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衝突

雖然衛紫說的是大義凜然，大有慷慨就義的氣勢。只可惜夢想雖然很豐滿，但是現實卻很骨幹，還是將衛紫拉回了現實。

當他擠著公交車回到孤兒院的時候，已經錯過了飯點，而食堂裏面連一點點殘羹剩飯都沒有給他留下。

望着冷冷清清空空淡淡的食堂，衛紫落寞的臉上掛着無奈的笑容。原本他就不應該期待什麼？這個所謂的孤兒院，本就不是什麼天堂。而自己也不是什麼主的信徒。

「吆！這不是衛紫嗎？什麼風把您老給吹回來了？我還以為是沒有被葯死的臭老鼠進來偷吃東西呢？」

就在衛紫準備離開的食堂的時候，一個讓人渾身泛起雞皮疙瘩的尖銳聲音響起。緊接着，一個身材肥碩、滿臉橫肉，卻身着時尚，臉上抹了厚厚一層粉的老女人依靠在食堂的門邊，用她那已經被臉上肥肉擠的快要成一條縫的小眼睛，冷冷的看着衛紫。

冷哼一聲，衛紫竟然提不起任何興趣反駁。就這樣乾淨的食堂，老鼠也估計也會哭的。

理也不理這個肥碩的老女人，衛紫一臉無所謂的向食堂外走去。

也許是衛紫對她的漠視激怒了她，又或者是早有預謀一般，這個老女人雙手叉腰，張開滿嘴大蒜味的嘴巴，刻薄的喊道：「你個小兔崽子，你還有臉回來。你不是發誓不再回來嗎？不是說什麼要去當兵嗎？。」

老女人刻薄的聲音，刺激著衛紫的耳膜、刺激着他那顆剛剛平復下來的心、刺激着他隱藏在內心，卻猶如隨時可以爆發的火山一般的怒火。

是的！衛紫在今天出門的時候發過誓，不再回來。可是，最後他還是回來了。即使要強如衛紫，此刻也不知道說什麼。所謂英雄氣短，在衛紫身上體現的淋漓盡致。

「呵呵！怎麼？沒通過？也是，你這樣的問題少年要是能通過，那太陽就從西邊出來了。」老女人臉sè的肥肉一邊抖動，一邊譏笑道。

「龐莉，你個老女人，給我閉嘴。」

名叫龐莉的老女人，終於還是激怒了衛紫，讓他忍不住怒吼道。

「你個小畜生，你喊我什麼？」

這個老女人，名叫龐莉，年紀不到四十歲。不過長相奇醜，滿臉的痘痘，加上身材奇胖，給人的感覺非常的蒼老，猶如六十歲的老女人一般。平rì里，她最忌諱別人喊她老女人。

現在，衛紫一句話，算是打到了她的痛處，猶如踩了她的尾巴一般。

「老女人，你喊誰小畜生？」

龐莉有痛處，衛紫也不例外。對於不知自己親生父母是誰的衛紫，小畜生三個字不亞於剛才他罵龐莉老女人三個字所引起的憤怒。

衛紫的表現，讓龐莉很滿意，也間接的讓她出了一口惡氣。

「怎麼？有娘生沒娘養的畜生，我就不能喊了嗎？」稍微出了惡氣的龐莉，絕對不會放過這個打擊衛紫的機會，惡言惡語只要她能想到的，她都會毫不猶豫的罵出來。

「你再說一遍試試？」

臉sè變得異常難看的衛紫，一雙眼睛變得通紅，他冷冷的看着龐莉，語氣異常鎮定的說道。

「再說一遍，你又能怎麼樣？有娘生沒娘養的畜生！有娘生沒娘養的畜生！有娘生沒娘養的畜生！」龐莉雙手叉腰，堵在食堂的門口，惡言惡語，毫不忌諱，大聲喊道。

「我他媽殺了你。」

衛紫大喝一聲，瘦小的身體沖向了龐莉肥碩的身體。

在龐莉心中衛紫早已是一個無可救藥的問題少年，按她的話說，衛紫離開了孤兒院就得進勞教所。只是平rì里只和自己惡語相向的衛紫，今rì竟然會攻擊自己。

「啊！打人了，打人了，快來人啊！」

一聲撕心裂肺的喊叫聲，在孤兒院食堂內響起。儘管衛紫身體羸弱不堪，但是他勝在人小鬼大，一出手就是狠招。左手死死的扯住肥婆龐莉的頭髮，一腳將她踹到，然後右手一揚，照着龐莉肥碩的充滿油膩的臉上就是一巴掌。

