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27 帝國虎賁(四)

1727 帝國虎賁(四)

黑夜下的廣闊平原,大軍縱橫,帝國西北軍團與高盧合圍的十萬大軍大軍殘酷絞殺,無數的旗幟在下方的平原上起伏跌蕩,排山倒海,風吹軍旗在頭頂獵獵作響,大地如棋,廝殺之聲隨風而來,戰意慘烈!

胖子騎在戰馬上靜靜而立,眼中象燃著兩團火俯視大地,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呢,似乎下方十餘萬人的生與死,整個國家的氣運,大地的興衰,全部包含在他轉瞬而過的目光寒意中,

第一波交鋒,人數佔優的高盧軍隊就像碰上了堤壩的洪水一樣被打的四散,西北軍團的長槍手頑強在河灘列陣,高盧人以守備團為梯隊規模強勢壓進,兩軍重重碰撞在一起

「前進,敵人就要垮了!」高盧軍官大聲的在隊列里鼓動着士兵們的熱血,戰旗如雲,漫山遍野的本方軍隊,對於很少有機會參加如此大規模會戰的地方守備士兵來說,就像一種催眠,如此多的軍隊,沒有人認為會失敗,他們的血被激勵的就像燒開的水一樣沸騰,就像是注射了雞血一樣,被推進的大部隊裹卷著迅猛向前沖

「轟隆隆」

猝不及防,一陣猛烈的火光,如同山洪急流,頃刻間震碎了不少高盧士兵的意志力,

「轟隆隆」無數爆炸的火光,猶如無數的金色螺旋捲入河道附近的高盧人群中,可以在這些猛烈爆炸中看見應該是人體的小黑點一下被拋到了高處,然後如同天女散花一樣碎肉散落,直接將高盧人連人帶馬炸到了十多米高的天空,然後再狠狠地砸下來,將的同伴砸得血肉模糊的一團,狹窄的河道淺灘,不要說躲避,就是藏在山石後面,也會被崩碎炸開的碎片撕碎

這是來自側翼河面上的戰艦齊射,隨着一段時間的沉寂,高盧人已經放鬆了對於河面戰艦上的關注,密集的步兵群正沿着河道向前,

頃刻間就像大片的紅色亂流捲入,一個最近的步兵守備團被頃刻間撕碎,這一次可不是先前的大面積射擊,而是集中戰艦上的所有雷神,對河道附近進行的全力覆蓋,飛射而來的炮彈帶着撕裂空氣的呼嘯,在不到100米的距離上散開,爆炸,成片的火團在河灘上捲起,

處於這段打擊區域之外的高盧人,完全被眼前的景象打懵了,炙熱的熱浪帶着撲鼻而來的血腥味,帶隊的高盧第七守備團長阿普魯甚至還不清楚正在遭遇什麼,就被從河面戰艦上暴雨般襲來的雷神炮彈直接的命中,頓時粉身碎骨,他手中的代表着家族榮光,用黃金打造的系著金黃色帶子的馬鞭也隨着炸斷的手飛上了半空,落到河道的中間,被激蕩的水流帶着無影無蹤

在爆炸過的河道,殘破的屍體斷肢密密麻麻的泡在淺灘渾濁的河水裏,爆炸在淺灘上留下很深的坑,紅色的血水在這些坑裏邊波盪,就像無數的紅色燃料順着四周的溪流匯入河水,紅紅的血色隨着水花在河道中翻滾,一片慘烈

「大人死了,阿普魯大人死了!」

阿普魯的侍從衛隊集體傻掉,將軍竟然就這樣死了,按照高盧軍紀,將軍戰死,他們也要全部被處死!驚慌失措的侍從護衛們一個個臉色慘白,有的憤憤的將武器扔到地上,不是所有的士兵,都能夠從容面對這種近距離類似屠殺的爆髮式殺傷,巨大的轟響,血肉橫飛,近距離爆炸,殺傷力倒是其次,對於任何人都是一種巨大的心理壓力,

