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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這次與你們一起承擔吸引任務的不僅僅是你的的軍團,還有我的中央軍!」胖子看了看一臉猶豫的撒隆,手扶著冰冷的石質窗枱,

凝聲說道「我知道你擔心什麼,我給其他的部隊下達了命令,卻沒有給你下達反擊的命令,

你擔心我有意讓你的軍團擔任此次戰役拖住多羅克軍隊主力的角色,這是一個費力不討好的苦差事,看着友軍一路高歌猛進,毫不費力就能夠攫取巨大的榮耀和戰功,

而自己卻不得不與幫人做嫁衣,與困獸之鬥的敵軍主力陷於殘酷鏖戰的泥潭,任何人都會為此感到不平衡的,但是你想過沒有,我為什麼沒有給你下達出擊的命令?「

「是擔心我的軍力有限,如果無法擊敗這11萬多羅克人,就會讓剛剛佔領的偌德腹地落入多羅克人手中吧」撒隆被胖子炯炯有神的目光看得有些膽怯,聲音猶豫的回答道

「胡扯!」胖子轉過頭來,看着撒隆的眼裏厲芒閃動,斬釘截鐵的說道「多羅克人的軍隊雖然是你的2倍,但我從來不認為你會輸,

如果連11萬一盤散沙的多羅克軍都擊敗不了,你就不是當初那個在北方邊界,以3萬軍力就重創十萬芮爾典北方軍主力的撒隆了!「

「那陛下為何不讓我主動出擊?屬下可以保證,不用一個星期,我就能夠將那些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多羅克人全部趕回山裏去「提到往日的榮耀事,撒隆頓時紅光滿面,他神色激蕩昂的站起身,大聲說道

「說你胖,你還喘上了!「胖子嘴角微微撇了撇,毫不留情的說道」不讓你主動出擊,恰恰是因為怕你勝的緣故「

「這。。。。這是什麼意思?撒隆雙目圓鼓,獃獃的看着獵鷹陛下,滿頭的亂麻

「為什麼?難道贏了不好嗎?」撒隆聲音斷斷續續的說道,確實如同胖子所料,撒隆正是擔心自己又再次擔任了幫人做嫁衣的角色,

要論魄力和膽量,以及對於戰機的捕捉能力,獨眼龍撒隆在獵鷹軍諸位軍團長中絕對能夠排前三,就算是胖子依仗為披荊斬棘利劍的胡科奇力,與撒隆這種足以獨當一面的大將相比也顯得稍遜一籌,作戰風格不畏一切,只要有機會就敢去博一把,

「當局部的勝利會讓整個攻擊計劃陷入困境時,不勝就是一種勝利!」胖子語重心長的抬起頭,看着天空中在薄沙般的雲層里漂浮的皎潔明月,說道

「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在前線幹什麼,我給你下達的是拖延,而你的佈局是什麼?4個主力步兵旗團,除了一個據守邊界城市安偉澤意外,其他三個旗團的位置根本就是擺出的攻擊靠前架勢,所以你才猴急的跑過來,你在等待我下達全面反擊的命令,這樣你的四個步兵主力旗團、,在前線形成的那道崩成半弧形的內凹線,頃刻間就會猛烈的反彈,將深陷在弧線中間的3萬多羅克前鋒部隊,連骨頭都一口吃掉」

「那。。那不過是屬下為了防備敵人從側翼襲擾,而佈置的臨時舉措而已。。。」看見自己的心機被獵鷹陛下點破,剛才還裝出滿腹委屈的撒隆滿臉尷尬,

他過了一會才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腦袋,嘴角訕笑道「沒有陛下說的那麼誇張,要在對方的十萬主力面前,一下拔掉對方的三萬前鋒,對於我們有限的軍力來說,還是比較需要困難的!」

「對於你這個膽大包天的傢伙,有一種稱為困哪的東西存在嗎?」胖子嘴角不屑的撇了撇,厲聲呵斥的了一聲,才繼續說道

」你要贏,我不管,但絕不能是現在,各路大軍都在調動中,我們與多羅克人的全面戰爭很快就會爆發,越是這樣,越要擺出一副示弱的架勢,你想過沒有,一旦發現前鋒被你如此輕易吃掉,位於後面的多羅克主力會怎麼樣?「

