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6章 來自同一個地方
「這些想法，前輩們也有考慮過的，不是沒有可能。」李白說道，「只是其中的一些隱秘，我也是不大清楚，或許祖師知道吧。魔殿肯定在謀划什麼，這點毋庸置疑。只是，他們這麼做，我就不信他們每一步都是萬無一失。萬年的謀划，難道真的天衣無縫，完美無缺？我不信。」
「信不信也不是你我能夠決定的了，這一次千年之期就算是能夠熬過去，恐怕你我也是無法活下來吧？」裴菱紗忽然情緒有些低落道。
李白將裴菱紗的小手握在了手中。
「別想太多，不是有我的嗎？」李白輕聲說道，「就算是死，我也會死在你前面。」
「晦氣，說什麼死，難道我很老嗎？」裴菱紗忽然說道。
「就算你是老太婆，那我也是老頭了，終究還是般配的。」李白笑道。
裴菱紗微微閉上了雙眼，將身子靠向李白。
李白輕輕張開了雙臂，將其摟在了懷中。
兩人就這麼靜靜的相互依偎，感受着彼此的心跳，此時無聲勝有聲。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裴菱紗猛地推開李白說道：「說完了，你該走了！」
「這次我留下陪你！」李白急忙說道。
「陪我？能一直留下？」裴菱紗問道。
李白頓時啞口無言，最後只能搖頭說道：「可以多留一些時日。」
「哼！」裴菱紗冷哼了一聲，顯然是很不滿。
李白腦海中不斷思索著，想要找個話題轉移裴菱紗的注意力。
忽然，他想起了院中靜靜參悟劍意的長孫悠月，心中一動。
「那小丫頭倒是好福氣，你親自教她？」李白說道。
聽到這話，裴菱紗不由說道：「以往也就是稍稍點撥了她一下，這小丫頭聰明伶俐，悟性極好，千年之期之後，萬一碧水宮覆滅，她就是東山再起的一批後輩弟子了。當然，終究還是不如你的李朝勛，那小傢伙更是厲害。」
「朝勛天資不錯，只是性子不定，將來恐怕會吃大虧。」李白眉頭稍稍一皺道。
「你們三仙山的人都是自以為是，看吧，連這小輩也是學的有模有樣，不曾將他人放在眼中。」裴菱紗奚落了李白一下，繼續說道，「性子不定，那就看你怎麼理解了。可以理解為少年輕狂，年少的時候，誰不曾輕狂過？這樣才算是真性情。不過，李朝勛從小在三仙山長大，不曾受過什麼挫折，確實會問題不小，你這個師父難道平時都不指點他嗎？」
李白搖了搖頭道：「說了也是沒什麼效果，在三仙山中，雖然也有一些同齡人，但是三方勢力的年輕一輩弟子還不曾有過來往。單單我這一脈中，李朝勛是年輕一輩中的第一人，遙遙領先，無人能夠讓他感到挫折吧！」
「大佛寺和神尼庵呢？他們難道就沒有出眾的弟子？」裴菱紗問道，「年輕一輩弟子不切磋交流，豈不是閉門造車？」
「主要還是魔殿的千年之期壓力太大，三仙山的高層都在為千年之期做準備，至於年輕一輩，只需要將這些天資好的弟子保下來，以後才是他們的天下。哪怕我們都失敗了，到時候他們之中湧現出的高手，才能重新扛起三仙山的大旗。這個時候若是刻意培養顯露出逆天的天才，恐怕是要害了他們，畢竟這些絕對會是魔殿重點關注的對象。與其如此，還不如將這些人隱於暗處。大佛寺應該有一人不弱於朝勛，只不過他們不曾讓他現身罷了。至於神尼庵，那裏就算是我也從未踏足過，甚少有人被邀請，具體如何，說不清楚。聽祖師的口氣，神尼庵年輕一輩中，雖然天才也有，但是和朝勛等人相比，還是稍遜一籌了。」李白解釋了一下道。
「那裏的師太前輩確實不好說話！尤其是你們這些男人。」裴菱紗忽然掩嘴笑了笑道。
「是啊，不過你們碧水宮和神尼庵的關係很是親近，若是有機會，可以讓那小丫頭去一趟，或許能夠得到一些機緣。」李白說道。
