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結局【下

大結局【下

經過了有些忙碌但卻並沒有出現任何慌亂錯誤的婚前幾天後,一切都已安排就緒,7月31號,終於是在眾人的期盼之中,如約到來。

君家老大和大小姐舉辦婚禮的這天,天公作美,天氣極好。

清晨的陽光透過了淡淡的薄霧,照射下來,抬眼望去,用來舉辦婚禮的水晶教堂之外,那一片一片幾乎是綿延無邊的鬱金香花海,隨着微風輕輕的伏動着,極為的美麗。

遠處的風車也是隨着風而轉動着,偶有飛鳥於空中飛過,一切的一切,都是那麼的讓人感到安靜美好。

一輛輛的豪車於那花海深處駛來,停在了教堂前方,穿着整潔而乾淨的侍者上前去開門,從車中下來一位位的賓客,莫不都是身穿着貴重的禮服,在侍者的引領之下,步入整體都是以水晶的剔透明亮為主來打造的教堂之中,穿過那以鮮花製作的半拱門,在各自所屬的位置上落座。

「好久不見啊。」

「是的,好久不見,你也受邀來參加婚禮了。」

「嗯,君家老大的婚禮,怎麼能不來。」

賓客們熟絡的攀談著,共同的等待着今天那對新人的到場。

君家裏前來參加婚禮的人,也是在其中坐着,一個個的都是非常的激動。

畢竟今天的新人乃是他們君家裏僅有的兩位核心成員,可以說有了這兩個人,才撐起了他們整個君家的存在,作為家屬親人的他們,如何能不為這兩人的婚禮感到興奮激動?

倒是這婚禮舉辦前後,他們需要多花費點手腳心思,以免某些人來破壞婚禮。

很快,就聽教堂里有着樂曲的伴奏輕輕響起,賓客們都是不由停了話,看向教堂最前方的司儀台,那裏,已經是有着一名擔任婚禮司儀的神父到來。

神父是整個H國里最為名聲遠揚的一位基督教神父,年紀雖然很大了,但看起來還是那麼的精神矍鑠,整個人都散發着一股極為容易讓人親近的溫和。

「女士們,先生們,歡迎你們百忙之中前來參加君家老大君傾先生和大小姐君雙小姐的婚禮,我在此代表今天的兩位新人,先謝謝各位客人的到來。」

隨着神父的說話聲,那樂曲停了下來,賓客們都是認真的傾聽着神父的話語。

「神說,每一對步入了婚姻殿堂的新人,都是經歷過了種種的磨難,方才修成正果。這樣的愛情,理應受到所有人的祝福。」

「而我作為今天這場婚禮的司儀,我感到非常的榮幸,能夠承蒙兩位新人的信任,在此為他們進行證婚。現在,請讓我們來向神進行婚禮進行之前的禱告。」

神父說着,抬手合十,眾賓客也都隨之照做。

「創造宇宙萬物的神啊,今天我們來到這裏,是按照您在人心中所種下的期望,讓新郎和新娘在您的面前宣誓結合。主啊,請您在我們的中間作證,請您在他們未來的家庭生活之中帶領着他們。主啊,我們承認他們兩人的相識,結合,是您為他們安排的,因為在您的面前沒有偶然,一切的事物都是按照您的旨意在運行着。因此,我們再次向您進行祈求禱告,能讓他們白頭偕老,我們的禱告是奉了您的愛子耶穌的名字,阿門。」

教堂里的所有人都是面向著教堂最前方的十字架畫着十字。

「接下來,就讓我們以最熱烈的掌聲,邀請我們今天婚禮新人中的新郎,君傾先生入場。」

神父說完,婚禮交響曲的樂聲響起,賓客們鼓著掌,紛紛轉頭向著那座拱門外望去。

就見教堂外溫暖的陽光傾灑下來,將那鮮花拱門給裁剪出淡淡的光暈。便在那光暈之間,有着一個身穿黑色禮服的人,披着那淺淺的金色光暈,緩步進入了教堂里來。

恍惚間,那陽光溫暖,他手中捧著一簇潔白的鬱金香,面容上的笑容也是溫暖至極。

不同於往日裏的懶散魅惑,今天的他,身上的結婚禮服極為的熨帖合身,將他那本就頎長高大的身材,給襯托得淋漓盡致。那溫雋的眉宇間,此刻也儘是透露著真切的溫情,純粹是一個處在了婚禮幸福之中的人。

這正是今天婚禮的主角之一,新郎君傾。

在賓客們的鼓掌聲中,在小花童灑著的花瓣中,君傾走過教堂中的一排排的座位,來到了神父的面前。

神父對着他微微的點頭致意。

「新郎已經入場,現在,讓我們歡迎今天的新娘,君雙小姐入場。」

話音落下,教堂內響着的婚禮交響曲似乎音量變大了點,而後就見在那鮮花拱門之外,有着一個在君家裏應當是伯父輩分的年過半百的頭髮有些花白的男人,一隻手臂抬至胸前,由著身旁的新娘挽著臂彎,緩緩的進入拱門裏。

一瞬間,整個教堂里的目光,都是凝聚在了那新娘的身上。

雪白的漂亮婚紗是每個女人最為憧憬的禮服,作為今天婚禮主角之一的君雙,此刻身穿着潔白無瑕的婚紗,整個人宛如是造物主手下最為完美的作品一般,精緻美好得讓人移不開視線。

拱門距離神父的司儀台所在的位置有着一段的距離,君傾隔着這段距離,看着那在伯父的牽引下,向著他緩緩走來的君雙。

這一眼纏綿,這一眼悱惻。

走過這段路,她便會成為他真正的妻子,真正的結束那長達二十多年的等待時光。

從此,他們的名字,他們的人生,他們的生命,將會完完全全的同為一體,同甘共苦,同生共死。

似乎只是很短的時間,又似乎是過了一輩子那麼長,君雙在伯父的牽引下,走過那段紅地毯,身上的婚紗沾了點小花童所拋灑的花瓣,來到了君傾的面前,看着伯父將自己挽在了他臂彎之中的手,極為認真而鄭重的交到了君傾的手中。

這種交予,是真正意義上的一種交予,將自己交予到一個男人的手中,從此結成夫妻,結為家庭,一生一世都將共同的一起走下去。

莫名的,君雙覺得眼眶微酸,她抬眼透過頭紗看向君傾,看着男人那極為俊美的臉容,胸腔中那從前幾天就一直在提起的心,終於是在此刻,徹底的放下。

有什麼好放不下的?

她最為看重的,不過也就只有他而已。

君傾緊緊握住君雙的手,微笑着向這位伯父頷首,伯父便是退離了一旁,他則是將手中的捧花遞給君雙。

君雙接過來,和他共同的面向了神父。

神父看着這對來自東方的新人,面容和藹親切,聲音溫和聖潔。

「眾位賓客見證,現在讓我們一同在神的面前進行這對新人結婚的誓約。我要分別問你們兩人一個同樣的問題,這是一個很長的問題,請在聽完后認真的回答。」

「新郎,你是否願意娶你身邊的這位小姐為妻,按照聖經的教訓與她同住,在神的面前和她結為一體,愛她,安慰她,尊重她,保護她,像你愛自己一樣。不論她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是貧窮,始終忠於她,直到離開這個世界?」

君傾認真的聽完,才緩慢的開口:「是的,我願意。」

願意將自己的一切都奉獻給她,願意愛她勝過自己的所有,願意永遠的陪伴着她,直到這個世界終結。

永遠,永遠。

「新娘,你是否願意嫁你身邊的這位先生為妻,按照聖經的教訓與他同住,在神的面前和他結為一體,愛他,安慰他,尊重他,保護他,像你愛自己一樣。不論他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是貧窮,始終忠於他,直到離開這個世界?」

君雙也是極為認真的聽着,這種婚禮誓詞對她而言,是她第一次經歷。

她仔細的聽完了,方才答道:「是的,我願意。」

願意嫁給他,願意和他結為一體,願意不管他是怎樣的,她都會永遠的陪伴在他身邊,直到世界終結。

永遠,永遠。

直至天荒。

直至地老。

此情,至死不渝。

兩人對視,互相微笑,笑容是如出一轍的深情與幸福。

誓詞說完了,神父道:「現在,請新人互相交換戒指,作為結婚的信物。」

於是便有兩個小花童遞上來兩個精緻的絨盒,裏面安靜躺着的,正是他們兩人在之前的訂婚儀式上就已經是佩戴了的對戒。

將對戒從絨盒中取出,君雙伸出手,讓君傾將戒指佩戴在她的無名指上。

隨後她也將男戒佩戴在君傾的無名指上,兩枚戒指便是各自有了歸屬。

戒指交換完畢,神父鄭重道:「戒指是鉑金的,表示你們要把自己最珍貴的愛,像最珍貴的禮物一樣交給對方。鉑金永不生鏽,永不褪色,代表你們的愛將會持久到永遠。戒指是圓的,則代表毫無保留,有始無終,永不破裂。」

「現在,新郎,請你一句一句的跟着我說。」

「這是我給你的結婚信物,我要娶你,愛你,保護你。」

君傾跟着念道:「這是我給你的結婚信物,我要娶你,愛你,保護你。」

「無論貧窮富足,無論環境好壞,無論生病健康,我都是你最為忠實的丈夫。」

君傾繼續隨着神父念道:「無論貧窮富足,無論環境好壞,無論生病健康,我都是你最為忠實的丈夫。」

「很好。新娘,現在請你一句一句的跟着我說。」

聞言,君雙立即等待。

「這是我給你的結婚信物,我要娶你,愛你,保護你。無論貧窮富足,無論環境好壞,無論生病健康,我都是你最為忠實的妻子。」

君雙一字不錯的將這段誓約給念了一遍,神容極為的認真。

「請你們兩個人都一同跟着我說,你往哪裏去,我也往哪裏去。你在哪裏住宿,我也在哪裏住宿。你的國就是我的國,你的神就是我的神。」

「你往哪裏去,我也往哪裏去。你在哪裏住宿,我也在哪裏住宿。你的國就是我的國,你的神就是我的神。」

兩人齊聲的跟着輕聲的念誦,整個教堂里都是極為的安靜,唯有着這對新人的聲音,在那婚禮交響曲中輕輕的響起。

賓客們看着這對新人,都是不由覺得滿滿的感動。

儘管他們不少人都參加過了不少的婚禮,甚至有些婚禮比這一次還要更加的隆重盛大。

但不知為何,看着這對新人在神父的面前說着誓詞,他們卻是覺得,這一對的新人夫妻,將會是他們有史以來所見過的最為恩愛的一對夫妻。

「根據神的聖經所給予我們的權力,我宣佈你們從此結為夫妻。」

「神所配合的,人不可分開。」

「現在,新郎可以揭開新娘的頭紗,親吻新娘了。」

神父話音落下,君傾便是轉身面對了君雙,抬手將她面前的頭紗給揭開。

看着早已是紅了眼圈的女人,他覺得此刻心中無比的柔軟,而後捧住她的臉,緩緩的,卻是堅定不移的親吻上去。

君雙閉上眼,眼睫卻是顫抖得厲害,眼角都是有着水光閃過,竟是幸福到了極點。

「啪啪啪!」

鼓掌聲在此刻再次的響起,看着那花瓣雨下,甜蜜擁吻著的兩人,賓客們都是發自內心的祝福着。

君家的親人們更是激動得幾乎是要熱淚盈眶,尤其是大奶奶,更是拿出手帕來,抹了抹從眼角流出的隱約的水澤。

終於是見證了他們兩人走到如今這一步。

太不容易。

也太感動。

親吻結束后,神父最後出言。

「眾位賓客,現在讓我們一同向神進行最後的祝禱。」

「主啊,請您鑒查,維持今天我們在您面前所立下的誓約。您知道我們的心愿,願天父的慈愛,主耶穌的保護和聖靈的感動,常與我們同在,特別是與這對新人夫妻同在,直到永遠,阿門。」

隨着最後的禱告的結束,這場婚禮,也終於是以西方基督最為正統的方式,落下了帷幕。

君雙在神父的示意下,背朝着賓客們,將手中捧著的花束給隨意的向後一拋。

她拋捧花拋得很有技巧,沒往從各個國家和地區來的大佬兒那裏拋,而只專門拋向了從天朝南華過來參加婚禮的她的校友們所比較聚集的地方。

校友們本來就是年輕人,當即見到捧花拋過來,都是起鬨著去搶。

很快,捧花就被一個人給搶到了手。

「恭喜這位年輕的小姐,接到了新娘的捧花,這表示你的婚姻,也是即將到來了,在此提前的恭喜你,希望你能儘快的找到屬於自己的真愛。」

聽着神父的恭賀,搶到新娘捧花的周冬冬眨巴眨巴眼,然後居然就是看向了離她不遠的北小軍。

北小軍正和秦子炎幾人樂呵著,見她看向自己,當即就是沒心沒肺似的嘿嘿一笑:「周冬冬啊,你接到了君雙的花,你也終於能把自己給嫁出去了,真是不容易啊,咱們南華著名的女漢子也終於要嫁人了。」