「應該會立即逃走,有多遠,逃多遠吧!」撒隆摸了摸下巴,猶豫了一會說道,他不知道獵鷹陛下的腦袋裏到底在思緒着什麼

「原來你還知道敵人會逃的啊!」胖子不置可否的冷笑了一聲,說道「多羅克人從來不是什麼戰鬥意志堅定的民族,他們習慣了自由來去,就算是軍紀也是極為寬鬆的,他們的特色長矛手在大陸兵種中,頂多也就是個一個中上的水平,唯一的優勢就是招募容易,幾乎不用什麼訓練就能夠投放戰場,

這些輕裝長矛手在平原地區會戰的能力實在不怎麼樣,但是一旦將戰場換到連綿起伏的山地,配合多羅克人靈活機動著稱的山地獵手,就會迅速成為讓任何重裝部隊都頭疼的敵人,

胖子眼中閃過一絲憂鬱的神色,凝聲道「這些退入山區的輕裝步兵,可以憑藉熟悉的地形發動突襲,也可以在崇山峻岭中來去自如的高速移動,隨時都可以從密林間對我們的部隊進行襲擾,那時,你就算是花上數倍的力氣,也只能看着這些機動性靈活的輕裝部隊興嘆了!「

「這。。。。。。。」似乎想到了什麼,撒隆臉色突然變得有些慘白,他終於知道獵鷹陛下為什麼要自己敗了,

獵鷹軍隊經過數次大戰的重組和改編,隨着軍事實力的增強和更多經費的投入,重裝步兵已經取代了原來的輕裝步兵,成為現在獵鷹步兵構成的主體,

就是原來的庫吉特輕騎兵,現在也統一披掛防護力和衝擊力結合的掛刺馬甲,在戰術上面也與以前憑藉機動力為作戰風格的遊騎兵大不相同,更加接近與正規騎兵的衝鋒擠壓戰術,以這種幾乎全面重裝化的部隊進入山區作戰,確實存在先天上的不足!「

「是屬下太魯莽了!」撒隆滿臉慚愧的站起身,向胖子告辭「屬下這就趕回前線去,絕對不再辜負陛下的期望,只要我撒隆還在前線,就絕不讓多羅克人逃回去一個人!」

轟隆隆……

一陣陰沉的悶雷在天空掃過,銀色閃電形成的亂流劃過天空,好像死神敲響的鐘聲一樣急促的傳來,震人心弦。

多羅克議會軍的總負責人,總議長多擇臉色嚴峻的打量着眼前殘缺了一角的城市,這裏是安偉澤前線,4萬名獵鷹軍與11萬多羅克軍隊對峙的血肉絞殺線,

多擇並不是一個沒有見過什麼叫血肉戰場的領導者,但也不得不承認,眼前焦灼而慘烈的戰局,簡直可以用血肉橫飛來形容,

在他目光所關注的地方,十隊由三千名多羅克長矛手組成的攻擊隊形,排著海浪隊形向安偉澤城的堅固石牆滾過去,如同森林般高聳的槍林,閃著一陣懾人的寒光,

在那座塔樓的四周,早已經被多羅克士兵包圍的水泄不通,密密麻麻的人頭和長槍就像是一群螞蟻在攀爬巨大的樹木

多羅克人被阻擊在這條防線已經七天,一天前才找了一個缺口,推進到位於第二線的在安偉澤城,這讓正在憂鬱的多羅克議會軍欣喜若狂,他們認為自己的攻勢已經讓獵鷹軍疲於應付,才出現了這種不可原諒的錯誤,

因為並不是原來的邊界地區,位於第二線的安偉澤城的城牆並沒有經過加固的,只有象徵性堆建造了一些土石快,一開始相互對峙要塞根本無法相比。

這是衝破獵鷹軍阻擊的最佳突破口,為了趕在獵鷹軍的增援部隊到來之前,為十萬多羅克軍隊打開一條進入偌德大盆地腹地的通道,

總議長多擇親臨前線督戰,並將3萬最精銳的前鋒毫不猶豫的投入到安偉澤城的方向,在這短短的一天的時間裏,整個安偉澤城,徹底的變成了人間地獄,充滿了濃郁的令人窒息的血腥味。原來就不牢固的城牆在激戰中塌陷了一角,乾涸的護城河也被坍塌的城牆碎石完全的填平了。

據守在這裏的獵鷹軍,因為是倉促應戰,所以只是臨時在城門口搭建了十餘個高達十米的堅固土石台,就像是一個個堅固的街巷堡壘勒守着通往城市中心的道路,然後在城市中心的市政廳的三層塔樓上,將庫存的三十門雷神一字排開,

