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國舅覺醒欲復仇

第102章 國舅覺醒欲復仇

「你在想什麼,還不快吃」夜無殤為她盛了一碗魚湯,嘆息道「這也是本王親手做的,算是向你賠罪了」

嘿嘿,傅雨驍端著碗靠在唇邊吹了吹,抿了一口,再抿一口,再再全部喝了「哇,味道真好,無殤你手藝真不錯」

這魚湯入口鮮美,他的廚藝用出神入化來形容都不為過。可是一個王爺怎麼會懂做飯,還做的這麼好,他的過去究竟是怎麼過的?

想起幾個月前書房裏的那一幕,她的心忽然就痛了,一個被父皇不待見的皇子,十幾歲就離朝發配到灕江,這十年他是怎麼過來的呢。

突然想起在沽酒村和他一起采絮央草時,他說『王爺也要生存』。原來都是真的。

「你在想什麼呢」見她若有所思,夜無殤問。

傅雨驍快速地搖頭,隨後壓低了聲音問他「我今天來見到蘭妃娘娘了,她好像很不高興」

「她想讓本王進宮……去看看父皇」他斂眸,『父皇』二字說的極輕。

她知道那件事他一直都在意。

「皇上病重,你就真的不去看他嗎?」她握上他冰涼的手,一股暖意從他手背傳來。

他頓了頓,說「你不覺得本王像現在這樣偶爾下下廚房、練練字,做個閑散王爺不是很好嗎?」

「你心裏真是這樣想的嗎?」

見他不語,傅雨驍放下筷子,再次逼問「願蒼冥福祚萬年永世太平,這是你的願望,難道你忘了嗎?」

夜無殤抬眸,澄澈眼裏劃過驚訝「你怎麼會知道!」

這是他那日寫在孔明燈上的,他並沒有告訴她。

「我……我猜的」傅雨驍真想拍死自己,她的嘴怎麼就這麼快,寒魘在碧水潭拾到他們放的孔明燈,她當然知道他寫的願望。

「你猜的不錯」一點也不錯,可惜現在已經不是他的願望了。自從他放棄拿她做藥引的那一刻起,他的願望已經改了,不再為蒼冥,而是為她,為自己。幾個月前的滴血認親更讓他堅定了心中所想。

「既然我猜的不錯,你就應該堅定心中所想,不要輕易放棄」說這話,她想到的是蘭妃,蘭妃和自己的娘親一般,那種恨鐵不成鋼的眼神怨怒又無奈。

「你也希望我進宮?」像是問她,又像是問自己。

她小聲道「難道你不想知道他心裏是怎麼想的嗎?」

他,指的是蒼冥皇,那個病重躺在龍榻上的九五至尊。爹說皇上是在冥王走後的那一天突然吐血暈厥,想來是和夜無殤有關。

夜無殤低頭笑了笑,動手為她夾菜。

傅雨驍錯愕,這算什麼回答,答應還是不答應?

她垂首扒著碗裏的飯菜,心裏卻想着他的願望,想着孔明燈,想着碧水潭,想着……寒魘。

還有幾天又要月圓了,不知道寒魘現在怎麼樣了,病情有沒有好點。

「無殤,廬神醫什麼時候回來?」她突然放下筷子問他。

「怎麼了,你哪不舒服?」他也放下碗,關切道。

傅雨驍搖了搖頭「我沒事」

「月圓之前一定會回來」

他的冥河之毒需要廬舟子的葯來抑制,月圓之前廬舟子一定會回來。

可是她卻理解錯了。

傅雨驍垂了腦袋,心裏很不是滋味。她就是這樣想的,寒魘的病在月圓之夜發作,而無殤卻像給她承諾一般說是月圓之前會回來,這算什麼,諷刺還是鄙視抑或是無視?

「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她突然站起身,神色為難。

夜無殤看了她為難的神色,忽然想到什麼,冷笑了一聲也站起來,一雙黑眸漠然地盯着她,半晌,聲音冷漠的不像自己的,他道「本王應該知道你是什麼意思了」

揮手推掉一桌的飯菜,漠然轉身,似雪的白衣不沾一絲塵埃。

「夜無殤,你莫名其妙!」傅雨驍氣得直跺腳。

望着他消失的背影,傅雨驍頹廢地坐在桌子前。她都說了自己不是那個意思,他也說了他知道了她的意思,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到底在氣什麼!!

