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木棉樹下許給我永遠都到不了的未來。

「哥，分你一半。」我把漢堡放在他手裏。

「我不餓。」他的手放在我的肩上，眼神始終那麼溫柔。

「不嘛……」我再次把那個盒子塞回給他。

最終，他把漢堡的兩塊麵包塞進嘴裏，中間的全給了我。

「哥，這樣真好。」夜晚的街道車水馬龍，我把他的手抱在懷裏，看着眼前的車來來往往，也許是因為我還太小，不知道流浪為何物，不知道今天葉塵軒差點被打死。

「哥，為什麼你身上會有傷？」

「我摔了一跤。」幸好他在回來的路上在小巷的水龍頭那裏把自己清理乾淨。

我坐在他身邊，直到眼前的光線不再明亮。

「傻瓜，就算毀掉我自己，我也會讓你幸福的。」朦朧中感覺有人在我旁邊說話，可卻什麼也聽不清。

凌晨四點，由於是夏季，天已經微微亮，我睜開雙眼望着自己身邊熟睡的葉塵軒，說不出的幸福感。

「在看什麼呢。」葉塵軒突然睜開眼睛，觸碰到了我和他對視的雙眼。

「沒……今天我們一起去吧，我不想在這裏等你。」

也許他擔心我會給他添什麼麻煩，他沒有說話，他臉扭到另一邊去。

「哥，好不好嘛，我害怕。」

「好。」

葉塵軒說完以後就開始有些後悔，他怎麼能答應呢？如果遇到像昨天那樣的情況，他該怎麼辦？可是，他卻抵不住我的那一句，我害怕。

「再睡會兒吧，我叫你。」我猛地搖頭，我害怕一睡他就會離開，我知道，只要他離開了我就沒有親人了。

「那我睡，等等你叫醒我。」葉塵軒不等我答應就閉上了眼睛，順勢把頭靠在我的肩膀上。

哥，如果真的能這樣一輩子，我寧願沒有家。

「哥，起來了。」我叫醒靠在我肩上的人，遠處的天空被日出渲染的淡紅。

葉塵軒把我抱在懷裏：「等我回來，好嗎？」

「不……說好的一起去啊……」我推開他，心裏有些難過，低下頭，劉海遮住了我的雙眼。

「好……」他一定沒有看見我眼神里的難過，可是聽說兄妹都會有心電感應的。

他拉着我的手站了起來，我朝他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小虎牙。」我生氣的將拳頭打在他身上，他卻毫不在意的拉着我的手，穿過馬路，來到了車水馬龍的街道。

葉塵軒望着眼前來來往往的人，昨天的驚險他還驚魂未定，而今天自己身邊還多了一個葉雨寂，他怎麼敢再去冒險？

不知為何，一陣不知所措讓他有些迷茫，我跟着他走，路旁的木棉花已經掉了很多，我鬆開她的手，將我腳下的木棉花拾起。

「木棉花落了，是不是會有暴雨？」我望着他。

他說，傻瓜，誰告訴你木棉花落了，就一定會是暴雨？就算有暴雨，我也不會讓你淋濕。

「那如果你不在了呢？」在我的記憶里，媽媽跟我說過，我和哥哥終有一天會分開，他會有他的家，我也會有我的家。

「我們不會分開的，因為我們是兄妹。雨寂，在這裏等我，我馬上回來。」

他的背影有些決然，我還沒來得及跟他說什麼，他的身影就已經消失在我的視線，我的眼睛被一種透明的液體滋潤着，手中的木棉花映入視線以後變得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