「這個還早，她才是半步武境，實力不夠，還需磨練才行啊。」裴菱紗搖頭道，「其實這一次她在這裏，也是一種懲罰，你可想知道為什麼？」
「這是你們碧水宮的事，就不必和我說了吧？」李白說道。
「可不僅僅是我碧水宮的事，還事關朝勛，有關你。」裴菱紗說道。
「哦？」聽到和李朝勛有關，李白神情一肅，然後問道，「難道說這小子和這丫頭有什麼不妥？而且怎麼還牽扯到我身上了？」
「倒不是他們兩人有什麼不妥，而是這丫頭和江湖中一個小子有些糾纏。」裴菱紗淡淡地說道。
「咦？」李白瞪大了雙眼，然後驚疑了一聲道，「還有這樣的事？李朝勛雖然有些缺點，但是不論相貌還是天資，和那小丫頭還是很般配的，我以為……沒想到這江湖中還有這麼一號人物？聽你的意思，並不是那小子的一廂情願了，而且小丫頭也是有心動的意思？」
「你是真的不知道還是裝作不知道？」裴菱紗沒好氣地說道。
「我知道什麼？而且，這件事和我有什麼關係？這些都是小輩們的情情愛愛，我們這些做長輩的倒是不好太過干預吧？我是希望這小丫頭和朝勛的事能夠成，能夠看對眼，若是真的不合適，那也勉強不了。」李白說道。
裴菱紗聽到這裏，也知道李白還真的不知道這件事了。
「在李朝勛從三仙山過來前，江湖中曾出現了一個自稱『謫仙劍君』傳人的年輕人。」裴菱紗說道。
李白稍稍愣了愣，然後哈哈一笑道：「這事倒不是不可能，想當初你也應該知道，我曾指點過一人的，現在就是亂州謫仙鏢局的先人。想必是這鏢局中的一些後輩弟子了吧，只不過是借用一下名號，何須在意？真算起來，也勉強算是我的一脈啊。」
「這些難道我會不知道？若是這樣，我還有必要這麼鄭重和你說嗎？」裴菱紗柳眉一豎道。
看到裴菱紗的語氣有些變化，李白倒是不敢再發笑了，而後小心問道：「那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那小子確實會謫仙劍法，雖然略微有些不同，但是出自你的謫仙劍法沒錯，這點我親自看過。因為那小子傳授給了長孫丫頭第七式，謫仙劍法的第七式。」裴菱紗說道。
「第七式？」李白眉頭一皺道，「我當年留給你的應該就是前面的六式才對。嗯？難道是當年我和冷孤寒那老傢伙交手的時候，被人記下來的招式？」
「不用瞎猜了，你和冷孤寒交手的時候，劍法是有被人記下來，其中七八九三式還被珍寶閣拿來拍賣，不過畢竟不是你本人的，差別還是很大的。而那小子的第七式，我完全可以看出，和你的是一脈相承，哪怕其中有些變化，可還是瞞不了我的雙眼。」裴菱紗說道，「說吧，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該不是你當年在什麼地方留下了劍法，讓後輩得到了吧？」
「沒有的事，除了留給你的六式劍法之後，也就是剛才說的指點了一個鏢局中的鏢師。」李白搖頭說道。
說完，李白便沉思了一下，忽然他的臉色一變。
「想到了？」裴菱紗淡淡地問道。
「讓那丫頭演練一下第七式，嗯，是那個小子傳授的第七式，我想看看。」李白說道。
裴菱紗點了點頭，於是兩人起身走出了房間。
當兩人出現在小院中后，在小院角落中靜靜參悟劍意的長孫悠月忽然睜開了雙眼。
因為她感覺到自己周圍的陣法似乎消失了，重新聽到了外面的聲響，也是看到了周圍的情形。
當她看到自己的祖師婆婆和那個白袍人站在一起的時候，將躬身行禮道：「祖師婆婆，李前輩！」
「小丫頭倒是伶俐，猜到了老夫的身份。」李白笑道。
「晚輩認出了幹將劍，才知道是李前輩。」長孫悠月答道。
「太玄劍第七式你練成了吧？」李白問道。
「太玄劍？」長孫悠月愣了愣。