他笑得見牙不見眼,秦子炎幾人卻是察覺到了氣氛的微妙,沒說話。

而周冬冬竟然也是難得的沒有反駁他,只怔怔的看着他,眼神中有着什麼東西要呼之欲出。

旁邊的校友們則都是心照不宣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擠眉弄眼的,就是不說話。

看來北小軍這個蠢貨還沒開竅。

嘖嘖,真是可憐了冬冬在他身邊這麼久了,都還沒能讓他看清誰才是最適合他的人。

不過好事多磨,好事多磨。

婚禮結束后,賓客們便是要移步距離這座水晶教堂不是太遠的一座酒店,在那裏將展開這場婚禮所舉辦的酒席。

於是,在保鏢和侍者們的引領下,一位位賓客都是離開了教堂,乘坐着君家的專車,前往酒店。

途中有着媒體記者想要採訪,也都是被君家的保鏢給擋住了,因此賓客們也並沒有透露出婚禮太多的內容和細節,這讓各大新聞媒體們很是望洋興嘆。

看着賓客們都安然離開了,君家的人都不約而同的鬆了口氣。

還好,沒有人來打亂破壞婚禮。

看着君雙在小花童的幫忙下,托著婚紗的裙擺走過來,大奶奶眼中盈著笑意,握住她的手拍了拍:「先去換衣服,一會兒去酒席上好敬酒。」

斬月也是揚起腦袋,蹭了蹭她的手臂。

嗷嗚,對啊主人,我們從凌晨就忙活準備到了現在還沒吃東西,去換衣服吧,我們好餓啊。

君雙點點頭,就進了教堂里的小更衣室,準備將身上的婚紗換成旗袍。

君傾則是將大奶奶這些親人們和斬月給送上車,先讓他們去往酒店進行陪席,他和君雙待會兒再去。

而那邊君雙剛一進了小更衣室里,便是敏銳的察覺到裏面有人,不及她有着半點的反應,就聽小更衣室里的人低聲說道:「君雙,你為什麼不邀請我來參加你的婚禮?」

那聲音低沉到可怕,讓人不自覺的就感到後背一陣的發涼。

聞言,君雙眯了眯眼看去,就見有着一人,從隱身的暗處走出來。

那人身穿着深藍幾近是墨色的西裝,臉容掩在暗光中,她依舊是如同以往的那麼多次一樣,根本看不清他的臉。

而他也只走到距離她兩三米的地方,就停下了,聲音低低:「難道你怕我破壞你的婚禮?」

他看着如此身穿婚紗裝扮漂亮的她,眼中似是有些什麼波動,但終究是被死死的壓抑住了,並未讓其波盪開來。

君雙心下有些戒備,淡淡道:「我為什麼要邀請你?我和你不熟。」

「和我不熟?你……」

弗蘭克斯島大老闆被這一句話給激起了怒意,手隨意的一揮,小更衣室里的一面牆壁,便是直接被破開了一個大窟窿。

鬱金香的花香從那大窟窿外傳來,微風吹拂而進,吹得君雙身上的婚紗微微的伏動。

她緩緩退後了兩步,手扶住門把,準備隨時離開這個傢伙的身邊:「我說的不對嗎?我好像和你也沒有見過幾次面。」

這句實話讓弗蘭克斯島大老闆立即就又散了怒氣。

他在暗光中抬眼看她,見她無時不刻不是在對自己進行着警惕戒備,終於是重重的嘆了一口氣:「君雙,你跟我走吧。」

君雙不說話,只眯着眼看他,眼中的神色很是懷疑。

她懷疑這個傢伙是不是被什麼孤魂野鬼給上身了,居然會對着她說出這樣一句腦殘的話。

「君雙,」他又開口,聲音中竟是隱約帶了點渴求,「真的,你跟我走吧,你別和他在一起,我喜歡你,我想你和我在一起。」

君雙皺了皺眉:「我已經結婚了,就在剛剛才將婚禮舉行完畢。」

她已經是個有夫之婦,不該和別的男人在感情上這樣的牽扯。

更何況,這個大老闆,他所表現出來的一切,她還是什麼都說不準,不敢憑空的去進行那些猜測和臆想。

念及於此,君雙擰開了門把,打開門,就想要出去。

她剛剛跨出一隻腳,就感到身後一陣勁風傳來,她立即身體猛地一個閃避,人就到了小更衣室外,目光冷而淡的注視着那已經是在瞬間來到了她剛剛所站着的位置的大老闆。

一手抓空,大老闆剛想說些什麼,眼角就瞥見君傾終於是過來了。

似乎是不想見到君傾,大老闆居然是放棄了要帶君雙走的念頭,一陣的黑霧瀰漫間,君雙看過去,他已經是消失不見了。

那小更衣室的門口,只留下了一點淡淡的黑色液體的痕迹。

君傾走過來,目光在那一點痕迹上,停留了片刻。

他目光複雜且深邃,卻還是沒有說出什麼,只將君雙給送進更衣室里:「去換衣服吧,不要想太多。」

君雙點點頭,將放置在了梳妝台上的旗袍禮服給拿在手中,拉開帘子開始脫去身上的婚紗。

婚紗照舊是血奈兒親自給她設計裁剪的,全世界只此一件。

因為婚紗是完全按照君雙身材的尺碼來純手工製作的,君雙脫著也不困難。但剛拉開了位置比較隱秘的拉鏈,她想了想,隨手一揮,一道由火元素所組成的結界便是出現在了她的周圍,她看了一眼結界外的帘子,就繼續的脫婚紗。

而果然的,好像有着那麼一道懊惱的聲音透過結界傳進來,君雙眼底不動神色的劃過一抹危險之色。

她就知道那個傢伙過來,雖然沒破壞她的婚禮,但也是要絕對做出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

有着這樣一個男人隨時隨地的掌握著自己的行蹤,君雙發自內心的覺得,他可真是一個變態。

換上了大紅的象著着喜慶的旗袍后,再將頭飾和佩飾也都給換了,君雙出了小更衣室,君傾打了個電話,讓人將水晶教堂這裏的損失給解決好,就和她一起坐上了車,前往舉辦酒席的酒店去。

兩人並排坐在後座上,十指相扣,緊緊的交纏。

無名指上所佩戴着的戒指,也是在透過了車窗所照射進來的陽光的映照下,散發着淡淡的光芒。

君雙這時候開口道:「他到底是誰啊。」

「你說誰?」君傾側了側頭。

「弗蘭克斯島的大老闆。」

「他?他大概,也能算得上是一個可憐人吧。」君傾說着,目光望向窗外,神色間竟是難得的有些怔怔然,然後也沒有接着再往下說。

於是君雙就明白,過了這麼久,君傾也終於是確定了弗蘭克斯島的真正面目,尤其是那位大老闆,恐怕他也已經查探得出大老闆的真正身份了。

可他為什麼不和自己說呢?

難道他其實也從大老闆的身上,感覺到了那麼一絲的熟悉嗎?

可那絲熟悉,到底是從而何來的呢?

君雙有些困惑,但並沒有再繼續追問下去。

豪車行駛到了酒店門口,門口已然是有着穿着精緻小洋裝的小花童排成了兩列來迎接。其中長相最漂亮最像洋娃娃的小花童撐著把紅傘上前來,將新娘子給從車裏迎了出來。

隨着君雙的出來,其他的小花童立即將紅色粉色的花瓣給傾灑開來,讓新娘子撐著那把紅傘,走過豪車到酒店大門的一段紅地毯。

君雙自來到這地球上,是根本沒有參加過婚禮的,婚前也沒人和她說過太多的婚禮流程細節,因此,她也並不知道,這打着紅傘過門,其實是個天朝的結婚習俗,她也只是聽着君傾輕聲的囑咐,在小花童的引領下,走過了那段紅地毯,末了,紅傘才被小花童給收了起來,然後笑嘻嘻的讓她快和新郎上樓去參加酒席。

這時,卻是有着媒體記者一窩蜂的湧上來,攝像頭對準了他們,話筒也伸了過去。

「君先生,君大小姐,請問你們今天結婚,都有何感想?」

「請問兩位新人,你們去年訂婚領證,今年舉辦婚禮,明年會有寶寶出生嗎?」

「請問……」

記者很多,問的問題也都非常的雜亂,君雙和君傾只挑了其中幾個回答,然後使了個眼色,就有君家的保鏢和酒店的侍者過來,將記者們都給隔開了。

於是這一對新人方才在侍者的引路之下,乘坐電梯上了二十二樓用來舉辦酒席的地方。

由於賓客們大多都是身份極為的貴重而特殊,因此,他們君家所安排的酒席,並未像著普通的天朝人士結婚時大家都坐在一個大廳里那般設置的,而是根據着具體身份的高低,所安排著的一些人一個廳,雖然看起來有些太過的勢利,但賓客們也都未說些什麼,畢竟彼此都是心知肚明。

到達了酒席后,只簡單的在君家人這邊先吃了一點東西填肚子,君雙就和君傾一起,在小花童的陪伴下,開始一個廳一個廳的敬酒了。

本來就是異能者,雖是度數極高的白酒,但兩人接連喝了這麼多個廳,也照舊是一點醉意都沒有,只君雙不知是被賓客們的恭喜打趣給說得臉紅,還是喝這麼多酒喝得臉紅,兩頰上都是淡淡的粉紅,襯得她一雙眼睛更加的波光璀璨,令人心動。

惹得有的廳里賓客們起鬨,君傾還直接當着人的面狠狠的親了她一口,直親得她臉上的紅暈顏色更加的深了,

酒席一直到了下午兩點多鐘,方才結束。

小花童們開始一個廳一個廳的發喜糖,每個客人都不放過,就連第一個廳里的英格蘭的女王陛下,都是被親親熱熱的用英文喊了句奶奶,發給了她一個大大的喜糖盒子。

再來,君家人便是將參與了婚禮的賓客們給送離了酒店,送往他們下榻的地方。

另外還抽出了不少的人手,來為賓客們進行服務,想要趕回各自的國家君家可以立即安排專機,想要在H國各處旅遊君家也可以立即找來導遊和保鏢,做得很是面面俱到。

賓客們這邊都已經安排妥當,君家的人就開始送別今天的這對新人夫妻,讓他們去度蜜月了。

蜜月為期一個月,他們將以H國的首都為起始點,玩遍整個歐洲。

坐上了飛往H國首都的飛機,君雙終於是逮著空的開始吃飯。

從凌晨起來化妝,直到現在,她一肚子裏裝的也就一點雞塊魚肉,其他都是酒。

機艙里,君雙正以一種幾乎是狼吞虎咽般的姿態吃着意大利麵,君傾則是在切著牛排,自己吃一口,然後偶爾喂她一口,兩人雖然不說話,但也氛圍很是溫馨。

解決完了一整盤意大利麵,君雙才終於是覺得飽了。

她放下餐具,擦了擦嘴角,滿足了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終於吃飽了,餓死我了,原來結婚這麼麻煩,跟我們那裏差不多嘛,新娘子都是不讓吃飯的。」

在她老家的大陸上,雖然婚禮儀式和古天朝的有些不甚相同,但並未有着太多的差異,新娘子也是要和古天朝的女性一樣,一旦成親結婚,直到晚上洞房,一整天都是不能吃東西的。

原本以為地球上這都是流行現代化的西式婚禮,她還是該吃就吃的,誰知道一整天下來,居然也沒吃什麼東西。

「因為你要穿禮服啊,禮服都是貼身的,不管吃多少,肚子都會凸起來,那樣就不美了。」

君傾說着,遞給她一杯檸檬汁,她低頭看了看自己剛塞了一份意大利麵而變得有些鼓鼓的小肚子,默默的不說話了,接過來把檸檬汁給幹掉。

接着去了趟衛生間,再換掉了身上的旗袍,君雙滿足的窩在男人懷裏,摟着他的腰開始補眠。

本來嘛,今天要舉行婚禮,又早起那麼早化妝,她緊張,夜裏也沒怎麼睡。

於是君傾就一邊看着平板上的各種文件資料,一邊輕拍着她的背,像是哄小孩子睡覺一樣讓她睡覺。

等君雙醒來的時候,剛剛好飛機到達了目的地。

兩人下機來,私人飛機場里已經是有君家人將車給開來了。君傾充當司機,君雙坐在副駕駛上,兩人就此展開了他們為期一個月時間的蜜月。

當然了,既然旅遊是重點,那麼其餘的比如說生孩子什麼的,那都是非重點,忽略,忽略。

……

九月份,正是歐洲英格蘭的紫羅蘭魔法學院開學的日子。

穿着一身極具地域特色的海灘長裙,頭上也戴了頂只有在海邊才能常常見到的太陽帽的君雙,在自家丈夫君傾的陪同下,飛回了英格蘭,前往紫羅蘭魔法學院進行報道。

這回報道,她的學籍已然是從天朝南華貴族學院大四學生,轉變成了英格蘭紫羅蘭魔法學院的華人留學生,在軍事專研院裏進行對管理工程專業的專攻。

報道註冊完畢后,由於考研是極為麻煩的,再加上又是留學生,君雙要上的課要學習的東西很多,君傾也不怎麼粘着她,只讓斬月好好的跟着她,自己則是去處理那因為度蜜月而堆積了一個月的事務。

於是君雙難得的開始過了段自己一個人和斬月生活的日子。

新學期第一天,君雙起了早,給自己和斬月做了頓豐盛的中式早餐,慰勞了兩隻的胃后,就像是在天朝南華里的時候,帶着斬月就出了寢室,去教室進行上課。

說起上課,這就需要說一下,由於是在考研期間,她現在所住的寢室,並不是之前交換生身份所住着的地方,而是在紫羅蘭旗下的位於英格蘭首都市內的一個分院裏,軍事專研院所屬的個人寢室。

軍事專研院。

這裏雲集的大多都是英格蘭皇室里的王子公主,以及從世界各地慕名而來的其餘國家的留學生,共同的專攻軍事專業,很是人才濟濟。

今天是開學第一天,君雙遛著斬月,帶着課本和筆去了教室。

專研院裏的教室明顯是和紫羅蘭以及南華的教室不同,推門進來,入目所見便是極為現代高科技化的各種裝備,每個座位上都是有着連接着講台上的主腦的平板,抽屜里也是各種各樣的道具模型,旁邊更是有着各種的按鈕,都是用來進行某些實驗的專屬按鈕。

君雙到的時候,教室里已經來了一些人,見她帶着斬月這頭雪狼進來,一下子就是明白了她的身份,紛紛和她打招呼。

「君大小姐也來上課啊。」

「君大小姐早上好。」

她一一的點頭回應:「大家早上好,希望我們能夠相處愉快。」

隨意的找了個位置坐下,將手中的課本放到桌子上,君雙開始打量著面前這極為先進的課桌。

而就在她打量間,就聽有人以中文喊她:「君雙?」

她聽見了,當即一愣。

這裏居然也有東方人士?

抬頭一看,就見正朝着她走來的年輕男人,儘管已經是隔了一兩年的時間不見,可他還依舊是那般溫和無害的笑容,面容英俊無比。

「是你啊。你也過來留學?」君雙詫異的挑了挑眉。

沒想到居然會在這裏再見到他。

長軻。

在他們天朝被譽為是王牌雇傭兵的人。

他怎麼說也出道了那麼多年了,居然還過來申請留學?

