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風雨飄搖

內戰爆發后，周二狗緊急召開常務董事會，周二狗、趙大虎、曾琪、師記倫、向青雲、佟海、毛子清、舒金堂、王一郎、景玉坤、童靜雅與會，只要討論武穆公司對時局的判斷和態度。

眾人對國府的所作所為早已深惡痛絕，但是對gcd也缺乏全面的了解，雖然之前與陳毅、粟裕、譚震林等人相處的不錯，對gcd的一些主張也頗為認同，但是總地來說對gcd所知不多，估計既不像國府說的那麼糟，也不像自己看到的那麼好。

周二狗提出以前武穆軍現武穆公司的名義發表通電，表明反對內戰的態度，表示堅決不參與內戰的決心和立場。

但是只有趙大虎一人支持。其他人認為，目前武穆公司還在國府領導下，與國府唱反調會招致國府方面的制裁，給武穆公司帶來重大損失，給中國脆弱的工業萌芽造成不可估量的損失，所以，不如忍辱負重卧薪嘗膽，扎紮實實的發展自己的實業。

周二狗、趙大虎只得從善如流，以不介入政治紛爭的姿態悶頭髮展實業，只是抓緊搶購油料等進口原材料，催促美國方面抓緊將訂購的生產設備運往中國。

此時，湯恩伯抓住機會報復武穆公司。因戰端一開，汽油、煤油、柴油等物資被列為戰略物資被軍方統管，所以湯恩伯趁機卡掉了武穆公司的油料配給，即使國府、軍委會也不能指責湯恩伯的不是。而武穆公司則陷入半癱瘓狀態。

武穆公司好在還有一些油料儲備，但是只能量入為出，暫停了卡車、快炮艇、摩托艇的運輸業務，保證工廠生產用油；同時生產用自行生產的鍋爐、蒸汽機與大型平板車廂組裝成載重拖拉機，進行物資運輸，用煤炭代替柴油、汽油。

由於武穆公司暫停了卡車、輪船的航運，國府着急起來。原來，武穆軍歷年擊沉、繳獲的鬼子軍艦計有輕巡洋艦3艘，驅逐艦7艘。護衛艦11艘，掃雷艦19艘，魚雷艇13艘，都被武穆公司修復改裝后投入航運，總計有近15萬噸運力，另有武穆軍用飛機發動機改裝的快炮艇87艘，戰後也被改裝成運輸船。(www.pnxs.com平南言情小說網)每艘載重量50----80噸，總計4、5000噸快速運力，189艘摩托艇，每艘500公斤載重量。總計90餘噸快速運力，輕巡洋艦、驅逐艦、護衛艦被安排在海南島、廣州、香港、台灣、廈門、寧波、杭州、上海、連雲港、青島、煙台、大連、秦皇島、葫蘆島、營口等地經營海上運輸。主要是蒸汽發動機，為武穆船運公司的海運大隊；掃雷艦、魚雷艇則負責武穆公司建設所需物資的運輸，為江輪船運大隊；快炮艇、摩托艇改裝的運輸船因其速度快但運量小被安排在長江上從事高端客貨運輸，又因燃油成本高而運費極貴，所以運輸客戶多為富賈貴胄或是重要物品、急件，為江運大隊；卡車運輸除武穆公司自用外。運送的也都是重要物資，普通物資支付不起較高的運費；也就是說，武穆船運公司、武穆運輸公司除內部使用外，主要客戶都鉅賈富賈或是軍隊、政府部門，一旦停運就影響了強勢群體的利益，其中最強勢的客戶就是國府和軍隊。

此時，重慶的大批機關、工廠、學校依賴武穆公司的運力運往武漢、南京、上海，所以國府對長江運力驟減極為不滿，最高經濟委員會委員長宋子文繞過湯恩伯直接撥給武穆公司一批柴油、汽油、潤滑油等各類油料。責令武穆公司恢復長江航運。

