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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爭中的黎明總是跟人一種難以言語的沉重感,但只有真正身處其中,才知道那不是沉重,而是鮮血模糊的視線,

屍橫遍地的安德拉德城,從城市主幹道到其他的岔路分支到處都是鮮血淋漓的戰鬥,獵鷹軍的推進雖然緩慢,但是那僅僅是進度的問題,其本身的損失並不大,7千人的第五旗團交戰到現在,依然還有着6千人以上的兵力,

但是東愛萊人的損失就難以估量了,在被獵鷹軍曾經踏過的街道,東愛萊人的屍體橫七豎八的躺着,裏邊有平民也有士兵,太多的屍體甚至讓一些道路變成了血紅色,在曾經激戰最為激烈的城門口附近,屍體堆疊起半米多高,

這是血色的黎明,鮮紅的血順着巨大的坡面流淌下來,最後在寒風中被完全凍結,暗紅色的冰掛如同在斜坡的邊沿掛上一層暗紅色的掛簾,

天空在黎明時飄起了碎雪,白色的雪花揮揮洒洒如同潔白的鵝毛般飄落在地上,很快被這種大面積的暗紅色所渲染,成為血色中的一部分

東愛萊人幾乎是全民皆兵式的抵抗,讓準備三路合圍的獵鷹軍遲遲無法取得有效的進展,每前進一段,為了防備東愛萊人的襲擊,往往都需要將附近的東愛萊人全部清理出來,或者作為俘虜押解到後方,或者將這些人驅趕向東愛萊人還在堅守的一邊,這無疑讓突進城內的部隊無法集中兵力

胖子看見即將突進到城市腹地的胡科奇力的主力,最終被一隊紅色頭盔的敵人所纏住,敵人的反衝擊一陣高過一陣,明晃晃的刀劍在遠處閃著寒光!波洶湧的紅色人浪正面沖入了獵鷹軍突擊的隊列中,激起恐怖的廝殺,接着是第二波,第三波……

一名獵鷹軍長槍手刺穿了迎面撲來的敵人,但是這個被一槍刺穿了腹部的東愛萊人,在瀕死的狂吼一聲,用身體卡住了長槍,然後死死抱住了他。跟上的東愛萊人用有着鐵釘的狼牙棒將他的腦袋砸得粉碎,又被後面的獵鷹軍橫矛手砍得血肉模糊……

兩軍交錯場面殘酷而慘烈,到處是漫天揮舞的長槍和利刀,武器的金屬光芒在初昇陽光下閃耀,熱血在噴灑,倒地的士兵在慘叫,受傷的戰馬躺在地上驚慌地嘶叫,混亂的腳步在匆忙地移動,慘烈的交錯戰,就像兩個勢均力敵的巨人在進行着生死廝殺,他掐着他的脖子,他咬着他的喉嚨,不死不休。

胖子雙眉微蹙了一下,雖然看不很清楚,但是也能夠看出這些頭上戴着紅牛角盔式樣的戰士,在戰鬥力上與先前突入城內時遇到的敵人完全不同,

「見鬼,這是怎麼回事?」胖子發出一聲有些惱怒的低沉聲音,這些突然殺出來的敵人,手中拿着同樣的紅色盾牌,揮舞著沉重的骨刀,雖然人數並不多,大約也就1千多人,而不是最初情報顯示的2千人,

但是這些裝備精良的東愛萊人憑藉着巷戰中狹窄的地勢,卻像是擁有魔力一般,愣是頂住了獵鷹軍從三個方向放棄的洶湧勢頭,就像最後守衛的一道紅色圓圈保護著最為關鍵的地方,

「這應該就是斯洛阿里斯頓的紅魔軍!」東庭公主芮唐庭娜看着遠處,眼中閃過一絲凝重,臉色嚴肅的低聲說道

「我在東庭時就聽說過令遇夜魔不遇紅魔這句話,聽說東愛萊人的紅魔軍在戰力上幾乎可以與阿蘇俄部的夜魔軍相抗衡,但紅魔軍顯得更為可怕,因為這些挑選出來的戰士,不僅僅是不怕死,而且還有在激戰之前還吃一種能夠麻醉自己痛覺迷藥的習慣,一旦投入戰場,不僅作戰瘋狂而且不畏刀劍,