一個黑道上的雇傭兵留學,這可真是有意思。

「嗯,我聽說你來了這裏,我也就跟着來了。」

長軻的膚色還是那種不常見光的白,看着她的時候,白皙修長的十指也還是習慣時不時的顫動着,是見到她太過緊張的表現。

尤其是說自己是跟着她來,他的臉上竟然還隱約的升騰起了一絲的紅暈,竟讓人覺得他有種很單純的錯覺。

君雙扯了扯唇角,皮笑肉不笑的模樣,滾犢子的聽說她來了他也就跟着屁顛屁顛的跑來了,這話他拿去騙三歲小孩還差不多:「是嗎。長軻同學,好久不見,別來無恙。」

「呵呵,君雙,好久不見,你說話還是這麼有趣。」

他在她旁邊的一個位置坐下,垂眸看了看那正安靜伏卧在君雙腳邊的斬月,旋即竟然是和它打了個招呼:「小狼,你還記得我嗎?我是長軻。」

斬月聞言,抬頭看了他一眼,想了一想,點點頭。

當然記得,當初主人被弗蘭克斯島的人給擄走到了十小島注射針劑后,它和君老大去救主人的時候,就見到了這個傢伙。

不過他幹嘛要和它說話,是要湊近乎嗎?

想想也對啊,他都跟着主人跑來這裏留學了,絕對沒安什麼好心思,簡直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哼,想要勾引它已經嫁了人的主人,這男人絕對不是什麼好貨色。

斬月當即覺得,君老大目前不在主人的身邊,它可要幫君老大好好的防著被主人的魅力給吸引過來的桃花,比如眼前這一朵桃花,可是從天朝千里迢迢追來了這英格蘭。

這樣想着,斬月立即扭過頭,屁股對準了他,理都不再理他。

「……」

長軻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這頭狼是怎麼了,剛才還對他和顏悅色來着的,怎麼一下子就不理他了?

見長軻吃癟,君雙也不說什麼,只低頭搗鼓著這面太過先進的課桌,然後翻了翻課本,看了下第一節課所要上的知識,就安靜的等著今天這節課的講師到來。

很快,上課鈴聲響起,戴着眼鏡的女講師進入了教室里。

「同學們好,我是你們XXX與XXXX課程的專業講師,大家喊我Mary講師就好。今天這是你們這些考研生的第一堂課,我們需要了解……」

Mary講師侃侃而談,言談舉止並不是太過的嚴肅,相反的還有點活躍,讓教室里的人都對這位講師的印象非常好,因此也都聽得很認真,畢竟這可是考研所上的第一節課。

今天屬於Mary講師的課只有兩節,課程上完了后,上午就沒課了。

君雙收拾了東西,就領着斬月準備離開教室。

卻被長軻給喊住:「君雙,一會兒中午一起吃個飯行嗎?」

君雙走路的姿勢頓了頓,旋即就頭也不回的答道:「不好意思,我老公中午會過來接我去吃飯,所以不能和你約了。」

話一出口,她才恍然,原來「老公」兩個字,真喊起來還是很順口的。

想着,她摸了摸右手無名指上的婚戒,暗暗心忖她可是有夫之婦,不能搞出什麼有的沒的,就沒再停留,直接出了教室。

她走得急,因此也並未看到,在聽她說了「我老公」三個字后,長軻那原本還在洋溢着溫和笑容的臉上,立即就收斂起了笑意,有着極為陰沉的冷意,自他的眼中一掠而過,若是她看到了,絕對會感到有那麼一點點的熟悉。

只是,那熟悉,她能認出來嗎?

這就不為人知了。

出了教學樓后,君雙也沒立即回寢室,而是買了兩杯冷飲,和斬月一隻一杯的喝着,在這偌大的軍事專研院裏逛了起來。

至少要在這裏呆上個兩三年的時間,君雙覺得,還是多熟悉熟悉比較好。

等君傾開車過來接她的時候,她已經是帶着斬月將專研院給逛了一大半,正坐在一處人工湖岸邊的石凳上歇著。

「你在哪?把地址發過來。」君傾給她打電話。

於是君雙就開了GPS,將地址發給他,不一會兒,就見一輛寶藍色的造型在她眼中看來極為風騷的法拉利開來,駕駛座上的人正是她那風騷的老公大人。

她睨著那朝她開過來的法拉利,無比的嫌棄。

果然車風騷,車裏的人也是那麼風騷。

真是騷到無可救藥。

見這麼一輛法拉利直接是在專研院裏開着,路過的師生們不由都多看了幾眼,見法拉利停在了湖邊,那帶着頭雪狼的女人打開車門就坐了進去,路過的人才都恍然,若有所悟的看向那車牌上,果然就看到一個大大的「JUN」字母銘牌,這才明白,原來是君家的車。

那來接君大小姐的人應該就是君家的那位老大了吧,聽說他們兩人開學前結婚了,真是好恩愛的一對新婚夫妻。

道道艷羨的目光之中,那輛風騷的法拉利以一個極為風騷的轉彎瞬移,接着就風騷的駛離了路人的視線之中。

法拉利開出了軍事專研院,上了街,往著位於首都東南區的一條商業街而去。

路上,君傾似乎是在思考着什麼,開口喊道:「老婆。」

君雙正看着窗外的風景,像是沒聽見他喊她一樣,沒搭理。

「老婆。」

「……」

不搭理,繼續看風景。

「老婆?」

「……」

還是不搭理,依舊看風景。

君傾覺得他的腦袋上似乎是多了那麼幾條黑線。

「小雙雙?」

「嗯?怎麼了。」君雙扭過頭來,看向他,一雙大眼睛簡直萌呆萌呆的。

君傾趁著前面是紅燈,頓時無奈撫額。

喊她老婆她不答應,喊她小雙雙她才答應?這是什麼鬼邏輯。

真是該好好調教一下要她習慣老公老婆這樣的稱呼。

「沒什麼,就是今天處理事情的時候,發現了有個地方比較棘手,想問問你的意見。」君傾道,隨手劃開了手機,點了幾下,就將那份被拷貝進了內存卡中的文件給她看,「你看,咱們君家在道上的軍火,最近出了不少的問題,有人在以高價大幅度的收購軍火,整個天朝道上的軍火市場都被他們給攪亂了,咱們家的生意,也被波及到了不少。」

君雙拿了手機看着,半晌,道:「查出是誰做的了嗎?」

「是陸家的。」

「陸家?那你過來問我幹嘛,陸家不是只在道上販賣毒品的嗎,什麼時候跑來軍火上瞎摻和?他們現在和弗蘭克斯島合作密切,所以才有那麼多錢搞軍火,你直接把他們的毒源給想辦法毀了,毒源沒了,他們也就沒了財路,他們破產了,哪還有心思和你搶軍火生意?」

君雙登時沒好氣的把手機扔他懷裏,真是,一個陸家還好意思拿來問她。

要她說,既然她君家是在天朝道上做軍火生意做的最大的,那面對像是陸家這樣想要挑釁的新興勢力,就該毫不留情的一舉打壓,更何況陸家還和她君家有仇。

反正她君家在天朝的黑道上壟斷軍火都壟斷了那麼多年,難道區區一個陸家想要喝口湯水,她君家就該給他們陸家分肉嗎?真是想得倒美。

聞言,君傾微微勾唇,笑了笑,笑容卻是有些不明深意:「嗯,說得對,回頭我就讓人去破壞掉陸家和弗蘭克斯島的聯繫。」

有關陸家在道上搶軍火生意的這個話題,該由此就結束了的,但君雙卻是轉頭看了看他,視線間有些打量:「等等,不對,我怎麼覺得你其實根本不想和我說這些?你到底想說什麼?」

陸家雖然因為和弗蘭克斯島關係密切,處理起來恐怕會有些麻煩,但絕對是不會給他們君家造成什麼太大的困擾。

以君傾的本事和能力來看,區區陸家想要和他們爭軍火的生意,那是絕對不夠格的,君傾怎麼可能真的會被陸家的這個問題給困擾。

所以,絕對是和別的事情有關,陸家這件事,充其量不過是個導火線罷了。

「嗯,也沒什麼,就是具體的我都已經查出來了,等候了這麼多年,我也是時候開始收手了。」

君傾神色淡淡,還是和以往一貫的慵懶。

但君雙卻是能夠感覺得出來,在他說出「開始收手」的時候,他的身上,有着那麼一股子冷淡的戾氣出現了那麼一剎那的時間,卻是轉瞬即逝,快得幾乎要讓她以為是她的錯覺。

「那你想幹什麼呢?」

「不幹什麼,只向一些人要回我很多年前就該收回的利息。」

兩人簡單的說着,雖沒有具體的說清楚到底是怎樣,但卻都彼此心照不宣。

有些人,有些事,不到一定的時刻,還是不提前捅破那層窗戶紙說出來的好。

再過了一個十字路口,方向盤一打,寶藍的法拉利便是駛進了那條商業街里,繼而往地下車庫開去。

等停好了車,兩人從地下車庫裏出來,就像是最為普通平凡的夫妻那樣,手挽着手開始逛街。

至於斬月,由於個頭太大,又長相太過的兇殘,為防會嚇到路人影響交通秩序,它也只好憋屈的呆在車裏看車,等兩人回來的時候給它打包帶飯。

透過車窗,遙遙目送著兩人身影的離去,斬月唉聲嘆氣,又開始想念它的媽媽了。

嗚嗚,媽媽,它好可憐啊,居然就被主人和老大給拋棄了。

不都說年齡不是問題,性別不是問題,種族也不是問題嗎?

為什麼在它這裏,反而種族就是個大問題了呢?

斬月內心無比的哀傷。

距離下午上課的時間還有三個小時的時間,君雙也不急着吃飯回去,兩人逛了些奢侈品的店面,買了一兩件的衣服,就進了一家的情侶餐廳,開始吃午飯。

這家餐廳是英格蘭首都有名的一家西餐廳,主廚是曾經擔任了不少年的女王陛下私人廚師的有名大廚,做出來的飯菜曾經被炒到了天價,很是昂貴。不過想要吃到他做出來的食物,是需要提前一個星期進行預約的,否則就算是在餐廳里排隊等上一天,主廚也是不會給做菜的。

君雙和君傾分明也是沒有進行了提前預約,但剛坐進餐廳里點了餐不久,那位主廚竟然就是親自的出來了。

「君先生和君夫人大駕光臨,真是讓我們餐廳蓬蓽生輝。」

主廚操著一口流利的中文,說起天朝的四字成語來居然也是頭頭是道:「承蒙兩位到來,我將為兩位免費製作一份路易十三比薩,兩位意下如何?」

路易十三比薩。

這是一份極為昂貴的食物,售價將近12000美元,是許多人看得起吃不起的食物。

這種披薩,上面鋪滿了龍蝦,魚子醬,以及八種不同類型的乳酪,以澳大利亞的粉色手工河鹽調味,製作過程極為的複雜。

而主廚能夠一開口就是要為兩人免費做一份比薩,這樣的大手筆,可是從來都沒有出現在這裏的。

旁邊正在用餐的客人雖然大多都聽不懂中文,但也都是在懂中文的客人的輕聲解釋下,不由都詫異的望了過來。

這對年輕的夫妻是什麼人啊,居然能夠讓主廚親自的出來迎接,還要免費製作那麼貴的比薩。

真是讓人感到不可思議。

原本以為兩人會欣然同意,卻見君雙微皺了皺眉,隨即搖搖頭婉拒道:「多謝師傅的好意了,不過我們下午還有事,恐怕等不到比薩的新鮮出爐。」

她下午兩點半要上課,君傾下午也要繼續去忙事情。

一份路易十三比薩不知道要製作多久,他們沒那麼多的時間去等。

她這話一說出來,旁邊懂得中文的客人們立即都是輕輕的倒抽了一口涼氣,旋即將她的話給翻譯成英文,其餘的客人聽了,也都是感到無比的震驚。

連主廚的免費製作食物都能拒絕,這兩個人好大的口氣。

主廚惋惜的嘆了口氣:「那真是可惜了,路易十三比薩要做好后立即吃才是最美味的。不過,聽說君夫人現在是在紫羅蘭魔法學院的軍事專研院裏留學?您能不能留個地址給我,我製作好后,可以給您送過去。」

君雙聽了,沒說話,轉眼看向君傾。

就見君傾隨意的點了點頭:「嗯,她在專研院裏3棟樓21號,你等她下午下了課回寢室的時候給她送去就好了。」

「好的,君先生。哦,兩位的餐點來了,請用餐,我就不打擾了,祝你們有一個愉快的午餐。」

見服務生將餐點送上來,主廚端正的行了個英格蘭皇室的貴族禮節,便是離開了。

而其餘的客人們卻還是處在了震驚之中。

這對夫妻到底是誰啊,連主廚都要這麼低聲下氣卑躬屈膝?

面對着周圍各色的目光,兩人顯然也都是習慣了,安靜的用餐,吃到了好吃的,還會偶爾的喂向對方,時不時有着歡聲笑語從座位上傳出,氣氛很是溫和融洽。

等到吃完了午餐,服務生居然也沒讓兩人結賬,將打包好的食物遞上去,就恭恭敬敬的送兩人離開了。

不消說,那打包的,自然就是帶給斬月吃的。

回了地下車庫,還沒走近,就已經看見斬月正扒在車窗上,眼巴巴的望着自己手中提着的包裝袋。

君雙當即扭頭看向身邊的人:「你確定你當時選的時候,沒有給我選一隻吃貨嗎?」

真是從來沒聽說過有哪頭雪狼會是這麼貪吃的。

不都說狼是特別傲骨的,怎麼她這一隻根本看不到傲骨在哪?

