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四零、賭?

一四零、賭?

二月二十三,公主大婚。這時空,沒什麼陰曆、陽曆的,用的是相同的紀年法。不過,也和那時空一樣,交年尾的時候,會大肆慶祝一番,一個星期總是要有的,也就是所謂的過年。可惜,贏宇翔在這個時空的第二個「年」,稀里糊塗地過在了草原上,而第一個年則無巧不巧地是在深山裏採藥渡過的。

草原上的民族,向來是不過年的,他們過的是四月一日的青草節。還有,每年六月初四到初八五天的「那達慕」大會,集娛樂、運動為一體,那才是草原人真正意義上的傳統節日。

贏宇翔蓋着紅布頭,坐在圓頂的帳篷里。這種帳篷是用羊毛擀氈圍建起來的,圓形的氈壁上開着兩扇窗戶和一扇小門。

他腳下踩着一塊大紅的羊毛地毯,看那粗糙的花紋,像是手工編織出來的。在地毯上放着的床則是用榆木打制的,樹結疤歷歷在目。床上也鋪着用擀氈手藝製成的象牙白的地毯。

那丟失的公主杳無音訊,冒充的人選也沒有合適的,自然,就由贏宇翔來替代了。贏宇翔仰起脖子看了看開着天窗的圓頂,他的后槽牙很疼。他覺得,他比那時空,那些用搶劫得來的錢還賭債的人,腦袋還要銹逗。

他是地地道道的男人,冒充公主?「洞房」怎麼過?

新郞進了來,喝得醉醺醺的,走三步退兩步。身旁有兩個男人扶着他。贏宇翔是從紅帕頭對角的縫隙里看到的。喜娘把手裏的秤桿遞給了新郞:「巴特爾王,挑起紅蓋頭。看新娘子美不美啊?」

「出去,都出去!」那巴特爾王向後揚手,把喜娘和一些看熱鬧的人都趕出了帳房。他用手把贏宇翔的紅布頭直接拉了下來。「喝,喝酒!」他連着打了三個「嗝」,倒了一杯馬奶酒,遞給了贏宇翔。「喝,喝下去!」贏宇翔接過來,小小的飲了一口,沖鼻子的怪味,讓他差點兒吐了出來。

「全喝了!」巴特爾一手托住贏宇翔的下巴。一手把杯中的酒全都倒進了贏宇翔的嘴裏。嗆得贏宇翔連着咳嗽了好幾聲。

幾分鐘過後。贏宇翔就覺得,全身無力,四肢已被出賣,不再是自己的了。他想動一下手指尖都不可能。他清醒得意識到。自己被下藥了。真夠愚笨的!暗罵了一聲。

「可汗王。卑奴沒辯錯吧?」贏宇翔的喜服被幾隻大手撩起。褲子也已被拉到大腿下,「卑奴是喝着狼奶長大的,鼻子不是一般的靈。再說了。男人和女人身上的味道,那簡直就不是能混淆得了的!」

巴特爾王已全無了醉意,明顯,剛才是裝的。他的兩道眉毛,黑且寬大,像兩片柳葉直插入鬢角,配上高高隆起的顴骨,癟塌下去的兩腮和闊嘴厚唇,無形中,增添了無盡的戾氣。

贏宇翔閉了閉眼睛,衰悲得想死的心情都有了。便宜師傅曾就說過,有的人的鼻子堪比狗鼻子。他已經抹過很多的香粉,如今還是被人識別出了,只能怪自己學藝不精了。

說着純正漢話的男人,聽他話里的意思莫不是個被狼養大的人?

那個叫巴特爾王的新郞官,嘴裏嘰哩咕嚕地說着一大堆,贏宇翔沒聽懂一個字的話。「我王問你啦,你冒充新娘有什麼目的?」贏宇翔只能實話實說:「公主在沙漠裏失蹤!」

失蹤?

「為什麼不先告知我王,而非要假扮呢?」贏宇翔躺在那兒,除了眼睛和嘴巴能動外,別的地方,都不能動,「難道認為我王是可以被欺騙的嗎?」

這帳篷里一共是四個男人,加上贏宇翔。而傳話和翻譯的,卻需要兩個人。那漢話說得好的「狼人」,與贏宇翔交流完后,跟他旁邊的那人,嘰嘰咕咕半天,然後,那人又與巴特爾王,嘀嘀嘟嘟。聽了半天,贏宇翔也沒聽出,是否是同一的語種。反正,禿嚕禿嚕都差不多。不過,在這種情況下,不用猜也知是兩種語言。

誰會脫了褲子放氣?

