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大音無聲

「你聽過這首琴曲嗎？」琅琊望向許紫煙的眼神有些殷切，他真的很希望自己老友的絕技再能夠在大陸上流傳。

許紫煙迷惑地搖了搖頭，琅琊的眼神中掠過失望。突然許紫煙有些不太肯定地說道：

「好像聽過！」

琅琊神情一震，脫口問道：「你聽過這首琴曲？」

不太肯定地點了點頭，許紫煙又思索著說道：

「剛才在外面好像聽到過，又好像沒聽過！」許紫煙尷尬地看着天邪。

「哼！」

琅琊臉色一沉，冷聲說道：「你剛才在外面聽到的琴聲就是我彈的！」

「啊！」

許紫煙吃驚地「啊」了一聲，然後又尷尬地用手摸著後腦勺。

「你以前真地沒有聽過這首琴曲？」琅琊神色不甘地又一次追問道。

「沒有！」這次許紫煙回答的非常堅定。

聽到許紫煙的回答，琅琊的神色開始變得冷淡，眼底深處掠過一絲殺意，語氣淡淡地問道：

「你叫許紫煙？」

「是！」感覺到對面琅琊的冷淡，許紫煙表現得更加恭敬。

「許氏一族？」

「是！」

聽到許紫煙的回答，琅琊皺了皺眉頭，眉心的火焰暗記如燃燒般地跳動了兩下。

「你們許氏一族現在居住在哪裏？」

「在北地中都城。」

許紫煙神色恭敬，心裏卻在奇怪琅琊為什麼要問這些。

「北地中都城？」琅琊略有所思地問道：「你們許氏一族一直是居住在北地中都城嗎？」

「是啊，我們許氏一族是北地四大家族之一，所以一直定居在中都城。」

「你們的祖先呢？」

「我們的祖先……」

許紫煙突然腦中靈光一現，想起了回到家族之後，父親對她說過的他們許氏一族的傳說，在上古時期，那是家族的天下，宗門還沒有出現。自己的家族原來也是修仙界的一個大家族，那時候據說自己的家族並不定居在現在的北地中都城，而是坐落在中原地帶。先祖們修鍊的是音功，分上下兩卷。上卷是：龍鳳鳴。下卷是：滅魂引。

一旦大成，音樂響起可殺人於無形，即使小成，也可左右人的心神。難道說面前的這位前輩是我們許氏一族的先祖，他剛才彈奏的琴曲就是我們家族早已經失傳，只剩下傳說的必殺技？想到這裏，許紫煙望向琅琊的目光變得熱切起來，激動地說道：

「前輩，聽家父說過，我們許氏一族的祖先居住在蒼茫大陸的中原地帶。當時祖先們修鍊的就是音樂必殺技。您……您可是我們許氏一族的先祖？」

聽到許紫煙的話，琅琊的眼睛一亮，繼而又有些好笑地看着許紫煙說道：

「我不是你們的先祖。」

許紫煙的神情一黯，繼而對自己的想法又有些啼笑皆非，對面的人怎麼可能是自己的先祖呢？如果他是自己的先祖，恐怕不知道多少萬歲了吧？這怎麼可能！許紫煙苦笑地搖了搖頭。若是許紫煙現在知道對面琅琊的年齡真的超過了萬年，恐怕許紫煙此時會震驚得失去思維能力。

「不過我和你們許家確實有些淵源！」

「您……您和我們許家……有些淵源？」許紫煙一陣眩暈。

「你確定你們許氏一族的祖先是定居在中原嗎？」琅琊嚴肅地盯着許紫煙。

「當然！」許紫煙非常堅定地回答。

「你確定你們許家是修鍊音功的？」

「是！」此時的許紫煙已經豁出去了，雖然她聽到的只是傳說，但是話已經說道這個份上了，又怎麼能夠再一次否認！

「那你怎麼會沒有聽過我剛才彈奏的琴曲呢？」琅琊懷疑地問道。

許紫煙心中一震，瞠目結舌地說道：

「您剛才彈奏的是我們許家的音功絕技？」

「是啊！」琅琊點了點頭，望着許紫煙。

「是龍鳳鳴？還是滅魂引？」

聽到許紫煙說出琴曲的名字，琅琊神情一震，急聲問道：

「你知道這兩首曲子？」

「是啊！這是我們許氏一族的鎮族絕技啊！」許紫煙神情嚮往地說道。

「那你剛才為什麼說你沒有聽過這首琴曲？」

「因為這兩首琴曲已經失傳了，只留下了這兩首琴曲的名字。我們許家如今已經沒有人修鍊音功了。」許紫煙遺憾地說道。

聽了許紫煙的話，琅琊陷入到沉思，過了一會兒，琅琊抬起頭看着許紫煙凝聲問道：

「怎麼會失傳？還有你們許氏一族為什麼會放棄蒼茫大陸的中原地帶，來到北地中都城？」

「事情是這樣的……」

許紫煙整理了一下思緒，將父親對她說過的話，在腦海中理了一遍，然後輕聲說道：

「傳說，在上古時期的一次蔓延整個蒼茫大陸的戰爭中，家族的損失很大，而且很多的高層修士又在一夜之間莫名其妙地整體消失不見，然後家族就沒落了，被以前的仇敵攻破了家族祖地，四處追殺我們許氏一族，所以我們許家都只好流亡，最終定居在修仙水平整體不高的北地。」