曾經就有過一個紅魔軍身中17刀,一隻手和一隻腳都被砍斷,依然瘋狂作戰的典故,直到戰鬥結束,這個紅魔軍才因為迷藥消失疼痛而死,但是他也殺死了8個敵人,從那以後,就算是阿蘇俄的夜魔軍也不願意去招惹紅魔軍,東愛萊人能夠在當權者面前依然保持住自己獨特的地位,紅魔軍的震懾功不可沒」

「哦,還有這樣的事!也就是說,那些迷藥能夠減輕疼痛感」胖子聽到眼睛一亮,似乎發覺了什麼興奮的事,臉上的苦悶一掃而空,冷峻嚴肅的臉上露出一抹微笑,

「應該是這樣的吧,具體的我也不清楚!」芮唐庭娜兩眼放光的道,嘆息了一聲,輕聲說道「真沒想到,在這偏遠的北方寒地竟然還有能夠使用如此神奇藥物的部族。,

「是啊,真是太神奇了!「胖子內心壓制住心中的激動,回應了芮唐庭娜一句,如果這些迷藥能夠用在醫學和救治傷員身上,最少能夠讓獵鷹軍的後勤醫療提高一個檔次,

在戰爭造成的各種損失中,最為可怕的就是因為難以忍耐疼痛而自殺造成的意外損失,不少英勇的戰士就是因為無法忍受,要不讓同伴殺了自己,要不被活活疼死,這種損失雖然數量並不是很大,大約就是百分之十左右,但是對於軍隊的士氣影響很大,

當你看見自己的同伴活活疼死,或者不得不親自操刀結束痛苦萬分同伴的生命,就算是在鐵石心腸的人,也會因為這個而受到低落的影響,,這是冷兵器戰爭的無奈和悲哀,許多曾經勇敢作戰的士兵,就這樣白白損失掉,每次想到這些,胖子總是感到很無奈,

「現在終於有機會改變這種現狀了,胖子自言自語的說着,向身後一名待命的黑甲騎士揮了一下手「烏爾斯薩,帶上你的重騎兵中隊,中午之前,給我擊破東愛萊人的抵抗!如果他們無法感知痛覺,那麼就直接撞碎好了!」

這名黑甲騎士臉色猶豫了一下,最終神色凝重的點了點頭「我明白了,陛下!」他就是帝國副官長普拉伊斯的護衛長,曾經的前黑旗軍中隊長烏爾斯薩,

在一力要求輕裝機動的獵鷹騎兵中,是他向普拉伊斯提議組建一支重騎兵作為突擊力量的提議,然後這個提議被普拉伊斯提交給了胖子,

對於重騎兵的戰鬥力,胖子一向認為就像是戰爭的坦克,數量多了養不起,數量少了也沒用,最終胖子同意在中央軍內組建了一支千人的重騎兵中隊,並任命烏爾斯薩為指揮官,這個重騎兵中隊全部來自芮爾典收編部隊中的老兵,因為也只有信奉重甲騎兵的芮爾典,才擁有在短時間內組建一支成熟的,優秀的,忠誠的重騎兵的一切條件

這支重騎兵中隊的首戰,就是隨同芮唐庭娜出擊邊界,並在里亞魯族的生死會戰中,通過暢快凌厲的中心突破戰術,一舉扭轉了整個戰局,

這次烏爾斯薩也隨同普拉伊斯來到北地,胖子特意將他從普拉伊斯那裏借過來,就是希望能夠用他對於重騎兵的嫻熟指揮,在關鍵時刻如同利刃一樣切開對方的防禦線,

隨着命令的下達,轟隆的馬蹄聲中,身披重甲的芮爾典重騎兵如同山崩海嘯一般從高處沖入下方還在混戰的城市,

「豎槍!」烏爾薩斯看着前面盡頭出現的敵人,厲聲大喊道,奔瀉而下的騎兵鐵流,最終如同一道黑色的巨大滾龍攪入紅魔軍群中,

「啪啪」前排林立的芮爾典騎槍讓不少的東愛萊紅魔軍感到眼前一花,無數的寒光就帶着呼嘯的空氣撕裂聲襲來,「啪啪」長槍如風般刺穿滿臉愕然的紅魔軍士兵的身體,戰馬隨後如同山一般撞來,整整一排的紅魔軍被刺死在槍尖上,

