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

當你手無寸鐵，

卻敢在萬千兵馬面前保護一個人，

這不是成長，

而是愛，

是你學會了怎樣去愛一個人

夜晚，我從睡夢中驚醒。擺在床前桌子上的生死球已經由白色變成了藍色，一直在向外滲出幽藍色的光芒。

生死球照應着受應人的生死。若受應人遭遇危險，生死球就會發出藍光，若生命垂危，就會發出紅光。而這顆生死球的受應人，是楊盛。

我趕忙起身，換上衣服。夜裏的風特別的大，我順手拿了擺在桌子上木盒裏的鳳袍就向外跑去。

一到戶外，我即刻打開了青石眼，黑夜中的皇宮一片幽靜，但仍有幾處地方燈火通明，我知道，那是盼望着夫君歸來的人兒，亮着希望。但留給她們的，只有冷冰冰的磚牆，

皇宮本就無整座城那麼大，很快，我就找到了楊盛今晚臨幸的妃子的寢宮。御起輕功，很快就落在了斕霞宮的屋頂。

眼前的情景令我大為吃驚，黑壓壓的一片沒有八十也有五十。手上有拿着刀的，有拿着劍的，還有些全身藏着飛鏢銀針。也幸好斕霞宮的前院寬敞，否則這些人站的下也沒位置拿傢伙。

還有一批趕來護駕的御林軍。兩對人馬加在一起，我連落地的位置都沒有。只好先架起結界「護天地·更生死·黃界·開」

狐妖的結界分為「赤橙黃綠青藍紫」，一般擋住凡人的攻擊，用黃界就綽綽有餘了。

指令一下，整個斕霞宮就被一層黃色的薄膜照着，幾秒之後，就淡於無形。

罩上了結界后，我就在房頂安心坐下。

晚風灌進了長袍里，袍子在夜空中飛舞。穿着長袍的人，在房頂上立着一條腿坐着，嘴角勾起了完美的弧度，戲虐地看着下面的人。

下面的蒙面人一直在跟御林軍打着，但再怎麼說御林軍這是經過特殊訓練的，額娘在世時，也曾化身作教頭，訓練過御林軍一段時間，所以那群蒙面人很快就抵擋不住，但蒙面人的人數實在太多，即便御林軍再厲害，就那二十幾個人，漸漸地，也體力不支了。

慢慢地，御林軍開始不行了。但蒙面人還是無論怎樣都攻不進斕霞宮。只是那兵器的聲音實在讓我討厭，就找了個機會縱身一躍，落在了斕霞宮門前。

御林軍和那些蒙面人對我的突然出現都嚇了一跳。都分不清是敵是友。直至我開始揮動雙手，寒氣漸漸出現，又漸漸變成了冰椎。手輕輕一推，所有的冰椎都射向了蒙面人。

冰椎倒影著蒙面人驚恐的表情，深深地插進了他們的胸膛，鮮血的熱氣，慢慢融化著冰椎。

很快，眼前所有的蒙面人都倒了。我又在手中聚集靈力，把離我最近蒙面人胸前的冰椎拔出，給他留下了半條命。

「帶走。」說完就轉身推門進去

一進門，一股百合花的濃香李隆佐還沒看清來人就拿着劍一通狂砍。一直在閉着眼睛說「護駕，護駕！皇上、貴人，快走」

「隆佐，隆佐，砍什麼呢你」直到聽到楊盛的聲音才充滿恐懼地睜開眼睛，手裏的劍馬上就掉地了「原來是南宮姑娘啊，嚇死奴才了」

我見他不再激動，就走到桌子旁邊坐了下來，自顧自地拿了杯子倒了茶。「外面已經處理好了。」

我身上長袍蓋在了地上，拖得很長，滿袍子的鳳凰，讓斕瑕宮的主人，楊盛新寵---瓊貴人嚇了一跳。

「皇上，這個人是誰啊？她怎麼會穿着綉有鳳凰的衣服？」一個嬌滴滴的聲音傳出來，我順着聲音才看到一直被我忽略的瓊貴人。當我抬起頭與瓊貴人四目相對的時候，瓊貴人又被我的相貌嚇了一跳，直直地盯着我。

