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6 索那河會戰(五)

1636 索那河會戰(五)

上遊方向傳來的轟隆之聲,引起了河段中游交戰雙方的注意

「穩住!」一名獵鷹中央軍的將軍大聲命令道,儘管他的臉上也寫滿了茫然,但遠處代表獵鷹陛下的獵鷹戰旗還在主陣的中心迎風飄展,這就是保證,就在他讓人去大本營請示的時候,一陣馬蹄聲從上游飛馳而來,十幾名迅捷的近衛騎兵從上游奔跑向下游,突然在這裏停住

「這裏是怎麼回事?」帝國軍團長撒隆猛的勒住戰馬,馬蹄重重的揚起地上的塵土,目光掃過激戰的河面,一雙眼睛頓時充滿了殺意,嘴裏用盡全力喊道「我是帝國軍團長撒隆,這裏是誰的防線

「帝國軍團長撒隆!」正在休整的獵鷹軍士兵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目光一下聚焦在這位騎在馬上的中年人身上身上,這位帝國軍界的支柱重臣,此刻卻是連鎧甲都沒有穿,其他的近衛騎兵也是如此,難怪能夠奔跑的那麼快,但那傳聞中看上一眼,就能夠讓人魂飛魄散的獨眼,在夜色里閃著懾人的光澤

」是我的防線,我是中央軍第七旗團長納緹伍茲!「

那名中央軍旗團長連忙跑過來,「撒隆大人,雖然你是軍團長大人,但是這樣也。。。。。。」那名獵鷹軍將軍看着撒隆連鎧甲都沒穿,臉上嚴肅,立正身體向撒隆行禮,臉色不卑不亢,

「既然是中央軍,就應該知道戰前,陛下下達了任何情況下,不得擅自下河與敵人交戰的命令!」撒隆目光掃過這名中央軍軍官的臉,又看了一眼河道中間交戰的戰線,眉毛微蹙,不容置疑的厲聲問道」你回答我,你的士兵在幹什麼?「

「報告大人,我的士兵在作戰!「納緹伍茲昂起頭,臉色嚴肅大聲回應道」河水只有腰部深度,敵軍來勢洶洶,如果不主動下河與之交戰,僅僅憑藉河堤,一旦等對方投入的兵力達到我軍承受的極限,整個防線將難以壓制敵人的攻勢!」

「我不管你是什麼理由,不管你用什麼辦法,馬上把所有人都撤上來!」撒隆怒了,馬鞭揮舞了一下,怒斥「如果你是自己的部下,我早就一鞭子抽下去,軍令如山,哪來那麼多廢話!」

「陛下曾經說過,身為一軍主將,必須學會抓住戰機就死死咬住,我認為自己沒有錯,只要再給我半個小時,我軍將反攻上對方河岸!」納提伍茲神色激昂的回答道

「反攻?誰讓你反攻了!你以為整條防線23萬大軍,就你一個聰明人嗎?」撒隆焦急的往上游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馬前這名勉強倔強的中央軍旗團長,決定實話實說」上游已經掘開了河口,洪水轉迅就到,很快這裏就會被洪水淹沒,如果你想要你的人都被洪水捲走,那就繼續待在河道反攻吧!

「我還有更重要的事去見陛下,可沒時間繼續跟你在這裏磨蹭,告訴你這個已經是泄密,你自己看着辦!「撒隆馬鞭狠狠抽在戰馬臀部,帶着數名輕裝的近衛騎兵飛馳而去

「什麼!「

納緹伍茲臉色變了變,兩軍慘烈廝殺了一個多小時,整個河面都是人,無數散亂的屍體被水流衝上兩軍交戰的河岸旁,士兵們都殺紅了眼,他麾下的六個中隊,在不到三個小時內,就出現了人員超過三分之一的戰損,但他還是毫不猶豫的將退回來的部隊重整,然後繼續投入戰鬥,

在這場不死不休的絞殺中,誰退卻,誰就是失敗!