千名重騎兵組成的七道推進線,就像重型坦克一樣碾壓着前面擁擠的東愛萊人,在最初的騎槍失去了衝擊力后,芮爾典重騎兵紛紛拔出自己的獵鷹戰刀,

「殺!」震懾的嘶喊聲響徹戰場,烏爾薩斯非凡的武技讓他完全就像是一台殺戮的機器,如同巨獸般的披甲戰馬在人群中晃動,刀光似雪、耀眼奪目,數名頭戴紅牛角的東愛萊人捂著自己飆血的咽喉,不可思議的倒下

鮮血混雜着碎肉,在全身披甲,重達半噸的芮爾典重騎兵面前,前面悍不畏死的東愛萊紅魔軍成片的被推倒,

不管他們如果勇猛,在絕對的擠壓前,人體的柔弱暴露無遺,

一名服用了迷藥的紅魔軍乾脆丟掉了武器,跳起來用牙齒咬戰馬披掛戰甲的腹部,

結果是徒勞的,馬上騎士的戰刀毫不留情的切開了他的辦哦腦袋

在紛飛的馬蹄下,拖出了一道長約20米寬約十餘米,有無數的碎肉組成的紅色道路,

黑甲騎兵那如虹的氣勢嚇的即使是服食了迷藥的紅魔軍也紛紛往後退,,丟棄盔甲,連忙往兩邊閃,

紅魔軍本就混亂的陣列頓時像水一般散開了。如同一把巨大的側刀,齊刷刷將紅魔軍的防線成了碎塊,

飛揚的馬蹄將上百名位於衝擊弧面上的東愛萊紅魔軍淹沒在馬蹄下

東愛萊紅魔軍組成的攔阻線被猛然沖開,沉重的戰馬集群將本就岌岌可危的東愛萊人衝擊的七零八落,

無數雪亮的戰刀隨之落下,身披重甲,騎在高大戰馬上的近衛騎兵就像重型坦克一樣碾壓過去,

東愛萊人被殺的鬼哭狼嚎,千把亮晃晃的馬刀如同金屬的潮水一般卷殺而來,

在通往城市中心的街道盡頭,滿身浴血的東愛萊紅魔軍戰士面容猙獰的靠在通往市政中心的台階上,

他們手執著粗重的骨刀的手微微顫抖,隨着激戰的持續,迷藥的效用開始大打折扣,身上的刀傷帶給他們火辣辣的疼痛感,

「頂住,決不能後撤!」

就像看見了最可怕的噩夢,紅魔軍殘存的上百人咬牙切齒的看着街道口緩緩出現的黑甲重騎兵,

這些從來沒有去過內陸的東愛萊人,並不知道這些身穿着厚重黑甲騎兵叫什麼,

但是他只知道這些騎在比公馴鹿還高的戰馬上面,身上穿着重甲,手裏拿着鋒寒懾人半弧形長劍的敵人,已經連續斬殺了他們無數的同伴,

在這些如同噩夢般可怕的敵人面前,他們的攻擊簡直就是一個笑話,

往往一刀劈在對方的甲胄或者盾牌上,還沒有看見任何的成效,對方就順手一劍削掉了你的半個腦袋,

黃白相間的腦漿濺射到附近同伴的臉上,就算你再不怕死,沉重的馬蹄也能將一切都踐踏在腳底下,直到變成一堆誰也認不出來的東西

對面的烏爾斯薩目光冷峻的打量著這些已經快被嚇傻了的傢伙們,嘴角微微冷笑,

重甲騎兵的威力,讓他這個重騎兵信奉者感到一陣心裏上的滿足,畢竟在獵鷹軍隊里,

因為曾經重重挫敗過芮爾典重騎兵戰術的緣故,很多的獵鷹軍將軍一提起重騎兵,往往都是顯得不屑一顧的神情,

這對於從小就接受芮爾典騎士教育的烏爾斯薩來說,無疑是一次證明這個觀點錯誤的機會,

上次的東庭邊界之戰,出於保密的緣故,除了芮唐庭娜,就連東庭人自己也不知道這支重騎兵的存在,

雖然那是一次堪稱輝煌的勝利,但是戰勝的榮耀卻並沒有落在重騎兵頭上,

因為那是東庭長公主芮唐庭娜親自指揮的第一場大會戰,

胖子並不希望因為重騎兵的突出表現而動搖芮唐庭娜好不容易才豎立起來的一點可笑的威望,

即使那點威望極其弱小,但至少證明了芮唐庭娜這個東庭王庭的繼承人並不是一個平凡者,黃金血脈的優良繼承依然在生著效力,這是政治的需要,也只帝國的需要

烏爾斯薩看着前面寥寥無幾的紅魔軍,用生硬的北地語說道「投降或者死!」