周二狗並不領情，獅子大開口的索要數十倍的燃料才肯恢復江運公司的運營。宋子文自然不肯，雙方僵持不下。

迫於各方壓力，宋子文以授予武穆公司經營石油產品進出口業務特許經營權的條件打動周二狗，武穆公司的江運大隊才恢復運營，以後武穆公司不再需要通過國府控制的公司採購燃料了。

解決了燃料問題，資金問題又浮出水面。因為武穆公司規劃的投資規模太大，並且一再增項，縱使現有運營的公司獲利頗豐也不足以支持現有建設項目的投入。周二狗只好再次召開董事會。

曾琪建議向中央所屬各銀行借款。

周二狗、趙大虎都不同意，自武穆軍創建以來，從沒欠過外債！

童靜雅堅決支持曾琪的方法極力主張貸款救急。

會議就貸款問題僵持不下，只得休會。

會下，童靜雅悄悄將周二狗、趙大虎叫到一邊，「二位老大，剛才在會上我不好明說，國共之爭你們看誰勝誰敗？」

「什麼意思？」周二狗開始好奇了。

「國府還欠咱們大把的軍費是吧？」童靜雅神神秘秘。

「那又怎麼樣？」周二狗還沒明白。

「如果**敗了還還得起嗎？」童靜雅一點一點解開答案。

「如果**勝了呢？」趙大虎對gcd能勝沒什麼信心。

「和貸款沖抵呀！」

周二狗、趙大虎豁然開朗。

再次開會時，佟海又拿出令人信服的理由：「鑒於國共開戰，貨幣必然持續貶值，現在貸過來的是錢，將來還回去的是紙！」

這下好了，周二狗、趙大虎不用把不方便擺在桌面上的理由拿出來了，他們被佟海「說服」了！貸款方案獲得一致通過。

接下來，周二狗、曾琪、童靜雅使出全部人脈關係推動龐大的貸款計劃。

出人意料的是，武穆公司的貸款計劃根本不用費力，許多人哭着喊著排著隊要貸款給武穆公司。原來，武穆公司的項目極具潛力，是很多有眼光的人認可的，加上武穆公司的員工來源於武穆軍，素質極高，又有一批外國專家指導，一批死心眼的鬼子負責質量檢測，所以不獲暴利才怪，償還能力不成問題，利息也不低。於是。蔣氏家族的中央銀行、資源委員會、中美實業公司、新贛南國民經濟建設公司、宋氏家族的中國棉業貿易公司、重慶中國國貨公司、西寧實業公司、西南運輸公司、雍興實業有限公司、環球貿易公司、中國國防物資供應公司；抗戰結束后開辦有孚中公司、中國進出口貿易公司、統一貿易公司、金山貿易公司、利泰公司、中國銀行、中國國貨銀行；孔氏家族的強華公司、大元公司（主營五金交電）、中國興業公司、揚子建業股份有限公司、長江企業股份有限公司，嘉陵公司、祥記汽車行、恆義升商行；陳氏家族的中國農民銀行、中央合作金庫、中國糧食公司、農業供銷公司、中和鹽業公司、大華企業公司、華西建設公司、中國工礦建設公司、華西墾殖公司、中華綢緞公司、棉花運銷公司、齊魯企業公司、貴州企業公司、太平洋興業公司、華美貿易公司等等紛紛放出巨額規模的貸款，遠超出武穆公司預計，但是周二狗等人想明白了其中關竅，自然是來者不拒。

