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023 傾國傾城

誰主沉浮的沉，揚威天下的揚，是她的名字。

只是，到了拿葯的時候，沉揚並沒有赴約，只是托一個不認識的人將解藥拿給了沐容的妹妹，同為安長君弟子的安小予。

安小予說：「哥哥，送葯的老頭說那個叫沉揚的姑娘有句話要帶給你，說這是一個月的解藥，說一個月後去洛陽見她，否則後果自負。」

「嗯。」他只輕輕回答了一聲，向外走去。

安小予卻纏着不放，跟着他一塊走出去，道：「洛陽是錫月國的國都，哥哥，沉揚是錫月國的人？」她自然是不知道這事的前因後果，因為那天目睹他和沉揚這事的人，已經被那群紅衣女子滅口，他被安小予率軍找到的時候，身上餘毒還未清理，當時在原地打坐臉色蒼白。

沐容說：「小予，父親有沒有告訴過你，不該知道的事不要問么？」

「切~」安小予卻悠悠然向前走，道：「不就是有了個喜歡的姑娘么有啥了不起的？不告訴我還不稀罕聽呢！」她撇著嘴忽然向前跑去，一邊跑還一邊在皇宮大聲嚷嚷：「哥哥有喜歡的姑娘啦！師父！哥哥他害上相思病了！師父！哥哥他怕我戳穿他想滅我口！」

看着面前像只兔子一樣穿着軍裝跳來跳去的十六歲的小姑娘，沐容板著一張臉頭痛了半天，好想上去踹她一腳。

而與此同時的洛陽。

十幾個紅衣女子齊齊跪在一個宮殿裏面，唯獨只有沉揚一個人站着，不畏懼也不低頭。站在她面前的男人，比她高出了一個頭，玄色的長袍足以顯出貴氣，身邊縈繞的莊嚴總是讓人抬不起頭來，不到四十臉上卻處處透著不可侵/犯的貴氣。

「我當初交給你的任務是什麼？而你看看，你做的又是什麼？」這樣的聲音，連同站在他身後不遠的天師都不自覺地皺了一下眉頭。

不錯，當初的任務是，殺了安景帝，將他的頭顱掛在端城的城牆上，擾亂離國的民心，然後就實施最後的攻城大計，拿下離國最後一個城池，而她卻私自將頭顱給了沐容，現在皇宮消息封鎖得很好，計劃失敗。

其實這也沒什麼按照錫月國現在的形勢，拿下端城是遲早之事，現在任務失敗，只不過是把時間往後拖一點。

煙丌尹怒吼了一聲：「沉揚，你還不知錯。」

沉揚笑了笑，說：「王，沉揚知錯。」這樣的笑，太過於平淡，彷彿多少年前就已經將這些事看破了，頂多不過是一條命，她根本就不畏懼死。可是轉念之間，她忽然已經開始有點畏懼了，因為死了，就看不到他了。

這樣的思緒只是輕輕一轉，並沒有讓煙丌尹看出來，又恢復到以往不羈的笑意。

煙丌尹只輕輕一閉眼：「回地宮去領罰，其餘人……處死。」

沉揚低頭，不痛不癢道了一聲：「是！」

退出去不遠，又聽見煙丌尹一聲：「沉揚……我希望你記住，你可以有自己的命運，這是我當初應允你的，只不過，倘若你丟了自己的忠心，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她只輕輕一笑，便繼續向前走。

忠心么？只不過是她現在殺人還算利落，還有利用價值。用一生的殺伐來換取自己掌控自己命運的權利，算不得什麼自由，可是除了殺戮，她還能做什麼呢？她對着自己冷笑了一聲。

（p。s。丌：讀ji，第一聲，煙丌，錫月國第一姓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