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得子

89.得子

黃昏時,鄧氏兄弟站在屋外房檐下,在焦急地來回踱著步子。

屋裏,一聲聲凄慘的叫聲不停歇地傳出來。

焦姬陣痛已好一陣了,這時代的fu人,每一次產子都有xing命之險,且她還是頭胎,由不得鄧家兄弟倆不揪心。

房門拉開,一名shi女端盆從內急出,鄧季忙扯著問道:「如何?」

「羊水已破,顧氏夫人要沸水呢,」shi女嘴裏應過一句,忙抬盆取開水去了。

shi女嘴中的顧氏夫人就是從了懶顧的mao氏,謝允他娘,現她正領着幾名有生育經驗的fu人在裏屋幫忙,伍窕自己也有孕在身,受不得污穢氣味,只能守在外間。

鄧仲來回又走了幾步,突然轉頭問:「焦姬已這般喊過一時辰,今日能否誕下?」

作為丈夫和fu人肚中孩子的父親,鄧季比他更心急,聽到二兄話語,自然沒好氣道:「我如何知?」

產fu的疼叫聲尖厲,實在讓人心驚,鄧仲受不住,雙手抱拳衝天大聲禱道:「父親、阿母、大兄、三弟在天之靈佑xiao四孩兒順暢落地、產fu無恙,為吾家添人口!」

或許果然是父母大兄等在天有靈,他禱過這一聲后,mao氏便在大聲喊道:「頭已出來,快,用力!」

頓時,鄧季覺得一顆心提了起來,雙手不停往外冒汗。

鄧仲卻大喜,繼續禱告不停。

好在一切都順利,又過了兩刻,一聲嬰啼徹響屋內,劃破所有嘈雜,傳到哥倆耳中來。

「生出來了!」屋裏屋外,全是歡呼聲。

還得剪臍帶、清洗嬰兒,男人們不能進去,伍窕卻已推門出來:「恭喜將軍,母子皆安!」

鄧季咧開嘴傻笑,開心得不知說什麼好,鄧仲倒忙着問:「生男生女?」

「是位xiao丈夫!」

他們這一輩就是兄弟四人,沒有姐妹,下面頭一個又是男嬰,鄧仲頓時咧開嘴:「哈哈,我有侄兒了!」

「二兄,二兄,我做父親了?」

兩兄弟一直在外面犯傻,直到內里nong好,才呼喚鄧季入內去。

進屋一看,焦沁還疲倦地靠在榻上,臉上卻滿是歡喜,鄧季忙沖她一笑。

「為我鄧氏添丁,焦姬辛苦了,」鄧仲不能入內,忙在外間叫道:「抱出孩子我看!」

待接過襁褓,鄧仲又笑道:「侄兒侄兒,該叫你何名?」

在內安撫過一番焦姬,鄧季才出來,道:「xiao名喜兒如何?」

「喜得麟兒,喜兒?」

「是!」

「xiao名順口就成,」xiao名由疙瘩這當爹的定下,鄧仲又問:「大名呢?」

「我本事不足,大名還是請有學問的取,可惜難得田夫子開口,莫若請我丈人取一個?」

外間兄弟倆說話,焦沁亦能聽見,在內輕聲喚道:「將軍!」

鄧季又復掀簾入內,卻見她一副yu言又止的模樣。

二兄比自己還稀罕,到現在鄧季還未得抱過自家孩兒,心中正如貓抓呢,哪裏有和她打啞謎的功夫,忙問道:「何事?」

mao氏等fu人收拾完,自出外去煮ji卵,掃過一眼伍窕,焦沁輕聲道:「聽聞子泰先生學問好!」

鄧季一怔,這才想起來,焦姬平日雖與大fu伍窕jiao好,也早死心從了自家,可對伍恭這位曾經的公爹態度卻一直淡淡的,當初要將她送賊的怨恨可還一直未消呢,自不願他為自家孩兒取名。

「田疇雖然年輕,本事卻也是有的,待我明日去尋他!」

得鄧季應允,焦姬才鬆了口氣。

「我先抱抱喜兒去!」

從二兄手裏接過兒子,細看時,剛出生的孩兒xiao臉還皺皺的,此時閉着眼,靜靜躺在襁褓中,很是乖巧,抱着他,一種血脈相連的奇異感覺油然而生。

從此,自己在這世又多一份牽掛,多一份責任!