君傾肯定的點點頭:「我給你選的絕對是最好的一隻,一定是咱們家的伙食太好,才把它給養成了一隻吃貨。」

聞言,君雙仔細的想了想,好像他們平時吃什麼,斬月那傢伙也就吃什麼,老不死的說得也對,照他們家這樣的吃法,斬月要不吃成一個吃貨,那才真是怪事。

開了車門,把手裏的包裝袋往後座一丟,斬月立即就四爪並用,非常熟稔的打開了包裝,開始「哈哧哈哧」的吃午飯。

君雙扭頭看着它那狼吞虎咽的吃相,不過幾個眨眼的工夫,那份食物就已經被它給消滅了三分之一,不由覺得果然古人誠不欺她,要養一頭狼當寵物,那伙食費絕對是個大大的無底洞。

幸好她家老不死的比較有能耐,打了個君家的江山,不然她哪能養得起它啊。

……

留學的生活很是有些緊張,君雙平素除了周末可以休息一下,平時都是整天的泡在教室和圖書館里,學習十分的刻苦。

君傾也是在這段時間一直都很忙,除去一日三餐還能準時和她一起吃,有時候連夜裏都是夜不歸宿,惹得遠在天朝的藍翎還笑話她,說她老公是不是劈腿出軌了,居然連覺也不和老婆一起睡了。

這天,下課後,君雙和往常一樣去圖書館,準備將上星期借的書給還回去,順帶再拿兩本新的看。

出示了一下證件后,她和斬月上了二樓,卻見樓上居然是被封條給封鎖住了,有着專研院裏的警衛正在裏面進行着各種的忙碌。

這裏怎麼了,是發生命案了還是?

君雙和其他來的同學一起站在門口,沒能進去,只能向裏面張望着。

這時,就見平素里見君雙經常來借書,就和她比較熟的一位工作人員走過來,帶着歉意和她說道:「君大小姐,真是不好意思,今天圖書館失竊了,有一排書架的珍貴書籍被盜了,所以今天不能給你安排借書了。」

君雙聽了,略感訝異的挑了挑眉,旁邊聽見的同學也都是吃了一驚。

好端端的,怎麼就失竊了呢?

「失竊?怎麼回事,昨天晚上我來自習的時候,不是還好好的嗎?」君雙道。

「唉,其實具體情況我也不清楚,我是今天早晨過來上班的時候,才知道圖書館失竊了,好像是夜裏失竊的,警衛還在查呢。」

君雙點點頭,見工作人員有些憂愁,知道其是極為的恪盡職守,將圖書館里的每一本書都當做寶貝一般的呵護,這次一下子失竊了一整個書架的書,心裏絕對是非常不好受的,不由出聲安慰:「你也別太擔心,院裏會好好處理這件事的,相信失竊的書籍會找回來的。」

聽着她的安慰,工作人員神色緩了緩,剛準備說些什麼,就見有警衛走過來,打量著君雙:「這位同學,請問你能出示一下你的圖書證嗎?今天凌晨圖書館失竊了,我們需要仔細的勘察。」然後轉向君雙身旁的其他人,「請你們也出示一下圖書證好嗎?失竊的書籍非常的珍貴,很多都是絕品,相信大家也都想儘快的找回那些書籍。」

聞言,和君雙熟悉的工作人員剛準備說這是君家的大小姐,不用詢問勘察,就見君雙擺了擺手,取出圖書證來,交給了那位警衛。

還是做到一視同仁比較好。

警衛邊看邊問:「你們都有誰是昨晚來了圖書館的?」

君雙抬了抬手,旁邊也有人表明了一下。

於是警衛看了他們幾人一眼,就開始對比圖書證上的照片,然後仔細的進行勘察篩選。

末了,看過了圖書證后,警衛遞還給他們,然後就點了君雙和一個男同學的名:「君大小姐,Mortimer同學,請你們進來現場,我有事需要詢問你們兩位。」

君雙和身旁那個叫做Mortimer的男生對視了一眼,就在警衛的引領下,進了被封條給封住了的現場里。

斬月也是跟着進去了,但旋即它就像是感受到了什麼,鼻子聳動了幾下,瞳眸間有着猶疑之色,一閃而過。

「警衛,這裏到底是怎麼回事?可以和我們說清楚嗎?」

三人一狼往一排排的書架後走去,君雙開口問道。

如果只是書籍失竊,應該不用進現場進行詢問吧,畢竟圖書館里可是安裝了極為高科技的監控設備。

事情想必沒有那麼簡單。

果然,警衛答道:「是這樣的,君大小姐,今天凌晨四點多鐘的時候,圖書館二樓的安全系統被觸動,我們立即趕來,就發現有着一排極為珍貴的書籍消失不見了,還有一名值班人員,至今也是昏迷不醒。我剛才查看你們兩人的圖書證,發現你們昨晚來圖書館,有和那位值班人員接觸過,所以想要仔細的詢問一下,昨天晚上你們在和值班人員進行接觸的時候,有沒有見到什麼和平常不一樣的地方。」

昨晚接觸過的值班人員?

君雙回憶了一下,由於專研院圖書館里存放着很多軍事方面的珍貴書籍,所以平時來圖書館這裏進行看書或者自習,都是要有當日的值班人員進行蓋章簽字。

而昨晚上,君雙和身旁這個名叫Mortimer的男生來圖書館進行自習,也的確是讓值班人員給簽了字蓋了章的。

君雙拿出圖書證來看了一下,昨晚那個值班人員名叫Hobart,是一個年紀在三十歲上下的男人,她對他有點印象,是個說話很溫和,性格有點靦腆的傢伙。

不過,Hobart至今還昏迷不醒?

看看時間,現在已經是上午十點多鐘了,警衛是凌晨四點多接到的警報,那麼就是說明,六個小時了,Hobart還沒有清醒。

這不應該啊。

「沒有進行醫療措施嗎?」君雙又問。

警衛嘆口氣:「醫療室的人試了很多種方法,甚至是採取了輕微的電擊,都是沒有讓他醒過來,目前懷疑是不是被竊賊給注射了什麼具有安眠性質的針劑,因為我們在他的脖子上發現了一個針孔。」

聞言,君雙眯了眯眼,尾隨在她身邊的斬月也是倏地一愣。

而後它再仔細的嗅了嗅空氣中的一股極淡極淡的味道,瞳眸中那猶疑之色,變得越發的濃重了。

它大概能夠推測出來,是誰盜走了那批珍貴書籍了。

不過還沒見到Hobart,無法真正的確定下來,斬月心道,還是等確定了后再和主人說吧。

三人一狼來到了那失竊的書籍的書架前,就見一張小床上,一個有着褐色頭髮的男人正躺在上面,身上插滿了各種的管子,正是昨晚上給君雙和Mortimer同學進行了簽字蓋章,凌晨時分則被襲擊注射了未知針劑的圖書館值班人員,Hobart。

「由於圖書館內的監控系統從昨晚七點鐘一直到凌晨四點半的時間裏,一直被木馬攻擊破壞,所以我們無法調取有關監控錄像,只能憑藉木馬存在的時間來進行推斷,昨晚七點鐘,竊賊很可能就已經潛藏在圖書館中了。而你們兩人是昨晚六點多鐘就來到了圖書館進行自習,在見到了Hobart之後,九點多鐘才離開圖書館,這期間,你們有沒有發現Hobart一些不太尋常的舉動?」

聞言,君雙和Mortimer同學立即認真的回憶了一下。

君雙記起昨晚她吃過了晚飯,將君傾給送出專研院后,就帶着斬月來進行自習。在二樓的入口處見到了Hobart,後者給她打了個招呼,她就自習到了九點多。

走的時候,Hobart給她簽了字蓋了章,她就帶著書離開了,並沒有過多的關注了什麼人和事。

不過要說起Hobart和以往不太相同的地方……

她眼睛一亮,幾乎是和Mortimer同學同聲的開口。

「昨天晚上,Hobart的臉色很蒼白,有些心不在焉,老是望向同一個地方!」

警衛聽了,臉色一喜,旁邊正在進行着各種事務的人也都是立即的抬頭看過來。

果然,找昨晚上和Hobart接觸過的人,是找對了。

「他望向的是哪個地方?」

君雙和Mortimer同學立即伸手指向距離這排空空的書架,有着幾米遠的座位。

當即便是有人過去,仔細的在那排座位上進行偵查。

很快,立即就有人喊出聲來。

「天啊,這裏有一個位置上,沒有任何的指紋,但是卻留下了一個很小很小的針頭!」

一聽見「針頭」兩字,君雙下意識的身體顫了一下。

針頭,又是針頭。

難道搞出這麼一個盜竊案的會是弗蘭克斯島嗎?

不知怎的,君雙的腦海中突然產生了這麼一個想法。

而這個想法一出來,就再也無法被她給忽視掉,讓得她開始認真的思考,如果真的是弗蘭克斯島的話,那麼弗蘭克斯島為什麼非首都這裏別的院校的圖書館不盜竊,一定要盜竊他們紫羅蘭名下的軍事專研院裏的圖書館呢?

眾人循聲望過去,就見正在對那排座位進行着偵查的人從木料的夾縫之中,取出了一根非常尖細的銀色針頭。

看見那針頭,君雙不動聲色的退後了兩步,讓別人擋住她注視那針頭的目光,然後默默的撫額。

果然針頭恐懼症什麼的,最可怕了。

有關人員立即對那針頭進行化驗,很快就得出一個結論,那針頭上所殘留的藥劑成分,和疑似遭到了竊賊威脅恐嚇的值班人員Hobart的脖子上的針孔里的藥效成分,是一模一樣的。

顯然,竊賊昨天晚上,就是坐在了那個座位上,Hobart昨晚不停看的人,就是竊賊。

那麼問題就來了。

竊賊為什麼要留下這個針頭?

既然能夠神不知鬼不覺的用木馬破壞了圖書館的監控系統,還成功威脅了當晚的值班人員,竊賊為什麼不將和自己有關的東西全部帶走,甚至走前還故意的觸碰了圖書館的安全防衛系統?

這點分明是個破綻,但卻很是引人深思。

就在包括君雙在內的眾人,都是在思考着竊賊留下了針頭這麼個東西,是為了什麼的時候,突然就聽斬月「嗷嗚」了一聲,然後腳掌一蹬,就離開了君雙的身邊,沖向了那正在對那針頭進行着化驗的醫療人員的所在。

眾人當即就是一驚,警衛們更是大驚失色。

這頭狼是要幹什麼,那針頭可是這次盜竊案中非常重要的證物!

說時遲那時快,還沒人對斬月進行阻止,就見它來到了那個已經是嚇壞了的醫療人員的面前,鋒銳的爪子一伸,就將醫療人員手中乘裝着不知名紅色液體的試管,給搶到了爪中。

那支試管,正是將從針頭和Hobart脖子上的針孔中所提取出來的藥效成分,給混合了其餘各種藥液,從而判斷出了針頭上的殘留藥劑,的確是和Hobart脖子上的針孔藥劑成分一樣的合成液體。

在場的人中,君雙反應最快,當即眯了眯眼,明白斬月這是察覺到了什麼,但還是喝道:「斬月,你幹什麼!」

斬月「嗷嗚」了一聲,就將那支試管給摔到地上。

當即便聽「砰」的一聲試管摔碎的脆響,紅色的液體傾灑在潔白的地板上,斬月低下頭,湊近去聞了聞。

其餘人都是愣愣地看着,看它仔細的聞了許久,才沖着君雙「嗷嗚嗷嗚」了幾聲。

於是君雙本就眯起的眼睛,當即眯得越發的細長了。

「你說這個味道,你在弗蘭克斯島十小島之三里聞到過?」

她說的是中文,在場的沒人聽得懂,只能茫然的看着她和斬月進行對話。

斬月肯定的點點頭。

當初在天朝的塔克拉瑪干沙漠的弗蘭克斯島十小島之三,它和君老大一起去救主人的時候,在那裏,曾經聞到過這個味道。

因為這種味道和平常的空氣聞着沒有什麼兩樣,所以主人並沒有察覺得出來。但身為動物的它,感知比起人類要敏銳許多,因此那種淡淡的刺激性的氣體,在它的印象中很是深刻。

而它剛剛和主人進入了這現場的時候,就在空氣中嗅到了那種刺激性的味道,直到剛剛,專研院裏的醫療人員將有關Hobart被竊賊給注射的針劑的成分提取了出來,它才真正的確定,給Hobart注射了針劑,並且盜走了那麼多珍貴書籍的竊賊,一定是來自弗蘭克斯島里的人。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君雙神色變得凝重了起來,眼中也是漸漸變得深邃了。

真的是弗蘭克斯島。

弗蘭克斯島到底是想要幹什麼?

在專研院這裏,恐怕知道弗蘭克斯島的人就只有她一個,和弗蘭克斯島有着某種牽扯的人,恐怕也只有她一個。

那麼盜竊了圖書館的這麼多珍貴書籍,留下了這麼多的線索,其實是弗蘭克斯島故意做出來的,就是為了將她給引到去某個地方,是這樣嗎?

不然的話,她還真不知道這裏能有誰值得弗蘭克斯島的大老闆如此作為。

在場的眾人還都是處於愣忡之中,就聽和君雙一同來到了現場的Mortimer同學反應過來,問道:「君大小姐,你的狼,是不是聞出了什麼?」

聞言,其他人也都是回過神來,目光發亮的緊緊盯着斬月。

對啊,他們剛才怎麼就沒想到,君雙的這頭狼寵,可是擁有着極高靈智的異能狼,狼的嗅覺本來就比人類的靈敏,它一定是聞到了什麼,才會做出剛才的那個舉動。

就是不知道它聞到的東西,能不能幫助他們破解這個盜竊案?

