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1 媚眼如絲(五)

1841 媚眼如絲(五)

傳說是什麼,創建了商業聯盟體系,並且在權力巔峰急流勇退轉入政界的司杜漢侯爵,在帝國商人們的心中就是當之無愧屬於商人自己的傳說。當他走進爭吵議論的大廳時,所有的聲音一下都安靜下來,商人們的目光聚集在這名在帝國政界打磨數年,已經猶如洪水中磐石的人物,臉上複雜的神色不僅僅只是一種天生的畏懼,還有一絲欽佩

數年在地區管理官上打滾,司杜漢早已經養成了一副不動如山的氣勢,他緩步走來,目光微瞟了幾眼,就大致搞清了眼前的陣營分佈,雖然有了心裏準備,也感到有些棘手和頭疼,

大廳內的人有三十多人,二十七家苦主是站在一個陣營裏邊,此次事件漩渦中心的十二執事之一的費若孤獨的一個人,他的四周沒有什麼人,才四十歲正值年富力強的臉上,少有的露出了一絲頹廢和疲憊不堪的狼狽。當目光看向不遠處已經是極力收縮身形的一個胖子,司杜漢就不奇怪有凶犬之稱的費若,為何今天會表現的如此沉默。

按照司杜漢的說法,費若的身上有一股狠勁,有野心,也有手段,能夠爬到十二執事位置的人物,沒有一個是簡單的,據說,這個傢伙有着地下勢力和軍方支持的雙層背景,要知道這可是一個敢於離開家族背景在帝國商界白手起家的傢伙,多年商界殺出來的彪悍角色。

就是一頭從來不知道失敗為何物,見誰都敢齜牙的凶犬,這傢伙以販賣奢侈品珠寶起家,憑着自己以前認識的不少狐朋狗友,盤大路多,腳踏黑白兩道,帝國在戰爭中所繳獲的珠寶有三分之一,都是通過他或明或暗的渠道賣出去的,有這樣異常堅硬的背景,費若才敢前段時間面對洶湧的討伐,直接關上大門,給二十七家苦主甩一個大大冷臉,

整個帝國商界都知道,這二十七家的聯合對於財大氣粗的費若來說,雖然不是最大的威脅,但也不可小窺,特別是其中還有三四家聯合起來也能夠跟費若家抗衡的力量,但是凶犬費若就是敢不鳥這二十七家苦主,門庭恢弘的費若家這一代沒有男子,只有三個視若珍寶的女子,費若早就公開說過,殺了我費若無所謂,誰敢動我女兒,我費若拼着傾家蕩產也要啃下對方一塊肉,面對二十七家上門問罪的氣勢洶洶,費若直接採用了最囂張的八犬擋門,

二十七家苦主都有些懵了,愣是在門外徘徊了三天,最終有人忍不住翻牆跳進去,不到幾分鐘就被打成了死狗一條丟出來,門口獵犬圍着這個傢伙近在尺咫的滿口齜牙咆吠,口水滴在這個膽大到跳牆的傢伙的身上,直接嚇尿了,

而今天,在這座大廳,這頭凶犬卻收住了獠牙,目光迥然而包含懼意,詭異的令人感到不可思議,

司法杜在座位上坐下,目光掃過,他對於費若的表現有點困惑,但是當他的目光落在坐在左邊牆位置上一個正在悠閑的與他人聊天的胖子身上,司杜漢的瞳孔也微縮了一下,

約翰艾德!他怎麼來了!

這個胖子是帝國西北地區商業聯盟的負責人!這可是一個真正的重量人物,長相有些微胖,目光看人就像帶着一種赤裸裸慾望的傢伙,最早以販賣布匹起家,然後是海貿,有手段,也有獨到的眼光,好幾次都精準的把握住帝國商業發展的黃金期,一躍成為帝國內足以列入前二十的豪商之列,聽說這個傢伙生意越做越大,最近又在西北地區購置了大片的棉田,銷售的棉布傾銷西北八個城市,甚至大有掩沒西南區的氣勢,

跟他交談的一個長相瘦高的中年貴族,加百利,西南區負責棉布方面的大鱷,靠在約翰艾德左邊的是個短髮中年男子,嘴裏叼著一根雪煙,透著一股彪悍的味道,看見司杜漢的目光望向這邊,警覺的微微閃爍了一下,似乎有所忌諱,司杜漢認識他,亞伯龍,西南區博隆城地下勢力亞龍會的頭目,據說是約翰艾德下面最兇殘的一條狗,

