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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迪薩河

河面翻滾,幾乎染成了人血的顏色,不時有浮起的屍體隨波逐流

看見俘虜戰術無法奏效,多羅克軍的猛攻也迅速拉開,激戰的中心依然是那座淌滿了俘虜鮮血的石橋,雙方在石橋兩端拉開了陣列,

」攻擊!「多羅克人的一個重裝中隊最先衝上石橋,長矛如林,人頭攢動,手中盾牌被雨水沖刷的錚亮,在奔騰的河面上如同一層層魚鱗閃著寒光,步兵盾牌聳立在前面,密集的長槍從盾牌間隙彈出來,就像一隻炸了刺的刺蝟在橋上緩緩移動,

「預備!」獵鷹軍防線上,整排的西部軍團的射手向著天空高抬起手中的強力複合弓,

「射擊」隨着射擊的一聲厲喝聲,成千上萬的箭矢猶如一片密集的烏雲般向石橋上的鐵烏龜撲了上去,位於盾牌側面的多羅克士兵還沒站穩就被射中倒栽入水中,

鮮血飛濺,江面上浮起了一波波的猩紅,

但沒有人顧忌這個,被派上來搶橋的部隊自然也是真正的精銳,

在隨着暴雨一起傾瀉下來的箭雨中,上千名多羅克重裝士兵在艱難向前,箭簇如同雨點一樣打在盾牌上,發出叮叮噹噹的聲音,士兵們一個接一個地栽倒,

無論箭矢如何猛烈,他們只是舉著盾牌弓身躲避,但卻沒有人停步,沒有人退縮,沒人出聲,他們只是執著、默不作聲地接近,再接近。

沖在前面的士兵中箭倒地,撲通一聲栽進了河水裏,水裏泛起了一陣猩紅的漣漪,後面的士兵一聲不吭地上前揀過他的盾牌,頂在面前繼續前進。

那怕被箭射中撲倒在地了,他們依舊在一點一點地向前挪,彷彿向前的信念到死都未曾熄滅

」注意!敵人從東邊上來了!「

遠處傳來了刺耳的呼嘯聲,站在中心坡地山的胡科奇力將注意力從爭奪激烈的橋,轉向著聲音響起的方向,只見河對面十幾個多羅克人的隊列,

抬着不知道上百艘從河西找來的小船,多羅克人冒着箭簇向著河流較為平喘的東端衝來,全面進攻開始了,整個河面就像沸騰了一樣

」啪!啪!啪「一顆顆大石在空中劃了個弧線遙遙朝江面飛去,砰的一聲巨響落入水中,掀起一陣巨大的水花,部署在陣地後面的投石車部隊已經自發地向敵人發射了,

河流中激流前進的搖擺小船被落石擊中,木板橫飛,上面的人也被高高的拋起來,就像玩具一樣撲通撲通的落入白浪翻滾的河裏

嗚嗚的號角聲中,多羅克人乘坐着小船一條接一條地靠了岸,

還沒等船停穩,大批穿着紅色鎖甲的多羅克突擊步兵,就從船甲板上一躍而過,跳如齊腰深的激流中,遠遠看去,那簡直是一片赤色的潮水撞在河岸臨時修建的土台上,看的人觸目驚心,整天的廝殺聲蓋過了河流的激蕩聲,

沿河兩岸都打成了一鍋粥,獵鷹軍憑藉土台優勢與想要攀上來的多羅克人絞殺在一起,但多羅克人投入的兵力,讓獵鷹軍單薄的防線有些動搖

多羅克軍猛烈的攻擊和高漲的士氣,讓這邊的西部軍團將軍們也看的暗暗心驚,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還是多羅克人嗎?

大家都還記得前段時間,多羅克軍一直都處於獵鷹軍的壓制之下,軍心渙散,幾乎是一觸就潰,與眼前這支虎狼之師完全判若兩人,

」命令全軍死守沿河岸提,誰要退後,立即格殺!「

胡科奇力臉色沉重,咬了咬牙派出了手中的近衛,並且下達死守的命令,

他看見第一波攻擊的多羅克士兵還在河邊的血水裏跋涉,船隊又運來了第二批登陸士兵,將近兩千的多羅克步兵從船上跳下來加入到波浪衝鋒的行列中。

」注意,敵人上來了!」還未從剛才的激戰中回過神來,響徹河岸的大喊聲再次響起,獵鷹軍寒光四射的長槍從土台上往下猛刺,

「啪啪啪」密密麻麻的槍頭組成一道無數利刺的牆,站在上面的獵鷹軍很多都是昨天下午才臨時徵召的士兵,他們不是維基亞人,而是芮爾典人,

在沿河如同滾龍般扭轉的絞殺線桑,他們是唯一沒有選擇退後的隊伍,因為缺乏足夠的武器,他們就從前面屍體上撿起武器,表現的比正規軍還要玩命,不少人就這樣抱着爬上來的多羅克人跳入激流的河中,

他們是最悲壯的一群戰士,在一天前,他們還是逃難的平民,但是他們沒有選擇,這仗不僅僅是因為獵鷹帝國,還有他們的未來也壓在上面

在土台後面的難民營地,那裏有他們的妻子,兒女,父母,多羅克人屠殺俘虜的殘暴大家都是有目共睹,非生即死!沒有退路!

