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3 普套會戰(九)

1703 普套會戰(九)

「劈啪劈啪」的投石機機簧崩裂之聲連續不斷,無數帶着各種尖銳菱角的石塊,同時猶如候遷的鳥群從河面上空的空間飛過,帶着凄厲的風聲從天而降雷霆般砸在對面獵鷹軍射手的隊列裏邊

」啊「

西庭射手沒有盾牌,無法抵擋這種完全無法抗拒的遠程反擊,巨大的石塊就像下雨一樣,在線條般的隊列中碾壓而過,整條道上的士兵頃刻間被砸成了肉漿,碎石橫飛,在滾動的巨石下方,是一條鮮血淋漓的屍體,

「前進」

剛非步兵雙眼血紅的咬着牙承受着巨大的傷亡,只為了迅速縮短自己與對方射手的距離,密密麻麻的步兵長槍閃爍金屬的可怕鋒芒。槍頭如林!防線的壓力一刻比一刻沉重,一次比一次沖的近,人數越來越多。鏖戰雙方咬牙切齒,鮮血橫飛,到處是慘叫聲接連不斷!爬上河灘的剛非步兵嗷嗷直叫地往上爬,黑壓壓的一片就象是黑色的螞蟻爬滿了一塊方糖,無數的箭矢飛舞,不斷可以看見一道道閃亮的金屬瀑布自高處飛射而過。

「射擊!」

數量在五千左右的西庭射手和三千名獵鷹中央軍的弩手,拚死維持着最後的河灘防線,天地間充斥着可怕的震撼聲浪,密如雨點的巨石和箭矢,再次猛烈的轟擊在雙方士兵隊列上,猶如浪花拍打在堅硬的岩壁上,化為濺起的恐怖鮮紅,

」攻擊,前進!「

雷姆夏特帶着三千名剛非輕騎兵,如同一道橫越的長線,推動着面前深達戰馬腹部的河水,第八軍重步兵正在前面搶佔河灘,急射的箭簇撞擊在這些重步兵的身體上,同時河面上形成一片血色猙獰的殺戮地帶,不少的剛非步兵全身插滿箭簇依然在奮勇向前挪動,倒下的屍體順着滾滾河水衝擊而下,再往前五十米,就是敵人的射手,

「繼續射擊,有擅自後退者,斬!」

西庭射手中的百夫長們,面色冷酷的大聲喝令自己騷動的部下,

在沒有汗王的命令之前,沒有一個中隊敢於後撤半步,草原人的彪悍作風從來都是不懼死戰!在西庭百夫長們瘋狂的喊叫聲中,在落石中被打擊氣的七零八落的西庭射手,再次神色凝重的將手中強勁複合重弓瞄向五十米外,如同螞蟻群一般擁擠在一起的剛非步兵,

」射!「

弓弦鬆開,啪!啪!啪!就像連續爆開的爆竹,無數的白線從西庭射手的複合弓飈射而出,猶如狂風暴雨直接朝着下方的河灘傾瀉,」啊!」剛非步兵立即給射倒一大片,在箭簇交錯最密集的地方,屍體在河沿上堆成了小丘,血水汩汩流成了河中,寬達千米的河灘在激戰中染成了紅色,傷兵被壓在屍體堆中慘叫救命,無人有空暇理會,後面重新推上來的部隊不敢停留,所有人唯一的選擇只有向前,向前!這是一場生死戰,沒有退卻,沒有勝負,只有生死!

「嗚嗚!」

凄厲的戰號聲突然從對面傳來

「怎麼回事?」古德抬起頭,興奮異常的臉上意外的愣了一下,但他臉上很快就爬上了狂喜之色,潰逃!敵人在潰逃,整個河岸上的獵鷹軍射手們正如同潮水般向後撤離,自己的步兵已經催枯拉朽般擊潰了這些頑強射手的信心

「前進,勝利屬於剛非!」

古德猛地拔出自己的佩劍,高舉過頭頂,臉上露出帶着難以抑制的激動,對面的射手戰力是很頑強,在本方重步兵的層層逼壓之下,竟然堅持到現在,但是最後的勝利,屬於自己,屬於這些勇敢向前的帝國勇士,激戰到現在,剛非第八軍傷亡人數突破三千人,河面早已經被鮮紅的人血染紅,但是對面的獵鷹軍也同樣不好過,投石機部隊給予了對方射手巨大的殺傷

值得慶幸的是,在這場攻防戰中,獲取勝利的是自己!重步兵是遠程射手天生的剋星,對方從一開始就完全沒有任何勝算可言!