啪！啪!啪！

喊叫聲夾雜着巴掌聲，幾下就讓肥婆龐莉那張大餅子臉又變大了幾分。

「來人啊！救命啊！」

雖說肥婆龐莉是大人，也是數一數二的悍婦，但是被衛紫扯住頭髮，任她有千斤力也使不出來。再說，平rì里她都是靠自己孤兒院院長的牌子狐假虎威、耀武揚威，幾年的養尊處優，早已讓他不復當年的悍婦模樣。

儘管肥婆的人品不怎麼地，但是畢竟是孤兒院的院長，手底下那些人還是要靠她生活。聽到肥婆的呼喊后，前後衝進來四個中年人。

「衛紫，你小子還真是反了天了，敢打院長！」

當下，四人之中，一個顴骨很高、禿頂的中年人，一進門就高聲喊道，特別是將院長兩個字喊的特別響亮。只可惜，平rì里還能唬人的牌子，今天卻是一點作用也沒有。

「劉偉志，你個王八蛋，怎麼現在才來，給我打，打死他、打死他。」

聽到禿頂中年人的聲音，肥婆眯着眼睛中一喜，像是遇到救星一般，聲嘶力竭、憤恨的喊道。

「衛紫，你他娘的真是個白眼狼，院長你也敢打。」

禿頂劉偉志先是一愣，隨即叫罵道，語氣之中的憤恨比肥婆還要濃烈幾分，彷彿挨打的不是肥婆，而是他。

其實，這劉偉志也不是什麼好貨，在孤兒院中也就是一個採購員。說的好聽是採購員，說的不好聽，也就是一個買菜的，地位一般般。

但是，你可千萬別小看這買菜的，這裏面學問大著呢？

孤兒院的經費，都是由zhèngfǔ撥付，隨着這幾年對孤兒的關注，撥付的資金也是每年都在增加。而這裏面的道道，自然就多了起來。

任誰也不會讓真金白眼在自己手中白白溜走。俗語還說的好呢？雁過拔毛。

這劉偉志何止是雁過拔毛，幾乎是雁過留雁。

這也是為什麼衛紫十七八歲的年紀，身體看起來卻那麼瘦小，那麼羸弱不堪的緣故了。

當然，劉偉志貪的錢，自然會孝敬肥婆。要不然，他這個採購員也就當到頭了。

這些都是閑話。

說到禿頂的劉偉志進來之後，一個箭步衝到衛紫和肥婆跟前，右臂一展，將衛紫的腦袋夾在自己的腋下。

「放手，快放手，不然我夾爆你的腦袋。」劉偉志聲調異常高的威脅道。

只可惜，衛紫並不買他的帳，左右緊緊的揪住肥婆的頭髮不放，右手則是抓緊時間，狠抽肥婆。至於肥婆！本以為劉偉志進來，她就能得救，可誰知被揍的比剛才還凶。這讓肥婆更加慘烈的嚎叫起來。那嚎叫聲，就像殺豬時，豬臨死前的哀嚎。