感覺到司杜漢的目光,坐在偏遠地帶,有着同等地位,穿着一件普通灰暗色調禮服的胖子,突然對着司杜漢苦悶一笑,那意思似乎是在說,我也沒有惡意,完全是被抓丁抓來的,甚至遠遠的行了一個象徵性的手禮,

司杜漢面色恢復如常態,他知道這個傢伙最近在西南區考察市場,似乎準備將棉布生意在西南區打開銷路,能夠將這樣的角色信手掂來,像一顆棋子一樣丟在這裏,還鬱悶的連屁都不敢放,縮頭縮腦的模樣就像被摸了腦袋的烏龜,除了哪一位還有誰!不是敵人就好,司杜漢內心湧起了難以抑制的好奇,今天的變化已經讓他感到目不暇接,

他在找尋那名從馬車上下來的中年人,那才是今天真正的主角啊,只是不知道是什麼背景,竟然能夠讓皇帝陛下安排這樣的出場禮,西南和西北區兩大地區的負責人做鋪墊,陛下的這步棋劍指何處啊?

人未到,已經力壓全場,在這座大廳內安排了約翰艾德這樣不輸於費若的龐然大物,難怪就算是費若這樣的凶犬,此刻也像是進山的獵犬猛然碰上了佔山為王摸屁股的山熊,懵了,連咆哮的牙齒都不敢露出來,

」司杜漢閣下,你可要為我們做主啊!費若家太欺人太甚了!「

二十七家的齊齊在司杜漢面前大聲哭訴費若家的驕橫跋扈,讓司杜漢尋找的目光不得不無奈收回,他在靜靜等候,臉上看不出太多的表情,內心想着陛下的那顆落子什麼時候才會露出來,真心有點期待

」費若,有合理的解釋嗎,如果沒有,按照商業聯盟的執事法令,我只能將廢除提議提交執事會!聽完苦主們陳訴,司杜漢裝模作樣的詢問另外一邊苦着臉的費若,

「沒有解釋,因為這件事根本就與我費若沒有關係,我無法對他人的污衊做出解釋!所以,要想要解釋就請拿出證據來!」

費若身體挺直,屁股穩穩坐在椅子上,一臉咬牙切齒,手指在桌子下面緊緊握成拳頭,目光炯炯看向二十七家苦主,就像被逼入絕巷和惡狗,要想吃狗肉也要看你有沒有承受咬掉一塊肉的勇氣,

當天的事情,他大致已經從三個女兒的口中知道了一些,殺人,捕人,但是乾淨利落的令人髮指的程度,是軍隊的手法,事後學院方的強力掩護,都在表明這些動手的軍人不簡單,與受二十七家苦主集體討伐相比,得罪這些軍人背後的勢力明顯更能讓費若家陷入危險,能夠令學院方也極力掩飾的軍人,偏偏那個軍人似乎跟費若本家有着聯繫,費若是真動心了

「一個費若本家的高級軍官啊!這可是費若家復興的希望所在!」

一直對於家族本家毀於那場戰亂殘局而耿耿於懷的費若,已經下定了決心這次就算是咬着牙,傷痕纍纍,被剝奪了執事的位置,也絕對不能鬆口啊!年輕時不懂事,一氣離家出走,自認是白手打天下,後來才明白過來如果不是大了自己十八歲的費若本家的大哥,在後面動用各種資源一路鋪路,自己是不可能在短短數年內,白手起家混到今天這樣的地位。大哥死在了那場亂局,留下了一個兒子兩個女兒,已經能夠確認兩個女兒死亡,那個費若家最後的男性繼承人,依然如同石城大海,,茫茫人海不可尋覓。

「好一頭凶犬!」

感受到費若拚死扛到底之心,司杜漢在內心也暗嘆了一聲,對於費若的評價更高了一分,帶着幾分無聊的目光,他在另外一個偏遠的角落,看見那個從馬車上下來的中年人,完全不會被人注意神態,依稀與苦惱費若相似的陰冷麵容,甚至給人一種錯覺,

司杜漢眼睛猛地一睜,身體忽然微微打了一個冷顫,當時有些距離,他沒認出來,但是此刻,他認出來了,費若安,獵鷹皇帝陛下最信任的三大近衛隊長之一,心狠手辣,綽號「嗜血獸」,有意思了,司杜漢嘴角竟然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兩個費若!一個在軍,一個在商,都是屬於跺腳令地面顫抖的角色,這就是陛下的意思嗎?

