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清明祭祖

五村鄉是桂西老區的一個貧困鄉村，改革開放三十多年，改革的春風沒有能吹進這裏的大山，山還是那個山，路還是那個路。五村鄉之所以叫五村鄉，是因為這裏是由五個姓氏的族群村落組成的一個鄉鎮，全鎮人口進七萬多人，每到市集趕圩的時候，鎮上人來人往，那叫一個熱鬧。

清明節是我國的傳統節日，人們在清明節祭祖掃墓、悼念逝者、緬懷先人、寄託哀思。

清明節祭祖民俗相沿數千年，是具有深刻意義的一個古老節日。據史書記載，秦漢時期，墓祭已成為不可或缺的禮俗活動，《漢書.嚴延年傳》記載，嚴氏即使離京千里也要在清明「還歸東海掃墓」。隨着祖先崇拜和親族意識的越來越強固，遠古時代沒有納入規範的墓祭，也歸入了「五禮」中，之後朝廷的推崇也使墓祭活動更為盛行。

為什麼要在清明祭祖呢?這是因為冬去春來，草木萌生，人們到先人的墳墓，會親自察看墳墓是否因雨季來臨而塌陷，或被狐兔穿穴打洞。在祭掃時，給墳墓剷除雜草，添加新土，供上祭品燒豬，燃香奠酒，焚燒紙錢及舉行簡單的祭祀儀式以表示對祖先的懷念。

「豬頭買了，酒買了，肉買了，煙買了，紙錢買了，還缺什麼呢？唉！要不打個電話問問？算了，省的挨罵」集市裏一個身穿深藍夾克衫，淺藍牛仔褲，一雙李寧運動鞋，一頭短髮緊貼頭皮，如果仔細看的話，可以發現有不少的白髮摻在其中，一張有着桂西人特色的臉龐，雙眼大而有神，嘴唇上下淡淡的青須，看上去很精神的樣子。此刻正蹲在市集街邊的行人路上，左手刁著煙，右手拿着手機在喃喃自語.

「早知道那麼麻煩就讓大哥來就好了！唉！！！誰叫你三十大幾了還是個無業宅男呢！這種事不是你上難道還讓大哥上啊！」正在自艾自怨的時候，電話響起了一串公雞打鳴的鈴聲！「喂！誰啊？」「哦！是大伯啊，我已經到了，現在正在鎮上買東西呢，威哥什麼時候到阿？我這買了好多東西呢」「那行，快點阿，我在看看還有什麼漏買的，我在三妹招待所門口等你們啊，恩，再見！」

「搞掂！一會大堂哥來了，就讓他去採購，可以輕鬆一陣了」說着站了起來，隨手把手上的煙丟進垃圾統「路沒修幾條，都學首府搞綠化了，清潔桂西的活動在這裏搞得是不錯啊。去哪兒呢？等人來也至少要四十多分鐘吧，恩，把東西先放進招待所讓裏面的服務員先保管，到外面逛逛」兩手提着一大堆東西拖着沉重的步伐走進招待所，好說歹說終於花了三十元才搞定「不容易啊！當年做業務員學的一身本領沒有隨著作長時間宅男而荒廢多少阿，可是三十塊真的很貴啊」

走出招待所，左望右看不知道往哪個方向，於是從褲袋拿出一個硬幣向上一拋雙手一接「右街阿，好像剛才路過的沒什麼可看的阿？既然沒有什麼吸引我的，那就往左吧，嘿嘿」雙眼堅定的向左手邊的人流望去，會有什麼**呢，真的很期待啊。

人擠著人，肩差著肩，一路看這看那，可惜就沒有什麼機會慢慢欣賞路邊攤販的東西，剛發現一些有趣的東西就被人流給擠走了，趕集的日子人真是多阿！突然眼前一空，不知道被哪個大叔碰了一下，被擠到了一個小店的門前，沒有店名，像小賣部。也沒回頭看一眼，便抬起腳走進了小店。店裏光線不是很好，一盞懷疑二十五瓦的小燈散發昏暗的燈光，使得店裏披上一層柔弱的黃光，這樣的店有什麼生意阿？店裏一個老阿婆正拿着塊破布檫著冰櫃，店的玻柜上擺滿各種香煙，原來這是間煙草店。