眼看衛紫是鐵了心不鬆手，劉偉志將心一橫，夾着衛紫往前一一個大跨步，想拖住衛紫的脖子，好讓他因為窒息而鬆手。誰知，這一個跨步，卻換來一聲更加慘烈的叫聲。

聽到這聲比剛才慘烈無數倍的慘叫聲，劉偉志一回頭，臉sè大變。只見肥婆雙手抱頭，正仰面躺在地上哀嚎，鮮血正從肥婆的手指縫中冒出來。

心中微微一寒，劉偉志立刻明白過來，剛剛自己救肥婆心切，在拖拽衛紫的過程中，由於衛紫死死的抓着肥婆的頭髮，竟然將肥胖的頭髮給拽掉了。

劉偉志不知道該怎麼安慰肥婆，看衛紫手中的那一縷頭髮，知道肥婆腦袋上至少有巴掌大的地方也要變成禿子了。

肥婆的秉xìng，劉偉志自然是知道。因此，他才更加心急。若是讓肥婆知道，自己變成禿子，是因為劉偉志的解救方法錯誤。那劉偉志他這個所謂的採購員，估計真的要到頭了。

有感自己的錢途不保，劉志偉眼睛滴溜溜一轉，高聲喊道：「衛紫你個王八蛋、白眼狼，平rì里院長沒少照顧你，你竟然這麼狠心把院長的頭髮給扯下來了。」

「你妹的，什麼叫平rì里沒少照顧我？什麼叫我扯下來的？你不夾着我往前走，這肥婆的頭髮能撤掉嗎？」衛紫心中暗罵道。

只可惜，現在衛紫為魚肉，被劉偉志夾在腋下，只能任人處置。

這劉偉志也是個狠貨，既然存心要讓自己和這件事撇清關係，那下手自然是更狠了。將夾在腋下的衛紫往外一甩，然後雙腳跟進。也不管將衛紫摔的怎麼樣？起腳就往衛紫的肚子上踢去。

對上劉偉志這樣的成年人，衛紫也只有挨打的份。即便是劉偉志腳上的力道不是最大的，也將衛紫踢出三四米遠，然後重重的趴在地上。

「咳咳！咳咳！」

趴在地上，衛紫只感覺自己的臟腑好像散了架子，胸中一甜，好像有東西要噴出來一般。只是他xìng子倔強，即便是疼痛難忍，也是強忍着一口氣不讓自己將喉間的東西噴出來。只是越是這樣，鼻息間、胸口處的氣息越來越渾濁，越來越難受，終於還是沒有忍住，咳了起來。

這一咳不要緊，一口鮮血立刻噴了來出來。

看來，劉偉志那一腳的力道並不青，還是傷到了衛紫本就不怎麼健康的臟腑。

看到猶如死狗一般趴在地上，不停咳血的衛紫，一旁雙手抱頭的肥婆臉sè露出一絲jiān笑，叫罵道：「劉偉志，給我打，給我打。」

初始看到衛紫被打的咳血，劉偉志也是心中一驚，原本想上去補一腳的想法，頓時也被打住了。

打人不怕，可是打死人就不同了。再說，他也只是一個普通人，並沒有什麼背景，只是靠着肥婆才在這孤兒院中作威作福。如果沒有了肥婆，如果出了孤兒院，他也就是一個小臭蟲而已。

「打，給我打！」肥婆嚎叫着。

觀察了一會，劉偉志發現衛紫也僅僅只是吐了一點血、臉sè變白了一點，其他並沒有什麼大的變化。這下他懸著的心才放下，只是接下來再沒有聽從肥婆的話繼續打衛紫。

「院長，這小子咳血了，不能再打了。」劉偉志一邊將肥婆扶起來，一邊在她耳畔小聲說道。

兩人畢竟也只是孤兒院中的小小管事，背景一般般，作威作福可以，殺人放火給他們兩人一個膽，也是干不出來的。

只是，這口氣肥婆實在是忍不下去，看着已經停止咳血的衛紫，肥婆吼道：「把他給我綁起來。」

「得來。」劉偉志應道。

這綁人的事情，他是再熟悉不過了。孤兒院裏要是那個小孩不聽話，這綁在樹上不給飯吃，嚇唬嚇唬這些孤兒的事情，他可是常乾的。這麼些年下來，將孤兒院所有的孤兒收拾的服服帖帖。當然，衛紫這個異數除外，再怎麼收拾還是那樣桀驁不馴、不服管教，常常和兩人做對。

當下，劉偉志找來一根繩子，熟練的將已經毫無反抗之力的衛紫綁了個結結實實。

「院長、劉管事，求求你們，放了阿紫哥哥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