贏宇翔想要搖頭,無力感頓從心頭湧起,「不是,假扮公主,不就是想要迷惑敵人嗎?」他口氣裏帶出了些許不耐煩地繼續道:「找到公主後送來,公國爺自然會跟你們王道歉的!」

「道歉?」那「狼人」提高了嗓音,「難道我王要撿拾別人的破鞋穿嗎?」他捏住贏宇翔的臉,「他們是從哪裏找來你這雌雄莫辨的妖人?」他突然聳了一下肩膀,尖聲地叫了起來,「哦,我明白了,是你們的老皇帝玩的陰謀詭計。你是刺客!」他接着就開始搜遍贏宇翔的全身,果不其然的就把贏宇翔的兩隻臂環,通通摘了下來。

贏宇翔百口莫辨。

當那「狼人」拿起臂環對住贏宇翔的臉要發射的時候,贏宇翔被驚恐的電流瞬間過遍全身。完了,這下死定了,他心裏想道,這算不算是自作自受?

「嘩啦!」帳篷的門被撕了開來,畫成奶娘臉的虎克闖了進來。「別……」贏宇翔也就是愣了一下,稍微地慢了半拍,才喊出一個字來,虎克像火箭似的沖了過來,已把兩個人的腦袋擰了下來,只剩下那巴特爾王,傻獃獃地站在那兒,嚇尿了褲子。

「虎克,把他打暈,別弄死了!」贏宇翔有點兒着急地說:「快把門窗捂好了,千萬別讓外面的人看到屋裏的情況!」

整睡了一個晚上,到了第二天凌晨,贏宇翔的精氣神兒歸位,他的四肢百骸才終於可以活動了。「快起來啦!」他推了推睡在他旁邊的虎克,「找東西挖坑,把這兩人埋了。」贏宇翔伸腿下到床底,吃力地彎下腰,把紅地毯掀起,露出仍活着的青青草但卻被壓折了枝葉變得有些枯黃的地面。

「嗯!」虎克揉着眼睛,懨懨地走到贏宇翔的身邊,只是無意識地抬了抬手,他的手裏就出現了一把精鋼製成的鍬。

贏宇翔一把搶了過來,「哪兒來的?」他踏住鍬沿,向下用力地挖了幾鍬土后,像近視眼似的,把鍬頭拿到很近很近的眼跟前,仔細地察看,「這鍬一看就不是這個時空的產物。」他兩眼放光地盯着虎克,問:「你是未來人?星際人……」叭啦叭啦問了一大堆,虎克很是茫然的對着贏宇翔直搖頭。

「你有空間戒?」虎克歪過臉來,看了看贏宇翔,若有所思了一會兒,然後搖搖頭,「手……」雞不搭鴨語,簡直無法勾通,贏宇翔有點兒泄氣地說:「繼續挖坑吧!」

沒用多少時間,虎克就把帳篷的地中央,挖了很深的一個大坑,贏宇翔也幫着他把那所謂的「狼人」和另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一同填了進去,爾後,鋪平土,繼續把紅毛地毯蓋蓋好。

「這個新郞官怎麼辦,好像弄死了不行?」贏宇翔支著下巴想了一會兒,他走到那堆被「狼人」翻得亂七八糟的物品前,找到一個小布包,打開,從裏面捏出一個玉瓶來,倒了一粒小手指蓋大的藥丸,強塞進了仍在昏睡的巴特爾王的嘴裏。

他整理好自己身上的婚衣,又把虎克的臉繼續補成了奶娘的妝容。

贏宇翔慢慢地扭著公主步,就走出了帳篷的門。那氈門簾被虎克拉壞掉,后又被他拙手笨腳地沒有完全修補好,右上邊的角,輕輕一碰就翻卷了下來,怎麼也恢復不了原樣了。

「快看,新娘子出來了,新郞官呢?」呼啦一大堆的人,圍堵了過來,把贏宇翔嚇了一跳。有人就趁機鑽進了帳篷里。「#¥……」帳篷里傳出的語言,不是贏宇翔能聽得懂的。

「怎麼樣?」常總鏢頭跨過矮小的木柵牆,踩着青青的草地,走到贏宇翔的面前,一邊佯裝施禮的樣子,一邊低低地問道:「沒被發現吧?」他咧開大嘴笑得很有些猥瑣。贏宇翔也咧嘴苦笑笑,兩指伸出揉了揉眉心頭。

「殺了倆,巴特爾王餵了葯,混沌著呢!」從公主失蹤的那一天起,他們這些人就被拴在了一條繩上,誰也別想掙脫。最鬱悶的就數贏宇翔,好端端地,是自己跳進這個爛泥坑裏的。

其實鬱悶得還有常總鏢頭,以為是賺錢的營生呢,結果……

「屍體處理好沒?」他一斜眼,看到有人來,急忙雙腿一屈,跪了下來,「公主!」贏宇翔有點兒不知所措,從沒接受過這種禮儀教育,「站直身體,別讓人看出破綻來,」常總鏢頭低低聲音教他,「對,就這樣。」等了一會兒,看那些人行了禮走開,他繼續問:「要不要幫忙?」

他一聽說死了人,內心也嚇了一跳。讓贏宇翔裝公主,這主意是他給劉翼出的,因為他知道,即使是被發現了,他相信贏宇翔也能處理好,換了別的女人,恐怕就麻煩了。

其實,這本身就是在賭,一來賭運氣,二來賭眼光,賭他識人的眼光。(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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賭與騙的博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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