高盧軍隊一開始還算是氣勢如虹,與獵鷹軍頑強的殺的旗鼓相當,但隨着時間的延長和傷亡的增加,獵鷹軍的戰意反而越發高昂,高盧人在河岸對面投入的援軍數量明顯跟不上,已經明顯出現了疲態,

納緹伍茲還在打算著,藉此打一次反攻,直接殺過河面去,但現在,納緹伍茲只感到一股寒意升起,洪水!納緹伍茲目光掃過只到腰部的河水,在火光中閃動着人血般的濃稠感,難怪今晚的水怎麼只有這麼一點,原來是陛下讓人截斷了上游,納緹伍茲生生打了一個冷顫,撒隆最後那句話觸動了他的神經,他可不認為撒隆這樣級別的帝國重臣需要欺騙自己,

他是來自西部軍團的軍官,是這次奉命調往西北海岸的兩個西部旗團中的一支,

兩支西部旗團被胖子暫編為中央軍第七和第八旗團,這次會戰作為後備隊使用,因為重新調整,兩支預備隊被派上了一線,帕拉汶一戰,準備不足的西部軍團,差一點被多羅克絕代老帥安托的拚死一戰,打的集體完敗,雖然最後還是守住了帕拉汶河岸,但表現欠佳的西部軍團,都已經註定從從榮耀的帝國第一軍團的寶座上跌落,當時如果不是中央軍將軍胡科奇力拚死趕到,差一點就引起讓整個帝國軍,都感到蒙羞的重大戰略失誤,

正因為如此,在戰後的處理上,獵鷹陛下雖然沒有說什麼,但將驍勇善戰的西北軍團從繁華的大陸中心帕拉汶一下調到了偏僻的多羅克亞倫山區,

這是來自獵鷹陛下無聲的斥責,太多的西北軍團軍官一談及此事,都是一臉的愧意,戰敗就要受罰,這是獵鷹軍的鐵律,沒有一個軍官對此決定不服,但是他們的內心,也在熱切的希望能夠有機會重拾榮耀,

無論是士兵還是軍官,哪怕是只有一次機會,也會選擇與敵人拼殺至死,也絕對不再退縮一步,

這兩個旗團雖然是預備隊,但既然被派上了一線,打的比其他河段的中央軍都兇猛,也是這兩個旗團的士兵,第一個不顧軍令的跳下河段,士兵瘋了,軍官也瘋了!僅僅人抬回來的中隊長就有3人,小隊長22人,佔了整個旗團中下層軍官的二分之一,納緹伍茲如果不是旗團長,可能也在戰損之列,但是沒有一個軍官對此有怨言,受傷的回來包紮一下,又立刻回去,這是西部軍團的士兵,在將壓抑在心中一年的奮勇之心打出來,

現在要他們在已經看見的勝利面前撤回,是多麼殘酷的一件事,

在艱難的決斷幾秒之後,納緹伍茲憤恨的一拳打在河地上,指節間隱隱泛出血跡,咬牙切齒的抬起頭,如同受傷的野獸般大聲向身後的傳令兵命令

」傳號手,命令全軍撤回河岸!不管是誰,是否在交戰,立即不惜代價撤回河岸!誰不回來,老子先殺了他!「

「嗚嗚」

凄厲的戰號,就像不甘心的長聲嘆息,在黑夜裏響徹整個索那河地,還在水中激戰的上萬獵鷹軍士兵,有些茫然的回頭」這是怎麼回事?我們失敗了嗎?」正在生死鏖戰士兵的腦海里,幾乎同時閃過這個想法,戰號之聲讓所有人的神經都繃緊,一些從前面撤回休整的部隊紛紛站起身,

軍令如山,儘管一百萬的不情願,河道中的獵鷹軍士兵迅速回撤,剛剛上岸,一群滿身是血的軍官就將納緹伍茲圍住了「大人,這是怎麼回事,我們為什麼要撤,我們沒有輸,我們甚至已經打過去了!我們不能為西部軍丟臉」

「我沒法解釋,但這就是命令!」納緹伍茲臉上猙獰的厲聲回答」上游掘開了河口,很快就會有洪水下來!「就在一群軍官吵擾的時候,激烈的轟然聲一下撞擊在岸堤上,

只見上游處湧來一個高達十幾米闊似無際的巨浪,河道兩旁就像的岸堤就像忽然消失了那樣,全給那湧來的巨浪遮蓋了,無數的樹木夾在裏邊上下翻滾

沒有人估到竟是這般可怕的情景,所有的聲音都靜止

在索那河的下游,密密麻麻的高盧軍士兵在猛攻河面,箭如蝗蟲,兩軍猛烈的撞在一起,在這種雷霆般兇猛的衝擊面前,血肉之軀組成的人牆在可怕的武器下碎裂,紛飛的長槍相互傾軋,凄厲的慘叫聲此起彼伏,手中的盾牌重重與對方撞在一起,雙方都是密密麻麻的士兵,