「大人,第七守備團長阿普魯在推進中遭遇襲擊戰死!第七守備團潰散」

聽到這樣的消息,哈森蘭波這位高盧名將的臉色陰沉無比,眼前的戰局慘烈的出乎他的預料,他沒想到這支應該是潰軍的獵鷹軍精銳,竟然抵抗住自己兩倍軍力的強勢進攻,

五六個地方守備團全力壓上,激戰一個多小時,竟然無法取得一點進展,鮮血橫飛,到處是慘叫聲接連不斷,激戰的持續,讓地方守備團在順風時士氣高昂,在逆風時士氣低落的特性也開始表現出來,

壓上去的高盧士兵已經失去了剛開始時的高昂士氣,而是開始出現怯戰的跡象,躲躲閃閃,猶猶豫豫的被後面的軍官逼迫着上前,稍微遭遇傷亡立刻就向後撤離,

與之相比,對面的獵鷹軍的防禦線上,密密麻麻的矛尖在白色的飄雨中,閃爍金屬的可怕鋒芒。啪啪」長矛斷折的聲音就像密集的雨點般響起,無數的鮮血在長槍的前端炸裂開,就像突然冒起了一道鮮紅的霧氣,因為沖的太急,最前面的高盧士兵還沒得及停腳,就這樣活生生被後面的人推著撞在正面鋒銳襲人的五米長矛上,

「殺」

雙方都紅眼了的士兵,幾乎同時在這一刻喊出同樣的聲音,金屬撞擊在金屬上出一陣陣刺耳的摩擦聲音,槍頭如林,方陣如山!堅如磐石,無數如同森林般聳起的五米長矛在盾牌間隙晃動,直接抵靠在前排步兵厚重的護肩上,一排的高盧人倒下,露出鋒銳的矛尖,落下的雨水打在上面,被切成水滴,靜默的聲音中,只有大雨混著矛上的鮮血嘩嘩落下的聲音,

沒人能夠擊破這樣的陣列!不遠處的高盧士兵看見這一幕,信念在動搖,在這些高盧守備士兵眼中,前方,簡直就是一條連魂魄也會被絞碎的死線

「我不想死啊!」

高盧人的衝鋒出現強攻之後的頹勢,有一些如同波浪一般壓上來的隊形開始混亂不堪,猶豫不前的,轉身逃跑的,向後撤離的,迅猛射來的箭簇,立刻就讓這些隊列散架,竟然隱隱有被反擊潰的勢頭,

」第五守備團被擊潰!「

「第八守備團戰損嚴重,博艾德大人請求撤回!」

不利的消息不斷傳來,哈森蘭波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十萬大軍的合圍竟然陷入如此窘境,這種感覺就像明明自己追得是一條遭受重創,狼狽逃竄的孤狼,卻一眨眼變成了兇猛強悍的猛虎,

背靠大河上戰艦的巨大獵鷹軍陣,在本方軍隊的衝擊下穩如泰山,猶如蹲伏在河道上的巨大凶獸,隱隱給所有人一種無法戰勝的錯覺,那種感覺就像再說,再打下去,出現潰散的將會是自己一方!

「混蛋,怎麼會這樣,難道是前面的判斷出了錯誤?」哈森蘭波雙眉緊蹙,臉色陰沉,突然向身後侍從官命令道「去,請藍色聖獸騎兵的鐵蘭總領來一趟!」

侍從官找到鐵蘭的時候,這位京都貴族正在對於地方守備團的遭遇幸災樂禍,此戰已經足以讓他聲望大漲,所以鐵蘭並沒有參加對於獵鷹軍的進攻序列,他是京都貴族裏邊有名的「雅閣賓」派,主張帝國高度集權,所有的權力都應該收歸京都,取消帝國地區執政官的設置,雅閣賓派在京都人裏邊,也算是非常激進的一個軍方派系,

除了要求高度集權以外,雅閣賓派人,還主張將帝國人劃分為三類人,第一類人自然是京都人,其次是帝國內地人,最低等的自然是帝國的外置管理地區,除了京都人以外,其他地區的人都沒有權力擔任貴族,帝國所有的資源都應該向京都供給,這種非常極端的政治主張,在京都貴族裏邊很有市場,因為高盧的政權體系是除了內部行省外,採取地區執政官管理外部行省的疆域,