濃密的白色煙霧不斷的噴射出來,「咚!咚!咚!「火光在城市的角落炸開,雷神噴射發出的火光不斷劃過天空,在這個陰沉的天色下就像一道毀滅一切的光柱,數發雷神炮彈帶着呼嘯的黑影重重射進多羅克人的隊列中,

呼啦啦一陣巨響炸起無數的砂石,又或者是帶着鮮血的肢體,許多斷裂的手手腳腳,破碎的五臟六腑,都隨着炸裂的火光四處橫飛,散落在周圍的每個角落。

多擇有些陰鶩的目光每次都因為城市中心射出的火光而緊縮一下,兩道眉毛已經擰成了一個深陷的川字。

這次負責進攻安偉澤城的多羅克軍隊是議會軍第五,第九,第十一三個旗團的兵力,這些都是多羅克軍隊中少有幾個擁有重裝步兵的旗團,都是議會軍的主戰部隊,有相當部分的士兵配發了用與攻城的盾牌,依靠着人數上的優勢,他們不斷的衝擊著安偉澤的大小街道。

但是駐守在這裏的獵鷹軍隊太頑強了,每一個土台就是一個射擊堡壘,這次多擇的議會軍充分領會到當初芮爾典人對獵鷹弩射手的無奈,這些擁有精準遠程穿甲的致命射手,幾乎讓每一條街道都成了一條堆滿屍體的殺戮之地,

他們和進攻的多羅克士兵死死的爭奪著每一條街道,每一棟建築,甚至每一個窗口。弩箭射擊撕裂空氣的聲音,就好像撕油布一樣的聲音絡繹不絕,猛烈地箭簇嘩嘩射過來,多羅克士兵一片片的倒下,

最可恨的是那種資深弩射手,他們並不如同其他弩射手那樣見到目標就會射擊,他們就像這個戰場上遊盪的狡猾狐狸,躲在對面幾乎難以發現的地方,一箭射出,總有一名在前面帶頭衝鋒的多羅克軍官倒下,

他們是優秀而可怕的戰場刺客,他們準確的點射幾乎讓所有的多羅克的一線作戰指揮官,不敢將自己暴露在盾牌之外,這對於多羅克士兵的士氣是一個沉重打擊,即使是號稱自由之子的多羅克人,也不會喜歡一個躲在盾牌後面,叫喊著讓大家冒着致命弩弓衝鋒的指揮官

這種激烈的防禦戰一直持續到第三天,在這三天裏,弩箭射過的噓噓撕裂聲音幾乎成為了最讓多羅克士兵恐懼地武器,來自城市中心的炮聲偶爾還會響起。多羅克的3萬大軍已經呈現出疲憊之姿,滿臉都是灰塵和泥土的多羅克士兵,東一簇,西一簇的依靠在城門或者街道廢墟上,最初的銳氣早已經消磨殆盡

獵鷹軍隊的炮彈,將前面能夠給多羅克人提供阻礙的一些障礙物好好的來回蹂躪了幾遍,直到這些突起的障礙區完全的變成了廢墟才肯罷手,現在還想從正面進攻,隔着一百米遠,就會成為那十幾個高大聳立的箭塔的目標,精準而可怕的箭簇會迅捷而來,射殺任何出現在獵鷹弩射手視線下的目標,

多羅克人感覺自己就像掉進了一個巨大的迷宮,明明是寬敞的街道,可就是沖不過去,堆疊在街道上的士兵屍體,幾乎堵塞了道路的入口,鮮血在這個炎熱的夏季已經發臭,整座城市都瀰漫着一股讓人作嘔的腥臭味,這種腥臭味又引來大批的蚊子,讓習慣了北方氣候的多羅克人大吃苦頭,

在短短的2天2夜的時間裏,多羅克人連續發起攻擊,用幾乎完全不惜血本的方式,在最短的時間內,在這座看起來搖搖欲墜隨時都可能被攻克的城市要塞內,非常爽快的丟下足足五千具屍體,還有近乎一倍的傷兵,

兩個主力旗團戰損過半,已經提前從城市巷戰中退了出來,大批的傷兵擁擠在悶熱的軍營帳篷內,

多羅克人是沒有隨軍醫生的,他們治療的方法很簡單卻粗暴,如果是利器造成的傷口,很多時候,治療的醫師會向殺豬一樣,用鋒銳的斧頭直接躲掉受傷的手或者腳,然後會用烤的通紅的烙鐵,直接滾燙在血淋漓的切口上,在一聲駭然的炙烤吱吱聲后,傷口上的鮮血在高溫中凝固,這樣可以避免傷口惡化,

