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第四百八十三章 羊入狼群
「京城之地，天下人都來得！」美女朗聲回答。
「哎，別這麼凶，會嚇著美人的。」那個光頭坤哥，色眯眯的看着美女，說道：「韓小姐，你要是肯賞臉那一切都好說，什麼道上的規矩，都可以商量。如果你不肯合作，那就是成心為難我們這幫兄弟。」
李毅心想，原來這女子姓韓，卻不知叫什麼名字。
「我們打開門來做生yi，賣的是藝，收的是錢，請恕我們不奉陪別的買賣。如果這位客人需要小姐，請另覓地方。」韓小姐聲音清脆，悅耳動聽。
「就算你們是做生yi的場所，自你們開業以來，我天天來捧場，每次都是一擲千金。我們也該算得上是朋友了吧？朋友之間，應酬一下喝杯酒，不應該嗎？」
韓小姐道：「每個來這裏消費的客人，不論他花多花少，都是我們的顧客。但這種關係，也僅限於此。如果每個客人都要求我陪他們出去喝酒，那我還有時間在這裏表演節目嗎？先生，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好一張伶牙利齒！」光頭坤哥冷笑道：「這麼說來了，韓小姐是不想跟我做朋友了？」
韓小姐道：「先生，如果你真的想捧場，我們無任歡迎。」
光頭坤哥臉色一沉，他之前的耐性都是裝出來的，為的不過是想給美人留下一個好印象，這麼多天下來，韓美人卻是一點都不上道，這讓坤哥難以忍耐了。
「你們這場子，開了也有兩個月了吧？」坤哥看着自己的手，像是要從手上面尋找什麼有趣的事情似的，慢條斯理的道：「你們入會了嗎？」
「入會？什麼會？我們證照齊全。稅收照繳，還有什麼沒做到的嗎？」韓美人說道。
「嘿嘿！」坤哥笑了：「看來，你們老闆，也是個雛啊！居然連這點道理都不懂的！」
韓美人道：「該繳的稅，我們一分不會少，該辦的照件。我們全部辦齊了。沒有什麼懂不懂的。」
坤哥道：「帶句話給你們老闆，就說齊雲社的坤哥來過了，叫他看着辦吧！」
「齊雲社？那是做什麼的？下棋的嗎？還是喝茶的？」韓美人眨著會說話的雙眼，不解的問。
「不懂？那你們就去打聽打聽！我只給你們三天時間！」坤哥惡狠狠的道：「如果再不識規矩，你們這裏要是出點什麼差池，可別來找我！」
「你……」韓美人還待說話，那個坤哥已經甩手走了。
經過陳博明身邊時，他微微一頓足，向陳博明點了點頭。
陳博明笑道：「呂坤。對一個小美人，你有必要這麼噁心惡氣嗎？我都看不下去了。」
呂坤嘿嘿一笑，說道：「這娘們，太不上道了！我本想看在她面子上，只要她肯跟識相，我就不收這家的會費了，誰承想，這娘們凈跟我裝純了！這年頭。裝純可以，可別太過分啊。哼！裝純被人輪！這桌的消費，記我頭上了。幾位爺，吃好玩好，這場子三天後未必還在了！我還有事，回見。」
「不需要，這點子消費。我們還付得起。」李毅淡淡說道。
「嗬？」呂坤深深的看了李毅一眼，皺了皺眉頭，什麼也沒有說，徑直走了。
「癩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氣！」李毅從鼻子裏頭冷哼一聲。
陳博明笑道：「他就這樣。也難怪他這麼趾高氣揚，你們想想，偌大一個京城，所有吃藝術飯的，都歸他管，這權力，比京城文化廳的廳長差不多呢，他能不牛氣嗎？」
李毅看到，那個韓美人皺起了好看的秀眉，一臉的焦急表情，看來，她雖然年輕清純，但並不是什麼都不懂的雛。顯然，她已經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了。
在呂坤走後，韓美人喊過兩個工作人員，低聲吩咐了幾句，便匆匆進了裏面的房間。
藝術表演還在繼續。
「要不，咱們去洗個澡，再去按個摩？」陳博明笑道：「不過，這裏只有正規的。」
「難不成，你還想玩不正規的嗎？」顧知武嘿嘿直樂。
「我就在這裏看看戲。」李毅道：「我覺得挺好看的。你們去玩吧，不用管我。」
「哈哈，老大，你不會真的改邪歸正了吧？有了大嫂之後，連洗澡這樣的事情，都不敢玩了？」張一帆嘻嘻一笑，說道：「他要當正人君子，由他去吧，我們去玩我們的！」
幾個人一起走了。
李毅一個人坐着，吃着桌上的茶水點心，一邊愜意的看台上的精彩表演。
這裏的藝術表演，都以舞蹈和歌曲為主，間接有一兩個語言類的節目。
