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5.離間

225.離間

李傕、郭汜於關中大交兵,又擄掠長安城百姓,本郭汜先起意劫天子,為李傕所知,竟先擄天子於自家營中;兩人苦戰不休,死者以萬計,城內百姓亦大損,外逃者眾,天子遣楊彪、朱雋等往郭汜營勸和,反為郭汜所囚,又擄長安中公卿百官于軍中。

朱雋性子甚急,最初乃是其等起意離間西涼眾,最後不料得如此局面,尚且禍及天子,為郭汜所囚當日,又羞又怒,憤懣而亡。

朱雋死之前,皇甫嵩已因病而卒,兩人死在同一年。無力回天的兩位大漢擎天柱全轟然倒塌,漢室之日薄西山,已是人所共知。

李傕劫天子,郭汜擄百官,尚交兵不休。天子被囚於北塢,幸得李傕派遣看守的楊奉叛主,救天子外逃。

雒陽為鄧季所佔,這賊廝也不是什麼好人,天子不敢往東,只得逃往河東去奔王邑。

二者互攻,西涼眾將危,張濟忙自南陽領五萬兵往長安,勸和李郭二人。此時的張濟已大征南陽士卒,兵強馬壯,李傕、郭汜一番混戰下來,各自反沒得他兵多,只得依其意暫且休兵。

在汝陽屯兵月余后,鄧季令太史慈、鄧芝領虎牙軍先護送招到的三十萬人口,經潁川,自梁縣歸河南,交給田豐、田疇去打理;他自己則領典韋、車黍與黑鐵衛,安安心心往定陶外去觀戰。

到這個時候,呂布與曹操勢力已是此消彼長,不過呂布軍不敢輕易出城來戰。曹操每多一日。勢力多強一分。亦不死攻,只將定陶重重圍住,遣使四齣,招攬豪族來投、流民屯田。

鄧季領黑鐵衛至時,曹操請其自紮營於外,待戰時機動遊走便可。

要養活軍民,曹操缺糧厲害,今歲起。其麾下的發丘中郎將、摸金校尉更是活躍得狠,暗自里盡盜兗州各地郡縣富戶之墓,得資與豪族、荊州商購買糧食、糠皮,混合草根、樹皮、野菜熬羹粥,總算能勉力維持下去。

城中呂布卻已斷源頭,軍士無食,百姓亦餓死,若不是眾多軍士把守着城門,敢近前者皆斬殺,外逃的不知要有多少。呂布無奈。只得學賊寇鄧季做法,縱兵將僅剩的大戶人家再擄過一次。方得稍解軍中糧乏。

呂布困於定陶,高順亦自濮陽領兵來救,然數次皆為夏侯惇、曹仁逼退,定陶之圍始終不得解。

張邈、陳宮初迎呂布入兗州時,四方響應,從者如雲,然此時呂布名聲亦大臭,定陶城中民已怨聲載道,只恨其不能速死。鄧季到后又二十餘日,陳宮見不是事,只得說動呂布棄離定陶,突圍往濮陽,先與高順合兵再做計較。

臨行之前,陳宮使人遍傳軍中:曹軍已破雍丘,俘張邈弟張超並家眷等,曹操恨張邈之叛,雖為舊友,亦下令誅其三族。曹操為人殘暴,此番叛曹之人,其皆要誅殺。

去歲加入呂布軍的兗州卒,全都為反叛曹操者,由是不敢生降意,只能決死一戰。

當日,呂布便領全軍突圍,呂布、張遼衝殺於前,陳宮、侯成、魏續等護持中軍,成廉斷後,盡沖北城門外之曹軍。

定陶北城門外,曹將為夏侯淵、李整,他等亦防呂布突圍,軍前挖有溝塹,又分插拒馬、鹿角等,卻為張遼領步卒先出,與夏侯淵等亡命死戰,以命填平道路,呂布方領三千騎兵殺出。

呂布縱有千般不是,武勇卻實值得誇耀,他跨赤兔駒,身披兩層大鎧,提長戟親自衝突在前,夏侯淵等料抵不過,稍放他過去,旋即又合圍,堵住後面的大隊。

呂布殺透敵陣,待回頭看時,身邊只剩兩千精騎,便勒馬回頭,領軍再從背後沖回,正撞見李整指揮弓箭手齊射城門處,被他領眾衝殺至將旗下,揮戟將李整斬殺,拔去將旗,衝散弓兵,接應陳宮等出城,夏侯淵軍不過數千人,頓時大潰。