武穆公司籌集到足夠的款項，眾多實力雄厚的投資人為了收回本息自然也要大力支持武穆公司。所以武穆公司又恢復了生機勃勃的態勢。

佟海在董事會上的發言也暗含玄機，他早就看出法幣貶值的必然趨勢。也想到了趁機發財的想法，於是私下把想法告訴周二狗、曾琪、趙大虎、師記倫。

原來，西山鍊鋼廠積壓着一批造槍炮的特種鋼，佔用了不少資金。不如壓製成糧籌，變相發行貨幣。不但保值而且獲利豐厚。只是有破壞國家金融體系的嫌疑。

周二狗現在對國府越來越失望，同時也越來越看不起國府的官僚們，既然有利可圖沒理由不幹，出了事大不了花錢擺平。

於是，西山很快組建起一個衝壓鑄造廠，專門把特種鋼衝壓成「粳米1斤」、「粳米2斤」、「粳米5斤」、「粳米10斤」面額的硬幣。和「粳米20斤」、「粳米50斤」、「粳米100斤」的鋼砣，用來作為支付員工工資、收購稻米、菜籽油等農產品的憑證，武穆公司承諾可以兌換等量實物。由於武穆軍在江南、江北有着良好的信譽，又有以前的銅糧籌為例，所以發行起來非常容易。很快，南京、上海、杭州、常州、蘇州、無錫、鎮江、吳興一帶鋼糧籌大行其道，迅速流通起來。

國府發現武穆公司自行發行貨幣后異常震怒，這還了得！一個公司私自發行貨幣，國家顏面何在？金融秩序如何維持？最主要的是——幾大家族的利益受到衝擊！

於是。宋子文向武穆公司發起詰責。武穆公司財務經理盧玉喜解釋，這只是武穆軍因資金不足而發給員工、農民、供應商的欠資憑證。並非貨幣，至於市場上的現象與武穆軍無關。

可是，由於法幣連年貶值，老百姓非常認可這種實物性的變相貨幣，認為鋼糧籌無論如何也比紙印的鈔票保值，所以更加熱烈的追捧鋼糧籌。這種現象的背後，自然有王一郎傳播輿論的功勞。

在國府以貨幣貶值掠奪民財的鬥爭中，武穆公司以鋼糧籌保住了武穆公司的資產，也保住了許多老百姓的資產，卻大大的得罪了國府。

國府當然不會任由老百姓興風作浪抗拒盤剝，於是各種「管理手段」「法律法規」都朝武穆軍比量起來。

先是衛生、治安、安全等方面的全面大檢查，接着是各種「捐」，什麼「平安捐」、「治安捐」「工業捐」「農業捐」「車船捐」「愛國捐」「人丁捐」「兵役捐」，你武穆公司不是免稅嗎，可是沒說不交「捐」哪！於是各種「稅」都改成了「捐」，而且更加變本加厲的收取！

面對國府的刻意刁難，周二狗心知肚明是為什麼，於是高價雇請美國律師專門負責應付各方面的檢查、稅收，又請來兩名外國記者，專門跟着美國律師，國府一有不公正行為，立刻向國外發佈報道。

國府與武穆公司僵持不下時，國府在新聞媒體上拋出「重磅炸彈」——武穆公司私藏包庇日本戰俘。

原來，抗戰勝利后，武穆軍俘獲的鬼子並沒與**受降的戰俘一起安排回國，而是令其繼續為武穆公司效力，一方面武穆軍對其實施與普通員工相同的待遇。生活穩定，一方面也是懼怕武穆軍翻臉收拾他們，所以上萬名日本戰俘居然沒一個人提出回國！而各方面也沒有提出過疑問，問題一捅出來，武穆公司立刻成了眾矢之的，陷入被動：日本及西方國家指責武穆軍扣留戰俘，違反了國際法；國內則指責武穆軍給日本鬼子正常的工資待遇。甚至還高於中國人的待遇，管理中國人，讓鬼子繼續騎在中國人頭上，忘了國恨家仇。對不起抗戰中死難的中國人！