1uan世紛擾不平,就是拼上自家xing命也得讓自己孩兒安然。

次日,鄧季果然去央田疇,他母親沉痾已盡去,夫妻倆少了憂慮,不免又多些恩愛,前幾日剛得李當之確診,其妻亦有了身孕,正無限歡喜中,聽鄧季相求,並不推辭,斟酌后取了個「涉」字。

田疇之意,鄧季如今似涉侯國之主一般,取這字貼切,又有經歷、渡過意思,正好為名。

鄧季無異議,自此定下長子名鄧涉,xiao名喜兒。

四月,擺滿月酒,大宴賓客。

駐紮釜口陘的派人送去酒食,其餘勇卒及其家眷全都受邀,谷中足擺了近三百席。

這麼盛大的宴會,ji魚等不缺,牲畜里屠宰二十餘只羊,鄧仲又領雙戟客、懶顧、伍寧等弓卒上山狩獵,跑得遠些,野豬、獐、狍、山ji、野兔等得了不少回來,更可喜是竟然還獵到一頭熊。

菜蔬少些,只有木瓜、蔓菁、葵與豆類,mao氏又與一幫fu人上山採集來不少野草,所稱的葵,乃是最主要蔬菜之一,後世叫冬葵,並非產自美洲,明朝時才傳入我國的向日葵。

這時代名士等酒宴,一人佔一案幾,谷中哪裏去尋這許多案幾去?只好擺大盤於地,七八人圍攏,大家將就就食。

到開宴時,僅鄧氏兄弟、伍恭、常德、田豐、田疇、車黍、韓齊、太史慈、王曠、苦蝤、典韋、郭石、懶顧、伍寧等就坐了兩席,再遠些,是與勇卒們同等的匠人們,剩下是勇卒並各家家眷,坐滿谷中空地。

按禮法,鄧涉乃是庶出,比不得大fu伍窕肚子裏的,只是賊人講究不得這些,鄧季高興,這孩子又是長子,見焦姬抱孩子跪坐在鄧季身後受眾人祝賀,伍窕心中雖泛酸,卻也無話可說。

有許多菜肴在,這頓酒宴便豐盛得很,待那後世難見的熊掌蒸出來抬到面前,自引得包括鄧季在內的所有人垂涎。

沒多久,人們便開始推杯換籌,可勁熱鬧,席位眾多,每桌菜肴都不一致,田峑等饞嘴的哪肯安穩,全都離席四處尋覓美味,更是紛紛跑到鄧季等面前搶熊掌吃,不一會,便全將肚皮撐圓。

麾下人口多,不可能全請來赴宴,只能分些酒水、ji卵。

如今谷中已有六千多隻ji,公ji陸續宰食,多為母ji,日產卵勇卒等供一枚,所剩全腌製成鹹蛋,歲時老弱們或有所賜,剩餘卻也多,此時取出每人分兩枚,大家同喜。

一頓吃到月上枝頭方才盡興而散,直將來幫忙的庖廚與fu人們忙得喘氣,鄧季再次喝得酩酊大醉,不過太史慈等也多數都喝趴下。

鄧疙瘩喜得麟兒,窩在自家老巢中大宴歡喜,卻不知外界已風起雲湧。

年初,西涼王國被朝廷派來的軍隊擊敗,馬騰、韓遂等人廢掉王國,又劫持名士閻忠為主帥。

這位閻忠乃西涼名士,看人極准,賈詡年少未出名時,就評價他「有良(張良)、平(陳平)之奇」,皇甫嵩平定黃巾起義后,見大漢衰弱,閻忠曾勸其政變,另立新君,皇甫嵩不從,他只得逃回西涼,此時被馬韓二人劫持造反,沒多久便又憤恨而死。

閻忠身死,馬騰、韓遂這對結拜兄弟不再裹脅名士,相互開始爭權,退回西涼起內鬨,涼州漸安。

戰中,皇甫嵩見董卓據傲難馴,曾秘奏天子,待涼州患消,朝廷徵招董卓為少府,讓其將軍隊移jiao皇甫嵩,董卓上書推辭,不肯放棄兵權就任,天子無奈,只得該任董卓為并州牧,讓其領兵平匈奴、白bo之1uan,這位領軍行到并州門外的河東郡時,天子病重消息傳來,董卓立刻再次找借口拒絕上任,並駐兵於河東,以觀天下變化。

董卓大軍駐於河東,便在與京師雒陽所在的河南尹附近,若bi迫得緊了,恐生禍端,朝廷無奈,只得再次改任他河東太守,另派丁原為并州刺史。

董卓之1uan還未開始,其已開漢末武將抗天子旨意之先河。

幽州,烏桓大人丘力居終於繞過公孫瓚,向劉虞投降;三月,張純被其門客王政殺掉並把級送給劉虞;張舉領兵與劉虞一戰而敗,畏罪上吊自盡,劉虞這位以寬仁傳名的宗室,本就是掌管皇族和外戚勛貴等的宗正,此時在北地名聲大噪,朝廷因功而授其太尉,封襄賁侯,不久,又遷為大司馬,同時公孫瓚為奮武將軍,封薊侯。

四月十一日(西元189年5月13日),天子病逝,謚孝靈皇帝,史稱漢靈帝。

(這兩天事忙,昨天居然斷更,對不住各位,今夜拚死再趕一章出來還賬,不過可能要晚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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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夫三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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