這些地區執政官在地方事務全權管理,甚至可以組建私軍,一手遮天,形成一方軍閥勢力,危及到帝國王權,這讓自認出身高人一等,卻沒有機會擔任執政官的京都貴族們很有意見,

他們毫不客氣的稱呼那些外行省的地區執政官為「帝國毒瘤」

新皇帝登基,一系列對於朱利爾斯家族的壓制,直接剝奪了朱利爾斯福堡的地區執政官權力,讓京都根基的阿爾傑農家族出任西北區的總領,無疑向這些雅閣賓派貴族提供了一個信號,

那就是新皇帝不會再容忍這些地區勢力的混亂持續下去,一切權力要收回到京都手中,在這種情況下,京都雅閣賓派的氣焰開始囂張起來,他們已經以高盧未來的權力核心自居

拉斯蒂會戰,高盧帝國內部全面動員,四十萬大軍匯聚拉斯蒂,總負責人的任命遲遲未下,就是雅閣賓派在裏邊上下活動,希望能夠藉此機會一舉掌握帝國軍隊的指揮權,

在雅閣賓派眼中,與獵鷹帝國的戰爭只是帝國的癖疥之癢,西南和西北地區只是帝國的外部行省,猶如一個個獨立王國,丟給西北的獵鷹帝國,丟了也就丟了,反而給了帝國整頓其他外部行省的借口和契機,

『只有真正的切除掉那些外行省的毒瘤,將權力收歸京都,這樣帝國才能夠長成蒼天大樹,並且存在萬年,當然要想做到讓其他行省的地區執政官乖乖交出權力,必須要掌握足夠強大的軍隊」這是雅閣賓派日思夜想的事,

在皇帝所在的京都,帝國禁衛軍鎮壓着一切,即使是雅閣賓派也不敢過分擴展,經過十餘年的努力,也只是控制了人數只有5千人的藍色聖獸騎兵,作為雅閣賓派的軍事力量

而拉斯蒂地區的40萬大軍,無疑便是這樣足以讓外行省執政官感到戰慄的力量,很可惜,皇帝陛下的任命,是非京都背景的哈森蘭波,這也不由讓雅閣賓派有些失落

那色之戰,鐵蘭看到了一絲契機,如果皇帝將大軍授予哈森蘭波是因為他能夠阻擋強大的獵鷹軍隊的話,那麼自己如果能夠表現的比哈森蘭波更加優秀,並且藉此積累起足夠的威望,

那麼在京都同僚的運作下,皇帝陛下將大軍指揮權授予自己的可能性,幾乎是毫無疑問的,為了讓帝國更加強大,犧牲一些毫無價值的地方守備士兵,也是可以接受的事情

「死吧,死吧,地方守備軍本來就是帝國的渣子!死光了最好!」

鐵蘭騎在戰馬上,遠遠看着遠處被打的陣列波動,潰散無數的地方守備團,嘴角露出卻是一絲譏諷的笑意,這場戰鬥對他來說已經無關緊呀,他已經能夠預見這次地方守備軍最好的結果,也就是得個慘勝,以數萬人的傷亡換取一支被自己重創的獵鷹軍的慘勝,就算是瞎子也能夠看出來,自己的才能可比帝國第一名將哈森蘭波大的多

哈森蘭波只是阻止,而自己卻是擊敗!

」大人,哈森蘭波大人有請「侍從官從旁邊過來,在他耳邊低聲他稟報

」哈森蘭波?好吧,我知道了「鐵蘭收住笑意,意外的愣了一下,在他內心中,哈森蘭波這個帝國第一名將的光環很快就是自己的了,跟隨哈森蘭波派來的人在一處突起的土丘位置,

看見一個消瘦的帝國將軍騎在戰馬上,夜風捲起身後的披風,露出一身藍色的將軍重鎧,遠處來自河面上的火光閃動,照耀在這位高盧第一名將消瘦的臉頰,

兩鬢斑白如許,深藍色的眼睛充滿了堅定的氣勢,眼神如電光般看歸來,帝國大將的氣勢,猶如猛虎盤踞,讓人升起一股寒意

鐵蘭剛剛興奮起來的心頓時冷卻,連忙低下頭,將內心的真實想法深深的埋入腦海深處,果然不愧是曾經阻擋住獵鷹王鐵蹄的人,僅僅這份氣勢,都能夠感覺到鋼鐵一般的意志力。

「大人,你找我」鐵蘭在戰馬上向哈森蘭波行禮,

「你所擊潰的獵鷹軍是眼前這一支嗎」哈森蘭波臉色嚴肅的問道

「我也不清楚!當時天色昏暗,加上是短暫的交鋒,對方一觸即潰,沿途追擊的就是這一支,其他地帶我也沒法發現,至於方位,完全與撤退的方位吻合!」鐵蘭含糊其辭的回答道,他沒那麼傻,如果說就是這一支,估計哈森蘭波立即就會讓自己的騎兵去打頭陣,那自己簡直就是自找死路,