「萬歲,前進!」

「殺光那些狗娘養的蠻子!」

感到勝利在望的剛非軍隊發出一陣陣勝利般的歡呼聲,大批的步兵漫過河灘,

隨着射手們有序朝着後方撤離,狂喜的剛非步兵們加快了速度,氣喘吁吁的踩着柔軟的河灘地向上爬,越過斜坡河岸,就是平地,全力追擊,一個不留!所有的剛非人腦海里都在這樣想

雷姆夏特的三千剛非輕騎兵馬蹄躍上了河灘,蹄聲如雷,如同狂風一般沿着河岸斜坡飛馳而上,

前方的一片耀眼的寒光映入眼帘,奔跑在最前面的雷姆夏特的瞳孔不自覺的緊縮了一下,神色駭然的奮力的拉住胯下飛馳的戰馬

「這是!」

所有衝上河岸斜坡的輕騎兵幾乎都跟他一樣,興奮激動的臉上就像被人猛抽了一耳光般慘白,望着前面的景象,不少人震驚得整個人都化為了石頭,隆起的河岸後方是一塊巨大的平地!

成千上萬的黑色騎兵正如同一道靜止的黑線,一片密集的寒光,是對方騎兵手中豎起的弓箭反光,

「是對方的弓騎兵集群!」

雷姆夏特目光獃滯的盯着前方遮擋住了自己視線的黑潮,黑得讓人奪目,讓人不敢正視,只見無數的戰馬上面,身穿黑色甲片的弓騎兵,拉開強弓呈現飽滿的半弧,金屬尖頭的寒光,猶如漫天繁星,目光包含殺戮,可以想像,一旦鬆開弓弦,在這道迅猛密集的卷殺之陣前,剛剛衝上河岸的步兵們將頃刻間紮成刺蝟,趁著步兵的恐慌,這些弓騎兵會用他們的戰馬將所有衝上河沿的步兵們碾碎,

與這些靜止如山嶽,卻充滿了殺戮狂暴氣息的弓騎兵伏擊陣列相比,本方剛剛經過激戰正在氣喘吁吁的步兵們,完全沒有意識到即將面對的可怕情況,戰勝的喜悅,讓步兵們完全忽略了可能遭遇的反擊,用來抵抗騎兵衝擊的本方步兵的隊列,早已經四分五裂,所有人都在興奮的向上跑,根本就沒有意識到,由上萬騎兵組成的巨大側刀,已經在他們的頭頂上高高舉起,

這會是一場對數萬帝國勇士的大屠殺!雷姆夏特臉色發白的打了一個冷顫,

他能夠看見在這條黑線的前方,一個身穿着黑色重甲,披着紅色披風的胖子,正在饒有興趣的看着自己,在對方遠比箭簇更加銳利的目光下,雷姆夏特感到自己的一切似乎都在對方的掌握之下!對方給他的感覺是如此的不可戰勝!

「大人,我們怎麼辦?」一名騎兵隊長停住戰馬,神色慘淡的向雷姆夏特說道,沒有人敢動,在對面無數的箭簇針對下,所有人都感到自己如坐針氈!頭髮都驚悚的豎起起來,此刻,就算是個傻子也知道,自己中了埋伏!

「所有人跟我上,拖住他們,為步兵們列陣爭取時間!否則,我們全部都要死!」雷姆夏特臉色堅毅的猛地一夾戰馬,第一個迎擊而出,聲音歇斯底里的大聲喊道,三千名剛非輕騎兵在猶豫了短短一秒鐘之後,紛紛策馬緊隨指揮官雷姆夏特,既然已經如此,就沒有撤回去的可能,讓心愛的戰馬如風一樣再次馳騁,用絢爛結束這一切!奔騰起來的馬蹄聲如同暴雨中響起滾滾悶雷,

看着勇氣意外爆發的剛非輕騎兵,胖子冷酷平靜的目光猶如黑色深潭在閃動,

那名第一個衝出來的剛非將軍的勇氣,讓他目光閃過一絲欣賞,不錯,能夠在短時間內作出自我犧牲的抉擇,是員不錯的指揮官,可惜了!就算是死,這場戰爭已經無可逆轉了!

