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妖孽進門!

第97章 妖孽進門!

小傢伙一頭栽進男人懷裏,悶頭悶腦的跺腳,半響才抬起頭,雙眼閃過狡猾的光,伸出十根嫩生生的小指頭道,「要十筐哦!」

「……」

「……」

蘇清婉頓時汗噠噠,這小子,這麼貪心和腹黑,到底隨了誰?真是個小惡魔!

他以為這紅果像樹上的紅棗,隨便敲,隨便撿,遍地都是啊!這些都是很稀有的好不,若不是這男人輕功和武功驚人,一般人就算上得了大茅山,也沒那本事攀岩附壁的去採摘,可以說,采這果子,那可是冒生命危險的,估計這東西,市價都了不得,一斤估計就得十幾兩了,還十筐,你怎麼不去搶!

「好不好嘛,小魚叔叔?你最疼天天了哦!」小傢伙大眼骨碌碌的轉,死死盯住男人,立即展開小萌娃的純真攻勢!

「好……」男人嘴角猛的抽搐了一下。

想像著自己上天入地,採集十筐紅仙果,他突然覺得很想追隨師傅的腳步,圓寂!

蘇清婉忍不住憋笑,被這小惡魔纏上,這傢伙還真夠倒霉的,她不由的有些同情起這傢伙來!他會被這小傢伙玩死吧,一定會。

「小魚叔叔,我們一起玩烏龜!我給你看我的珍寶!」

小傢伙頓時破涕為笑,兩隻小手一起用力,拉着哭喪著臉的男人,興奮地去擺放着一盆烏龜的院子角落,玩去了。

哈哈,果然一物降一物!

這男人扮豬吃老虎,也抵不過她的惡魔兒子!

蘇清婉心中十分開心,暗暗得意,穿針引線,手下的動作也越發歡快,一袋煙的功夫,那農村布鞋便做的差不多了,自己審視一番,只見針腳細密,這樣的鞋壽命也長,而且通爽透氣,舒適輕便,十分適合農家人穿,心中十分滿意,便喊了男人過來試鞋。

「還差一點就成了。你先試試可合腳。」蘇清婉將布鞋遞過去道。

男人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穿鞋這種東西,不由現出十分激動的神情來,將腳洗乾淨了,小心翼翼的伸了進去,只感覺腳底踏上了一層軟綿綿的東西,厚實,軟和,彷彿踩在雲彩上一樣。

「如何?」蘇清婉笑眯眯的問道。

「很舒服,娘子你好生厲害。」男人穿上就捨不得脫下來,這是他平生穿上的第一雙鞋,還是他娘子一針一線,親手做的,他心裏頭暖暖的,酥酥麻麻的,那種感覺,被冬日泡在暖溫泉里,還要身心舒暢。

「拿來。」蘇清婉伸出手掌,促狹的笑,討要道,「姐的寶石呢?」

「先欠著!」男人抓抓頭,有些郝然,娘子喜歡亮閃閃的寶石,他下次可要多背幾袋來。

「下次回山裏去,多鑿點帶來給姐!」想到那麼多寶石砸下來,蘇清婉嘿嘿一樂,雙眼撲閃撲閃,滿滿的都是小星星。

「好了你還穿上癮了,還差一點沒弄好呢,脫下來!」

蘇清婉指揮男人脫了鞋,又將那鞋子抓到手裏,補上最後的工序,使鞋子更穩固耐穿,正做的起勁兒呢,「吱呀」一聲,籬笆院門被推開,一道苗條靚麗的身影,一扭一扭的走了進來,伴隨着一道嬌媚綿軟的聲音,「蘇丫頭在嘛?!」

「在。哪位?」蘇清婉聞言抬頭,手下動作一頓,卻是怔了怔。

來的這位姑娘,名叫楊紅杏,年約十**歲的樣子。

模樣很標緻,頭上梳着一個靈蛇髮髻,上插數支鑲嵌各色琉璃的銀簪子,臉頰尖尖細細,杏臉桃腮,頗有幾分狐媚妖嬈,柳眉明眸,櫻桃小嘴一點紅,唇上塗得,是如今西梁縣城最時興的瑩潤丹紅,水嫩嫩的指甲上,塗着紫紅色的豆蔻,指甲用銼刀銼出一個個完美迷人的弧度,一看就是平日裏不下田,也不做啥粗重活計的,保養的一身細皮嫩肉。