君雙不負眾望的點點頭:「是的,它聞到了很熟悉的味道,我已經知道竊賊是誰了。」

「是誰?」眾人立即緊張的追問。

果然君大小姐見多識廣,居然這麼簡單就能幫助他們破案,看來追回那些珍貴書籍有望了。

但君雙卻是掃視了一圈周圍的人,皺了皺眉,沒有立即的將弗蘭克斯島的名字給說出口。

畢竟她無法確定,以弗蘭克斯島的勢力,軍事專研院這麼多人里,是否也有着弗蘭克斯島的人手。

那樣的話,就憑着剛剛斬月所做出來的舉動,恐怕已經是被弗蘭克斯島的人給察覺到,他們的存在和出手已經暴露在她的眼皮子底下了。

而同樣,她如果想要循着線索找到目標,恐怕也會比較艱難了。

思及於此,君雙皺眉沉吟了片刻,方才在眾人已然是因為她的遲疑,而變得擔憂的目光之中,緩緩道:「各位,如果你們信得過我的話,請將這個案子交給我來處理,可以嗎?」

眾人愣了愣。

「為什麼?難道院裏的警衛系統,不能追查到失竊的書籍嗎?」

Mortimer同學問道,其餘人也都是有着同樣的疑惑。

君雙點點頭:「的確如此,他們的能力和手段太過的厲害,院裏的系統雖然高端,但無法給他們造成什麼真正的影響。我借用我們君家的能力,則是有着比較大的可能性可以追查得到的。」

說話間,卻是絕口不提竊賊是誰,很明顯的故意忽略。

這份忽略讓得不少人當即都是福至心靈,看來那竊賊的身份很是特殊,不然的話,以君雙的身份地位,怎麼可能會如此的忌憚。

等等。

忌憚?

連君家的兩位核心成員之一都會感到忌憚,那他們區區一個專研院校的警衛能力,還能和那竊賊進行追剿嗎?

警衛們頓時都是出了一身的冷汗。

而後應該是警衛長的人才斟酌著語句道:「君大小姐,這件事情事關重大,我們需要上報給院長,看院長和教務科怎麼回應。」

君雙道:「好的,如果需要的話,可以隨時來找我,我這幾天會一直留在院裏查找線索的。」

於是有關珍貴書籍被盜這件事,在專研院內廣大師生們的眼中,似乎便是不了了之了。

也僅有一些警衛和工作人員,還有那位Mortimer同學則是清楚的知道,這件事可沒完,才剛剛開始而已。

而果然如君雙所想的一般,警衛在她和Mortimer同學離開圖書館后,立即就將這起盜竊案上報給了專研院的院長后,院長當即就召開了一個緊急會議,不過短短五六分鐘,就一致的同意,既然君雙主動要求想要處理這個案子,那麼,就交給她好了。

畢竟他們專研院儘管軍事科研技術再過先進,也還只是一個院校而已,比不上君家那般的勢力。

於是君雙就接下了這麼一個案件,當即就讓君家的人來,將被注射了未知針劑的值班人員Hobart給採用醫療手段弄醒了后,她就和斬月着手開始循着線索去找弗蘭克斯島想要她去的地方了。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恐怕要她去的地方,應當還是某個十小島。

果然,憑藉着斬月那過人的嗅覺,循着那空氣中淡淡的刺激性氣體,君雙和它來到了位於專研院的一個幾乎從不會有人去往的一棟廢棄的兩層宿舍樓。

這棟宿舍樓已經在這裏存在了十多年的時間了,從不曾被人給打掃,因為這裏太過的邪乎,是鬧過很多次鬼的。

按理說軍事專研院這裏,科研技術很是先進發達,不應該相信鬼神之說,但畢竟異能者太多,信仰基督教伊斯蘭教等等教派的教徒也很多,連不少異能者都是親眼目睹了這棟宿舍樓里鬼的存在,久而久之,這棟宿舍樓就成為了專研院裏一處禁地的存在。

而今天,君雙卻是準備和斬月進入一探究竟。

看看這棟鬧鬼的廢棄宿舍樓里,是不是會有着什麼暗道,通往弗蘭克斯島的某個十小島。

眼下正是上午十一點二十分,距離和君傾一起吃午飯還有着四十分鐘的時間。

四十分鐘的時間,以她目前的速度和能力,應該能夠在君傾回來和她吃飯之前,去趟十小島,將十小島覆滅,然後再回專研院裏來。

君雙打量著這坐落在了專研院的角落裏,樓體上被各種各樣的植物給密密麻麻的覆蓋着,僅露出了一點連漆皮都碎掉了的大門的宿舍樓。

明明今天的太陽很好,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但從那大門裏透出來的氣息,卻是讓人不由自主的感到渾身發冷,真的像是鬼風一樣。

恐怕這棟樓里被專研院的人傳成是鬼的東西,應該是弗蘭克斯島那些變態人群研究出來的產物吧。

她打量了一番,正準備進去,卻是腳步一頓,轉頭看向身後。

從那路上走來一人:「君雙,我知道你要幹什麼,我和你一起去吧。」

來者笑容溫和,正是跟着她一起來專研院裏進行留學的長軻。

君雙微微皺了皺眉,卻是沒拒絕,轉回頭來,帶着斬月走向大門。

長軻不比專研院裏的其餘人,他是極少數知道弗蘭克斯島的存在的的人,以他那堪稱是神技的槍法,如果有他的幫助,想來她進入弗蘭克斯島十小島的危險性,將會降低不少。

「想跟你就跟着吧,別拖我後腿就好。」

「不會的,我可以幫到你的。」

長軻又笑了笑,緊跟着她的步伐,走入了面前這棟看起來很是有些瘮人的宿舍樓里。

誠如從外面所打量的一樣,一進入了那被植被給半遮半掩著的大門后,眼前一切都是漆黑的,偶有着光線從外面植被的縫隙中照射進來,無端端的讓人感到膽戰心驚。

甚至是那股子陰風,也是更讓人覺得周身森冷,非常的不舒服。

「啪。」

君雙還沒將火元素給用出來照亮,就聽一聲開關響起,她一看,是長軻開了個小手電筒。

手電筒的光芒立即照亮了兩人一狼前方的景物。

但見熾亮的白光之中,最先映入他們眼帘的是一條長長的走廊,走廊里灰塵積得很厚,可見真的是十多年都沒有人前來打掃整理過。

走廊兩旁的房門,正是以前住過人的宿舍,此刻也都是緊緊的被鎖上,曾經光亮的鎖頭,如今也已是蒙上了厚厚的灰塵,有着一股子塵封的味道,幾乎是撲鼻而來。

這些房間顯然無需查探,因為斬月已經是循着那塵封味道中的淡淡的刺激性氣體,開始往前走。

君雙和長軻立即跟上去。

走過了長廊,兩人一狼來到了能夠通往二樓的樓梯處,而後斬月就是停了下來,鼻子不停的聳動着,仔細嗅着那刺激性氣體的所在。

很快,它就來到了樓梯下應該是類似於地下室的一處小門前,抬起爪子,直接將那生鏽了的門鎖給扒掉。

「啪嗒。」

鎖頭掉到地上的灰塵里,發出悶悶的聲響。

「嗷嗚。」斬月轉頭叫了一聲,就用爪子拉開門,率先鑽了進去。

君雙和長軻也是隨之貓腰進去。

果然,小門裏是一間用來放置宿捨生活用品的儲存室,但與別的儲存室不同的是,它裏面有着一個黑漆漆的大洞,通向不知何方。並且,看這儲存室里的灰塵堆積狀態,似乎這個大洞,並未有着人曾從其中往來。

長軻將手電筒往裏面繞了繞,是個地道,有些九曲八繞的,似乎很長。

想來這就是弗蘭克斯島的人給君雙指的路了,的確是要她前往某個十小島的。

「走吧,就是這裏了。」

君雙說着,正準備跳進去,卻是被長軻給領先了。

年輕男人的聲音從地道中遙遙傳來,帶着一貫的暖暖笑意。

「我是男人,應該我走在前頭,保護你的。」

君雙聽着,和斬月對視了一眼,聳聳肩,就也跟着跳了下去。

好吧,怎麼說呢,既然有人願意探路,那就讓他替他們探路好了,自己貼上來的苦力,不用白不用。

跳下地道,頓時,耳邊有着「呼呼」的風聲響起,眼前一切都是漆黑的,什麼都看不到。

估摸著現在應該是十一點二十五分,距離午餐開始的時間還有三十五分鐘,君雙也不耽擱,身上的力量一加,伸手再拽著斬月,雙管齊下,她整個人就如同炮彈一般,飛快的朝着地道的底部落去。

速度加快了,很快,眼前的黑暗就越發變淡了,底下長軻的聲音傳來:「君雙,要到了。」

於是君雙減輕了身上的力道,幾秒鐘后,就和斬月一同立在了地道的底部。

穩下身形,抬眼望去,就見眼前乃是一座建立在了地下的龐大王國,各種各樣的工廠,樓房,錯落有致的坐落在其中,雖然是在地底下不見天日,但卻是有着極為明亮的光芒,從那最高建築物上向著四周照亮開來,和地上的環境簡直沒什麼兩樣。

而此時,在他們所在的這個地道底部,正對着的這地下王國的入口處的地方,有着大約是數百人,見到君雙的出現,都是統一的向她彎腰行禮。

「歡迎君大小姐來到我弗蘭克斯島十小島之二,我謹代表我們整個弗蘭克斯島,真誠的感謝您的到來和即將帶給我們的解脫。」

聞言,君雙眼神一冷,冰如雪山。

凍得長軻都是小心的離她遠了點。

果然,只要是弗蘭克斯島的十小島,不管是排名第幾,都是會在她到來后不多久,就會全然的崩潰覆滅。

她就不明白了,這些十小島都是存在了那麼久的時間,為弗蘭克斯島不知做了多少的貢獻,為什麼弗蘭克斯島說毀滅這些十小島就毀滅呢,難道十小島的存在,根本就是一個笑話?

更何況眼前的這個十小島,可是排名第二,科研能力絕對是極為強大的,可弗蘭克斯島卻還是能一點都不心疼的放棄,這是為了什麼?

只是像弗蘭克斯島大老闆最開始的時候和她所說的,是送給她的禮物嗎?

可是,誰會那麼傻了吧唧的將自己辛辛苦苦策劃準備了許多年的成果,給當做是炸彈一樣爆掉?

她雖然並不否認大老闆應該是個精神上有毛病的心理變態的傢伙,可她並不認為大老闆就是個傻子了。

他那樣心思慎密到了極點的人,怎麼看怎麼不像是個傻缺。

君雙心下雖然是疑惑著,但卻並不多言,只朝着那數百人走過去。

長軻和斬月自是落後她一步,走在她的身後。

見君雙走來,那數百人已經是筆直九十度的禮節,當即變得更加的往九十度以內發展了:「君大小姐,您是想要我們帶領您和您的同伴寵物,一同進行對我們弗蘭克斯島十小島之二的遊覽觀賞嗎?如果是的話,那麼我們將感到無比的榮幸,能夠在解脫之前,再帶給您和您的同伴寵物一些有用之處。」

「那挺好,事到如今,我君家對你們的打壓力度也不小,相信你們大老闆到了這個時候,也應該會要有些什麼東西讓我了解了解,帶路吧。」

君雙抬了抬下顎,渾身氣場無比的高傲,完完全全一副女王姿態。

而弗蘭克斯島十小島之二的這數百人,則都是更加的低眉順目,絲毫不敢對她不恭。

她近距離的打量著這座龐大的地下王國,心下卻是陡的掠過了去年暑假,她和君傾在天朝的香格里拉進行旅遊,卻被弗蘭克斯島大老闆給帶去了某一個地方,見到了一個房間的場景。

——既然他都敢讓她親眼見到那個房間,明白了一些事情,他何嘗又不會在如今君傾已經是全方位的開始對弗蘭克斯島進行各種打壓的特殊時期,讓她明白更多的事情?

畢竟君傾也說,是時候收回全部的利息了。

那麼以他的作風,他是絕對會在這最後的關頭,也將一切都給坦誠出來。

所以,對弗蘭克斯島十小島之二的此行,她真切的感到很是期待。

抬腳步入這座地下王國,依舊是和上次在十小島之三里的時候一樣,數百人恭恭敬敬的陪在她的身邊,一路行來,都是在無一遺漏的向她介紹著這座建設在地下的十小島之二的各種建築以及各種用途,說得很是詳細,好像君雙就是他們十小島之二的主人一般。

恍惚中,君雙竟是覺得,似乎大老闆建立了十小島,其實……

根本就是專門為了她所建造的?!

有了這麼個想法,君雙只覺得心中沉甸甸的,非常的不舒服。

如果真是和她想的一樣的話,那她就真的能夠斷定,大老闆絕對是個精神上有毛病的人。

待到到達了最為中心處,也就是那個在不斷放射著光亮照耀着整個十小島之二的建築物下,十小島之二的人也是極為恭敬的將兩人一狼請入其中,請他們來到了最高的一層樓。

「這是我們十小島之二最為重要的地方,裏面的資料,我們已經為君大小姐您整理完畢,您只需要花費一分鐘的時間,就能了解到在我們這十小島之二里,最值得您去了解的資料。」

十小島之二的人恭聲的說着,而後就退離了這層樓:「那麼,君大小姐,我們就在下面等著您,希望您對那些資料了解完畢后,可以對我們作出相應的解脫,我們會無比的感激您對我們的出手的。」

君雙聞言看了那些在下樓的人一眼,眼底的冷芒,愈發的濃重了。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大老闆是個變態,他手下的這些人,也全都是變態。

居然將死說成是對他們的解脫,真是不把人命當做人命來看。

但這些人本來就是她的仇敵,她又談何會對他們心軟?

收回了視線,君雙依照着牆壁上字跡的指示,按下了這個房間里鑲嵌在了門邊的一個紅色按鈕。

當即,面前空無一物的牆壁上,立即就有着一片投影出現。

見到這投影,長軻很是自覺的退出了房間,並不參與對弗蘭克斯島十小島之二秘密的探查。

君雙也不管他,只和斬月一起看着。

因此,全然將心神都投入進了眼前這段投影資料之中的君雙和斬月這一主一寵,也並不知道,長軻在離開了這個房間后,來到窗前,看着那聚集在了樓下空地上的數百個弗蘭克斯島十小島之二的人。

他看着那些人,目光中竟然是分外的深邃,一點都不像是他身為一個外來人,理應面對着這些人所該有的目光。

隨即,他回頭看了看那正在認真的觀看着投影資料的君雙,唇角微微勾了勾,是一個極為巧妙的弧度。

然後就伸手,按在了那窗戶下的某一處。

「咔咔。」

輕微的機關運作聲輕輕的響起,卻是被他的腳步聲,以及那房間里的投影聲,所掩蓋了去,並未被房間里的一主一寵所察覺。

傾聽着那聲音的響起,長軻唇角的笑,愈發的擴大了。

那笑容詭異,根本不像他平常在人前所展現出來的。

完全不知道長軻是做了什麼的君雙,此時此刻,全部的心神都是被眼前的投影給吸引了。

這段由十小島之二的人專門精簡製作出來的資料,乃是一份有關他們弗蘭克斯島極為秘密的檔案。

檔案中,她君雙的名字,是排在了第一位,緊隨其後的竟是陸家的大小姐陸心遠的名字,便是秦家大少秦子炎的名字,也是位列第三,至於藍翎,南希,北小軍,等等等等,不少她所熟悉的人的名字,也都是位列其上,直看得她眼睛微微的瞪大,有些不可置信。

因為她發現,這份檔案,赫然便是弗蘭克斯島針對於天朝的一些異能者所專門製作出來的,對於他們的某些研究很是能有幫助的人員的名單!

