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這都不算愛

如果這都不算愛

「百里驚鴻!」當自己身上的衣物被脫盡,所有的隱忍化作一聲撕心裂肺的吼叫。

這最後的一秒是怎麼喊出來百里驚鴻的名字的,千夜傾城不知道,似乎是遵循着心裏最為真實的想法一樣的,似乎是覺得如果再不喊出來,這一生就再沒有機會,是以這一聲也是用了她所有的氣力。

「哈哈,叫啊,你倒是叫啊,告訴你,現在你就算是叫天皇老子也沒有用,額!」一個用字卡在喉間,臉上的表情還是淫笑,但是那一雙眼睛已是瞪圓,溫熱的鮮血由他心口往外噴涌,灑在千夜傾城的臉上!

所有的畫面都像是突然慢下來,那人倒地,其餘人連着千夜傾城抬眸!

入目,男人兩道眉峰如畫,卻含着凌厲,鳳眼無光,卻讓人在對視間不由的顫抖身軀。

他緩步而來,帶起陣陣血腥味,也帶來一陣死亡的氣息。

所有的侍衛都感知到了這一點,也不顧尋歡作樂了,手持着刀劍站起身子就要迎戰。

然而人多卻也沒有讓他們有一分的安全感和勝算。

百里驚鴻步步逼近,最後在這些人面前站定,頭微微低下,目光穿過重重人身,穿透千山萬水投擲在千夜傾城的身上。

不過很快的,他又將臉別過去,不再看她,這別過的一眼,令千夜傾城微有心酸,以為他這一眼是因為嫌棄,畢竟此時的她身無寸縷,全身已被這些人摸了個遍,雖沒破身,但對於這古代,已然是不潔,他嫌棄倒也是應該,只不過她為何會心酸,又為何會因為他的到來而感覺心安?真是矛盾至極的心理!

但她又怎麼知道,百里驚鴻別過去的這一眼,不過是因為心疼,因為難受,因為愧疚。

一個男人連心愛的女人都保護不了,這種情緒,心理,又有誰能明白?

目光移開所落之處乃是那一群侍衛所在的地方,看着他們,百里驚鴻的目光無所波動,只是掀唇一笑。

那一笑明明是風華萬千,落在這些人的眼裏卻只讓他們心驚膽戰,覺得自己的死期不遠。

薄唇妖冶,手持着劍緩緩靠近,劍鋒在地上拉過長長幾道痕迹。

「……」所有人都還沒有看到他是怎麼樣出手的,只覺得一陣清涼,隨即疼痛感由下身傳來,低頭望去,還未從自己被斷子絕孫的事實里回過神來,又是一陣疼痛,低頭望去,已是半身分家。

「啊!」尖銳凄厲的叫聲齊齊響起,驚起林中的休憩的鳥,而在齊齊響起的一聲之後就沒有聲音了,所有的人全部倒下,雙目瞪圓,死不瞑目。

百里驚鴻解決的這些人是背對着千夜傾城的,是以這一次鮮血沒有再綻飛過來,噴她一臉,不過這些人的死狀,從背後隱約也看得一點,這些人死狀確實是慘烈,但是她並不覺得百里驚鴻殘忍,只覺得很過癮,心裏很暢快!

兩人之間,再無他人插足,幾乎是下意識的,各自抬頭朝對方望過去。

兩兩相望,一片寂靜無聲,又偏偏感覺有什麼在空氣中流動,洶湧,要將她和他吞噬。

最後受不住這份沉默的是千夜傾城,她微縮了一下傷痕纍纍的身子,聲音微啞比之面對那些人的時候多了一份脆弱,「你別看。」

那一聲,落入百里驚鴻的耳朵,只讓他覺得血液倒流,四肢百骸盡麻,鼻端莫名酸澀。

他目光不移動,依然緊緊凝著千夜傾城。

隨而邁開步子,朝她走過去,他唇抿的死緊,像是極力在剋制什麼。

然而行止她的身前,將她此端模樣完全收入自己的眼,凌亂的發線,紅腫的雙眸,還有被咬出血的越發艷麗的紅唇,以及那一具他曾在夢中描繪過數回的身軀上點點的青紫,他還是藏不住那一分情緒。

他緩緩蹲下身子,伸出雙手將人兒納入自己的懷裏,他想緊緊抱住,卻又怕弄傷了她,她身上全部是傷口,沒有一處他能看出沒有傷痕,他是真的怕,所以只能虛抱着。

「我……」這俱身軀早就不知道什麼是疼,什麼是冷是熱,可是在百里驚鴻的手環上來的時候,千夜傾城身軀不由一抖,感覺自己被熱氣環繞,忍不住,朝他的肩窩湊過去些許,又不敢完全靠上去,怕惹了他厭惡。

她這些細微的動作,百里驚鴻雖然沒有看在眼裏,但是感覺的很是清楚。

他將下巴搭在她的肩上,頭微微仰著,眼眸是血紅一片,鼻端的酸澀來的更重,明明頭頂沒有日光肆無忌憚映照下來,他卻只覺得有什麼刺住他的眼睛,視線變得一片模糊,但他極力的剋制住,抬頭望着天邊的雲,看樹葉盡落,不讓眼睛裏的液體落下,十歲之前的百里驚鴻,他的生活無人知曉是怎麼樣,他的父母,親人,朝中的更是探查不到,唯一知道的就是他十歲被帝王接入朝堂,一戰名動天下,與他的心狠手辣,其他便無半分,他眼眶中的東西,更是無人見過,自然自十歲之後,他也是對此嗤之以鼻,那液體是男人無能無用的表現。

有道是男兒流血不流淚。

只,到這一刻,他方明白,非流血不流淚,只是傷未到深處,才不覺疼痛。

到如今,那些冰冷的濕潤根本無法剋制。

遠處,馬蹄聲陣陣,是粉色他們趕來了,轉眼到眼前,與百里驚鴻而對。

就聽他聲音破啞無邊,「粉色,別過來。」

一聲之後,他緩緩閉上眼睛,那些冰涼的東西從他眼眶滑落,日光映照的正巧,這一滴晶瑩折射了光亮,五顏六色,像是帶着重生的光芒,然而明明是生還未死,又何來重生?

