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之間硬碰硬，傷的終歸是彼此。

那天我和墨涼也都不歡而散，很久沒有一個人回家，平常熟悉的路變得很長很長，像是永遠都走不完一樣，而我多希望，它就一直這樣，沒有盡頭。

我以為何以希沒有回家，而當我開門的那一刻，我知道，我徹底完了。

他的情緒不再是能用生氣來表達，就連張媽也站在旁邊，朝剛剛回來的我，還沒徹底踏進家門的我，拚命的使着眼色。

我倒吸了一口氣，繞過他們，直接上樓。

「葉雨寂，你打算，無視我是么。」他在用極其平淡的語氣說話，卻怒氣隱隱。

我沒理他，張媽似乎感覺到戰爭快要爆發一樣，拉着何以希的衣服說，她還小，少爺，她做錯什麼事，你都別生氣，雨寂，快道歉。

我一陣冷笑，吼道：「我做錯什麼了？」

「葉雨寂，是我打你打得不夠？一巴掌不夠讓你清醒是嗎？張媽，你給我回房！」張媽還想再說些什麼，卻止於唇齒，無奈的搖搖頭，回房。

「葉雨寂啊，你不應該以這種方式激怒我。」說完，他朝我走來，下一秒，窒息。

他的手像是枷鎖一樣禁錮了我的手，用力的扯著，強拉硬拽的將我扯上樓，我像瘋子一樣吼着他的名字，卻喚不回他一絲的理智。

「何以希，你這個瘋子！」

「何以希，你他媽的放開我！」

「何以希，我恨你！」

我吼著，他砰的一下關上門，把我扔在床上，說：「葉雨寂，這種事我早就應該跟你做了！」

這一刻我才知道真正的恐懼是怎樣的，我終於哭了，說，何以希啊，你醒醒，我是你妹妹啊！他愣住，良久，才說，葉雨寂，明天，給我，分手。

我搖頭，死命推開他，說：「憑什麼？！」他也曾在這個年紀喜歡過別人，他也曾說給我找個嫂子，這些，他都忘了嗎？

「憑什麼？很多年前，我就說過，你！不過是來我家要飯的！乞丐，還談什麼戀愛？現在想想，我這些年，對你還真是好。」

我的心一下子跌落谷底。我怎麼就忘了，他說過的話……

我起身，說，好，我和他分手，理由就是，乞丐，孤兒，沒有資格得到自己想要的幸福。

我朝他一笑，推開門，到陽台上吹了一會兒風，他卻一直在裏面，一動不動。我掏出手機，笑着給墨涼發了一條短訊，很簡單，我們分手吧。

然後刪掉所有聯繫人，包括何以希，再關機，手機就扔在陽台上，下樓，到院子裏曬太陽，似乎只有這樣才能暖一些。

「雨寂，你……怎麼了。」張媽早就出了房間，看到我在院子裏，給我端來了一杯水。我朝她搖搖頭，說了一句謝謝。

「沒呢，就想我哥了，這麼多年沒見，也沒找到他在哪裏，心底的石頭一直都放不下啊。」我心裏這麼亂，怎麼可能弄的清楚自己到底在想什麼呢？有那麼一刻，我想去找葉塵軒，找不到，就跟他做同一件事，那件叫做流浪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