「啊」也不知道是不是沒聽懂,或者是恐懼到了極點突然變成了巨大的勇氣,這些看起來已經奄奄一息,只要一擊就能夠倒下的紅魔軍戰士,突然齊齊掙扎著站起來,

他們像螞蟻一樣抱成團,最終面容扭曲的大喊著,高舉起手中的骨刀向著不遠處的重騎兵騎兵衝來,

「真是找死啊!」烏爾斯薩眼中露出一抹不知名的情緒,手中的戰刀落下,從牙齒縫裏噴出一句話「一個不留!」「轟隆隆」的馬蹄聲頃刻間充斥了整個空間,

他身後的上百名芮爾典重騎兵騎兵就像狼群一樣撲上去,

「殺」迎面衝來的東愛萊紅魔軍士兵同樣發出如同被逼入絕路野獸的嘶嚎聲,,

「殺!」慘烈的嘶喊聲嘎然而止,「噗嗤」鮮紅的血在頃刻間從雙方交錯的地方濺射出來,利器劈砍進肉體的聲音中,

紅魔軍戰士身體就像被撞擊在岩石上雞蛋被裹卷在近衛騎兵飛馳而過的刀光中,戰馬飛馳而過,帶起一道血色的光線,

東愛萊人無頭的屍體毫無意識的向前邁動了幾步,「噗」紅色的血柱從無頭的胸腔噴上半米高,

就像被擠炸開的番茄汁飛撒到了街道兩側的牆壁上,最後才直挺挺的倒下,

在飛馳過屍體十幾米處,烏爾斯薩勒住戰馬,在他的面前,已經沒有任何站着的敵人,

殘存的紅魔軍士兵全部都重騎兵殺的精光,他轉過來目光炯炯的看着躺滿地面的無頭屍體,

手中還在滴血的戰刀猛然一揮,一道血色的長痕啪的一聲打在滿是鮮血的地面上,用只有自己才聽得到的聲音,低聲說了一句「真是愚不可及!難道活着比死更有價值嗎!」

遠處,」一名東愛萊士兵滿臉彷徨的連滾帶爬的跑向城內西側的一處堡樓

「首領,市政中心淪陷了!紅魔軍全部戰死,敵人正以市政中心為核心,向城市的其他街道延伸!

「是嗎,紅魔軍也完了!」

東愛萊人的首領斯洛阿里斯站在這處殘缺堡樓的頂層,滿面蒼涼,對於士兵的報告近乎已經麻木,

從他所站的視線看去,城市殘破的街道上橫七豎八的躺滿了屍體,從市政中心傾瀉而來的黑色軍隊,就像是潮水一樣,正在迅速的淹沒這些地區,

這裏是他引以為傲的城市,那些滿地的屍體是他曾經宣誓要保護的族民,

在他擔任首領的二十年裏,別人看來,他斯洛阿里斯是風光無限,不管是面對迪卡人,還是迅速崛起的阿蘇俄人,東愛萊人從來就沒有看過誰的臉色,

在這塊偏僻的北方山地,數萬東愛萊人雖然過得很艱苦,但卻從來沒有受到過外族的欺壓,

這也是東愛萊人為什麼會軍民抱成團的緣故,

但是今天這一套都不靈了,雖然東愛萊人的抵抗很頑強,但倉促應戰加上準備嚴重不足,讓城內臨時組建的反抗毫無價值,幾乎都是一觸即潰,

東西兩側城牆被突破時發出的長號聲,讓城內還在集結反擊兵力的斯洛阿里斯頓感到一陣失落,

「難道一切都無法挽回了嗎?」斯洛阿里斯看着遠方的天空,十根手指緊緊的握在一起,

因為視線的格擋,大部分人看不見城牆的情況,但是由自己心腹發出的獨特的警報聲,無疑在他耳中就像垂死前的吶喊聲,

這種三長兩短的長號聲,在東愛萊軍的信號含義是:我軍已經戰死,敵人正在大批集結,速離「(未完待續。)(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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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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