「大人,看來對方發現了!」一名高盧將軍有些緊張的轉過頭看向軍號響起的中游,向旁邊的斯坦利賓塞說道

」這時候才反應過來,對方又能夠怎麼樣」斯坦利賓塞目光盯着交戰的河灘,嘴角不置可否的笑了一下「我軍已壓上河岸,對方已經是強弩之末,就算以最快速度從中游馳援,對方也已經完全沒有機會了「

傳來的凄厲號角讓他一直緊緊擰在一起的眉毛終於鬆開,嚴峻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笑容「何況中游交戰區到下游的主攻區,是一段長達17里的河段,我早已經佈置了3萬軍隊在中途河段嚴陣以待,一旦對方發覺情況不妙想要增援,這3萬軍隊就會立刻向沿着河段發起猛攻,讓對面支援下游的西北軍隊不得不停下來,陷入首尾難顧的境地。」

」哎,遇上大人這樣的睿智之將,西北人太不幸了!「高盧將軍臉上閃過一絲欽佩,但是他的神色沒有持續多久,他聽到一陣悶雷聲從中上游越來越大,那種聲音就像重騎兵集群奔涌而來而馬蹄聲,似乎連大地都在微微顫抖的感覺,河道的遠處突然出現了一線涌動的白線,

」這是!「這名高盧將軍看着急轉而來的白線,一下看呆了,斯坦利賓塞也看的目瞪口呆,想要下達命令,但已經晚了,河道間來回滾動的水浪翻滾,就像一條兇猛的白色巨龍,重重撞在十萬渡河的高盧軍隊測面,一個接一個的奔滾至眼前,帶着由上游神下來的斷樹覺枝,風捲殘雲般狂流而過,

「蓬」!上千名高盧士兵首當其衝,直接被浪頭打的拋了起來,又似小玩意兒數被捲入了浪底,接着什麼也不見了,只有白浪滔天奔騰翻滾的洪流。

「注意,洪水!」

高盧軍隊完全被突然而來的洪水打懵了,十萬人擁擠的河段,密集的就像一個天然的巨大人體河壩,正好與下沖而來的洪水撞在一起,

」啪啪「無數的黑點就像被重擊的泥塊一般飛散,在大自然的天威下,人類弱小的身軀,就像沙堆般被摧枯拉朽地衝倒,狂流毫不留情地捲走,轟隆之水聲貫滿所有人的視線,

」混蛋!「斯坦利賓塞看的雙眼充血,看看這些洪水中夾雜的樹榦就知道,這是有人在上游築起了攔河堤壩,在掘開壩口的時候,這些用來建造堤壩的木料也隨之席捲下來,洪水雖然兇猛,但對於士兵的衝擊力畢竟有限,幾波之後,水勢迅速變緩,數千人被席捲走,數萬人在洪水衝擊下東倒西歪,很多士兵還沒來及站起身,另一排洪峰又至,

渾濁的水流劈頭蓋臉的砸下來,這一次是無數的樹榦同時被洪水席捲衝過來,高盧士兵被粗壯的樹榦打的頭破血流,密集的高盧士兵隊列就像被千軍萬馬滾過去,勢大力沉的樹榦砸的高盧士兵屍體漂浮一片,就像在河道上生生截取了一段,十萬高盧軍隊之間,衝出了一個巨大的缺口,

最少有上萬士兵在洪水加樹榦的衝擊下非死即傷,哀嚎一片的跌倒在河道中,剛剛還鼎沸的高盧軍士氣一下跌到了冰點

」前進!「對面本有些頹勢的西北軍隊,卻突然間展現出如虹氣勢,剛才退後的士兵再次大喊著壓上,在無法看清的黑夜裏,無數身穿重甲的步兵,就像憑空出現一樣從後面蜂擁而出,轟隆的馬蹄聲也在夜色里急促的響起來,手執鋒銳戰刀西北騎兵,猶如黑夜中突然出現的鬼魂,組成數個巨大錐形方陣向,正在對面河灘上茫然不知所措的高盧士兵衝來!