弗蘭克斯島,根本就是一個專門來研究異能的可怕組織!

他們研究各種針劑,藥品,乃至於是毒品,全然都只是研究異能之時,所順帶發展起來的產業鏈!

弗蘭克斯島他們真正的目的,是在於研究異能,如何將異能給發揚光大!

「轟!——」

就在君雙陷入了震驚的時候,突然的,對面正在播放着投影資料的牆壁,陡的爆炸了開來,有着極為洶湧的火浪,直朝牆壁前方的君雙和斬月撲來。

君雙瞳孔當即一縮,和斬月立即飛身暴退。

她就知道,以那個傢伙的心性,絕對不會這麼好心的讓她免費觀看他的秘密!

那個傢伙,不就是喜歡看她在他的種種圈套計劃之下,慌張失措身受重傷的樣子嗎?

「嗖!」

風聲凜凜響起,不過一瞬間的功夫,那爆炸所產生的火浪還未以牆壁為中心擴散開來,君雙已然是和斬月共同的離開了這個房間,順勢破窗而出,出現在了這座建築物之外的半空中。

長軻也是在察覺到了房間里的危險的時候,立即的離開了這座建築物。

底下空地上的人,聽見爆炸聲和風聲,抬頭一看,就見他們那三位尊貴的客人已經是出來了,當即又都是鞠躬行禮:「君大小姐,看來您已經看完了那段資料,了解了我們十小島之二和弗蘭克斯島的一些秘密。那麼現在,君大小姐您可否對我們施以解脫,我們已經做好了十足的準備,等待了很久了。」

話音落下,更加劇烈的爆炸轟鳴聲響起,火紅的波浪以這座建築物的最上方為中心,朝着四周以及下方的樓層,兇狠的蔓延開來,勢不可擋。

與此同時,這座建築物旁邊的其他建築,也都是一座接一座的爆炸開來,轟隆聲幾乎是響徹整個地下王國。

便在這火勢之前,君雙立在半空,猶如一位君臨天下的帝王一般,垂眸看着下方那數百人。

她目光淡淡,再無之前看到那份資料之時的震驚。

卻讓人覺得無法直視,只覺得那目光雖淡,但卻是極度的刺眼。

倏地,她輕輕哼笑了一聲,抬手便是有着和近處那火海同樣顏色的火元素,凝成了一張大網,朝着底下那數百人,狠狠的鎮壓了下去。

感受着突如其來的壓迫和危險感,那數百人竟然都是臉上揚起了一抹滿足的笑容,而後就在那火元素所織成的大網的收攏壓縮之中,笑着身亡。

那笑容,雖然是無比的滿足,但卻分明是讓人覺得無比的詭異,連心頭都是覺得發涼。

君雙看着,眼底倒映了周邊的火光,灼灼生輝。

有着什麼難言的情緒,在她的眼底流露出來,但卻很快就消失了。

「真是會懂得利用人啊,連我在這裏的剩餘價值也一定要給壓榨出來。」

她搖搖頭笑道,睨了眼周圍已經完全是成為了火海的這座地下王國,再不打算停留,抬腳就準備離開此地。

便是在這時,那已經是由著劇烈的爆炸,坍塌成了一堆廢墟的最高建築物中,突地有着一道黑光,朝着她的所在猛撲過去。

「嗤嗤!」

那黑光撲來,所過之處,有着什麼被腐蝕的聲音響起。

循聲望去,便見那黑光竟然是攜帶着同色的液體極速的飛掠著,那黑色的液體滴落,不論是地面還是屍體還是火焰,竟然都是被其給腐蝕得乾乾淨淨,一點痕迹都是不留下。

斬月見到了,當即狂吼出聲。

「嗷嗚!——」

主人,小心,是惡靈!

長軻也是喊道:「君雙,小心!」

他們兩個距離君雙有着一段距離,而他們的速度,是完全無法超過那隻惡靈。

只能讓君雙暫時的自己對付了!

提醒了君雙后,長軻和斬月立即朝着君雙的所在共同撲去。

那黑光速度快到了極點,快到君雙當即下意識的一個側身,那轉瞬便是跨越了幾十米的黑光,直接沿着她的胸前,一劃而過。

空中都是留下了極長極長的黑色痕迹,可見這次的惡靈,是一個以速度見長的。

而那麼恰恰好的,君雙的速度也是極為不差的。

見這十小島之二上的建築,都只是一座接着一座的爆炸坍塌,並不像之前所去過的其餘的十小島一樣,會整個的產生震動,君雙此刻也無暇去思考這個問題了,她目光緊盯着那道黑光,這才發現,這個惡靈居然是快到讓她連它長什麼樣子,都是無法看得清。

只因它的速度太快,快到她的肉眼都是無法跟上!

閉了閉眼,再睜開之時,眼中已然是升騰起了蔚藍的水澤,正是借用了水元素的分離解析能力,來看清這惡靈的移動軌跡。

有了水元素的能力輔助,惡靈再向君雙襲來的時候,她已然能夠提前的進行躲避,不會再像最開始的時候那樣被逼得無比的狼狽。

連番進行了幾次躲避,斬月和長軻也已是來到了她的身邊,準備和她一同對付這隻惡靈。

君雙卻是不出手,目光沉沉的掃過周圍火紅的地域,聲音也是沉沉。

「你在哪?」

沒有人回答。

她繼續道:「我知道惡靈在,你一定就會在不遠處,你別藏着了,出來見我。」

還是沒有人答話。

而君雙也似乎是耐心被消磨耗盡,她那呈現著蔚藍光澤的眼中,有着波瀾狠狠的盪了盪,而後就不再等那惡靈動作,開始主動的出擊。

身形「唰」的一下便消失在了原地,她瞬間出現在了那惡靈的面前,五指成爪,猛抓向一身通透黑光的惡靈。

「吱吱!」

惡靈尖銳的嘶叫了一聲,黑光變換間,它想逃走,卻已是被君雙給緊緊的捉住了估摸著是它脖子的地方,行動能力直接是被桎梏了,它似乎怎樣也都無法逃脫得了。

一把抓住了惡靈,無視了它身上那些腐蝕力極強的液體,君雙五指收攏,便是要將這隻惡靈給捏爆。

便在這時,惡靈的嘶鳴聲更加的刺耳了,它的身上突然的有着極為濃重的烏光升騰而起,旋即它那包裹在了黑光之下的細長身軀,陡然變得更加的細長了,它的頭部也是變得宛如繩索一般,陡的襲向君雙的胸口。

它這剎那間的動作太過的迅速,君雙竟是根本來不及進行任何的躲閃。

眼看着,惡靈的頭部距離她的胸口,不過只剩下那麼短短一個手指頭的距離了。

這樣近的距離,君雙都是能夠感受得到,惡靈身上的那種極具腐蝕性的液體,以及它這明顯是變了形的頭部所帶來的極度的鋒銳危險感。

雙重的感知讓她清楚的明白,如果真的被這傢伙給咬到了,那就絕對不是流點血那麼簡單的了。

畢竟,她也曾如此近距離的接觸過惡靈,明白這些惡靈,在弗蘭克斯島大老闆的操控之下,是完全可以將不同的種族給進行同化的!

如果她真的被這惡靈給咬到,那麼不立即動用大能採取措施,她也絕對是會被變成惡靈這樣可怕噁心的存在。

君雙心中頓時警鈴大作,渾身肌肉都是緊繃了起來,眸中瞳孔也是瞬間驟縮。

她空着的另一手,也是以一種極為迅捷的速度,猛地攔向自己的胸前,想要藉此來擋住惡靈的進攻。

然而這變形后的惡靈的速度,卻是比之前更要快上了數倍不止,君雙這下意識的所做出來的反應,似乎根本無法成為及時雨!

於是,惡靈變得細長的頭顱,距離君雙的身體,愈發的貼近了。

近到君雙對自己的身體已然是無法來得及進行防禦救援,離她有着一段距離的斬月和長軻,也都是無法在這一瞬間靠近她的身邊去。

便見那一抹由著惡靈所凝成的黑光,距離她的身體,越來越近。

而後,黑光之中,那惡靈張開了嘴,朝着君雙的身體就要一口狠狠咬下去。

恰在此刻——

「轟隆隆!」

宛如是那極遙遠的九天之上,有着電閃雷鳴在響徹一般,君雙的身上,竟然是在那惡靈即將觸碰到她的身體之時,突地升騰起了紫色的光華。

那紫色的光華中有着無數的細小雷霆在其中不停的旋轉波動,發出「噼啪」的雷聲電聲。這紫光從君雙的胸口上甫一出現,便是宛如一個極大的光繭一般,瞬間就擴散開來,將君雙整個人給籠罩在了其中。

於是君雙整個人就消失在了那紫色光繭中,長軻和斬月見了,都是一愣。

而此時,惡靈那張開來的嘴巴,恰好的就咬在了紫色的光繭上。

它憑着剛才去咬君雙的慣性咬了上去,旋即便是發出了極為凄慘的叫聲,直聽得人毛骨悚然。

惡靈所形成的整團黑光都是在那瞬間便被紫光給穿透,長軻和斬月只覺得那一霎,紫光一閃,那隻變了形的惡靈就不見了蹤影,竟是被那紫光給攻得瞬間灰飛煙滅。

見狀,長軻還好,只是瞪大了一雙眼,有點感到了不可置信。

顯然他似乎是從來都不知道,原來君雙的身上,還潛藏着這樣一個具有着極強殺傷力的東西。

斬月卻是「咕嘟」一聲,狠狠地咽下了一口口水,看着那個包裹了君雙的紫色光繭,眼瞳都幾乎要看直了。

我的個媽媽咪呀,它怎麼不知道,原來它家主人胸口上的那個封印,解開來的時候,會是這麼可怕的景象?居然連那隻惡靈,都是給直接一擊擊殺!

那紫雷,到底是什麼來頭?

看起來好牛叉的樣子!

誠如斬月所想,如今被包裹在了光繭中的君雙,正是憑着剛剛那惡靈想要襲擊同化她的瞬間的危險,竟然是誤打誤撞的,將已經是一兩年都沒有動靜了的封印,給解開了。

且這一解開,再不像是之前那般只解開了十分之一九分之一八分之一的那麼蛋疼坑爹的,而是真真正正的,將封印給全部解開了!

這也就是說,她歷經了兩三年之久的時間,終於是將她的身體給修鍊到了足以承受她曾經在老家所修鍊出來的全部力量!

封印一解,力量回歸,如今的她,才是真正的她!

真正的那個打遍地獄無敵手,橫跨大陸建王朝的堂堂女帝!

一位修鍊王者,一代鐵血女帝!

君雙!

極隨意的便是將那隻惡靈給解決掉,那紫色的有着雷霆遍佈密集的光繭之中,君雙緊閉着雙眼,在接受着身體強度達到了一定的境界后,由著封印所解開帶給她的一切力量,以及那些埋藏了二十多年的秘密。

原來,原來……

不知過了多久,許是一瞬間,也許是一輩子。

紫色的光華之中,她眼睫顫了顫,微微睜開眼來。

素來都是象著着神秘與高貴的紫色倒映在她的眼中,那一雙眼睛的深處,則似是有着黑與白在交錯,那黑宛如深淵地獄般的漆黑,那白好似極空天穹般的白亮。

分明是兩個極端,卻偏生在她的眼底相融得像是同生同死般的和諧。

這正是她在老家裏從小所修鍊的絕頂心法,九幽天穹!

九幽天穹,上修無盡天穹,下煉無邊九幽!

修天,煉地,無所不能,無所不及!

上天入地,通天徹地,皆只需心念之動,便可盡數的到達!

即便是放眼整個浩瀚宇宙,所有的生命位面之上,但凡修鍊者,能夠與這個心法比肩的修鍊法門,也絕對不會超過五指之數!

九幽天穹的存在,實實在在是能讓所有大能者感到懼怕敬畏而垂涎的一種絕頂法門。

由此可見,修鍊了九幽天穹心法的君雙,倘若有朝一日能夠破碎虛空,遨遊太空宇宙,那她的實力,將會是何等的強大可怕。

且不說她的這足以令她嘯傲天下的九幽天穹為何會隨着她封印解開,而從她當初尚在老家時候的身體上,轉移到了如今的這具身體里,便說說,她因為力量的回歸,而明白的許許多多的事情。

打從一開始,君雙就知道,她從老家來到這地球上,根本就是個巨大的謎團。

為什麼她來到地球上,是要老家的那具身體灰飛煙滅,她的魂魄穿過了時空隧道,方才來到了地球上,入駐了如今的這具身體里?

為什麼在她到來之前,這具身體是被作為重度精神病患者的存在,而在她到來之後,那所謂的病症便全部消失了?

為什麼她的身體上會有着一個封印,而這封印那麼恰恰好的,只單單的封印住了她不能讓身體所承受的力量,卻並未封印住她的意識海?

為什麼她最初見到君傾的意識體的時候,會對他一見鍾情,還會經常下意識的對着他做出她本不應該做出的舉動?

為什麼在她第一次接觸到有關弗蘭克斯島的時候,所參與的那個名為心理賭戰的遊戲,她所遭遇的幻境,會是和她的記憶全然不同的?

