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謀生維艱,院試開場

第二十八章:謀生維艱,院試開場

(不出意外的話,稍後還有一更!今天一看竟有八十四個月餅了,我得叫老婆不用買月餅過中秋了,哈哈,謝謝大家!)

市井繁華,人群熙攘——

「抱歉,本店概不接納不知名人士的筆墨,閣下去找別家吧。」

陳三郎整一整衣衫,昂然出門:心裏腹誹一句:不識貨的傢伙!

……

「你覺得你寫得可以……嘿,我才是老闆呢,我覺得不可以,客人覺得不可以,那就是不可以……」

陳三郎忍住被鄙視的憤慨,繼續下一家。

……

「不用給我看,如果天天來一群人拿着筆墨給我看,我這雙眼睛還要不要?出去出去,別妨礙我做生意!」

陳三郎灰溜溜離開。

……

「你這樣的書生我見得多了,會寫點字,就覺得zi是個書法家。總以為懷才不遇,總覺得給你一個機會,你就能如何如何。如果你真得這麼有自信,這麼有把握,何不在街邊擺張書桌,即席揮毫,看有沒有人買?本老闆也是個惜才之人,瞧你有兩分天賦。不如這樣,這幅乃名家『金桂山客』所作,打個八折,二十三兩銀子賣給你。你買回去後日夜揣摩,定能大有補益……喂,別走呀,嫌價錢貴,可以再商量……」

陳三郎落荒而逃。

轉了三條街道,問了近十家店鋪,他只得接受殘酷的現實。然而內心始終不甘,一咬牙,真得去買了一張書桌,準備臨街開攤。

但到街道上一看,又傻了眼。

南陽府街道數目頗多,但人氣旺盛的主要幹道,兩邊琳琅滿目,擺滿攤子,哪裏還有插足之地?

陳三郎背着桌子到處找地方,走了老遠的路,好不容易看到一小塊空地,心中一喜,正要過去,就見到一個衣衫襤褸的身影非常敏捷地衝到前頭,往空地一滾,睡在那兒,隨即摸出一口破碗擺在地上,手持一根竹棍敲著破碗:「好心嘞,福心嘞,施捨一文錢嘞……」

眼勾勾盯着陳三郎,非要盯到這書生掏錢為止。

「什麼shidao,搶我攤兒還要我給錢!」

陳三郎憤憤不平地啐了一口,背起桌子繼續尋覓。

桌子不算太重,但以他的身子骨走了這麼長的路也是極為吃力。不多久就喘起粗氣,汗流浹背。

一刻鐘后,終於在一個比較偏僻的巷道口尋着個地方,放下桌子。稍作休息,開始擺上文房四寶。

陳三郎摩拳擦掌,顧盼自雄:據說本朝太祖聖上出身卑微,少年時期生活艱難,靠編織草鞋賣鞋為生。從一個鞋攤到打下一個天下,只不過用了三十年時間而已。

既然太祖的基業能從一個鞋攤起步,他陳三郎的錦繡前程從一個字攤開始,相比起來,起點已經高了一個層次。

將家當擺放得井井有條,萬事俱備,就差客人光顧了。

「嗯,誰准許你在這兒擺攤的?」

來的不是客人,而是一位滿臉肥肉的衙役——這個世界的衙役身兼數職,巡邏、戒衛、抓捕、工商等等。

陳三郎有點心虛:「衙差大哥,這裏不能擺攤嗎?」

衙差一手把握腰間佩刀,qishi威猛:「也不是不能,不過要交攤位費,每天二十文,包月五百文。」

一隻肥手伸到陳三郎眼前:「省事點,交夠一個月的吧。」

陳三郎眼睛睜大,支支吾吾道:「小生生意還沒開張,沒錢,可否緩一緩……」

啪!

衙差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沒錢你擺什麼攤,沒錢就不能擺攤!快快走開,否則全部沒收。」

陳三郎倉皇地背起桌子逃走,像個背着沉重負擔卻無家可歸的蝸牛。

回到客棧,全身又累又酸,彷彿要散架似的,躺在床上,半天動彈不得。

第一天嘗試,他賣字為生的美好夢想就華麗麗地幻滅。

生活,從來都不是件簡單的事。

陳三郎決定擱淺,還是先集中精力準備院試吧。這才是目前最重要的難關,可不要因小失大,考不到功名,那就搞笑。

接下來好幾天,他都是將zi關在房間中刻苦用功,溫習功課。

時間過得很快,到了院試正式開考的日子。一大早,陳三郎收拾好東西趕赴試院考場。

本以為經過前面縣試院試兩關淘汰,參加院試的考生會少,但來到場外一看,黑壓壓,人數似乎比縣試府試時還要多得多。

什麼qingkuang?

陳三郎好奇地觀望,見到一大批面目陌生的人,其中不少人年紀都頗大了,甚至還有頭髮花白的。可看他們的衣着打扮,又不像是送考的家屬。看了一圈,陳三郎終於明白過來:這些考生應該是考了無數次童子試但最終沒有考過院試的老童生。

童生不是功名,但考得童生,以後每次考秀才都無需再考縣試府試,直接考院試即可。

作為晉級秀才最重要的一場考試,院試的規格和難度比前面兩關都有大幅度增高,而且主考人是提督學政親自到場監察。學政是正三品的官員,隸屬朝廷委派,一般出身翰林院。論官階,比知府還要高一等。

由此可見,朝廷對於院試的重視。

而每一屆童子試,被卡在院試這一關的童生數量頗多,一年年積累著,久而久之,就形成了一個龐大群體,考生比縣試府試還要多,也就不足為奇。

在夏禹王朝,學到老考到老,基本是每一個讀書人恪守的信條。對於很多老童生而言,考不到秀才,簡直死不瞑目,是以每一次院試,他們都蜂擁而至,毅力驚人。

不過這一境況到了鄉試就不同了,參加鄉試資格需要推薦,不是天下所有秀才都能參加。相比而言,門檻高了一大截,可以過濾掉大批老秀才,否則的話,再大的考場都不夠坐,那就臃腫不堪了,對於國家選才並無haochu。

隨着時間流逝,來考場的人也是越來越多。

陳三郎見到了何維揚——他也考過了府試,成為童生。

何維揚身邊的,可不是保人秦羽書嗎?

看到陳三郎,秦羽書臉黑得像個鍋底。他作為南陽學院廩生,每年童子試都被許多考生爭相請來當保人。

保人本是一件非常優渥的事務,根本不用做什麼,就是每次考試到現場確認一下,然後就坐着數銀子——這是一筆非常豐厚的收入。

除了數銀子,被擔保人額外孝敬的人情也頗為可觀,至於大宴小飲,更是等閑。而當被擔保人考過童子試,獲得秀才功名,他們對於保人自然十分尊敬感恩,稱為「前輩」。

很多時候,這份情分回報,往往比保人酬勞更加有價值。

這些年來,秦羽書擔保過的考生有很多人,但從沒有遇到過像陳三郎這樣的人。怎麼說呢,陳三郎就像個愣頭青,太不識做人。

好在這場院試是最後一場,否則陳三郎每考過一場,就是打他一次臉,這種感覺真是無法忍受。

又想到陳三郎對上朝山寺的絕對,消息傳出去後文壇各方的熱烈反應,秦羽書就憋屈得幾乎要衝上去將陳三郎痛打一番,特別那張可惡的臉,必須狠狠踩在腳下才解氣……

這時候,一聲鑼響:考生接受檢查進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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斬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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