整齊密集的黑甲騎兵彷彿一面鋼鐵的牆壁,又彷彿一座迎面撲來的刀山劍海,陰沉、漆黑的兩翼無聲的伸展開去,陰森可怕。乾裂刺耳的馬蹄聲如同霹雷滾滾而來,

」注意敵人騎兵!「

河岸上的高盧士兵完全被眼前的突然情況嚇傻了,後面的中隊剛剛遭遇洪水的滌盪,而前面的黑甲騎兵的鋼鐵馬蹄,已經如同一陣旋風猛地撞進來,刀光橫掃、摧毀一切。在這股可怕的毀滅洪流面前,來不及調整的上萬高盧士兵如同紙糊似,被從正面撞入的的騎兵集群沖的的七零八落,

「全軍撤離,馬上撤離!不惜一切代價」

斯坦利斌塞雙眼滿是血色,坐在戰馬上的身體晃了晃,差點從馬背上雕像掉下來,他畢竟是一名經驗豐富的老蔣,從突然而至的洪水到敵人明顯潛伏已久的騎兵集群,立刻就猜出自己中了圈套,他一口氣下達了三個命令,雖然看起來似乎是同樣的意思,但最後一個命令已經說明了撤退的難度

不惜一切代價,自然就是有些士兵要放棄,河道中的數萬士兵還好說,已經在主動的倉皇撤退,擠亂成一團,那些已經突上岸堤的高盧士兵,明顯是不會輕易被放掉,西北軍緊隨其後,能夠作為十萬大軍突擊的鋒銳前鋒,這些堤壩上還在抵抗的高盧士兵,明顯是高盧軍中真正的精銳,

為了保住更多的人,斯坦利賓塞只能忍痛放棄,身為帝國的勇士,自然就要有為帝國獻身的覺悟

「大家擋住!」在發覺撤退無望后,這些高盧精銳步兵自發的組成小集群,但是在強力的騎兵集群橫掃下,就被一把巨大的側刀齊刷刷削掉,士兵們在一片死亡的絕叫中,被對方的鋼鐵的洪流壓成齏粉。

「進攻」隨着後方步兵聲嘶力竭的喊殺生,後方的步兵壓上,兩道黑線終於在河灘上碰撞在一起,震天的廝殺聲響夜空,噗」獵鷹重步兵的長矛成排的刺進敵人的身體,帶着鮮血拔出來,

厚實高大的步兵重盾排成整齊的軍陣向前推,像一道不斷收縮的三角形,從三個方向不斷擠壓着河灘上數量越來越少的敵人,高盧士兵被推擠下河,河道里還有大批的高盧士兵擁擠在一起,獵鷹軍步兵一個個舉著刺槍和盾牌就跳入了河岸,泥漿飛濺,密密麻麻的高盧人如同洪水般在自己腳下涌動

「殺」

上面的獵鷹軍奮力的用手中的刺槍往腳下的人群里猛扎,

戰風並咧。吹拂的身後戰旗嘩嘩作響,胖子站在距離河岸不到200米的高處,夜風吹拂著如同夜一般的黑髮,在他的身後,百門在黑夜中閃著幽暗光澤的雷神炮口已經緩緩抬起,

「轟隆隆」巨大的火光頃刻間爆發,這一次不是悶雷,而是雷神,

只見整排的火光有序而急促的噴出來,無數拖着長長黑色濃煙尾巴的火球,就像流星劃過天空帶着呼嘯聲砸向高盧士兵擁擠成一團的河道

」轟隆隆「劇烈的爆炸聲隨風傳來,斯坦利賓塞臉色一下變得煞白,再也看不見一絲血色,

只見人頭攢動的河道,一個個耀眼的光團爆炸開,成千上萬的高盧士兵被光環般爆裂開的猛烈氣浪掀飛,,空中,無數的碎肉像落雨一樣飄灑,鮮血混着火光,照亮了整個索那河的河岸,(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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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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