綜上所述,她的穿越,她的身體,她的封印,她的記憶,零零總總,全全部部,終於是在今天封印解開的時候,讓她明白了。

原來。

原來……

這個原來,讓君雙的心中,既是柔軟,又是酸楚。

原來,在很多年以前,君雙被她那位喪心病狂的老祖師父給打入了地獄之後,的的確確是在日後成為了她的忠心屬下的血皇的地盤,血之森里,邂逅了從地球破碎虛空而來的君傾。

地獄里本就法則無常,在共同的經歷過了血之森炎黃洞的那一段生死劫后,君傾就一直是和她在一起,陪伴着她在地獄里到處的禍害,然後不經意間的便有了不少的追隨者,慢慢的有意無意的,構建起了屬於自己的勢力,為日後君雙回到大陸上,打下了盛世江山所做了極大的鋪墊。

因着相互的陪伴,兩人從最開始所產生的情愫,也是變得更加的濃郁,陷入了尋常男女之間的那種愛河裏。

愛之一字,向來都是一往情深。

於是情到深處,君雙應下,只要時機成熟,她就會隨同君傾,前往他所在的地方,和他一起的生活下去。

而不等那所謂的成熟的時機,也就是君雙修鍊到能夠破碎虛空的境界的時候到來,不知君傾是怎麼想的,竟然是以他那能夠破碎虛空的極為可怕的能力,採用自己和君雙體內的血脈,將他們的兒子,小君諾給誕生了出來。

然小君諾的存在,卻是讓得君雙的老家有着能夠徹底覆滅的危機,因此地獄之主在那最後的關頭現身出來,強行勒令君雙將小君諾給殺死。

當時,小君諾也的確是死了,甚至連身體都是灰飛煙滅。

但,他死前,卻是留下了一滴血液,被君雙給連着自己的一截指骨,安放在了心臟之中。

便是那一截帶着小君諾血液的指骨,以及一段有關全部小君諾和君傾的記憶的意識,卻是在君雙回歸大陸之上,建立起了屬於自己的王朝的時候,被君傾給帶走,再以大能誕生出了一個嬰兒。

那個嬰兒,便是如今君雙的這具身體。

因為君雙的魂魄與主體意識,依舊是在她的老家,因此,君傾所施展大能誕生出來的這個嬰兒,因只有着一縷意識在其內,神智並不如正常的嬰兒般,是以長大了后,行為舉止木訥僵硬,便被附加了個重度精神病患者的名頭。

直至二十年過去了,真正的時機到來了,君傾依舊是以他自身的大能,強行讓紫雷破碎虛空,將遠在不知多少光年外的君雙的魂魄,給召來了地球之上。

從此,那高端位面之上的鐵血女帝不再,成了如今地球天朝君家裏的大小姐。

成了如今,在這弗蘭克斯島十小島之二里,等到封印破解的時候,方才將全部的真相給明白了的君雙。

細細的感受着那被她給遺失了許多年的記憶與真相,君雙的眼底,有着水澤,緩緩的涌了出來。

她有點想哭。

哭什麼?

哭君傾二十多年的等待,哭小君諾只半年的壽命。

哭她被君傾善意的隱瞞,哭她被君傾刻意的隱忍。

但,也罷,也罷。

君傾所做的一切,全都是為了她好。

畢竟想要真正的不因外來客的身份,而被位面法則給排斥,除非是以本土的身體血脈,否則,她即便是達到了破碎虛空的境界來到地球上,最終的下場,也是會和他們的小君諾一般,被法則所排斥,灰飛煙滅,魂飛魄散,再不留一絲一毫的痕迹。

儘管如此,君雙還是不明白,君傾明知他在那個時候誕生出了小君諾,小君諾是無法在地獄里存在太久,可他為什麼還要那樣做?

難道以他的能耐和閱歷,他會不知道小君諾在她老家的地獄里,是個極為特殊危險的存在嗎?

君雙想不明白。

但眼下,她也無法去向別人進行詢問。

她知道,既然君傾一直都是在對她予以著善意的隱瞞,絕對是有着他的理由。

也正如君傾所說,準備了那麼久,終於是能夠在最近將全部的利息給收回,她相信,只要時機一到,君傾絕對會將那所有背後的秘密,全然的告知給她。

而她只需要等待。

等待那個真正的最後的時機的到來。

良久,重新的收拾好了心境,君雙方才伸出手去,將面前紫色的光繭,給輕而易舉的破開。

「嘩嘩——」

宛如水浪聲一般,那紫色的光繭漸漸的消失,她重新的出現在了弗蘭克斯島十小島之二里。

已然是在原地等候了片刻的斬月和長軻,立即抬頭望去,就見她從那紫光中踏出,明明面容身體還是和她被紫光包裹的時候一模一樣,但不知怎的,卻是讓他們感到,有着那麼一種極為強大的自信感,出現在了她的身上,讓她整個人比起以前,看起來更加的耀眼。

那種自信,並非是源於容貌地位財富的自信,而是從骨子裏所散發出來的氣場,堅信自己面對一切,都是可以勇往直前永不後退的自信。

是一種針對自己所掌控的能力的自信!

感受着君雙和以前有些不太一樣的氣場,斬月當即眼中精光泛濫,一顆顆的小愛心不停的蹦躂了出來。

它忍不住的想要長嘯出聲。

嗷嗚嗷嗚,解開封印的主人好帥,好強!

主人棒棒噠,點贊!

長軻卻是陡然的瞳孔一縮,英俊的面容上也是有着那麼一種略顯不同尋常的神色,一閃而過。

這神色若是放在以前,一定是會被君雙給忽略過去,但如今,卻是因着力量全部的恢復了,意識感知比起以前不知要敏銳了多少的她,給直接探查到。

她抬眼,隔着漫天的火海,遙遙看向他。

那眼中依舊是如先前一般,倒映着赤紅的火焰,但此時此刻,偏生卻又有着極度的黑與白,在其中海市蜃樓一般的呈現出來,猶如黑暗與光明,相生相剋,相剋相生。

極為的詭異,極為的奇特。

這種目光直看得長軻心中漏跳一拍:「君雙,怎,怎麼了?」

她看着他,不說話,半晌,搖搖頭,轉移了視線。

長軻緊繃着的心神立即放鬆了下來。他輕輕呼出一口氣,心中暗暗感到了震驚。

果然這才是真正的君雙嗎?

而君雙沒再看他,卻是將目光給轉移到了那正在烈烈燃燒着的,原本是這裏最高建築物的一堆坍塌物上。

她向著那堆坍塌物一伸手,有着肉眼看不見的力量,從她的掌心裏噴薄而出,那堆正處在了火海之中的坍塌物,立即就自動的向著兩邊分散開來,露出了一個什麼東西。

斬月和長軻好奇的望過去。

就見那火海之中,有着一枚白色的不過指甲蓋大小的晶體,靜靜的躺在其中,在赤紅的火海里,散發着淡淡的光芒。

君雙手指合攏,那枚白色晶體,便是自動的從殘垣斷壁之中升起,來到了她的手裏。

白色晶體入手溫涼,絲毫沒有被火焰給燃燒了太久而沾染上了滾燙的溫度,她細細的打量著這枚晶體。

以她如今封印全解的能力,她的意識海能夠感應得出來,這枚看起來不甚顯眼惹人注目的結晶,其實是有着一種極為強大而猛烈的波動,時不時的會從其中散發開來,連她都是感到了有些心驚。

這明顯是弗蘭克斯島的產物的東西,它的作用用途會是什麼?

君雙看了會兒,就將這結晶給收了起來,轉眼再看向長軻,聲音淡淡:「這裏要毀了,走吧。」

說完,率先的踏空而行,斬月「嗷嗚」一聲,急忙的跟上去。

長軻則是怔怔的看着她的背影,隨後不知是想了什麼,神色間有些猶疑,卻也是跟了上去,沿着來時的路,從地道里上去,離開了這已經是再沒有任何一個活着的人,而開始產生了動蕩的地下王國。

等到他們從地道的入口出來的時候,就聽到一聲極為沉悶的坍塌聲響,從那地道的底部傳來,有着煙塵升騰上來,君雙看了一眼,隨手一揮,那地道的入口大洞就被堵上了。

至此,弗蘭克斯島十小島之二,徹底的覆滅。

君雙兩人一狼出了這間小地下室。

眼前依舊是漆黑而略顯冗長的佈滿了灰塵的走廊,君雙沿着那來時所踩出的腳印走過去,明明步伐未變,還是下意識的在英格蘭皇家騎士軍團里當兵的時候所訓練出來的步伐,但她的心性,卻已然是發生了極大的改變。

經此一行,她明白了太多,也了解了太多。

但疑惑也是更多,茫然也是更多。

一切就只等那最後的關頭到來了。

走過這條長長的走廊,來到被植被給密密覆蓋着的宿舍樓大門處。

君雙從黑暗中抬眼望去,便見那大門外的極為光亮的地界之上,有着她最熟悉的人,正站在那裏等着她。

等到不管她生,不管她死,他一直都在那裏,等着她的歸來。

有着微風吹來,吹得她的眼眶,忽然的就酸了。

那是給他的遲來了二十多年的酸楚。

逆光背立在陽光之下,君傾靜靜看着她從那黑暗中走來,看着她那分明還是和早晨走前一模一樣的臉容,但已然是產生了極大變化的氣質,目光之中,一如當年血色的森林中初見般,是她印象最為深刻的邪肆張狂。

便當初那一眼,從此將一生都牽絆在了一起。

君上。

他突然啟唇,無聲的說了兩個字,然後緩緩的張開了雙臂。

她眼眶不由更酸,連眼睛都是變得通紅了起來,而後腳下步伐加快,猶如乳燕還巢一般,她飛快的就從這棟廢棄的宿舍樓里奔出,投向了他的懷抱。

緊緊的,緊緊的,抱住他。

就彷彿是擁抱住了全世界一般,再不願放開手。

「君上。」

他這時候才說出聲來,聲音低沉悅耳:「歡迎你。」

歡迎真正的你回歸,歡迎真正的你到來。

歡迎準備了長達二十餘年的時間,終於等到她。

君雙說不出話來,只更加的抱緊他。

遙遙看着那沐浴在明媚的陽光之下相擁著的兩人,長軻安靜的從宿舍樓里走出來,不知怎麼,莫名覺得這一幕有些刺眼。

刺到他不願意看,卻又下意識的一直在看着。

雙手都是控制不住的緊握了起來,本就白皙的臉色,也是變得更加的蒼白。

旁邊的斬月見到他這麼副失魂落魄的樣子,當即就很傲嬌的對着他翻了個白眼,然後繼續兩眼冒着星星的將它的主人和老大給看着。

艾瑪,好甜,太甜了,簡直要甜哭了。

從來都不知道原來愛情還能讓人甜到這樣想哭的地步嚶嚶嚶。

媽媽,它突然也好想找一頭小母狼,談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啊。

等到那擁抱着的兩人終於是分開來,抬頭一看,長軻居然是被刺激得不知什麼時候離開了。

「餓了吧,我剛才煮了米飯,燉了個湯,現在應該快好了,我們回去吃飯吧。」

君傾摸摸她的腦袋,叫上斬月,牽着她的手就準備回寢室吃飯。

剛走了沒幾步,君雙就感到手機震動,摸出來一看,是個連手機號碼都是沒有顯示出來的未知短訊。

點開一看,短訊的內容,立即就讓她眼神變得深邃了起來。

「親愛的君大小姐,今天的這份禮物,是不是很夠分量?那一塊結晶,是我送給你的小禮物,一定要保管好它,它可以帶你找到我為你準備的下一份禮物,十小島之一,那裏還有着驚喜在等你,期待我與你下一次的見面。另外,你們圖書館消失的書籍,也已經送回去了,你不需要為此事感到煩憂,不用謝我,請叫我雷鋒,這是我該做的。」

這顯然就是弗蘭克斯島大老闆給她發的短訊。

看他這意思,似乎連排名最為靠前的十小島之一,都將會在她未來到來之後而毀滅掉。

真是個變態的傢伙。

君雙看完短訊內容,直接刪除了,然後翻手取出那枚白色的結晶,遞給君傾:「你知道這是幹什麼的嗎?」

君傾接過來:「他給你的?」

「嗯,我封印解開了后才發現的。他好像連我體內有封印都知道?好像對我特別熟悉。」君雙猶疑着道。

以前就覺得弗蘭克斯島大老闆應該是非常熟悉她的,現在封印解開,這種感覺,更是加深了。

如果不是熟悉她的話,他怎麼可能會將這枚結晶給安置在了那廢墟之中?要知道,如果不是她因着惡靈而誤打誤撞之下的封印解開,她是絕無可能在那廢墟中感知到結晶的存在的。

不過這樣想來,似乎她封印的解開,也有他一半的功勞?

君傾聞言沒說話,只反覆的看着這枚白色的結晶,隨後居然是皺起了眉:「內部構造很簡單,也很純凈,看起來好像沒什麼危險,不過……」

他指尖霧蒙蒙的光芒一閃,那霧色中常常一閃而逝的東西,正是君雙極為熟悉的紫色雷霆,也正是他的天賦,玄天紫雷。

攜著雷霆的霧光侵入了那白色的結晶之中,後者立即就散發出了極為耀眼的光芒。

「不過給人的感覺很奇怪,它不該沒有危險的。」君傾再看了眼這枚結晶,就將它拋到了君雙的手中,「再過幾天你就放聖誕假期了,我想,我應該是時候帶你去一個地方。」

「嗯?去哪?」

「美利堅的賭城,拉斯維加斯。」

「去那幹嘛?我記得你一直都沒有賭博的陋習。」

「那裏聚集了全球最為頂尖的賭石愛好者,我們可以去賭石,看看能不能想辦法將這個結晶的作用給分析出來。不過,去美利堅之前,我們要先回家一趟,將陸家給解決了。」

「陸家?」

「嗯,陸家。」

「趕盡殺絕?」

「寸草不留。」

「萬一弗蘭克斯島出手幫助陸家怎麼辦?」

「不怎麼辦,順藤摸瓜,摸到弗蘭克斯島老巢繼續打。」

「好!我喜歡。」

「喜歡你就來親個。」

「吧唧。」

「真乖。」

……

位於美洲北部的拉斯維加斯,是一個在全球都極富盛名的州市。

作為賭城的存在,即便是深夜凌晨,尋常居民都是安然入睡的時刻,拉斯維加斯也都是夜夜笙歌,紙醉金迷,真正的銷金窟。

在這裏,一夜之間,乞丐能夠搖身一變成為百萬富豪,大款也能輸得一敗塗地傾家蕩產。

在這裏,金錢,權勢,地位,無不被體現得淋漓盡致。

人性的貪婪,交易的骯髒,生命的貴賤,也無不是被展現得酣暢淋漓。

然而這天,寒冷的冬夜裏大雪在飄飄揚揚著,最大的一個賭石市場外,素來都是穿金戴銀,氣質非常的土豪暴發戶,因着一手賭石神技而白手起家賺了億萬錢財,態度極為囂張的被當地人給稱作是King的北美男人,此刻則是卑躬屈膝,滿是橫肉的臉上一片的討好之色。

偶有人路過,都是好奇的打量著King。

什麼時候見到這傢伙這麼跟個哈巴狗似的樣子?