再看身段,也極為玲瓏傲人,穿着一襲暗紅的金線綉飛鳳布衣。

美則美矣,這樣的打扮,普通的庄稼人家的閨女,卻是沒有錢如此保養打扮的,但看她這身上的脂粉錢,一月只怕也要花費好幾個銀錢。

所謂,女人變壞就有錢,因此她的職業,卻是有些為村裏人所不恥,她是西梁縣城醉香樓里的頭牌姑娘,實實在在的,賣笑又賣肉。雖說為蘇溪村的人所不恥,背後不知道吐了多少口水,如何罵她賺的是腌臢錢,但是這份職業,賺錢的的確確要比種田來的快,來的輕鬆,原本這楊紅杏家家徒四壁,在蘇溪村裏窮的都快揭不開鍋了,這紅杏才去了醉香樓兩年,就重新修了房子,置辦了新的傢具,給一家老小添這買那,日子一下子就過的紅火起來了,惹得村裏人又鄙夷,又眼紅!

而且,蘇溪村的人雖然都無比鄙夷和嫉妒她,卻又只敢在背後嚼舌根子,當面卻是不敢得罪楊紅杏的,這楊紅杏可是醉香樓第一花魁啊!

一手花鼓絕技,打得天下無雙,嘴巴又能說會道,結實的達官貴人多了去了,而且據可靠傳言,這女人還被縣裏一個大官給包養了,在西梁縣城裏繁華地段都置了大宅子的,誰都怕招惹了她,會吃不了兜著走!

「是紅杏啊,找我有事兒嘛?」

蘇清婉從記憶里拚命挖掘,發現她是認識這個楊紅杏的,從前蘇清婉本尊,還經常不識相的去纏着楊紅杏,問她討要些脂粉衣裳,順便纏磨著,要她傳授一些「御夫之道」,好拿去勾搭男人!

不過,自打蘇清婉佔據了這具身子,便再也沒有去騷擾過楊紅杏,怎麼也沒想到,這楊紅杏今日,會主動找上門來!

想到自己從前的「光榮事迹」,蘇清婉不由的額頭墜下三根黑線,很是有幾分尷尬。

「當然有事了!」楊紅杏如楊柳扶風般的走來,腰肢輕擺,眼光掃到蘇清婉手中的活計,卻是微微掠過詫異,「喲,蘇丫頭還會納鞋子?」

「閑來無事,打發時間而已!」蘇清婉嘿嘿一笑,放下了那鞋底,趕忙拖過一張長條木凳,請了楊紅杏坐下,熱絡道,「坐坐,我去給你倒水。」

旁人鄙夷楊紅杏,她覺得無所謂,反正青樓這東西,自古到今都存在,每個人,都有選擇自己生存方式的權利,她也不想對旁人的生活指手畫腳,何況這楊紅杏,對從前的蘇清婉本尊也算不錯,一些過時的釵環,衣裙,都會大方的饋贈了她。

「不必了,我來找你有事!坐坐便走。」

楊紅杏趕忙叫住了蘇清婉,美眸輕眨,眼眸中卻是閃過一些晦暗不明的東西,彷彿有些難言之隱。

蘇清婉身形頓了頓,見楊紅杏神色古怪,還帶着一絲不自在,心頭不由一震,暗道這楊紅杏找她,能有啥事?

借錢?是不大可能,這女人聽說被人包養,銀子自然不會短缺,搞不好比她還有錢。

敘舊?那就更不可能了,楊紅杏對從前的蘇清婉本尊,雖然不算討厭,也絕對談不上喜歡!有那時間,她不如多去賺點銀子了。

看病?只能是這個了,但是看她那臉色,又扭捏又奇怪,不會是得了那方面的臟病罷?!