這時，一個服務員過來，給李毅茶杯里續水。
李毅問道：「你們這裏，怎麼都是些小孩子啊？」
「先生，我們都是藝校的學生。這家場子，是咱們學校自己開的，就是為了讓我們課餘時間出來實習和表演的。」
「那學校算不算違規啊？你們可都是學生啊。」李毅心想，果然跟自己料想的一樣。
「先生，你別看我們年輕，其實，我們早就成年了。我們上的，也是社會上的藝術培訓學校。以前，學校沒辦這個場子時，我們就在外面演出賺錢了。學校怕我們在外面出事，這才組織起來的呢！」
「哦。」李毅點點頭：「勤工儉學，挺好的。那你們這裏，其它的項目呢？也是你們學生在做服務嗎？」
「不。」服務員回答道：「我們學校的學生，只做服務員，還有在這裏表演。」
「嗯。」李毅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問道：「那個韓小姐，舞跳得真不錯，她叫什麼名字？」
「不好意思。這是人家的秘密。」
「那你們是哪家學校的？你們校長是誰？」李毅又問。
「不好意思。」服務員說着，欠身走了。
李毅愕然一怔。隨即一笑。
正自欣賞節目時，忽然一個熟悉的倩影印入眼帘。
那不是楚憐心嗎？
只見她一臉焦急的模樣，匆匆走了進來，往舞廳後面的房間走去。
「莫非？」李毅心想，難道這場子，竟然是楚藝培訓學校開的不成？
「憐心！」李毅起身跟了上去。喊了一聲。
楚憐心憂愁滿面，恍惚間聽到有人在呼喚自己的名字，這聲音還是那般的熟悉，便自一怔，停下腳步，回頭。
那張朝思暮想的臉，如此真切的出現在她面前！
他微微笑着，風度翩翩的走了過來。
「李先生！」楚憐心有些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然後驚訝的睜大雙眼。眼前的人兒，還是那麼的真實！
「怎麼了？不認識我了嗎？」李毅溫和的一笑，聳了聳肩。
「啊，不——我是說，我當然認識您了。可是，您怎麼會在這裏？」楚憐心難掩心頭的喜悅之情，激動的上前一步，靠近李毅。抬眼看着他，連眼睛都不想眨一下。生怕眨一下，他就消失不見了。
「我跟朋友到這裏來玩的。」李毅笑道：「這是你開的場子？」
楚憐心道：「我們到裏面聊，外面太吵了。」
李毅點點頭。
楚憐心道：「李先生，你什麼時候回的京城啊？怎麼也不跟我說一聲？」
李毅道：「剛回來，住不了兩天又要走的。就沒想麻煩你們。」
楚憐心幽怨的道：「難道你就不想見我一面嗎？」
李毅輕咳一聲，叉開話題。問道：「你怎麼想開這麼一家公司了？」
楚憐心道：「生活所逼。」
李毅一滯。
兩人走進房間。
這是一間辦公室，辦公室的旁邊，就是演員的休息室和化妝室，門是開着的，隱約可見那邊人來人往。
「小韓！」楚憐心請李毅進來。順手關上門，韓隔壁喊了一聲。
那個韓美人應聲走了過來，說道：「楚校長……」她見到有外人在，便住了嘴。
「小韓，過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李毅，是……」
「我是你們楚校長的好朋友。」李毅主動說道。
楚憐心看了他一眼，說道：「李先生，這位是我的得意門生，韓絮。」
「李先生，您好。」韓絮笑着跟李毅握手。
李毅清澈的目光，望定她，說道：「你舞技很好。」
「李先生過獎了。」韓絮道：「楚校長，剛才有人來找麻煩。還叫我捎話給你……」
她把呂坤的話複述了一遍。
楚憐心道：「齊雲社？那是個什麼東西？喝茶的？還是下棋的？」
李毅笑道：「憐心，齊雲社，既不是個東西，也不是喝茶下棋的。」
楚憐心道：「李先生，你知道它的來歷？」
李毅道：「這是一個民間藝術聯合會社。」
楚憐心道：「哦？那他們是做什麼的？」
李毅翻了翻白眼，心想這個楚憐心啊，真是單純得可愛，就這樣的人，也敢出來做這種生yi！還把場子撐得那麼大！
那不是羊入狼群嗎？
還是一群嬌滴滴的美羊羊！
「說白一點，他們是京城所有民間藝術團體的工會。」李毅道：「說黑一點，他們是京城最大的一個社會團伙！你們在這裏開門做生yi，就就要入他們的會，每個月還要繳納一筆不菲的會費，不然的話，你們這個場子，就得不到他們的保護。你聽明白了嗎？」
楚憐心點點頭，表示自己聽明白了，訝道：「原來是訛詐的歹徒啊！小韓，報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