胖子高舉起來的右手猛地落下」射!「戰場只有冷酷,沒有同情,惋惜之類的話,那只有戰後才能說的詞語!

「崩!崩!崩!

無數的弓弦同時鬆開,從他身後激射而出的密集白線,就像突然間綻放的巨大白色花蕾,呈現出一種壯觀的華麗風暴,迅速將迎面衝擊的輕騎兵集群掩蓋

」啪啪啪『殺戮的寒光如暴雨激打琵琶葉子一般,穿透,激射,甲片四射,三菱形的鋼製箭簇,毫不費力的完全射進這些發起自殺式衝鋒的剛非輕騎兵的身體,沒有重甲的保護,輕騎兵的肉體,在弓騎兵用來專門對付重步兵的三菱破甲箭面前被撕裂

」噗「鮮血就像在這些缺乏重甲保護的輕騎兵身上花朵般炸開,戰馬拖着上面的主人向前!

「嘶!」

戰馬痛苦的嘶鳴,奔跑的步伐開始偏斜,在前行了二十幾米后,重達半噸重的巨大身軀連同上面插滿箭簇的輕騎兵,猶如隕落的星辰般狠狠砸在地面上,揚起大片的煙塵,慘烈無比,垂死的戰馬徹底癱瘓,鮮血染紅的戰馬下方的土地,只有煽動的鼻翼還代表着戰馬最後的堅持,

」安德里亞,我的安德里亞「

全身是血的年輕輕騎兵,艱難的想要爬到自己心愛的戰馬身邊,帶血的身體在地面上拖出一道數米長的血色痕迹!箭簇再次襲來,鮮紅的血噗噗的隨着穿透身體的箭頭激射出來,整個人都被釘死在地面上,三千名騎兵的決死一擊,在距離弓騎兵五十米的地方被完全遏制,他們所能夠起到的作用也只是拖延了十幾分鐘,此時,剛非步兵們已經衝上了斜坡,但是眼前的景象,讓他們徹底傻了

「那是什麼聲音?」騎馬渡河的剛非第八軍團長古德意外的停住戰馬,冰冷的河水漫過他的腳,但讓他心一下冷如冰窖的是就從對面河岸邊緣傳來的巨大轟鳴之聲,那是騎兵集群的馬蹄聲,

「騎兵,敵人的騎兵!」混亂喊叫聲同時從前面傳來,

」騎兵!「古德的腦袋轟的一下懵了,他看見本方剛才還興緻沖沖的剛非步兵們,此刻卻像被無形的大手推動一般,連滾帶爬的從河岸上跑下來,揮舞著雙數凄厲的喊道,無數的白線迅速射來,這些士兵的屍體從斜坡上翻滾下來,緊隨其後,地面在猛烈的顫抖

「注意,敵人的騎兵!」此刻,所有的剛非人都感到一陣刺骨的寒意冒到腦門,只見無數身披黑色鎧甲的騎兵如同鷹群般飛撲而下,就像一面黑壓壓的鐵牆,強行碾壓還在河岸斜坡上的剛非步兵,就像一團打着旋轉的尖刺連枷重重砸在單薄的鎧甲上,碎片飛濺,甚至能夠清晰的看見最先接觸的第一排剛非步兵,直接被疾馳的戰馬捲入,化為地面上的一團肉泥

「啪啪啪」猝不及防的剛非重步兵,就像玩具般被重擊撞飛,被齊刷刷的切開,無數的鐵蹄戰刀,就像洪水般將前面傻掉的剛非步兵衝垮、淹沒,戰馬過處,只剩滿地的遺屍殘骸,

「殺」彎刀揮落的刀光,讓剛非人亂成一團

」混蛋,這就是一個圈套!「古德雙眼血紅,拳頭緊握在一起,在他的目光下,敵人騎兵形成黑色的鐵牆在飛快擴大,以至佔據了整個斜坡的地段!本方步兵在沒有隊列的掩護下,屍體成片的倒下,猶如被狂風席捲的野草,敵人的攻勢非常迅猛,而是橫線掃蕩,從數個點切入,鐵流般不可阻擋,立在原地步兵,獃獃的看着飛馳撞襲而來的戰馬,連反應過來的幾乎都沒有,就被飛揚而來的雪亮刀光淹沒