這麼一分析,蘇清婉就心中瞭然,斷定這楊紅杏,十有**,得了那見不得人的婦科病症。

「是不是有什麼病症,找清婉來看?」蘇清婉斟酌著問道。

楊紅杏絞着絲帕,那雙盈盈含水的眼眸,輕輕一垂,將一縷髮絲鋝到耳後,緩緩點頭。

「什麼病症?」

果然!蘇清婉忙追問道,心裏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此時院子一角,發出一陣小孩子特有的,天真的叫嚷聲,聲音歡快活潑,這一大一小的身影,吸引了楊紅杏的目光,她打眼瞧過去,只瞧見了那男人的側面,那俊美無匹的輪廓和容顏,竟是這般耀目--

唇紅齒白,墨色睫毛微垂,沉靜的眸,懸挺的鼻,廣闊的額,彷彿能與天地爭輝,登時讓她一張俏臉驚住。

她做這行,可以說閱人無數,但是如斯美顏,美的難辨雌雄,卻還是平生未見,只覺得一顆小心肝,不由自主的「噗通,噗通」的跳起來。

在這樣鍾靈毓秀,純凈俊美的男人面前,她頓生出一種自慚形穢之感,聯想到自己的身份,心尖彷彿突然裂開,湧上一陣淡淡的苦澀。

以她的身份,也只配做那些油頭粉面的達官貴人的情人,被豢養在那寂寞又空蕩的大宅子了,身份見不得光,連做個妾室都沒有資格,將來熬到人老珠黃,就連配個普通農家漢子都是奢望,又如何高攀的上,這等人中龍鳳的人物?!

「紅杏?」蘇清婉哪裏知道楊紅杏心中的自怨自艾,不過從她眼中流露中的無限愛慕,和面上落寞的表情,倒也猜到了幾分,伸出一隻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心中幽怨,不會吧,只看了一眼,這男人就把她的病患都勾引的傻了。

自打這男人在她屋子裏落腳后,明著暗着,前來打探這男人身份家底,還有在外頭偷偷窺視的女人,都有一大堆,所以蘇清婉早就見怪不得怪了,沒想法,這怪這該死的,偏就生了一張傾國傾城,顛倒眾生的顏,這走到哪裏,桃花就開到哪裏啊!有時候,蘇清婉簡直懷疑,這男人是山妖變得,普通人,哪能長成這般妖孽的樣子?!

特么的她真倒霉,還得豢養一隻妖孽。

尤其這隻,還被無數母的流着口水,覬覦。

蘇清婉不由的順着楊紅杏的目光,恨恨的瞪了那隻一眼,偏那隻也在同一瞬,迴轉頭,水色流光的眸,定定的望着蘇清婉,幽深意濃。蘇清婉果斷丟過去一個大白眼,臉上一副「你不要臉你無恥」的表情,切,光憑一副好看的皮囊,就征服眾女女,啊呸,鄙視!

「那個是你表哥?」楊紅杏吶吶道。

「是啊!」

對外,蘇清婉都是這麼宣揚的,那晚,她就已經和徐月荷達成共識了,為了避免人言可畏,保住自己莫須有的名聲,咳咳,面子功夫還是要做做的。

「真真是……人上人。」那楊紅杏卻是看得痴了,無意識的呢喃一聲。只覺得,一生中從未遇過這樣的神仙人物,彷彿從雲彩的那端,閑庭信步而來,那麼灑脫,那麼輕易的,就摘取了她沉寂了十多年的芳心。

「哈哈哈,你太抬舉他了,不過是個山野野人罷了!」蘇清婉不在意的擺擺手,故意提高了音量,以期把迷得七葷八素的楊紅杏給拽回來,「來來,看這裏這裏!繼續說,你不說,清婉怎麼幫你呢?」

