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節 事情如此簡單
?甄敬才也不知道自己這間房子裏呆了多長時間，光線很黯淡，四周都是用窗帘遮得嚴嚴實實，他不知道外邊生了什麼事情，自己這樣走進來，還有沒有機會走出去，他第一次感覺到了專政機關威勢。
自己不是聖人，雖然經濟上可以說得起硬話，並不代表自己就是金剛不壞之身，如果真要有心找自己問題，有一百種方法可以讓自己身敗名裂，但是通過這件事情想要來把自己搞臭搞垮，甄敬才內心還是充滿了苦澀。
他不服，但是卻無法，人一旦被限制了自由，才會意識到自己很多引以為傲東西都不值一提。
限制了你與外界聯繫，你有天大本事也使不出來。
這幾十個小時對於甄敬才來說，簡直就是一場難以醒過來噩夢。
調查人員來詢問過自己幾次了，甄敬才甚至可以背得出他們問每一句話和自己回答每一個字。
他們不斷用各種角度來詢問，一個一個細節來推敲，這讓甄敬才有些恐懼意識到也許對方是真有為而來。
門終於打開了，進來是那位潘姓處長，這個人只出現了兩次，但是問話都是過筋過脈關鍵問題，對於對方提問題，甄敬才都要三思之後才回答，唯恐落入彀中。
「好了，甄廠長，這個案件我們調查已經基本告一段落了，現你可離開了。」潘姓處長微笑着走過來，伸出手來，「不好意思，如果我們工作中有些不足地方，還要請甄廠長多包涵和理解。」
「我可以走了？」甄敬才有些茫然而又不敢置信看着對方。
那該死水晶飾件從自己辦公室里收出來放自己面前時，甄敬才就已經抱着沒有三五個月走不了想法了，尤其是那個唐姓工作人員不斷用暗示和提醒來警告自己他們還掌握有其他關於自己生活作風問題上證據時，甄敬才是真全身冷，沒想到等來是這樣一個結果。
「我所說一切你們調查清楚了？」
「我們有我們調查方式和認定問題依據，你所說一切我們經過核實，基本屬實，至於其他一些問題，不本次調查範圍之內。」潘方笑了一下，「怎麼，還不高興，不想走？我們已經把情況和你們昌江省紀委以及你們廠黨委作了意見交換，具體有什麼問題你可以與你們省紀委和廠黨委有關領導溝通。」
「那潘處長，那我可不可以問一句，我這樣不明不白被帶來調查，現又不明不白出去，這件事情究竟算是一個什麼樣性質？」
甄敬才漸漸冷靜下來，既然要放自己離開，雖然不清楚這背後有什麼原因，但是甄敬才也相信自己多問兩句也不至於會生什麼變化。
「性質上可以排除受賄，但是你工作上也有疏忽，作為黨領導幹部……」潘方微微一笑，人都需要顏面，可以理解，畢竟……
從這個名不見經傳招待所出來時，甄敬才還回味着潘姓處長后那一句若有深意「你女兒男朋友相當不錯」是什麼意思。
甄婕還沒有男朋友，這丫頭說要專心專一讀完研究生，此之前不考慮談戀愛。
而甄妮雖然和6為民談戀愛，但是6為民和甄妮之間關係也還沒有明確，就是甄敬才本人也並不看好他們倆關係，尤其是6為民顯然無法留昌州情況下。
難道說6為民還值得潘姓處長說這樣一句話？那才真是笑話了。
甄敬才一頭霧水，一直到看到甄婕和6為民站計程車前等待着自己時，驚訝之餘他才若有所悟。
從坐計程車回家到前往辜應良那裏，甄敬才都一直處於一種震驚和困惑狀態中，他無法想像這一切。
不錯，自己確中紀委調查這件事情上胸懷坦蕩，但並不代表自己就毫無瑕疵，自己沒有第一時間將東西上交紀委就足以讓有心人拿來放大一百倍，雖然很多人自己本身就污穢不堪，但是並不妨礙他們拿這個情況來說事。
那位潘姓處長說得很準確，自己有不當之處，只不過性質上沒有上升到某個層面，自己還存着一些其他細節問題。
姓潘甚至很隱晦提示自己生活作風上反應，這讓甄敬才背上禁不住泛起一層白毛汗，如果對方真是要想對付自己，那麼自己只怕就很難如此輕鬆從那個招待所里走出來了。
6為民不辭辛苦去帶着調查人員去廣平縣把張生雲找到為自己作證，讓自己洗脫責任，這固然很重要，但是甄婕說此之前6為民不但帶着她去了辜應良家反映問題，而且還曾經到郵電局去打了一個長途電話，一個應該是很重要長途電話。
這個電話自己這件事情中揮了什麼樣作用不得而知，但是甄敬才很明顯感覺到了從第一天到第二天辦案人員態度以及側重方向變化。
潘姓處長大概是把6為民當着了甄婕男朋友，所以才會有那意味深長一句話。
「相當不錯」這個詞語能夠從潘姓處長嘴裏出來，就決不僅僅是「相當不錯」那麼簡單，這背後寓意相當深刻，甄敬才想不通如果6為民真有什麼特別背景，還需要一門心思進廠而不得入？
6為民回到家之後就美美睡了一覺，他能做已經做完了，甄敬才平安脫身，兩天時間，雖然已經有一些風言風語出來，但是當甄敬才重精神抖擻出現廠里，一切流言飛語不攻自破，而辜應良應當還要給甄敬才一個安慰才對。
收穫不小，入睡前6為民整理了一下這兩天來自己思緒。
自己利用這件事情成功鞏固了自己甄家地位，經此一役之後，姚平要撬動自己位置難比登天了，尤其是甄敬才屹立不動也斷了姚志斌接任副廠長可能，這潛影響難以估量。
結識了潘方這個中紀委某室副處長，同時也接觸到了曹朗家族，日後還會有多機會，這應該是一個大收穫。潘方對自己十分好奇，自己留給潘方印象也相當好。
辜應良和郭征這些與甄敬才關係密切人物中留下了一個深刻印象，而195廠出幹部，與昌州市乃至昌江省幹部交流相當頻繁，6為民記憶中，1995年郭征就被交流到昌州市擔任副市長，只不過出了這件事情之後，195廠歷史軌道已經生了偏轉，還會不會向之前那樣運行，6為民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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