…………

鍾粹宮。

皇後由大宮女扶著從內室走出,一張臉蒼白的異常,兩鬢多了幾根銀絲。步搖珠翠扔在發間泠泠作響,只是簪髻的主人有些搖搖晃晃,似乎駕馭不了髮髻上的幾支珠簪。僅僅幾個月,那個悠然高華的皇后儼然變成威儀驟減的婦人。一雙鳳眸,疲憊盡顯。

搖晃不定的身影在落座的一剎那,昔日的威嚴又回到身上,讓人看不真切,她端起大宮女遞來的茶水,抿了一口,擱在一旁,「哥哥病好了?怎麼有功夫來本宮的鐘粹宮?」

上來兩個問題,問的座下男子直起身來。

賈廉正該有的禮節一樣不少,直立的身子微拱「微臣參見皇後娘娘」

「虛禮都免了吧」皇后擺手,拂袖之間看不出的疲憊「哥哥該是為寶賢被打之事而來吧」

賈寶寶死後,賈廉正舊疾複發,在床上躺了數月,這期間她棍刑了太子妃,如今應是為着女兒而來。

「劣女該打,娘娘責罰的是對的」

出乎意料的一句話,令皇后的鳳眸再次掃在他這個親哥哥身上。

今日的賈廉正真的比以往不同,頭髮仍是花白,但褶皺皮膚倒是平滑了不少,臉頰不再凹陷,雙眼之中竟是精明的仇恨寒芒,老謀的算計之光,昔日的混沌早已煙消雲散。儼然又是那個十四年前陪她作惡的勵精酌練的大哥。

喪子之痛倒是痛醒了他,不再頂着國舅的架子虛與享樂。

賈廉正從懷裏抽出一張淡黃的紙,「這是在寶寶屋裏找到的,寶賢讓他在西橋殺傅瑾言……」熾烈雙眸閃過恨「……結果那傅氏瑾言還活着,我兒卻……」

「這個寶賢真是……竟敢瞞着我們,本宮那頓倒是打輕了」

「你打她不是應為這個?你不知道她間接害了寶寶?」賈廉正睨着她,突然有些看不懂面前的妹妹,他一直以為她打了賈寶賢是因為賈寶寶。

「寶寶人都去了,再多責備也無用」皇後有些驚慌,搭在坐上的手握成拳狀,倏爾鬆了開來「這件事哥哥打算怎麼做?」

「自然是殺了傅瑾言為我兒報仇!」

男子近乎吼狀的聲音聽得皇后渾身寒顫。

她頓了頓,揮手將大宮女遣了下去,搖搖晃晃地起身走到他面前「哥哥現在怕是還不能動她」

賈廉正的一腔怒火猛然爆發,如岩漿衝出火山般吼道「她是太子側妃我自然不能動她,可你是皇后,拿出來你的那些手段,我要她死無全屍!」

染血的利眸射向她。

皇後身子顫了兩顫,鳳眸冷冷地迎上去,孤自嘲諷「本宮現在不但動不了傅瑾言,還要護她周全」

「你說什麼!」賈廉正上前一手抓住她的手腕,一手捫心頓足「寶寶可是你的親侄兒!!」

「本宮比誰都恨不得她死」皇后奮力甩來他手的禁錮,捂著自己的心口,近似癲狂地道「皇上查出了當年的事是本宮所為,擬了一道廢后廢太子立冥王的聖旨給雲蘭,可是那道聖旨現在在傅瑾言手裏,她拿聖旨威脅本宮。她一死,那道聖旨立馬會公佈天下,到時候太子、本宮和哥哥都完了,我們賈家全完了——」

歇斯的吶喊,震驚凜然,夾雜無止境的恨。她從舞女走到皇后的寶座,使了多少權術,踩着多少屍體……到頭來竟然被一個丫頭威脅,她的恨絕不比他少。

暗灰色的鶴氅袖子像一面黑絲旗幟,旗杆般的手臂直指皇后,「你胡說,皇上要廢你不會現在廢嗎,何必多此一舉留道聖旨給蘭妃?」

自己人最了解自己人,皇後幾斤幾兩幾多手段,他這做哥哥的還是清楚的很,自己登了后位就撇開墊腳石不想幫親了。

憤怒的水袖一把揮掉他的手「那是因為他有所忌憚,皇上以為寒錚的兵旗十二部在本宮手裏,他不敢現在就和本宮撕破臉——」

皇后指尖一下一下戳著自己心窩,腳步不斷向他走近,聲音激越嘶啞,不能自已。用來幾個月來平息的怒火,今日一下子爆發。

賈廉正後退兩步,疑惑地看向她「難道不在你手裏?」

皇后慘笑,笑聲凄涼,處心積慮的一切……全沒了。

「既然你不能替我兒報仇,那就只能我自己出手了」皇后已是泥菩薩過河,賈廉正知道報仇只能靠自己,拱手冷漠聲起「皇後娘娘,微臣告退」

「滾,全都給本宮滾——」

皇后掃了茶盞,瓷杯碎裂,水漬浸濕鞋子,殘葉散在碎瓷上像一張鬼臉嘲笑着她的一切。

賈廉正打開宮門,熾熱的眼神掃了一眼鍾粹宮。落葉飄零,寒風蕭索。這麼冷的天,雲瑟宮的梅花應該打苞了,機關算盡,彷彿又回到了十四年前。頭也不會,他邁著宮靴踏出鍾粹宮。

華麗奢侈的轎攆在面前傾下,他抬步踏進轎子。十四年前幫着賈柔登上后位,此後他就做了個安逸享樂的國舅爺,終日待在國舅府不問朝事。原以為可以一直糊塗安逸下去,可是兒子的死讓他覺醒重新步入朝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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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陌寒漪君未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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