「這裏,不大方便說。」楊紅杏總算被蘇清婉喊回了心神,猶豫了一下道。

「喂,你們兩個,回屋!」蘇清婉霍然起身,一叉腰,兇悍道。

「不要嘛,娘親,天天還要玩兒。」小傢伙正在興頭上,嘴巴翹的老高,都能掛個醬油瓶子了。

「罷了,就讓你兒子在這玩,我們回屋說可好?」楊紅杏捏著帕子,軟聲道。

「也好。」蘇清婉想了想,這是隱秘的事,楊紅杏有所顧慮,太正常不過了,還是單獨去房間說,私密些。

於是,蘇清婉便將楊紅杏帶到了自己住的東側屋。

「噯,怎麼說呢,真有些難以啟齒!」

一條繡花絲帕,在兩隻紅穌小手裏扭來扭去,不斷地變幻著形狀,顯然楊紅杏心裏十分掙扎,面部的肌肉都有些不自然的扭曲。

「的確是難以啟齒!」蘇清婉一臉同情,深深的表示理解,安慰道,「不過你放心,清婉是大夫嘛,不會歧視任何病人的,你下面有病,也很正常,畢竟你是做特殊行業的嘛!」

「你放心,我會一視同仁的,你脫褲子罷!我先檢查檢查!」蘇清婉瞄了瞄楊紅杏的胯下,果斷道。

「什麼?!」

楊紅杏那雙水杏般的美眸,登時大了一圈,尷尬的麵皮一紅,連連擺手道,「不,不是的,蘇丫頭你誤會了,不是我。我也是受人所託,幫一位爺問的。」

「……你怎麼不早說!咳,誤會誤會。」蘇清婉小臉一黑,差點想鑿開條地縫鑽進去。居然叫人家脫褲子!別攔她,她要撞牆!

這時,見四下無人,楊紅杏也顧不得其他了,便款款道來,原來,包養楊紅杏的那位權貴老爺,近幾個月不知怎麼搞的,那方面突然不行了,用盡了各種方法,怎麼折騰都不行,急的那權貴老爺,四處求醫問葯,卻是藥石無靈,於是這楊紅杏可就遭了秧,那權貴老爺那方面不行,心裏就開始變態,無處發泄,就將一腔怒火,轉移到了楊紅杏的身上,生怕她耐不住寂寞,和別的男人勾搭,給他扣綠帽子,因此對楊紅杏拳打腳踢,各種折磨。

「蘇丫頭,不瞞你說,我們這一行的,外人看着風光,以為銀子來的輕鬆,其實內里多少心酸,實在不足為外人道也。」楊紅杏凄慘一笑,將外罩的罩褂脫了,一扯內裳的衣襟口,露出雪白的肩頭來,只見那雪白的肌膚上,到處都是青紫色掐痕,有的顏色發黑,以前是從前的了,有的顏色青紅,卻是新傷,打眼一看,竟沒有一塊好肉,叫人觸目驚心。

「我也知道我是咎由自取!沒有資格博取你的同情!但是我實在是沒辦法了,蘇丫頭你幫幫我!大家都說你是神醫,妙手回春的!現在只要你能幫我了!」楊紅杏凄凄惻惻的拿手帕拭淚,眼眶紅紅的,一臉痛苦和期盼的神情。

「那條老狗,真不是人!」蘇清婉不由擰眉,怒道,「自己不中用,倒拿你不當人!」

「幫幫我。你要多少銀子,我都給你!」

楊紅杏一把拖住蘇清婉的衣袖,軟聲哀求道,聲音里說不出的凄涼。

「紅杏啊,不是清婉不想幫你,只是這種事情,你該去報官府,找我有何用呢?」蘇清婉眼中閃過一抹深思,「難道你還指望,給那老狗治好?」

「這種人渣,姐還不如下點毒,毒死他算了!也算為名除害。」蘇清婉一抱胸,冷冷道。

「那不成,要吃官司的!告上官府又如何?官府不都是官官相護?再說了,那位爺,原本就是官府的人,動不了他的。」楊紅杏垂下眼眸,瘦削的雙肩細細的抖動,瑟瑟無力,看來格外的可憐,落寞的聲音里,幾乎帶上了哭腔,求道,「他不行之前,待我還算不錯。我只盼能治好他的病,他便不會再疑神疑鬼,我也就解脫了!」

「蘇丫頭,看在我們故交一場的份兒上,你無論如何也要幫幫我啊!」聲聲泣血,楊紅杏身子一軟,幾乎要給蘇清婉跪下了。

「哎,真是拿你沒辦法。」

蘇清婉趕忙扶了她一把,又詳細問了那包養她的權貴的年齡,癥狀,自然身份楊紅杏是不肯透露的,蘇清婉也很識相的不問,摩挲了一會下巴,方才抬起頭,淡淡道,「你要的這是特效壯陽葯,我那葯棚子裏暫時可沒有!」