「我認為費若家是清白了,如果在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下,就做出廢除的提議,那隻怕直會令更多的執事們寒心!」他看見了費若安的身影緩緩從偏遠的座位上站起身,一時間,所有目光都掃過去,

司杜漢看見正在於另外一個棉布大鱷商量著怎麼才能全面控制市場的約翰艾德停止了交談,一臉冷酷至冷漠無駒的費若身體微顫了一下,二十七家苦主的目光在兩個費若身上顯得有些茫然無措,不知道為什麼,所有人都感覺如果遭受眾人抨擊的費若是一頭逼入冷巷中的凶犬,張牙舞爪的令人不敢靠近,那麼這個站起來的人,就是一頭見到任何動物都敢撲上去的嗜血猛犬,

「你是誰,你有什麼資格說這樣的話!」

二十七家苦主的反擊如潮水般而來,費若安的額頭有些汗水,他不可能直接了當的說,自己是帝國近衛,有些尷尬的冷場,對面的二十七家苦主更是囂張的嘲弄這位不知道從什麼地方跳出來的傢伙,

「呵呵,真有意思,見過狂犬吠老鼠的瘋狂,但沒想到在這裏,還能夠見到狂狗敢對着山中大熊狂吠的!這得是多麼巨大的勇氣啊」一聲低沉的嘲弄笑聲從大廳的邊角傳來,雖然不重,但已經令全場的氣息顫抖了幾下,一頭裝出看熱鬧人畜無害的叫約翰艾德的山熊,終於露出了自己的如山巨掌,他的身份和口吻,足以令全場的聲音頃刻間停頓,

二十七家苦主的臉上發白,感覺自己剛才的嘲弄就是找死的節奏,費若執事看着那張跟自己有幾分相似的臉,激動的從桌位上站起身,眼睛亮的怕人,司杜漢微微撇了撇嘴,什麼也沒說,其實內心已經隱隱猜到了什麼,十二執事之一的費若家背後是名為帝國邊防軍的龐然大物,這一點在商業聯盟高層早有傳聞,至於近衛隊長為什麼會成為帝國邊防軍的副軍團長,這種事只有陛下才知道,但是憑藉費若家與邊防軍統領伯蘭特邦妮之間的良好關係,這位副軍團長只要不犯什麼錯誤,在幾年後扶正的可能接近百分之八十,

只是這一齣戲,還是對這些陪襯們有些太殘忍了吧!司杜漢微微擺了擺頭,一頭被逼入冷巷的凶犬並不可怕,咧嘴齜牙,牙尖嘴利,能夠傷人也註定會變成一條死犬,因為這頭凶犬想的只是自保,

但如果這頭凶犬旁邊蹲著另外一頭嗜血猛犬,背後還站着一頭更加可怕的深山猛熊的話,錯估了對手實力,一路急着逼犬入冷巷的傢伙們就是被撕碎的命運了,他看出來了,約翰艾德就是那頭猛熊,二十七家苦主是逼犬如冷巷的人,

這場戲,一開始就註定了結局!

司杜漢有些苦惱的笑了笑,果然是陛下的手段,不會給敵人一點翻身的機會,管殺不管埋,有自己坐鎮西南區,約翰艾德力壓西北,只要是在歐巴羅地區,二十七家苦主根本就是沒戲,就算是商業聯盟的最高執事,面對獵鷹陛下最看重的西南西北兩大區的態度,那些跟狐狸一樣精明的執事們在內心就已經將這份廢除提議抹殺在搖籃里,偏偏這二十七家苦主還沒看出來,這是不作死就不會死的節奏啊,

「約翰艾德大人,你剛才是是什麼意思?」

一名苦主之一困惑的問道,事實上他聽清楚了,但是不敢相信,一名帝國的軍團長級別的重量人物,如果真的站在費若家一方,而且還有着約翰艾德這種控制西北區商貿的頂級人物力挺,就是把二十七家所有人全部打捆綁在一起翻上一倍,也是在這場控訴中直接被轟殺至渣的命運。

看了看四周詫異無比的眾人臉,這位一出口是群嘲威力的約翰艾德露出一副詫異的表情,眼睛微眯成一條線,說道「你們這群瞎了眼的東西,知道站在你們面前的這位大人是誰嗎?帝國邊防軍副軍團長費若安大人,咆哮污衊帝國大將,按照帝國法令會怎麼樣,你們應該很清楚!收沒財產都算是清的,抄家滅族也不為過,就算這位大人什麼也不說,自然會有那些跟諸位有仇怨的人找上諸位的」