千夜傾城覺得百里驚鴻怪異,卻並不知他流淚,直到後背一片冰涼,似是雨滴落下,她才驚覺!這一時無聲的人怎麼了。

他在哭?千夜傾城是不信的,這樣的男人怎麼可能會哭?

想回頭望望他的眼,他卻是將她的頭按在肩窩,「別動。」

這聲音啞的讓人心酸,千夜傾城呼吸一口,正要說話,鼻間卻滿是腥味。

她原以為是方才他在斬殺那些人的時候,身上沾上的血跡。

後來回到王府,他與她一同沐浴時,她才見他身上大大小小傷口無數,幾道傷口更是猙獰的讓她心驚,而有一道就是白日裏她鼻端靠近的那一處。

不過這還是后話,事情起末還得一一表來。

百里驚鴻一直摟着千夜傾城沒有動,直至一個時辰之後,粉色開口,「主子,我們該回了,若是再不回,怕姑娘撐不住。」

其實若比傷,這兩人,一人斷指斷腳,一人心窩扎刀,染上風寒還不眠不休,傷也不知是誰更重了,但粉色不從百里驚鴻處開口,而是從千夜傾城而說,因為他們都明白,他們在乎主子的身子,他們的主子卻只是在乎千夜傾城。

「嗯。」百里驚鴻整理了情緒,低低應上一聲,隨即將千夜傾城抱起來。

「姑娘……」千夜傾城是全身赤裸的,不過因為百里驚鴻抱着,也沒露出來什麼,只有一個背,粉色迎上來,看她背部全是傷口,就脫下外袍披到她的身上,將她好好的護住。

「把這些處理乾淨!」百里驚鴻將千夜傾城橫抱在懷裏,對着粉色吩咐。

一切初了,千夜傾城神經有短暫的放鬆,但也是因為這放鬆,一身的傷口都疼痛起來,她乖乖窩在百里驚鴻懷裏,聲音微弱,「百里驚鴻,我歇會,到了,你叫我!」她知道不能閉眼,可是她實在是太累,累的必須要閉上眼睛了,但是不忘與百里驚鴻說讓他叫醒她。

百里驚鴻望着千夜傾城,見她面上雖然是蒼白但是沒有灰白之色,該是沒有性命之憂,也就沒有喊着她沒睡!

只低頭親親她的額,聲線迷人,「恩,你睡一會,到了我叫你!」

千夜傾城雖然說要閉眼休息,但是在沒有聽到百里驚鴻肯定回答的時候,她始終沒閉上,彼時得到了他這回答,她終閉上眼,但是睡意並沒有一瞬間湧上來,腦海里,入的是多年以前的某個午後,她坐在躺椅閱讀一本書,書上的一個句子,「別叫醒我的愛人,等她自己醒過來!」明明是天差地別的一句話,她卻是這般恍惚的想起來,困意襲來,再不多想,嘴邊一抹笑容,溫柔恬靜。

「……」粉色她們本來是駕着馬而來,此時都是下了馬跟在百里驚鴻的身後往回走。

粉色本想提讓百里驚鴻駕着馬回,但是還沒有開口就被百里驚鴻打斷,只聽他說,「不騎馬了,她會睡的不舒服的。」

這樣粉色張張嘴就是無話了。

可依著這樣的速度走回去,兩人身上的傷又該何了?

粉色她們心驚,但是又沒有法子,只能看着百里驚鴻抱着千夜傾城走。

但後來,行了一個時辰,粉色與綠帽她們忽然又發現不對,聞着有濃重的血腥味,這血腥味與剛剛在殺人場地時的一樣,但是不與那種乾涸了的血腥味一樣,像她們這般長年在刀尖上過日子的人很快的就能分出來這血腥味是新鮮血液的味道,只是怎麼還會有新鮮血液的味道?幾人疑惑,黃毒,善用毒,這樣自是各類感官自是要靈敏許多,她嗅着這血腥味聞過去,就見到地上一路鮮血,正是從主子的腳下蔓延開的。

原來主子不願意騎馬,以主子的內力修為,哪怕是受傷也能抱着姑娘平穩而行啊,原來主子走的如此緩慢,是傷的這般重!

眾人是大驚,大怕,綠帽有些無法剋制住的往前走兩步到百里驚鴻的身邊,「主子,把姑娘給我吧!」

「不用,本王自己抱着她就好!」百里驚鴻說話的時候,一口血沒忍住,直接噴出來,他的下巴,衣襟四處流有,自然躺在他懷裏的千夜傾城臉上也無可避免的沾上了一些。

而他最先的,就是伸手為千夜傾城擦去那一點點的血跡。

綠帽在一邊看得大驚,他們的主子,向來潔癖嚴重,尤其厭惡這血腥,彼時竟然是顧不上自己,不過很快的,她也就沒有什麼驚訝了,主子對於這姑娘的例外,她們是人人都知曉的。

「主子,姑娘身上的傷此般嚴重,現在只是睡過去,可是也是疼痛難耐的,再有姑娘的手若是不及時接好,怕是有影響,主子您想抱姑娘回去,可這裏離南疆還有距離,就哪怕不是南疆,就是離城鎮也遠,主子你就讓我等抱着姑娘回吧!」綠帽勸說無用,粉色上前聲音略有哽咽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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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的悍妃誰敢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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