周二狗等人這下有些狼狽，而且許多日籍員工被當地老百姓毆打。武穆公司內部中國員工也不再服從日本員工的管理和質量檢測結果，武穆公司內外交困，陷入一片混亂。

武穆公司連續召開了幾次董事會，商討戰俘問題的解決方法，經過絞盡腦汁的探討、磋商，終於制定出一系列應對措施：

1、向日本戰俘宣傳日本國內目前的狀況。經濟不景氣，生活困苦，美軍肆意欺壓日本國民，一片戰敗后的蕭條、凄慘，並播放了陸敖從日本送回來的紀錄片。

2、向日本戰俘承諾可以按個人意志選擇是否回國，並承諾日本國內難以生計的話還可以回武穆公司，並留下陸敖設立的聯絡站地址。

3、邀請大批國內外記者採訪日籍員工，並對新聞媒體闡述保留日籍員工的善意。

至於承擔向記者解釋問題的人選，大家誰也不願意領這種裏外不是人。還要受千夫所指的任務。最後，李金山硬著頭皮主動承擔下這個任務。

記者們採訪了大批工作中的日本戰俘。親眼看到了日本戰俘的工作情況，也採訪了日本戰俘的各種各樣的想法：有的說想回國，不敢向武穆軍提出來，怕武穆軍報復；有的說自己在中國犯下罪行，願意為中國人幹活兒贖罪；有的說武穆軍當初如何收拾、恐嚇自己；有的說在這裏生活習慣了，不想回國了；有的說自己已經是武穆公司的員工，願意做一個普通的中國人……

最後，李金山拉着原忠五走出來，接待記者們。

原忠五滔滔不絕的講述自己幼年受到的文明教育，參戰後日軍如何慘無人道的禍害中國人，自己如何難以接受日軍的野蠻行徑，如何因給了中國人一顆糖果而受到了意想不到的優待和重用，也講述了看到的和聽說的武穆軍對鬼子如何以血還血以牙還牙……

最後，原忠五總結道：日本對中國的侵略戰爭是野蠻的、慘無人道的，給中國人民帶來了巨大的損失和不幸，對中國人民犯下了不可原諒的罪行，作為戰勝方的中國人怎樣報復日本人都是不過分的；武穆軍對於不認罪的戰俘手段也是非常殘酷的，這是這些日本兵罪有應得；武穆軍對於肯於認罪日軍戰俘也是非常人道的，不但安置了工作，還享受了與中國員工同等的待遇，並根據特殊情況採取了保護措施；武穆軍的恩怨分明和寬宏大度感動了自己，所以決定留在中國，為自己贖罪，為日本人贖罪！

很多日本戰俘為原忠五鼓起了掌，表示深有同感。

一位國府報紙的記者提問：「你不認為你們犯下如此殘忍的罪行，卻享受武穆軍如此優厚的待遇，不是太便宜了么？你們日本戰俘憑什麼享受比中國人還高的薪資？」

原忠五毫不膽怯的回答：「我是認為太便宜我們了，所以我們全心全意的工作報答武穆軍！至於薪資方面，我們並沒有享受高於中國人的待遇，和我們相同崗位的中國員工同樣待遇。問題是，許多日本戰俘的受教育程度、操作技術、工作態度往往高於中國員工，所以崗位高於中國員工，日本戰俘中沒文化、沒技術的也在拿低工資；實話實說，正是因為日本在教育、工業方面強於中國，才敢於侵略中國，如果中國政府不打內戰，大力發展教育、工業、科學技術，國力強盛，日本憑什麼敢侵略中國？所以，我要傾一生心力為中國的強盛出一份力，報答武穆軍對我的寬厚之情！」

李金山未發一言就圓滿的完成了別人避之唯恐不及的艱難任務，國府好不容易煽起來的陰風鬼火被武穆公司化解的灰飛煙滅，還被日本戰俘寒磣了一通。

私下裏，李金山請童靜雅吃了一頓王玉親自主廚的全蟹宴：清蒸、辣炒、鹽焗、花雕蒸、再來一屜蟹黃燒賣！原來，又是精靈古怪的童靜雅把李金山從水深火熱中撈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