「那,那可怎麼辦?」楊紅杏登時急了。

「不過,我知道有一個地方有!」蘇清婉眼眸里閃過一抹深思,擺擺手道,「你且回去罷,這藥材我要準備幾日,後日再來拿。」

見蘇清婉應下了,楊紅杏簡直喜出望外,雖然知道這個很棘手,但是如今總算看到了一些希望,她立即便從兜里拿出一大包值錢的首飾和碎銀來,要塞給蘇清婉,兩人推拒了半天,那楊紅杏還是丟下那一大包酬金,再三謝過蘇清婉,歡天喜地的去了。

其實,這古代並沒有特效的壯陽葯,這也是那權貴老爺遍求名醫,卻藥石無靈的原因,而蘇清婉之所以敢應下,卻是因為前些日子的一段機緣,上次她被徐月荷硬拉上大茅山,便發現大茅山是個天然的藥材寶庫,而其中就有特別珍稀的一味--陽起石。

但是那玩意兒太重,而且也不常用到,蘇清婉便沒有去採集,如今想來,那遍地的陽起石,正好派上用場啊!反正哪個朝代都需要這助陽葯,乾脆多採集些,大幹一場好了,嘿嘿,想到亮閃閃的銀子,蘇清婉渾身都充滿了動力。

目光別有深意的穿過半開的窗欞,投到了外面,正和小傢伙玩的不亦樂乎的男人身上。這件事,還非得這男人幫忙不可!

大步走到院子裏,蘇清婉朝男人勾勾手指,神秘兮兮,霸氣凌然的道,「過來!」

「娘子有何吩咐?」

男人風一般的速度,飄移到了蘇清婉的面前,一副任勞任怨的,五好模範相公模樣。

小傢伙只覺眼前人影一花,一道白光刷的飄過,微眯的眼一睜,哪裏還有他小魚叔叔的身影?!小嘴登時張成了一個「0」型,小眉毛誇張的挑高,娘親的召喚,果然比什麼都管用啊!

蘇清婉也懶得去糾正他了,反正她也要偽裝和他是一對兒嘛,就當這腦殘傢伙,演戲上癮了罷!

「明天一早,我們回你老窩!」蘇清婉一揚手,興緻高昂的道。

「啊?!」

男人的臉頓時垮了下來,可憐兮兮的追在蘇清婉屁股後頭,圍着她團團轉,「娘子,我哪裏做的不好?我改。娘子你不要丟我回山裏……」

「山裏也很多野獸,我會被吃掉的,你忍心忍心忍心嘛……」

靠!你就裝,大老虎都被你一掌劈了,什麼野獸作死敢吃你?你這頭不要臉的豬!

蘇清婉無限鄙夷的噴他一臉口水,「你那人生的前二十年,是怎麼活下來的?!」

「從前有師傅,如今有娘子!」男人弱弱的低頭,緊抓着蘇清婉的后衣擺不放,嘴裏念念有詞,「跟着娘子,有肉吃!」

從前他的確是捨不得師傅,因此不願意下山,但是師傅已圓寂,他對大茅山,再沒有一絲一豪的牽掛,如今他的牽掛,唯有她……還有那隻小小的!愛屋及烏的道理,沒有人教他,他居然也無師自通了。

雖然才住了一日,可是他卻感覺,彷彿已經住了許久許久,彷彿他本來的根,就該在這裏,她們母子,是他的一切,是他新的親人。

跟着娘子,有肉吃!

肉吃!

特么的,這就是個吃貨啊!老娘到底得罪了哪方神靈,招了個什麼妖孽進門!

蘇清婉的嘴角抽搐,再抽搐……臉上迸出一道抓狂的裂痕來!

翌日清晨,堂屋裏。

蘇清婉一早就收拾了上山要準備的工具,背上了小竹簍子,又丟了一把鐮刀,一卷帶鐵爪子的繩索,兩把鋒利的小鏟子進去,然後坐下,換上一雙厚軟底登山布鞋,她淡定的做着這一切,一邊聽着外面的鬼哭狼嚎,挖挖耳洞,不為所動。

走出堂屋,站在門檻前,花木蔥蘢的花渠前面的一塊空地上,那一大一小的兩隻,正在上演父慈子孝,生離死別的戲碼。

小的那隻,正吊在大的那隻身上,兩隻小爪子不停的胡亂揪扯著,許是為了表達出撕心裂肺的感覺,但是這一抓,卻是將男人原本就寬鬆的衣襟口,給抓的更開了,漏出一大片撩人的春色來,那微古銅色的胸肌輪廓,大大的兩塊,緊緻彈性,誘人的讓人心跳驟停。

兒子,大清早的,你是給娘親發福利么?

