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學堂

36.學堂

田豐xiao心推開房門,往外仔細打量一陣,確定左近並無人在,地面也乾淨,才走了出來。

這些日子,每日起g時門前必有一堆大便,他那兩名姬妾捏著鼻子打掃也成了山谷一景。

那該死的賊,不是曾勒令過出恭必須入廁么?這般令出無行,豈是做大事之人?

一干惡童們欺人太甚,是可忍孰不可忍,若那賊不為自己出了這口惡氣,自家與他拼了,即便拼不過,血濺五步也就是了,田元皓焉能受此辱?

聽說那賊此番還帶回兩名美fu,不過彈丸之地、百十人馬便開始本xing畢1u,貪yu享樂,真真不是個做大事的。

賊的住宅離田氏一家並不遠,糧倉之外,中間就只隔着mao氏與謝允母子的住宅,卻是看在死去方門g的份上,讓他娘倆先入住新房。

鄧季房裏,正擠滿來觀看兩名美fu的賊眾,屋子並不太大,只用帘子隔出裏外兩間,到了這裏,伍氏和焦氏雖能勉強住下,婢女們卻沒辦法再擠進來,只得將她們安置在遠處的空屋中,白日再來伺候了,至於伍寧,反正住不了兩日就要回去,隨便找空房安置下就是。

新居簡陋,伍焦二fu也只能將就,剛鋪上從伍寨帶來的mao氈,看新fu的人們便蜂擁來了,走掉一高高掛起,二fu那經歷過這般場面,臉上都羞得通紅,卻又無法逃離。

田豐到外間的時候,謝允眼尖,當先看見,立馬高喊「田驢兒來了」,屋中眾人頓時便忘了新fu,齊刷刷回頭看過去,將他凸顯出來。

擠在屋子裏的頑童也不在少數,謝允四顧一眼,又促狹地揚聲道:「起!」

頓時,整齊的童謠便在鄧季屋中響起:「太行前,半塊田;田中蒿,可作樵;樵夫子,養fei豕;豕尾仰,驢臉長;三日廄里食無有,驢臉田中蒿里忙!」

看田豐咬牙切齒、臉色漲紅的模樣,屋裏人們俱都鬨笑起來,鄧季忙板着臉徉罵道:「怎敢對先生無禮至此?」

卻那裏是止得住的,眾人笑得更肆意了,鄧季只得起身將他們全轟出去,請田豐几旁跪坐了,指著二fu介紹道:「先生,這是拙荊伍氏,這是焦姬,是此番出谷所獲!」

又對伍焦兩女道:「這位是巨鹿名士,姓田名豐,字元皓,卻是有大才的,你倆當拜過!」

名士其實有多種,之間差距很大,兩女心底都不信這xiao賊窩裏能有什麼大名士的,若鄧季介紹這位曾舉茂才,才之秀者,她們或許便要認真許多,不過一家之主鄧季鄭重吩咐,心裏雖不以為意,卻也由不得她們不肅拜下去。