就要回頭的時候，老阿婆叫喚了一聲，好彩壯話雖然說得不多，但是總沒忘記掉「阿婆！你叫我嗎？我不買什麼東西，就走」阿婆一聽說的是壯話很熱情地和我聊起來「哦！你是壯家的小夥子阿，看你的穿着和打扮，還以為是外地來看歌會的呢，（三月三哥圩，壯鄉的傳統節日）清明快到了，回來拜祖的吧。你是哪個村的啊？說不定我還是你的親戚呢！」「呵呵！我是大畢屯的，回來祭拜我爺爺的。」「大畢屯黃村的阿，你爺爺是誰，我肯定知道」「阿婆，難道你也是從大畢出來的嗎？我爺爺叫黃殿恩，八八年去世的，葬在屯裏峰的山腰」「你是阿峰還是阿舒，那麼多年沒回來，都不記得你堂姑婆了，小時候阿婆可是帶過你們三兄妹的」撓撓頭「呵呵。。。不記得了，我是阿舒」「就你一個阿？你阿爸阿媽和阿峰阿岩呢？怎麼不過來看我啊，我也沒幾年了」「呃！阿婆，怎麼會呢？您老長命百歲的，他們都沒時間來，就我空閑點，就我一個來」「呵呵。。。就說好聽的，我已經一百零七了，比你爺爺大十一歲，他活着你和他說差不多。怎麼不帶你兒女來啊？都是姓黃的，可不要忘本阿」「嘿嘿！我還沒結婚呢」「哦！這樣啊，阿峰和阿岩呢」「都結了，就我一個沒結」「我也不問你為什麼沒結婚了，不過要儘快阿，趁我還能走得動，還能去喝你的喜酒」

這時候一串公雞打鳴的鈴聲響起來，一看是威哥的電話，連忙接聽「喂！是我，我在堂姑婆的店裏，馬上過去」掛掉手機對着堂姑婆道歉的說道「阿婆，威哥來了，我還要買些東西，我先過去了，回來的時候就來陪你」「嗯，你先去吧，記得回來看我啊，我給你準備好吃的」「嗯！一定，我一定會的。我先走了！阿婆，再見！」說着就要走出店門，就聽阿婆叫喚「你等等，我給你點東西，你要是祭完祖沒時間來看阿婆，這東西就算是提前給你的結婚的賀禮了」說着掏起袖子，把手上的一隻手鐲拿了下來，阿婆乾枯的雙手撫摸著碧綠色的手鐲，迷濛的雙眼透出慈祥，看着我說「這隻手鐲是我很小的時候上山砍柴的時候撿到的，跟了我那麼多年都沒摘下來過，就連我孫子孫女結婚都沒送。就是要給你的，等了好多年，你終於來了，也終於了了個心愿」「阿婆，太貴重了，我不敢收阿」「阿婆給你的，你就收下，也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我女兒曾經讓人來看過，就是一普通的玉石雕的，也就千把塊錢，你不會是要現金吧？還是和小時候一樣喜歡鈔票阿」「嘿嘿。。。好我就收下，謝謝阿婆，我回來一定看望您，阿婆，再見！」雙手恭敬的把手鐲接住，向阿婆鞠了個躬，回頭向門外走去。

把手鐲小心的放進夾克衫內層口袋，拍了拍心口，徒步向招待所方向走去。招待所門前站着位老實巴交的中年農民，正左顧右看的，時不時地挫著雙手，看到我向他走去，立馬向我舉起手向我招呼，走到跟前給我來了個結實的擁抱「還是那麼瘦！」「你還是那麼矮，哈哈。。。。」「你也不高啊，才一米六二，怎麼老是和我比身高」「我不高，但是比你高就行了，哈哈。。。走，去看看我買的東西還漏了什麼，漏的就交給你來採購了」「你又拿我做苦力，一百，要不你自己解決」「行，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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