這個瓊貴人本就是江南女子，長相極為標緻。濃眉大眼，精緻五官，那櫻桃小嘴更是令人慾罷不能，找不出一絲瑕疵的皮膚，加上濃密但又不過分的妝容，實在是令女子也春心蕩漾，跟一般的狐妖也有的一拼。

瓊貴人的樣貌在宮中這個百花爭奇鬥豔的地方也算是數一數二的了，但看她的表情，應該是看到我的相貌之後大有自愧不如之心了吧。

「瓊貴人？瓊貴人？」李隆佐看到這瓊貴人驚愕的表情也猜到了大概，低聲連喚了兩聲才把瓊貴人的思緒拉了回來。

「朗玉，看來你不能在跟你額娘一樣隱藏在黑暗之中了，朕要給你一個位置，讓所有人都知道，朕有你。」說完，楊盛飲盡了杯中的最後一口茶，將杯子扔在了地上「你可有留活口？」

「一個。」我淡淡答道

「好，隆佐，去告訴御林軍統領，早朝之後，朕要親自審問」

「是」說完李隆佐就退了下去

楊盛示意那個瓊貴人替他穿衣服，我就也退了下去。

一出房門，我立刻就感覺到了空氣的清新，擺脫了裏面濃重而略顯俗氣的花香味，我才覺得對得起我的嗅覺。

李隆佐像是看清了我的心思，走過來對我說；「南宮姑娘可是受不了裏面的味道？」

我點點頭，但是沒有說話

「南宮姑娘還是不愛說話啊。」我看他的笑容突然變得苦澀很多，但很快，又恢復了原樣。

我微微勾起了嘴角想，笑了笑，還是沒有說話

「南宮姑娘有所不知，這瓊貴人素愛花香，而且只愛用氣味濃烈的花香，還特意讓制香館配置濃烈的花香，即便花香本來很清淡，貴人她也要熏得很濃烈。我們做奴才的進出在各個宮裏也受不了，更不要說素不用香的姑娘了。」

我聽了他的話，總覺得那個瓊貴人很奇怪，總覺得會發生什麼事，但又說不出來。

遠遠地，聽到陣陣腳步聲朝着斕瑕宮走來，不一會，就看到一支龐大的隊伍，等他們走近，我才反應過來，這是各宮的娘娘。我急忙往另一個方向跑去，再隔空傳音給李隆佐：「我在斕瑕宮後花園。」人家說三個女人一台戲，所以我才逃走，我還沒做好準備要看十幾台戲一起上演。

「南宮姑娘，南宮姑娘？」

一個很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我慢慢睜開眼睛，才發現太陽已經從冬面升起，陽光灑在一夜寂靜的皇宮的各個角落裏，彷彿是灑下了一片最樸素的生機。

「南宮姑娘，皇上讓奴才叫你過去。」我這才注意到叫我起來的李隆佐

我站起來，走到池塘邊，用水洗了把臉，拿袖子擦了擦，就對李隆佐說「走吧」

我隨着李隆佐回到了斕瑕宮，看見了楊盛、皇后和瓊貴人，其他的人想必是折騰了一晚上已經回去了吧。

皇后看到我，臉上泛起了和昨晚瓊貴人同樣的表情，看見我穿着綉著鳳凰的袍子更是心裏不爽。但礙於楊盛在場，並沒有說什麼，只是也問了和瓊貴人一樣的問題：「皇上，這位是？」

楊盛望着我，說了句「你很快就會知道了」

然後就邁步走了，李隆佐也招呼著還留在原地的我快點走，獨留下皇后和瓊貴人，兩個滿肚子疑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