已被羞辱這麼長時間,到了這裏,田豐反倒不急了,他對賊人們一向看不上眼,平日更說不上禮數,此番卻例外,亦沖兩女回拜了。

行完禮后,田豐才平靜道:「此番前來,卻是要請足下好生管教治下,若再受爾等羞辱,應知豐亦有匹夫之怒!」

越是憤怒,有些人表現得越是冷靜,田豐是真動怒了,鄧季卻仍舊搖頭笑道:「不過是些無知孩童,山野村夫,先生想要我如何管教?殺了他們么?」

田豐微微一怔:「此乃足下之責,與我何干?」

「依我看來,卻與先生有關!」

田豐眼睛微眯,盯着少年賊,聽他繼續道:「此等頑童,正該教化,谷中人等,唯先生有此能耐!」

冷笑兩聲,田豐接道:「前日我便說過,身受這般辱nong,不論何事皆不會出力,此事不必再提,徒廢口舌而已!」

「既如此,先生請回!」

田豐按地而起,瞪視着面前少年賊:「真不肯管束這等惡童么?」

剛還叫她們拜過,如今又怒目相對,伍氏與焦氏這才知曉他們關係惡劣如斯,頓時驚奇不已,對自家男人又多了些認識。

鄧季亦不甘示弱看着面前名士:「在我看來,先生要想收拾這般惡童易如反掌,為何倒來求我?」

「哦?」

「若我是先生,定然做了教授,」鄧季笑道:「對此等惡童要打戒尺便打戒尺,想罰跪便罰跪,讓抄書便抄書,不給吃食便不給,還有什麼惡氣出不得?」

為將這田大名士拉下水,這話卻是一下將謝允等賣力的馬前xiao卒全出賣了。

田豐是吃過虧的,臉上抓痕未好,猶有餘悸:「你等賊眾中儘是蠻fu愚夫,若再打了他們孩兒,豈會輕饒?鬧將起來卻是不雅!」

鄧季不由翻起白眼,在這時代,谷中人身份是賊不假,卻也都是從良民變來的,這大名士居然畏之入虎,一竿子全打死,真是何等可笑。

之前不過見他與賊人們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人人都不忿都想看他笑話罷了,若他肯教導自家孩兒學文,賊眾們感ji還來不及,誰會再去與他廝鬧?

解釋起來田豐或許不信,鄧季索xing道:「若你能做到不偏不倚,賞罰分明,因教授時責罰,誰敢來廝鬧,我必殺之為先生泄憤!」

鄧季的話擲地有聲,田豐聽得一怔,隨即不由得意動起來。

教授賊眾固然會讓自己清名有損,但那些賊童實在可惡可恨得緊,想想戒尺重重落在他們手掌上的模樣,那種快意感讓大名士都忍不住將嘴角翹起。

田豐怨念深重,鄧季不知自己快請出一位暴力教師,見他臉上正變幻不定,還想着再往上加把火,不料這先生突然道:「罷了,我在此左右無事,便給這些頑童啟門g罷,不過除此外,莫指望我會為你出謀劃策!」

他能同意出來教導孩童鄧季已是喜出望外,可沒指望一口吃成胖子,忙敲定道:「一言為定!」

教導孩童們讀書識字也不是件簡單事,空白書簡木匠們可幫忙製作;毫筆也可以,不過想要做出精品來得hua費不少時間,不合算;墨就沒有任何辦法;最欠缺的是書籍,這時代《三字經》、《百家姓》、《千字文》三部少兒啟門g讀物都還未面世,只有靠四書五經,山谷中居然就只有當初田峑帶來的那冊書卷,僅只是《詩經》的其中一卷而已,因此xiao舅子伍寧回去時,就被拜託購買以上物事。

留在後面的斥候回報,官兵當日就回了潞縣城,伍寨安然無事,雖然山谷中還算乾淨,和自己想像的賊窩不一樣,伍寧也不想多呆,住了一日便要回去,鄧季知道自家向這xiao舅子拜託事情可得不到什麼好臉色,開口求人的便成了伍窕,以她的身份,若不出意外嫁給薛常,陪嫁的財物和奴僕部曲可不會少,在這點上,伍氏父子大抵都會覺得虧欠,更別說還因父子倆讓她落入賊手,只要開口相求自然不會推脫,也不會收什麼錢。

在谷口,姐弟倆相互叮囑良久,揮淚而別。

除了那些必需品外,還得有作課桌的案幾,這隻能讓木匠趕製,所需數量太多,他們便成了谷中最忙碌的人,趕時間不需要美觀,只要穩固平整能用就行。

學堂則再起房屋,要知道谷中**百男女孩童,除了六歲以下年歲不夠的,都入學的話至少有六七百人,得七八間寬敞大屋子才夠用,這可得新建。

對學堂,田豐要求也不高,能遮風避雨就可,但光線一定要足,鄧季便讓只起三面土牆,留一面透光,冬季或許會很冷,只有先將就用着,到時再想法子。

原本格格不入的田大名士終於願意教導孩兒們讀書習文,不論老弱精壯,賊眾們再一次熱情洋溢地投身到建設中,人手充足,學堂便修建得飛快,田豐也現,幾乎只是一夜之間,周圍賊人對自己的態度已生了根本xing變化,非但早晨鬧事的頑童偃旗息鼓,遇到自家挑水、打掃時都有人搶著幫忙,聚在一起用飯時,最好的位置和飯菜都留給自家,上次將他臉抓傷的fu人還登門賠過罪。

一切似乎都好了起來,不過忙碌了兩天後,七八個老翁突然圍住鄧季,強烈要求學堂后再加蓋一所建築——祭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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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夫三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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