馬上過去。

喊了花蕊和錢多，來到派出所。

胡繼昌從辦公室里探出頭來：「李書，這邊」李毅和花蕊走過去。

辦公室里還有兩個民警，正在審問一個人犯，正是李毅在公交車上抓的那個偷。

胡繼昌道：「李書，有新突破這個人，名叫倪力，是個慣犯。」

李毅問道：「那又怎樣？怎麼？他偷了什麼國寶？還是掘了哪家的皇陵？」

倪力見到李毅，愣了一會兒，又聽胡繼昌喊他為李書，便盯着李毅。

此刻聽見李毅所，不禁大驚，急切辯解道：「沒有啊絕對沒有我就是偷摸，李書，胡所長，我真的沒幹過別的壞事你們是清天大老爺，可要明鑒啊」

李毅見他表情雖然慌亂，但眼神鎮定，就算知曉自己的書身份后，也是如此冷靜，來也算是個混過江湖的人物。

胡繼昌笑道：「什麼呢李書，不是關於這個。給他十個膽子，他也不敢去挖人家祖墳啊」

倪力笑道：「正是啊那種缺德事，我倪力從來不干我要是見有人干，一定過來舉報」

胡繼昌道：「你跟李書，你剛才跟我們的那個情況。」

倪力一臉茫然道：「胡所長，我剛才了那麼多，你是指哪個啊？」

胡繼昌道：「就是你在漣水縣城到那個詳細點」

倪力臉上閃過一絲驚恐，喉結滾動了兩下，這才道：「那個，起來，真是嚇死人啊在西州道上，做我們這一行的，都是劃了地盤的。我呢，以前一直都在西州到柳林的這條線上混飯吃，別的地，我也不敢去，怕人打我。漣水這條線，我也就偶爾過來客串一下。運氣不啊，一來就被李書親自抓了」

李毅便笑：「你們還有地盤呢真是賊有賊道啊」

倪力嘿嘿笑道：「不敢我們不也是實在窮慌了嗎？沒錢開飯啊，李書但凡有點門路，你以為我不想找份工作？混口飯吃啊？沒轍啊現在賊也不當呢你別我混得人模狗樣，其實連餐肉都吃不上的」

胡繼昌喝道：「扯談快正事」

倪力咽了口痰，道：「我要是坦白了，你們能真能從輕處罰我？」

胡繼昌道：「當然坦白從寬，這是我們的政策」

倪力道：「胡所，你別蒙我我聽兄弟們，坦白從寬，牢底坐穿；抗拒從嚴，回家過年。」

胡繼昌和李毅都皺了眉頭，這叫什麼話啊

李毅板着臉孔道：「我在這裏了，只要你配合派出所，坦白從寬表現得，可以從輕發落。」

倪力眼睛一亮，笑道：「那那我繼續啊那個時候，我口袋裏沒剩幾個錢了，車子來來去去，也載不了幾個人，我連續十來天都沒有做到意。實在沒辦法了，我就跑到漣水縣，想找點財路。漣水縣裏的兄弟多啊，我也不敢明著去搶他們的意，只四處轉悠，這天我混進了漣水大賓館，想混水摸魚，能不能碰到羊牯，我來到三樓，正見一個男的從一間客房出來，神色慌忙，連門都沒關就跑了下去，我心想，機會來了這人一定是有急事走了，既然沒有關門，我就進去，有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拿走一兩件也啊」

倪力突然停了，臉上露出十分古怪的神色，像是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怪事。

李毅心一緊，問道：「你進去之後呢？快」

倪力話語艱難地道：「我進去之後，先在客廳里找了一圈，沒發現什麼值錢的東西，還嘆了口穢氣便進到卧室里，卻發現裏面床上，躺着一個人。」他喉結又是一滾，吞了口痰，望了花蕊一眼，道：「那的，比她還年輕，比她還漂亮真的，那**大啊，她躺着，**都是挺立的，上面那粒奶頭，粉紅色的頭一回見呢那皮膚，嘖嘖，白的跟雪一般」

花蕊冷哼一聲，低頭自己稍顯規模的胸部，雙手交叉抱在胸前，冷笑道：「你怎麼知道她**挺不挺？你扒了她衣服？」

倪力連忙搖頭道：「我沒有我當時都傻了——她根就是一絲不掛的躺在床上啊真的是什麼也沒穿，兩條腿還分得開開的，像剛跟男人搞過，我當時就呆了，渾身發熱，真想撲過去，玩弄一番，便是被人抓打死也值啊就在我胡想亂想時，我聽到外面有腳步聲，我吃了一驚，這下糟了，什麼都沒偷着呢，要是被人抓了，那太不值了，我一房裏，有一個很大的壁櫃，想也沒想，便躲了進去。這個柜子分兩格，又分上下兩層，我只能窩在裏面，動彈不得。裏面還堆了幾床被子，幸虧我身子瘦，不然，還真躲不下呢」