聽完許紫煙的講述，琅琊長嘆一聲：「滄海桑田，物是人非啊！」

望着感慨中的琅琊，許紫煙幾次張口欲言，卻又不好意思地閉上了嘴。看到許紫煙的難受的樣子，琅琊沒有好氣地說道：

「你有什麼話就說吧，別在那兒憋著了！」

許紫煙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尷尬地說道：

「請問前輩，您和我們許氏一族究竟有何淵源？」

琅琊略微猶豫了一下，最終化成一聲嘆息，輕輕地搖著頭說道：

「不說也罷！」

許紫煙急忙低下頭不敢再問。兩個人就這麼靜靜地坐着，許紫煙明顯能夠感覺到對面的琅琊在壓抑著心中的悲憤，四周的空氣不安地波動着。過了好一會兒，許紫煙發現琅琊的情緒已經平靜了下來。便小心翼翼地問道：

「琅琊前輩，那您是怎麼會彈我們許家的音功的？」

琅琊長嘆了一聲，神情陷入到回憶之中，許紫煙也不敢再問，只是在那裏靜靜地等待下文。

可是最終琅琊卻是搖了搖頭什麼也沒有說，而是看着許紫煙說道：

「這滅魂引本是你們許氏一族的鎮族絕技，如今你可是願意和本尊學？」

許紫煙聞言大喜，急忙站起身來躬身施禮道：

「多謝前輩成全！」

「那好，我們現在就開始吧！」

看到許紫煙的臉上掠過一絲猶豫，琅琊淡淡地說道：

「你是在擔心你的同伴吧！」

看到許紫煙點頭，琅琊揮了揮手說道：

「他們沒事，在你離開這裏之前，我會解開他們的禁制。」

聽到琅琊的話，許紫煙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向著琅琊躬身施禮道：

「多謝前輩！」

淡淡地看了一眼許紫煙，琅琊開口道：

「我們開始吧！」

看到許紫煙認真的表情，琅琊的眼中閃過一絲滿意之色，開始講解道：

「聲無形而樂有器，器為聲之基，聲為器之式。有五聲：甲子宮，丙子羽，戍子徵，庚子角，壬子商。五音與五行相合，宮音屬土，為五音之首，其聲極長極下極濁。徵陰宮所生，其音次段次高次清。商音徵所生，其聲次長次下次濁。羽音商所生，其聲極短極高極清。角者羽所生，其音在長短高下清濁之間。故五音可積五行之力。

五音起源於天象，宮為二十八宿所繞之北辰，商為東方蒼龍七宿中心宿三星中的主星，角是東方蒼龍七宿中的角宿，徵為東方蒼龍七宿中的氐宿，羽為南方朱雀七宿中的翼宿，故五音可引星辰之力。從內使五行波動，從外引星辰之力，使人之靈魂失去根本，此為滅魂引之總綱。滅魂引分魂睡，魂爆，魂幻，魂滅四章……」

許紫煙越聽越震驚，沒想到自己家族的絕技如此厲害，竟然能夠積五行，引星辰。看到琅琊自顧自地在那裏解說，沒有絲毫停頓的樣子，許紫煙急忙收緊心神，認真地聆聽着，不一會兒，便完全陶醉在琅琊的講解中。

不知過了多久，許紫煙從感悟中清醒了過來，看看外面的天色，已經是深夜了。琅琊看到許紫煙睜開了雙目，眼中精光一閃，開口問道：

「領悟了？」

「嗯！」許紫煙輕輕地點頭。

見到許紫煙點頭，琅琊揮了揮手，佈下了一個隔音禁制，然後將膝上的古琴遞給了許紫煙，凝聲說道：

「彈給我聽聽！」

許紫煙見到琅琊只是揮了揮手，便佈設下一道禁制，心中不禁震驚得無以復加。默默地接過古琴，將自己的心境調至最佳，然後緩緩地將手指輕觸琴弦，一陣滯重的琴音響起……

琴音裊裊散去，許紫煙抬起頭來，神色恭謹地望向琅琊。琅琊讚許地望着許紫煙，輕輕地點頭說道：

「你的悟性不錯，只聽本尊講解了一遍，便已領悟了兩三層，以後隨着你的眼界和心胸的不斷開闊，終會領悟大音無聲的至高境界。」

「大音無聲？」

許紫煙的心中一跳，腦海中好似撲捉到了什麼，又好似無跡可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