蘇清婉不由的咽了口口水。特么的我該說你是懂事,還是不懂事呢?

「嗚嗚……我不要小魚叔叔回大山。」

「天天,叔叔也不想離開你們。」

「嗚嗚……你留下罷小魚叔叔!」

「噯,你娘親忒狠心,不肯收留叔叔。叔叔,要走了。」

「我不要不要!我就要小魚叔叔!」

「天天……」

這煽情一幕,看的蘇清婉惡寒的往後一退,一個腳步不穩,差點栽倒,幸而手快,胡亂中在空中一抓,倒是扶住了堂屋的門板!

「碦啦--碦啦--」手指摳著堂屋的木板門,一道,又一道。

攀著門板,蘇清婉好不容易穩住了,她快給這兩隻假惺惺的,噁心的要吐了!幸好早飯吃的不多,否則說不準吐他們一身!

蘇清婉一邊托腮看戲,一邊心中無限腹誹,這小子,前段時間不是口口聲聲嚷嚷着要墨叔叔嗎?不是揚言要趕走其他叔叔嗎?這麼快就被收買了,尼瑪,小孩子果然心性未定,好騙的緊啊。

雲流墨,你這千年老混蛋,到底還是失算了罷!你她娘的再不出現,你兒子都被快勾搭走了,連他老娘……一起!

買一送一!

回頭想想,如果一山脈的寶石,來買她們母子的話,其實是她們賺大發了,而且這小魚子就是個孤兒,唯一相依為命的師傅都死翹翹了,既沒有父母兄弟姐妹,需要照料,也沒有一大堆極品親戚,需要應付,簡直就等同於上門女婿啊,她的地位那是杠杠的高!

將來也沒有翁姑需要服侍,我國自古以來延續了幾千年婆媳問題,也迎刃而解。

用句現代時髦的話說,那就是高富帥,外加父母雙亡!這可是最佳姑爺的標準,嘿嘿,這麼想着,蘇清婉的笑意越蔓延越大,一直咧到了耳根。

蘇清婉捧著小臉,正在意淫,喉間迸出幾聲傻笑,那詭異的笑聲,讓一大一小的兩隻,頓時汗毛倒豎,齊齊扭頭望向蘇清婉,不知道她傻笑個什麼勁兒?莫非好夢未醒,還是腦袋被門夾了?

那兩人驚詫的目光,彷彿在看從馬蘭山精神病院裏跑出來的患者,蘇清婉登時緩過神來,以右手做拳,放到下巴處,輕咳一聲,嚴肅的一揮手道,「鬧夠沒?出發了!」

在蘇清婉再三保證,說不會將他小魚叔叔丟在大山裏,那小子才戀戀不捨的鬆了手,止住了嚎啕大哭,一抹眼淚珠子,追着兩人,送到了籬笆院子門口處,忽然又彆扭的不肯了,兩隻小手,拖着男人的大掌,死死往籬笆小院裏拉,又撲將上來,死死吊在男人腿上,不讓走。

蘇清婉急中生智,大聲道,「兒子,你要捨不得你小魚叔叔,也成,娘讓他留下,但是那些紅仙果,就沒有了哦!」

小傢伙一聽,頓時震驚,瞬間變臉,一下子從腿上跳下來,往裏頭拖得手勢,立即變成了死命往外推,小身板拚命的將男人的身軀往外頂,果然喝道,「快去!」

「去,去!」小傢伙繼續趕,像趕鴨子上架似得!

「……」

男人被小傢伙凌厲的一頂,頂的一個趔趄,差點摔倒,臉上浮現出一臉無奈的苦笑,小吃貨傷不起啊!

臉上揚起得瑟的笑容,蘇清婉拈了一撮頭髮,在指尖把玩,舒展的眉頭,無比得意。小樣兒,她的兒子,她還能不了解嗎!

