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3.那樣……會是喜歡嗎？

闕瑤順着兩兩的視線看過去，一剎幾乎窒息，原來躺在玄女的掌心的，竟然是一隻完好的扶風笛！

兩兩死死盯住那隻笛子，然而玄女卻輕巧的收進了衣袖。她高昂起下巴，笑的優雅，

「噢，兩兩，我想我忘記告訴你了，在這之前，我偶然學了個小小的恢復術……放心，這次我不會怪你打碎它的。」

玄女伸出手掌拍了拍兩兩那破裂的臉頰，她笑得詭異，額頭上的曼陀羅華也綻的更為森然，

「好好享受你的『永生』吧，兩兩……」

她不顧兩兩那吃人的眼神，一霎揮袍起身，邁步間依舊是那樣凌厲而典雅。闕瑤看不到玄女眼裏的半分神情，哪怕是笑，可是那笑里也是空洞的。

她與闕瑤擦肩而過時，闕瑤還是大著膽子問她，

「可是大人，這樣做，你又真的開心嗎？」

玄女頓了腳步，側頭來看她，接觸到那女子眼神的一刻，闕瑤剎那感覺自己落入了這世界上最冷的冰窟，那目光里透著危險的氣息，彷彿自己不過是一隻螻蟻，隨時可以攥死。對視不久，闕瑤就覺得喉嚨發乾，背上騰起陣陣冷汗。那樣的殺氣，是生命受到極度威脅的感覺……

只是卻有人阻斷了這種感覺————闕瑤看向站在自己身前的慕辰麟，他堅毅的側臉上凝著沉靜，那神情，死寂到與玄女同樣可怖。

但是這種微妙的對峙，卻摜破在一聲尖叫后————

「阿娘！」

闕瑤驀地回頭看去，視線中的兩兩已經坐了起來，她擰著可怖的臉頰凄厲的喊叫：

「阿娘！是你毀了我！」

玄女兀的錯開與慕辰麟的視線，轉身就走。闕瑤視線中，那朵黑色蓮花依舊行的像一朵雲，純白拂塵在她臂上宛宛垂下，如同初見，美到窒息。

而這時，前頭飄來的回答依舊冷漠如冰，

「除了你自己，再沒有誰能夠毀你……」

下一秒玄女的身影已經葬入茫茫白霧，再不見蹤跡。

「啊————」

刺破耳膜的尖叫響徹在闕瑤的身後，她望過去，卻是兩兩在大聲的哭泣，淡粉色的血液和着眼淚簌簌從她掩面的指縫裏掉下來。那樣一層又一層的悲傷撲過來，甚至連日光都靜冷下來，變成了一片灰白。

而在兩兩的身後，闕瑤視線中卻闖進了一個男子的身影……景紹崢站在那裏，他的視線投過來，哪怕相隔了那麼遠的距離，也能夠感受到他冰冷的眼神。像是他身後即將下落的夕陽，即將是全然的黑暗。

闕瑤有些心虛的避開那人的視線，她知道剛才自己扔下他，景紹崢一定不好受。只是她現在心情蕭索，也沒有那個精力去撒嬌賣俏的逗他開心。

於是只能夠打了個簡單的手勢示意他一起走，然而那個人卻沒有動作，雕像一樣孤絕的站立着。

闕瑤一咬唇，賭氣般拉着慕辰麟一起走進了玄女留下的霧隱中，她走的飛快，心中卻憤憤的想着：

好吧，你要留便留，誰還有那個心思去安撫你呢！

「主人……」

身旁的慕辰麟忽然喚她，闕瑤頓下腳步，側頭去看他。那個人的眉目被霧氣籠繞，然而他的語氣卻忽然變得異常認真，

「您現在，已經喜歡上景紹崢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