但如果是箭傷,那就簡單了,治療者會用剪刀剪掉暴露在外面的箭尾,至於裏邊的箭頭是沒有辦法的,除非你能夠咬着牙一口氣把箭簇整個拔出來,

這種極其慘烈的治療手段,往往導致受傷的士兵總有三分之一會被活活疼死,而剩下活下來的也只有不到十分之一,箭簇導致的破傷風會奪走大部分傷兵的生命,

傷兵們的哀嚎聲不時從營地的深處傳來,就像是地獄里惡鬼的叫聲,坐在地上的疲憊不堪的士兵,滿臉血污的臉上已經麻木了,這是和平了上百年的多羅克人第一次遭遇如此艱苦的戰鬥,很多懷抱着各種希望的熱血青年們,就像被霜凍的茄子一樣蔫了

所有人都知道戰爭要死人,但總是認為死的是別人,當看見活蹦亂跳的同伴突然變成一具冷冰冰的屍體的時候,這些滿是打倒暴君之類思想的多羅克年輕人,才發現戰爭原來是如此可怕的事,遠不是政客口裏那種帶着英雄傳奇色彩的高歌猛進式的激情四射,

還在堅持的一個旗團,因為是作為後備隊投入戰鬥的,所以才得以避免遭遇最初的激烈反擊,現在也已經停止了攻擊,

在這個短暫的停頓期,撒隆軍團第三旗團長費塔索仔細檢閱了一下附近幾個街道的防禦,他艱難的在近乎廢墟的街道上行走,蹣跚的越過堆滿碎石和屍體的土坑,

在一處高地,他舉起望遠鏡看了看遠處已經悄無聲息的多羅克人。他的額頭上被雷神發射時的石頭蹭了一下,脫了厚厚的一塊皮,裏面白色的頭骨都清晰可見,經過軍醫的處理以後,現在依然還是不斷的滲出血來,鮮血從額頭順着鼻樑往下流,經常滲入他的眼眶,讓他眼前看到的一切似乎都朦朧上一層淡淡的血紅色。

在他面前的高牆外面到處都是漆黑的焦土,到處都是橫七豎八的屍體,所有的街道都被屍體和斷裂的磚頭碎石全部鋪滿了,城西部的大部分建築都被摧毀了,整個城市看起來空蕩了很多。許多還沒有被完全摧毀的房屋也在不斷的燃燒,發出濃烈的黑煙,

濃煙籠罩了天空,整個天空都是灰沉沉的,在那些焦黑的殘垣斷壁裏面,時不時地還有活動地人影。他們都是一些經驗老到的狙擊弩手,他們躲在的殘垣斷壁裏面,用剛剛從屍體上拔出來的箭簇,對準了每一個前進中的多羅克士兵。每每多羅克人在遭受到中心塔台雷神炮火的洗禮的時候,被炮聲掩蓋的零星的射擊聲也奪走了不少人的性命。

他所帶領的這個旗團是一隻新組建的部隊,人員滿編是8千人,它本來只有六個步兵中隊,但是在接到調防命令后,本來駐守在布萊梅爾外圍的一個中隊也開拔到了安偉澤,這是撒隆軍團中唯一一個雷神中隊,

看着這些沉重的大殺器被士兵們用輪軸吊上高聳的城市中心塔樓,費塔索突然有了一種覺悟,安偉澤很快就會有一場慘烈的大戰,否則一向視這些寶貝疙瘩的軍團長,怎麼可能全部投放在自己的防區,果然,在調防到安偉澤的第三天,多羅克大軍突然兵臨城下

安偉澤並不是堅城。城牆外區幾乎全部敞開,因為年久失修,還有一段長約三十米的城牆已經坍塌,無法憑險固守,面對三個多羅克人的精銳步兵旗團,

費塔索非常明智的選擇了以中心塔樓為中心的戰略部署,因為是新編製的旗團,剛剛佔領了偌德京都的撒隆,非常慷慨的在這個新旗團配備了人數多達4千人的弩手,並且從另外兩個旗團各調了一個弩兵中隊過來,

「第三中隊有沒有問題?」費塔索順着臨時堆砌起來的防禦陣地,悄悄地來到了中心塔台的西側,這裏是多羅克人的重點攻擊區域,最激烈的時候,多羅克人集中了近2千人猛攻這裏,他們所堅守地陣地是兩棟靠街的四層樓高的別墅建築。這兩座別墅建築使用的都是花崗岩石塊,非常的堅固,無論是多羅克人還是費塔索都很清楚,這裏就是整個防線的支撐點(未完待續。)(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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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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