「就是謫仙劍法。」裴菱紗說道，「你演練一遍吧。」
聽到這話，長孫悠月臉上露出了大喜之色道：「還請李前輩指點！」
長孫悠月是不知道為何謫仙劍法又叫太玄劍，這些她也不想關心，她現在關心的就是自己在李前輩面前施展劍法，那就是最佳求教的機會。
深吸了一口氣，然後便直接開始施展謫仙劍法第七式，這是黃逍傳授給她的。
至於從珍寶閣得到的那三是殘缺劍譜，長孫悠月並沒有去修鍊，只是作為參照。
當長孫悠月很用心的施展完第七式之後，便期待地看向了李白，希望能夠從李白那裏得到指點。
畢竟這可是劍法的創造者，他要是能夠指點自己恐怕能夠讓自己受益無窮。
只不過，當長孫悠月看向李白的時候，發現這位李前輩皺着眉頭，似乎在思索什麼，並沒有立即指點自己什麼。
當她看向了自己的祖師婆婆之後，便聽到裴菱紗說道：「你的劍法大有長進，比起從龍山回來的時候精進了不少。不過還需加強才行。」
裴菱紗對長孫悠月說完之後，才看向了李白道：「怎麼樣，小丫頭的劍法就是你的劍法吧，只不過沒有你的劍法完善罷了。當然也可能是那個小子功力不夠，沒有練到家，你應該看得更加清楚，心中更加明白。」
李白長長嘆了一口氣，一時間沒有回答裴菱紗的話，而是看着長孫悠月問道：「那小子當時就是這樣的劍法？」
「沒錯，就是這樣的，或許我的劍法還不曾修鍊到家。」長孫悠月說道。
她聽到自己的祖師婆婆提到黃逍的時候，心中不由一顫，接着又是聽到李白的話后，急忙收斂心神回答。
「老夫會在碧水宮待一段時間，到時候再指點你一番，你先下去吧，老夫和你祖師婆婆有些話要說。」李白朝着長孫悠月笑了笑道。
長孫悠月沒有下去，而是看向了裴菱紗。
「你先暫時回自己的住處，懲罰先記下，回去之後不準外出一步，否則加倍懲罰！」裴菱紗說道。
聽到這話，長孫悠月臉上露出了驚喜之色，連連躬身行禮道：「是，祖師婆婆！悠月告退！」
看到長孫悠月離開之後，裴菱紗才看向了李白說道：「說吧，你是不是應該說實話了呢？那小子是不是和你來自同一個地方呢？」
這話讓李白愣了愣，然後問道：「你知道了？」
「當年，你一直不肯說，我以為你一直有什麼東西瞞着我，不肯對我坦白，所以我發了脾氣。現在想想，這確實是你的苦衷，你當時確實無法說出口。這些年，我也是想起了你的祖師前輩，想起了我碧水宮中的一些隱秘記載，你們的來歷我才稍稍猜測到了一些。當然，你現在也不曾親口對我說，只能算是猜測。」裴菱紗說道。
「你猜的不錯，我和祖師來自同一個地方。」李白輕嘆了一聲道，「看到這劍法，讓我想起了很多，這劍法確實和我來武界完善後的劍法有些不同，不過終究是一脈相承，錯不了。那小子或許真的也是和我們一樣啊！」
裴菱紗沉默了，李白心中的這個秘密就是他們當年不曾在一起的最大矛盾，如今卻是說開了。
現在說開了，裴菱紗也沒有當時那種心情了，反而是不在計較這些了，不管是不是知道。想想當時還是太過年輕氣盛了些，現在老了，心態反而變得更加平和了一些。
「那小子叫什麼？」李白忽然回過神問道。
「黃逍！」裴菱紗說道。
「這個名字聽到過。」李白眉頭一皺道，「天魔堂的人？這到底上怎麼一回事？你和我說說有關這小子的事。」
黃逍當年假扮『謫仙劍君』傳人一事，李白這次過來確實不曾聽說，也沒有注意到。
他過來主要還是為了查探天地異變的事，還有就是有關魔殿殿主的事，黃逍這件事本來在江湖中傳的比較廣，可惜他過來的時候，正好被龍山爭榜的事情蓋過去了。
而且有關黃逍這件事畢竟過了一些時日，提起的人也就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