」殺!「

草原騎兵的彎刀照應在這些滿臉疲憊和恐慌的剛非士兵的臉上,戰馬集群如雪崩般藉著坡地的弧度而下,剛非第八軍的重步兵徹底亂套了,在一片慘叫驚呼聲中,與黑色騎兵接觸的地段,瞬間被切成了數塊,

」啊「剛非步兵整片倒在地上,僅僅在接觸的的十分鐘里,最前面的剛非步兵已經從眾人的視線下消失,一排,兩排.三排,黑色騎兵對於河岸上步兵的殺戮,完全是以一種毫不避諱的碾壓姿態,全力的殺戮,屍體躺滿了河岸,直到沒有一個還站立的剛非人為止,

強大衝擊壓力下,亂成一團的步兵被騎兵整排的推翻,迅猛衝擊的黑色騎兵如同離弦的箭簇般,猛然從倉促的步兵間衝進去,激烈的撞擊聲隨風傳來,強大的撞擊力將所有衝擊到的物體都撞飛出去,

還帶着鮮血的彎刀,如同風一樣朝着脖子猛地砍下去,戰馬如同颶風般從潰散的逃兵的身邊飛馳而過,帶起一道道衝天的血污,斗大的人頭被彎刀的弧光劈飛到半空中,戰馬如雷般橫掃河岸,

剛非步兵的屍體在馬蹄下,如同暴風中被捲起的殘葉,被飛馳的戰馬撞倒,踐踏,最後撕碎,剛非軍隊的士氣再也難以維持,全隊發生了無法抑制的潰散,所有人不顧身後大肆殺戮的黑色騎兵,亡命一般跳入剛才千辛萬苦才度過的河水中,誰都想遠離這些可怕的騎兵,

「穩住,不許後撤!」

有些頑強的剛非軍官發出呼喊聲,嗚嗚」急促的戰號來自奔潰的河岸,他們身上比普通士兵更加沉重的重甲此刻成了最為可怕的致命武器,不少的軍官想要攔住自己的士兵,卻被自己人橫著撞入滾滾河水中,裏邊的人受到重甲的牽累,身體不協調的掉入河水中,嘴裏痛苦的咽著河水,直接被河水活活淹死,

「前方一百五十米的河面,覆蓋拋射!「

在草原騎兵橫掃河岸的同時,三千名帝國中央軍的熟練弩手,在地勢較高的邊沿排列成數排

手中平端的強力步兵弩,隨着隊長們的吶喊聲和向上抬起的手臂開始向上抬起,

一字線排開的陣形,從中間向兩側有序的散開,如同一張巨大而強有力的的獵鷹雙翼,以一個近乎全開的一字形,向河水裏擁擠成一團的剛非人展開自己死亡的臂膀,強勁弓弦震動的聲音甚至讓整個空間為之一震,

一片密集可怕的箭頭,頃刻間覆蓋了墨色的天空,

金屬的箭頭在墨色的空中,卻閃著讓人心寒的光,猶如華麗的金屬光雨,越過前方一百多米的距離,在空中劃出優美的弧線朝着河面落去,無數擁堵在河水中的剛非步兵紛紛中箭,

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被金屬箭頭爆開,血花隨着水流浮起,

其中就包括剛非第八軍團長古德的屍體,他被五支弩箭射中,其中一支弩箭射穿了他的頭盔,洞穿了這位剛非猛將的頭骨,睜著不可置信的眼睛,在侍衛驚恐的目光下從戰馬上掉入河中!他的陣亡,讓剛非軍隊徹底失去了作戰的意志!

」全力清掃河道!「

完成河岸殺戮的西庭騎兵,開始取下背上的複合弓箭對着河水中漂浮的敵人一個個點射

慘叫聲此起彼伏,屍體在紅色河水中翻滾

剛非第八軍和討伐軍團的數萬潰軍,就這樣在河道內被密集的射殺!能夠僥倖爬上河岸逃走的只有寥寥不到一千人,成片的屍體隨着河水衝擊而下,在最狹窄的河段,甚至出現了大批屍體堵塞河道的情況,(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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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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