「帝國邊防軍副軍團長費若安大人!」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氣,被這個名銜震撼的深思恍惚,叫罵的最凶的那個渾身發顫,褲子襠部傳來一骨惡臭,屁滾尿流,一軍,二商,三貴族,對於這些在商人來說,能夠成為帝國軍團長的人物都是權重一方掌控者的存在,最不濟也是話都不用多說,直接拔刀砍了自己還不用解釋的那種,

費若安也有些懵了,他不知道自己怎麼一轉眼就成了帝國邊防軍的副軍團長,但是那個給自己安了這個名銜的胖子也認識,約翰艾德,帝國西北區商業聯盟負責人,今天早上,在陛下召見自己之前,自己在走廊上碰到過這個傢伙,兩人還交談了一會,說起來自己跟他的交情沒那麼好,但是早上碰見的時候,對方那副雙眼發亮看着自己,一副欲言又止的嫵媚欲滴的噁心表情,還讓費若安好好的寒冷一把。

「你說,那裏邊是不是很熱鬧?其實吧,我感覺沒什麼意思,哪有如像我們怎樣眉來眼去的爽快!」胖子很沒有姿態的坐在費若家對面不遠處的一間清雅的酒樓里,嘴裏不咸不淡的調戲著對面一個冷臉不看自己的美女,

「去死,誰跟你眉來眼去!」

素緞紅衣長如髮髻,臉如盤月的美女對着這個剛才無視自己狠剌剌想要殺人目光的胖子,冷的一塌糊塗,如果不是看見這個粗俗胖子身後站着幾個膀大腰圓的壯漢,美女絕對是毫不客氣的甩這個滿嘴胡話胖子一臉的土豆湯

「你看,你看又瞪眼了不是,還說不是眉來眼去!」胖子哈哈訕笑,感慨著九月秋風爽,調戲美眉更爽,氣的對面美女旁邊的一個不輸於美女的女伴嘴角再也抿不住那一末誘人犯罪的風情,噗嗤一聲笑出來來

「姐姐,別理他!」美女氣的臉色煞白,恨不得一腳踹了對面的胖子,兩個姿色風情各不相同的美女坐在一起,確實是酒樓三層令人感到一亮的風景,坐在馬車裏有些悶熱,從酒樓的三樓,反而有點登高望望的感覺,

今天的酒樓人特別多,商業聯盟西南區負責人司杜漢大駕光臨費若家,這代表着這場已經引得整個西南區商界風雨飄搖的風波會在今天結束,或者說一場看不見的戰爭才剛剛開始,有資格進去正面觀戰的的畢竟只有那些有身份的人,大部分沒有資格的小商人們則聚攏在這裏,而這兩個美女姐妹花就是如此,大的叫妮可,美艷大方,一對眼睛看人都是一條彎月般的縫,一看就是那種商場上縱橫宴會的交際花,玲瓏八面,只是目光微瞟了一眼胖子手指上一顆雞蛋大的紅寶石戒指,就默許這個一身騷動的傢伙在對面坐下,

小的那個叫黛娜,典型的冷美人,胖子的目光只是掃了一下對方細的能夠一隻手握住的小蠻腰,就知道這個女人的韌性不簡單,不是所有女人都會在腰部配上一把匕首的,而對方那冷漠而略帶厭惡的感的目光,特別有讓胖子調戲一把的感覺,多好了,帶着惡奴牽着猛犬,走在大街上摸一把大姑娘小媳婦的小臉蛋,看着對方驚慌失措的嬌俏樣子,可是胖子內心潛藏了多少年的夢想,

戰場上講究戰前斥候相互偵查,在商業場上,沒有幾分眼眉的傢伙是混不出頭,

大商人的戰爭,硝煙頓起,無形中起風雲,牽扯到更多小商人的利益走向,調戲美女這種事,也是需要一點配合的,否則就太無趣了!

果然,胖子看見了今天的配角,一輛剛剛在酒樓前停下的馬車上走下來三個婀娜的身影,費若家的三朵金花,因為不敢直接暴露在二十七家苦主的面前,也不敢進去看看情況,

三朵金花臉上矇著白沙走進了最能夠了解最新情況的酒樓,一二層早就滿了人,三樓風景最好,還時不時想要表現一下的傢伙,對於這場戰爭表達一下自己的砍伐,所以價格也最貴,只坐了一半人不到,

這次老闆是賺的盆滿缽滿,三朵金花身形款款的走上了酒樓三層,走在最前面膽怯四望的小蘿莉,一眼就看見了坐在最靠近窗戶位置上調戲著冷美人的胖子「是他,是那個人!」小蘿莉的臉上一下變得雪白,(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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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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