蘇清婉和男人走出去一段,那小子還在後面,使勁兒的蹦躂,揮手,不忘高高豎起三根小指頭,扯著嗓子大聲叮囑,「三筐哦!小魚叔叔,三筐哦!」

「……」男人一個踉蹌,差點栽倒在地!

兩個時辰后,大茅山上。

日出東邊,艷陽高照,但是山風卻依舊凌冽,時已深秋,秋日山頂的風,卻是寒冷的很了,刮在人臉上,都有些微微的刺痛,山腰上林海翻波,金黃片片,果杏飄香,蔚為壯觀。

山林間的小道上,一前一後的兩條人影,走的飛快。

前面的人影沉默,只顧低頭趕路,後面的那條,卻在不停的叨咕。一路上,男人都在勸說蘇清婉不要丟下他,聲調沉厚婉轉,那叫一個情深意切,凄凄惻惻慘慘。

雖然蘇清婉再三解釋過,但他還是有些不放心,師傅曾經教誨過,越美麗的女人,越會騙人,娘子生得這般美麗,天上的飛鳥,水裏的游魚看到了,都會集體自殺,這張小嘴,得多會騙人啊!他不得不提防些。

「他娘的,你再說,老娘真的丟下你!」

蘇清婉忍無可忍,捏緊了拳頭,一扭頭,柳眉倒豎!叉著腰的兇悍模樣,就像一尊無敵女金剛!金色暖陽披覆在她身上,榮光燦燦,猶如威武的金色鎧甲,看的男人心悅誠服,只想膜拜。

「就知道娘子最好了!啊,娘子,我們中午回去吃什麼?」男人屁顛顛的跟上來,一臉不怕死的模樣。

「……」

「有肉吃么?」

「閉嘴!把你煮了吃了,好不好?!」蘇清婉氣的眉毛一高一低,怒瞪道。

這男人,初見的時候,原本話很少的,原來都他媽是偽裝,欺騙了她純潔幼小的心靈之後,便大喇喇的露出狐狸尾巴來了!

「……」

男人聽話的閉嘴了,只鞍前馬後的跑,全神戒備的護衛蘇清婉的安全,但凡蘇清婉周身半里之內的動靜,他都悉數聽在耳中。

直到傍晚,太陽快落山,蘇清婉才採集完畢,此刻她和子非魚的背簍里,以及手中的布袋裏,都已經裝滿了陽起石,順便還薅了些其他的草藥,背起來沉甸甸的。

於是,蘇清婉便催促着回去了,這男人是習慣了大茅山的夜晚,對她來說,這地兒晚上野獸橫行,還是挺恐怖的,想到上次那吊睛大老虎,她還有陰影呢。

兩人一道往回走,林間有霧繚繞,兩人眉眼,髮絲都濕潤了,沾染了薄薄濕濕的霧氣,看起來亮晶晶的。

路過一處懸崖陡澗,子非魚卻忽然停了下來,眼神定定的鎖住對面,對面,一叢蓬勃綠葉之下,幾點鮮紅。

「那就是傳說中的紅仙果嗎?」蘇清婉好奇的探著頭看。

子非魚一把將布袋摔了,就要上前,蘇清婉一把抓住他手腕,搖頭道,「算了,那麼高,忒危險了!」

「我答應了那小子!」

子非魚不以為意,低低的男性嗓音里,帶着一種別樣的性感,沉厚的眉眼間,卻掠過一絲柔情,運起輕功,便向對面飛去,他整個人自由的在天地間穿梭來去,風鼓着他的布衣,臘臘作響,如同一隻大鳥。

烏黑柔順的髮絲,在淡淡薄霧中飄飛,彷彿一匹移動的綢緞,美的亦真亦幻。

看着男人執拗又倔強的背影,蘇清婉無奈的蹲下來,撥弄著頭髮,嘆口氣。

這男人,還真是把那小子說的話,放在心上。

至於嘛!不過是個小孩子,哄哄就好了,小孩子不能太寵的,這傢伙對付小孩子,果然還是沒有經驗啊!