胡繼昌不耐煩道：「快點，揀重要的，你以為李書跟你一樣，沒事做，坐這裏聽你故事，訴苦來着呢」

倪力啊啊兩聲道：「不意思啊，李書，那天的事，我得實在是太清楚了，所以就情不自禁，多講了幾句。你沒有不耐煩吧？」

李毅道：「沒事，你就這麼下去，詳細點。」

倪力道：「我剛躲進去呢，就聽到兩個人走了進來，那柜子門關不嚴，留着一條縫，我從縫裏偷眼一望，見是兩個男子，其中一個穿着西裝，很高大，我認得，便是我在走廊里碰到的那個，他神色焦慮，像是剛掉了錢包，又像家裏遭了火災一般。另外一個穿着件咖啡色的皮夾克，理著板寸頭，個子不高，卻很墩實——李書，你要我詳實點的，我這麼，行嗎？」

李毅嘴角牽動了一下：「行，你子還有點子文化啊」

倪力嘿嘿笑道：「讀過一年高中呢就是找不到工作，嘿嘿。那個人，我也認識，干我們這行的，就算不認識咱親爹，也不可能不認識他啊」

李毅奇的問道：「他是誰？」

倪力道：「還能有誰，史局長唄」

胡繼昌道：「你是史國柱史書吧？」

倪力道：「反正就是縣公安局的局長唄我也不懂什麼書不書」

史國柱是縣委常委，縣政法委書，兼任縣公安局局長，但是，普通老百姓都是稱呼他史局長，並不像體制里的人，會喊他一聲史書。

這也是體制內外的差別。

李毅事先已料到三分，此刻證實了，還是有點激動，道：「後來呢？」

倪力臉色一變，道：「接下來的事，我都不敢呢」

李毅臉色一沉，道：「你不也可以，準備坐牢吧」

^倪力忙搖手道：「別啊，李書，我知道你是官，可是，人家可是縣公安局長何況，他市裏還有親戚做靠山呢，你就算知道了，也無可奈何啊還不如不知道的，俗話，眼不見心凈我就是因為親眼見了，所以這心啊，到現在都放不下來，一到晚上，就做噩夢」

胡繼昌道：「少貧嘴，你不，不我打扁你的腦袋剛才叫你，你必須面見李書，才敢出來，現在李書來了，你又賣什麼關子？」

倪力嬉皮笑臉的道：「你們是政府，是長官，我是民，身家性命，全在你們手心裏捏著呢，你們叫我，我能推諉？我叫李書來，是因為我相信他。李書，我不知道就是你老人家啊在車上多有冒犯不過呢，我也明白了，你的確是個官，我現在不想，是因為我怕我出來，反而害了你。」

李毅平靜地道：「你只管，不妨事你要相信，法律是公正的，是一視同仁的，不會因為某人是皇親國戚，就開一面。這也是你戴罪立功的機會啊至於我李毅能不能管這事，能不能管這事，這不是你應該擔心的。退一萬步，就算我管不了，只要證據確鑿，自有管這事的人出面」

倪力道：「那我真了，我出來，你們可要保證我的人身安全，還有，你們不可以告訴他們，是我的，還有，你們不可以叫我上庭作證，還有……」

胡繼昌老大不耐煩了，用力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茶杯呯呯亂跳，吼道：「你以為這是菜市場？由得你討價還價？快」

花蕊抿嘴而笑：「這個二溜子，口才倒是不錯，完全可以上春晚相聲去了」屋裏幾人便都笑了。

倪力得意的一笑：「那是，給咱一個舞台，咱能把天下人都給忽悠了」

李毅道：「你先交待問題，以後有的是舞台給你表演」

倪力眼珠一轉，道：「這話，我只給你一個人聽」

李毅神色不變，望了胡繼昌一眼。

胡繼昌便有些尷尬，揮揮手，叫另外兩個民警出去。

倪力還要再，李毅厲聲道：「胡所長是派出所所長，破案查證，全要靠他，他必須旁聽至於這位同志，他是我們鎮黨委辦公室的副主任，完全可以信任，這位兄弟也是我們黨委辦的人，都可以信任。你現在可以了吧？」

錢多面無表情，像一尊石像般在李毅身後，兩隻眼睛卻像冰稜子般，盯着倪力，似能透他的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