「希望你沒有說謊!」

哈森蘭波重重的悶哼了一聲,他知道鐵蘭是京都激進的雅閣賓派核心成員之一,正是因為如此,他才感到一絲隱隱的擔心,

「既然能夠擊潰一次,那麼就能夠擊潰第二次,你的藍色聖獸騎兵準備一下!」哈森蘭波聲音停了停,說道「眼前的獵鷹軍士氣之高簡直是罕見,要說這是一支慌亂逃跑了一夜的殘軍,實在是說不過去,如果非要認真的說,似乎更像是一塊鋼鐵,在本方一波又一波的衝擊下,越來越展現出讓人不敢正視的鋒芒,不能在這樣繼續下去了,否則崩潰的會是我們!」

「啊。。。。好吧!屬下這就去準備!」

鐵蘭一臉苦澀的點了點頭,內心盤算著該怎麼辦,獵鷹軍隊的軍陣堅固的讓人發寒,如果自己是五千禁衛軍那樣的重騎兵也就算了,而自己只是五千名輕騎兵,雖然裝備比那些渣子一樣地方軍好一些,但輕騎兵就是輕騎兵,怎麼也不能成為重裝騎兵的,混蛋,哈森蘭波明顯就是察覺到了什麼!鐵蘭在回去的路上陷入一陣氣惱中

「大人,怎麼了?」侍從在藍色聖獸騎兵隊列里問道

」哈森蘭波要我們去衝擊獵鷹軍!「鐵蘭一臉的鬱悶,目光掃過部下們,果然,所有人的眼神里都露出了膽怯,如果先前還對獵鷹軍有一絲蔑視的話,經過這半夜的觀戰,這些京都貴族們早就將自己的那一點傲慢扔到爪哇國去了,

」大人,我們真的要去攻擊獵鷹軍?那會死的!「一片悲觀,鐵蘭也感到不知所措,突然,側面的軍隊突然亂了起來,那是第九守備團的位置,因為作為後備,所以和藍色聖獸騎兵團一樣,並沒有投入戰鬥,

但是此刻,整個第九守備團已經徹底亂套,士兵們在奔跑,「注意,側翼有情況!」慌亂驚喊的聲音此起彼伏,

「側翼?」

鐵蘭一臉不敢相信的扭過頭,兩軍交戰到此,久攻不下的高盧軍隊已經是士氣低落,疲憊不堪,對方在此刻出擊,無疑是正中命門的一擊絕殺,從這裏到那色是長達數十里的曠野,對於本方軍隊而言簡直就是被按在了砧板上的魚,

果然在微微雨點形成的白色光亮中,鐵蘭生生打了一個冷顫,嘴唇微微張開,整個人都傻了,只見無數的旗幟如同幽靈般,一層層的出現在大軍側翼的制高點上,黑色的騎兵集群,猶如高舉起來的屠刀,

「殺!」

彷彿神兵天降,馬蹄轟隆,如雪崩似的從側翼山坡上俯衝而下,密密麻麻,完全看不見盡頭的黑色鐵流,猶如黑夜裏殺出來的魔王大軍,大地隆隆,馬蹄之聲震裂大地,

「快,所有人上馬,我們馬上撤離!」鐵蘭慌亂的大聲向自己的部下命令」敗局已定,我們沒必要留下來送死

「舉弓!」飛馳的東庭騎兵開始向空中舉起草原弓,隨着戰馬的突進,無數的羽箭飛上高空幾秒鐘之後,無數閃亮的寒星混在白色的雨絲中,向著高盧人的背後急速落下,充滿了一種虛幻慘烈的美麗,(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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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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