眼看着男人輕巧的攀上岩壁,動作敏捷的像猿猴,摘下了那些紅果,丟進背後的竹簍子,四周薄霧瀰漫,似乎寧謐而安全,然蘇清婉感覺一顆心還是吊著,眼睛死死盯住對面的人,一眨不眨,她知道,這寧靜美麗的大山中,卻隱藏着許多說不清的危險。有時,越是美麗的事物,便越不安全。

眼皮陡然一跳,那種不安的預感越發強烈。

笨男人,像那樣臭屁的小孩子,抓起來打一頓就好了,也值得這樣拼死拼活的!

那男人明明已經采完了紅仙果,卻沒有立即返回,反而腳朝陡峭嶙峋的岩壁一蹬,借力往另一處竄去,他要幹嘛?他在……該死,他彷彿伸手去采什麼東西,那東西,長在岩壁一處洞穴口,那黑黝黝的洞口,讓蘇清婉強烈的不安起來,她使勁兒睜大了眼睛,彷彿看到了一截白色帶鱗片的東西,忽的一閃,又一閃!緩緩的,朝洞穴口遊動過來。

糟了!心中狂跳,那顆心臟,跳的激烈的,幾乎迸出了胸腔,蘇清婉趕緊的衝到山澗邊,雙手作喇叭狀,尖聲大喊,「回來,回來!有怪物!臭男人快死回來!」

可惜,山澗的風實在太大了,儘管她的喉嚨都快扯破了,她高亢的聲音,一發出就被山風吹散了,只空餘一些迴音,在山澗的四壁來回震蕩,聲聲急切。

男人似乎聽到了她的呼喚,扭過頭,回頭看了她一眼。

暈,蠢貨,聽到了還不回來!蘇清婉急的想一巴掌拍死他,可惜太遠了也夠不著。

就在男人回頭的一剎那,一道白弧猛然衝出洞穴,蘇清婉眼眸立時驚的大了一圈,那是一條白色花斑巨蟒!乳白的鱗片,在陽光在泛出詭異而霸氣的光澤,那龐大的身軀,卻是如此靈活,尾巴還勾在洞穴中,長長的蛇身,卻飛快的將男人身軀裹住,一點點鎖緊,要將男人擠成肉乾!做它的美味可口小點心!

男人與白蛇廝鬥起來。

這驚心動魄的一幕,驚得蘇清婉手腳都冰涼了,無力的軟倒在山澗邊,頭一次,她痛恨自己輕功那麼爛,還恐高,根本沒辦法飛到對面去救人啊,她嘴裏無意識的喃喃道,「小魚子,小魚子……」

如果不是她執意要帶他來,他也不會遇到這上了年頭的巨型大蟒蛇,萬一他葬身這裏,叫她如何過意的去!

普通人被巨蟒這般纏住,定是必死無疑,要知道,這巨蟒的身軀重於幾百斤,幸而子非魚也並非普通人,蘇清婉也看不清他的動作,只看到他甩脫了巨蟒的裹纏,正與那不斷騰挪環繞的兇惡巨蟒,纏鬥成一團,巨蟒似乎受了傷,巨大的蛇尾拍擊岩壁,震的崖石簌簌落下,彷彿整個山澗和山頭的土地,都在為之震顫,一道銀光,耀眼的一閃,從那巨大的蛇軀的腹部,一路劃到尾端,一條血線猛然崩開,那大蛇,竟然在空中被開膛破肚,一片腥濃的血霧噴薄!

蘇清婉心中一喜,哪知那巨蟒到底是成了精的老怪,垂死掙扎的力量如此之大,直拍打的巨石滾滾,瘋狂的身軀閃電般的一竄,一口咬住男人的肩頭,男人臨危不亂,顧不得肩胛骨上傳來的巨痛,全力一擊,那大蛇終於油盡燈枯,直直的朝山澗下墜去。

蘇清婉第一反應是--

噯,可惜了那條大蛇!蛇毒、蛇肉、蛇膽、蛇油、蛇鞭、蛇血、蛇蛻、蛇皮、蛇信等等,都是珍貴的中藥材,其中蛇肉就具有強壯神經、延年益壽之功效,蛇的一身都是寶啊,尤其是這種巨蟒,更是至寶。

修鍊這麼多年,一點作用都沒發揮,就被小魚子弄死了!還悲催的屍骨無存,留個屍體給她也好啊!

第二反應是--

那男人去哪了?死了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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寵妻無度之一品名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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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妖孽進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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