而多羅克人也表現出極為高昂的戰力,

他們秉持大勝之勢,短短几天內打下了半個帕拉汶,擊潰了數萬獵鷹軍主力,

以往對於獵鷹軍的畏懼早已經拋到了腦海,他們就像潮水一樣翻滾向前,一茬茬的倒在岸提前,火紅的眼睛相互對視着,粗重的喘息聲似乎就在耳邊

「對方這是添油戰術,想要把我們徹底拖垮啊!」

胡科奇力看的滿眼血紅,雙拳緊握的站在咧咧雨中,敵人的全面猛攻讓整個沿河防線就像一根繃緊的絲,誰也不知道在什麼地方斷裂,

。。。。。。。。。。。。。。。。。。。

「屬下處置不力,導致俘虜潰逃,不論元帥如何責罰,只求能夠讓我上第一線!」

在多羅克軍陣列的後方的一處高地上,紅衛槍騎兵的指揮官莫盎里格臉色蒼白的單膝跪在山坡的峭壁前,他右手抱着被大雨淋濕的頭盔,身上的紅色騎兵鎧甲沾染了河邊的泥濘,

雨水從天空上落下打在他的身上,跟他一樣跪在這片土坡上的還有7、8個紅衛騎兵的中隊長,一個個臉上都嚴肅的發紅,

這樣的臉色在冰寒的秋雨中顯得那樣詭異,這是剛才那一陣猛烈的屠殺後遺症,見過血的眼睛裏滿是血絲,一柄柄騎士長劍深深的插入旁邊的土中,一絲絲的鮮紅正順着雨水從劍刃上流下來,鮮紅猙獰,在劍刃下方形成一道血潭

「你來要求處罰?你知道你錯在哪裏嗎?『老將安托遙望着遠處的江面,從崖壁前端回過身來,目光中翻動着一種莫名的情緒,用極為苦澀的聲音,厲聲問道

」屬下沒想到,那些該死的俘虜竟然。。。。。。。「莫盎里格低着頭,臉色難看的欲言又止,嘴張了張,最終什麼也沒說出來,對啊,該說什麼呢,那種情況下明知道跳下橋就是死路一條,可是那些獵鷹軍俘虜還是毫不猶豫的跳了,這實在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這些怕死的俘虜怎麼就這樣剛烈!

」你就是這樣想的?「

聽到莫盎里格的話,老將安托的臉色越發陰沉,

他向前跨上一步,抬起手指著遠處的河面,低沉的嚴厲說道」俘虜潰逃不是什麼大錯,不僅你沒想到,我也沒想到,這個計劃是我批准的,如果要追責那也是我,

「你的錯,不是措施不力導致俘虜潰逃」安托眼神中翻動着怒氣,痛心疾首的說「而是在俘虜潰逃后,你選擇了最笨的方式!

」你不該下令就地屠戮,在獵鷹軍面前殺掉這些俘虜,這是一個蠢貨才會幹的事!這樣做唯一能帶來的後果,就是對面的獵鷹軍真正鼓起了與我們拚死一戰的戰心「

安托的聲音停了停,臉色不忿的說道」你知道嗎,大本營本來就不認為僅憑這些俘虜,就能夠吃定對面的獵鷹軍隊,但還是採取你提議的這個計劃,是因為我覺得不管能不能成功,這些俘虜都會對獵鷹軍的軍心是一個沉重的打擊「

按照計劃,如果獵鷹軍的指揮官猶豫不定,你的紅衛騎兵就可以趁此機會,突然從俘虜後面強行衝上去,只要在橋口打開一個缺口,後面蓄勢待發的3個多羅克步兵旗團就會從橋口方向蜂擁而上,直至將對面的獵鷹軍防線徹底撕開「

「可是,如果獵鷹軍下令射擊。。。。。」莫盎里格神色倔強的說道

安托回答道」如果獵鷹軍指揮官下令向這些俘虜射擊,不論他是誰,必然會引起麾下士兵們的反感,這會造成指揮官與士兵間無法彌合的裂縫,這條裂縫就是浮動的軍心,它會讓獵鷹軍的戰鬥力直線下降,最終被我多羅克大軍的猛烈攻擊所壓垮!可是現在一切都被你的肆意妄為搞砸了!你就是個蠢貨!你白白送給了敵人一個統和軍心的機會!」

「但是,如果就這樣讓那些俘虜逃回去,我軍的顏面何存!「莫盎里格低着頭,有些不甘心的反駁道

」顏面?難道屠殺手無寸鐵的俘虜對我羅克軍人來說一種顏面?「老將安托被這句話氣的臉色通紅,他不知道什麼時候,曾經被譽為山地雄獅的多羅克軍已經形成了這樣的思想!

「俘虜也是敵人!逃回去的俘虜會增加敵人的實力,殺掉這些人並沒有錯!」

莫盎里格憑藉着年輕的熱血,似乎不肯在這上面認錯,他認為他的錯是對於俘虜潰逃的疏忽,但就地殺掉潰逃的俘虜是極為正確的一個處置,

大雨滂沱,化為一片迷茫的白色水花,激蕩的河面上,正殺聲震天,安托從遠處收回目光,盯着毫無悔意的莫盎里格,冷冷的搖了搖頭「要是屠殺俘虜是一種榮耀,那麼30年前,所有被屠殺的俘虜,都可能是你的同胞!你下去吧,想明白了再來向我請求戰,因為現在的你,還不配!」(未完待續。)(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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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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