西門外曹洪、樂進軍離得近,最先趕到,然為潰兵沖亂軍中,後面殺上的呂布軍士氣如虹,亦只能暫避鋒芒,退上一退。

曹純、曹休得曹操令,領虎豹騎亦至,呂布又復領張遼等并力戰之,待虎豹騎稍退,夏侯惇、曹仁、樂進、于禁、許褚等皆領軍至,見曹軍勢眾,呂布方開始退卻。

鄧季兵馬至北城外時,見呂布尚有兩萬人馬,自家虎牙軍尚未歸來,便徘徊與外不與交鋒,由其自去。

呂布復讓陳宮領隊前行,自家親與諸將押后,且戰且走,眾將中只成廉閃避不及,被曹營中新加入的許褚挺矛刺死於馬下。

呂布自定陶突圍,從早戰到晚,士卒疲倦,眾將盡血浸征袍,多已負傷。

然滅呂布重要,保兗州更重要,曹操恐自家損傷過大為鄧季所趁,待天晚時,亦便收兵。呂布等終得走脫,往濮陽與高順合兵一處。

數日後,曹鄧兩軍復又團團將濮陽圍住,此時虎牙軍已到。

整個兗州,呂布只剩下濮陽孤城一座,料其不久便又得斷糧,曹操雖亦艱難,得豪族襄助、發丘中郎將等賣力,還總有糧不斷輸入軍中,且再待三兩月,今歲第一批屯田者便能得收穫,故不欲急攻城,只圍住便罷。

這是兗州呂布最後一城,當出力撿便宜的時候了,又恐與曹軍合一起生事,鄧季自請往防東城門,其餘由曹操之三萬士卒圍住。

曹操、鄧季欲將其孤軍困死於濮陽城中,呂布數番出城來挑戰,單挑無人應答,群毆他自家打不過,領軍衝殺數次,盡不能勝曹操。東門呂布不敢領軍往突,恐被鄧季招降,亦不敢使張遼守東城門。

自前番定陶戰事汲取教訓,曹操又在城外令士卒每日射書信入內,言降者可得免死,城內軍中士氣大跌。

眼看兗州已不可待,呂布雖不甘心,卻也無法,只得聚文武合議出路。

此時張楊亦在呂布軍中,先勸道:「兗州不可待,何不往投他人?」

說起這個來,呂布更沮喪:「天下雖大,尚有何人肯納布?」

他的名聲全是他自己所敗壞,由不得別人難容,卻從來不會自己檢討的,諸將早已熟知,都不敢勸,還是高順道:「荊州劉表難勝張濟,麾下當缺勇士;徐州劉備防袁術,亦差人手。此二人皆可投!」

陳宮點頭道:「若投劉備,尚需與曹操、袁術為敵,恐鄧季亦來,其地將軍難得縱橫!荊州糧足,不如往投劉表,攻張濟取宛城以養士卒,宛城堅高,又不缺糧,鄧季雖近亦可敵!」

「可!」到最後還是要去寄人籬下?呂布心煩意亂,懶懶問道:「然城外敵軍圍得緊,士卒無勇,不堪再戰,當如何?」

張楊道:「不如使間!」

「鄧曹兩軍面合心離,眾皆知之,」呂布懊怒,起身道:「然吾等孤困於城內,如何能間?」

張楊默然以對,心中又大悔收留此輩於河內,害自家落得今日下場。

還是陳宮沉吟一下,笑道:「此事易也!可遣使告於鄧季,將軍願以兗州牧之位相讓,舉軍附河南!」

呂布恍然,立即回嗔作喜:「卻又遣使告於曹操處?」

「非也!」陳宮言道:「曹操本狡詐,其下謀事者亦皆名士,若明言告於其處,反為其看破不美!曹操雖使鄧季獨屯兵東門外,料必亦防範,只需每日城門啟、閉,有人往來,操自生疑也!」

呂布不懂這些彎彎繞,只能依陳宮言行事。次日便開東門,遣使外出說於鄧季,自家願降。

雖有蕩寇軍之仇在前,然思及呂布、張遼、陳宮這般頂尖人物都能盡列在自家帳下聽差遣的美事,鄧季頓時便痴了。

好在他也不是完全白痴,不用鄧芝、車黍兩個勸,也知呂布不會真降自家,只以為是緩兵之計,待其脫困又復叛,然若能先收留下,總能說服其中一二者為己用不是?

自上次巨野城外見過一面后,兩軍之主互有猜疑,再沒能有機會面晤,各自都提防對方害人,平日亦少通音信往來。鄧季守東門,曹操每日暗遣有斥候遠望偵察其軍動向,待得報今日東門城開,有人外出又歸,自然生疑心。

第二日,城門再開,這次使者外出,往說鄧季已是呂布的投降細節,曹操更疑。

第三日,使者出城向鄧季交納軍中將士名冊,並自陳溫候願遣自家與諸將家眷為人質。

曹軍中智者如雲,自然亦猜測到此為呂布離間之計,然只要有一絲可能為真,想想呂布與鄧季夾擊的可怕後果,由不得曹操與諸將不大懼,驟然間下令收兵,急退三十裏外紮營。

若不是鄧芝指出,鄧季尚不知曹操退兵為何意,便欲遣使往說得清楚,才發現實在已扯白不清。

曹操驚懼而撤圍,呂布得其便,整軍擁逃出濮陽,往南而下。

待鄧季得報后,被人戲耍的惱怒可想而知,再顧不得之前先看戲的心境,親自領全軍追殺。(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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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夫三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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