循着看過去,就見King正領着人候在了路邊,像是在等什麼人的到來。

他連傘都沒打,身上已然是堆積了一層薄薄的雪花,冷得臉上的肥肉都是在不停的打顫,竟然是已經在這路邊等了有一會兒了。

當即不少人都是微微的有些吃驚,誰能讓King這個眼高於頂的傢伙肯在這大雪天裏等這麼久?看來King的客人,絕對會是地位極為高超的人士。

很快,就見茫茫白雪間,有着一抹刺目的金色,自路的盡頭緩緩駛來。

極目望去,那赫然便是在整個全球上都是造價極為高昂的黃金車,真正的以黃金來打造的轎車,堪稱是全球轎車價格第一。

而在拉斯維加斯這裏,能夠買得起並且也開得起黃金車的人,也無非就是掌控著整個拉斯維加斯三分之一賭場的那位絕對大佬。

但這位大佬,此刻卻也是並非在這黃金車之中,而是將其無比愛惜的黃金車,給當做了是接待客人的車,應着客人的要求,將客人給送來了King所主導的這家賭石市場。

King要接的人,便是坐在了這黃金車裏的一對年輕的夫妻。

黃金車緩緩駛來,在King的近處停下。

「君先生,君夫人,兩位來到這裏,真是讓我感到萬分的榮幸啊。」

King立即撐開傘,親自的上前,將停在了跟前的黃金車的車門給打開,讓裏面的人下車來。

車裏的夫妻兩人下了車,明明是零下十度的低溫,可兩人卻只穿着簡單的秋衫,在這飄飄的大雪之下,顯得分外的鶴立雞群。

君雙抬眼看了看這在夜裏也依舊是被燈光給照得亮如白晝的街道,然後就將目光給凝聚在了前方的這號稱是整個拉斯維加斯里交易拍賣金額最大的賭石市場。

入目乃是建造得佔地極為龐大的建築物,雖僅有着十幾層樓高,和旁邊幾乎是參天的高樓大廈相比貌似不是太引人注目,但也是豪華奢侈,金紅交錯,在這條銷金窟的街道之中,是不少人都常常前來光顧的地方。

今天她和君傾來到這裏,就是為了能夠在這最大的賭石市場里,看看能不能碰到一些專門研究石頭的能人異士,查出弗蘭克斯島大老闆給她的那枚結晶的具體作用。

跟隨在兩人的身旁,King領着兩人於漫天的飛雪之中,走向賭石市場:「十三年前,君先生救了我一命,我至今都還清楚的記得,今天終於能有機會為君先生服務,對君先生報恩,我真是……」

King話還沒說完,就被君傾給懶洋洋的打斷:「別說廢話,給我夫人說說你們這裏賭石都需要注意些什麼,她是第一次來。」

然後心裏頭暗暗加了一句,我也是第一次來。

繼而又覺得自己真的是個好男人,活了這麼久了,居然連賭石都沒玩過,全世界的男性都該向他學習。

King立即點頭:「是,是。」

然後就轉頭面向君雙道:「君夫人,其實賭石也就和平常的賭博差不多,看誰錢最多運氣最好,一般人需要注意的東西很多,但是您哪裏需要去注意那些規則,您只要別被裏面的兩個潑皮給惹上就好了。」

「潑皮?什麼意思,你這裏居然還會有潑皮?」

君雙挑了挑眉,語氣淡淡。

據她所知,King這個傢伙表面上看來只是憑藉着一手賭得了好石頭的神技,才打拚到了如今的家產,可私下裏,這人可掌握了拉斯維加斯黑道上不少的毒品產業,是個非常有經濟頭腦的傢伙。

難怪十多年前,他被道上的人給雇凶暗殺,君傾路過的時候,會隨手救了他一命了,就是因為君傾也看中了他那聰明的能做生意的腦袋,不然他閑死也不會去救人。

「咳,是這樣的,咱們的市場里,有着兩個霸著家裏資產的比較厲害的富二代,為人不怎麼樣,看中了石頭,明明有錢,可就是不結賬,還要把人給打個半死。咱們只是做生意的,礙着他們背後的人,也不好去管他們,只好讓他們平日裏約束點,真打死誰,只要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人,咱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過去了,但是他們有時候也是沒眼色的,會惹上不該惹的人,咱們被夾在中間,在哪方面也都不好做人不是。」

King一邊解釋著,一邊收了傘,將兩人給迎進了市場之中。

君雙聽了,若有所思。

連King都是惹不起的兩個富二代潑皮,那看來他們的身份真的是非常高貴的了。

而且,恐怕那兩個富二代潑皮,今天也正是在這賭石市場之中。

一進入市場內,迎面而來便是和外面相比起來極為溫暖的暖氣,以及略有些喧嘩的聲音,君雙脫掉身上的細毛披肩,King身後的人立即就上來接過,然後恭恭敬敬的跟在後面。

市場里正在來往的人很多,絕大部分都是認識King的,當即就和King打招呼:「嘿,今晚上準備賭多少?我也跟着你下注。」

King是最為正宗的那種北美男人,按平常他肯定是該哈哈大笑的說「你有多少就跟多少」,但今天卻是一反常態的擺擺手,笑眯眯的道:「沒看到我在接待客人啊,快都讓開讓開,我要領客人上樓。」

於是大家這才將目光轉向了君雙和君傾兩人的身上,見連King都是小心翼翼的姿態,紛紛的都不敢打趣開玩笑了,讓開路來,讓King領着兩人走向電梯。

開玩笑,連King都是跟供祖宗似的模樣,他們還敢亂說什麼?

指不定什麼時候就被一槍給崩了腦袋。

幾人穿過人群,乘坐電梯來到了頂層十八樓。

電梯門甫一打開,和樓下的氣氛不同,頂層這裏很是安靜,只偶爾的有着那麼一兩句調侃說話聲發出,餘下的都是機器在切割石頭的聲音。

抬眼望去,或坐或站的人,也都是和樓下不同,一個二個俱是某個國家地區一方大佬兒的存在。

King領着兩人邊往裏走,邊輕聲的道:「君先生,君夫人,這裏就是咱們最豪華的地段了,來賭石的人也都是最厲害的,你們看看,能不能找到你們想找的人。」

他聲音很輕,不敢像在下面時候的大嗓門,顯然這裏有人是他也惹不起的存在。

然君雙和君傾兩人卻依舊是那般不著調一樣的漫不經心,只隨意的打量著,神容姿態一點都不緊張。

King也不敢多說什麼,這兩位要是緊張,那他就該懷疑君家的名頭是怎麼來得那麼響亮了。

「滋滋滋……」

機器切割石頭的聲音不停的響起,路過一處已經是競價完畢,正在對石頭進行切割的賭桌,君雙第一次見現代賭石,見好像是在切翡翠,不由多看了幾眼。

只是這一看,卻是那麼剛剛好的踩了狗屎運。

畢竟人頭頂上可是有着三大光環在照耀着,女主光環,女神光環,女帝光環。

三大光環三管齊下,哪還有不給開金手指的道理。

賭桌后,正在翹著二郎腿,嘴裏叼著支名貴雪茄,等候石頭裏的翡翠完全的切出來的一個年輕男人,見過路的君雙多看了自己這邊一眼,也是不由的抬眼看向她。

這一看,是個清冷高傲的東方美女,東方人在這裏可很少見,男人立即來了興趣,直接就吹了個口哨。

「美女,給你一百萬,過來陪我玩幾場?」

他說的一百萬,乃是一百萬美金,放在平常,也就是他賭一塊石頭的價錢。

而一百萬,放在這個在拉斯維加斯里最大的賭石市場里,也算是很高的價錢了,何況只是要這個美女陪着自己賭幾把,是個聰明人就該會答應的。

但和他想的不一樣,那個東方美女聽了,看了他一眼,就收回了視線,再不看過來。

他立即就惱了,翹在賭桌桌面上的雙腳猛地一踢,發出「砰」的一聲響,引得頂層這裏的其餘人都是望了過來。

誰這麼不長眼,惹這個潑皮發火了?

「怎麼,一百萬嫌少,是嗎?那我再加四百萬,五百萬,你來陪我玩幾場,怎麼樣?」

聞言,君雙站住了,還沒說話,她身邊的君傾就懶洋洋的看過去,眼睛微微眯起,唇角是一抹邪肆的笑:「我加五百萬,一千萬買你給我夫人舔鞋,你干不幹?」

見君傾給自己出面,君雙也不說話,只緊了緊正在挽着他手臂的手,目光淡淡的看着那個出言調戲自己的男人。

果然,那男人立即就被君傾的態度和話語惹惱了,一個用力,人就站在了賭桌上,跨過正在切石的機器,居高臨下的看着君傾,嘴裏的雪茄拿到了手中,彈了彈,語氣極為的傲慢:「喲,這美女是你夫人?艷福不淺啊,那我再加兩千萬,三千萬買你夫人給我當性奴,你干不幹?」

他說完了,嘴角痞痞的一笑,望向君雙的視線之中,極為的火辣。

聽說東方人都很矜持,是和他們歐美女人的開放完全不同的,想來在床上也一定很矜持,絕對會很夠味。

他舔了舔唇,眼中滿是淫邪之色。

頂層里的其餘人則都是暗暗的吃驚。

三千萬美金買一個性奴,這個潑皮,還是這麼的大手筆。

不過看和這個潑皮對上的那個東方男人,好像也不是什麼好相與的人士,上千萬的美金隨口就說出來,不是有錢就是有勢,今晚真是有好戲看了。

誠然,這個男人,就是King之前和君雙說過的,在他這個市場里,最不好惹的兩個富二代潑皮之一。

君傾卻是再笑了笑:「三千萬?挺有錢,你家的錢就是被你這樣玩沒了的吧,難怪上個月你爸居然沒資金來周轉和我的生意,最後從銀行里貸款才給補上了一半的空缺,還給我打了個欠條,看來錢都是被你給玩光了。」

聞言,那個富二代潑皮怔了怔:「你怎麼知道我爸最近有向銀行貸款?你是誰?」

他仔細的回憶了一下,他爸平時生意都做得很大,但是能讓他爸去和銀行貸款,才有錢去補空缺的那個合作生意人……

「嘶!」

他猛地倒抽了一口冷氣,震驚的看向君傾:「你是君家的老大!」

唰!

話音落下,頓時整個頂層里的人,都是將目光給轉向了君傾的身上。

每個人的眼中,都是有着濃濃的震撼之色。

不曾想,能夠將那麼多錢都不放在眼中的東方男人,居然會是君家的老大,君傾!

那他身旁的那個被潑皮給調戲的女人,不就是他的夫人,君家的大小姐君雙嗎?!

難怪潑皮出言,King居然一句話都不說,因為這場面,以君家兩位核心人物為主的場面,根本就沒有King能說話的空當!

天,潑皮把君大小姐給調戲了,這下可好,不知道這件事該怎麼收場了。

「對,是我。」

承受着那麼多道的目光,君傾面色不變,依舊是唇角噙著那淡淡的邪肆的笑意,燈光照映在他的身上,他此時已然是倚著一方賭桌站立着,顯得有些慵懶:「所以你現在還堅持要用三千萬,來買我的夫人,唔,去當那個什麼性奴嗎?我不介意現在就打一個電話,讓你爸的財團破產,讓你從此再也沒錢能在這裏進行賭石。」

頓了頓,繼續懶洋洋的道:「對了,你不是喜歡性奴嗎,我想,我大概也可以讓你親自的感受一下,性奴的生活是有多麼的多姿多彩,而且,以你的這個皮相,相信應該會有不少貴族裏的小姐夫人都喜歡的吧。」

聽着君傾的話,那個富二代潑皮頓時臉色慘白一片,額頭上都是有着豆大的汗珠,瞬間的冒了出來,「啪嗒啪嗒」幾聲,就滴落在了他腳下站立着的賭桌上。

整個頂層都是變得安靜了下來。

所有人都是不敢說話,連那正在切割著石頭的人,也都是悄悄的停止了,只看着這邊事態的發展。

他們都清楚,君傾這話,可不是說着玩的。

以君傾的身份,他手中所掌握的君家的能力,的的確確只需要他一個電話,就立即會有人按照他的吩咐,將潑皮家的財團給破產,讓潑皮變成一個性奴。

畢竟,君家,放眼全球,那也是最為頂級的巨無霸的存在!

招惹上君家,尤其是招惹上君雙這個屬於君傾逆鱗的人,那絕對就是離死不遠了!

龍有逆鱗,觸之者死!

「君,君老大。」

富二代潑皮僵硬的咽了一口唾沫,神色間都是變得戰戰兢兢了,再也不復剛剛那囂張傲慢到了極點的模樣,竟然是撲通一聲就跪在了賭桌上,朝着君傾和君雙猛磕頭:「我,我,剛才我不知道是您,我也不知道她是您的夫人……我,我,我錯了,我該死,您手下留情,求您千萬手下留情啊。君老大,我知道您是個好人,您絕對不會做出那種事的對吧……」

君傾依舊是那副懶洋洋的樣子,看着面前的潑皮極為的慌張失措,他唇角的笑意愈發的邪肆,令他那本就俊美無鑄的臉容,更加的讓人移不開眼了。

繼而再開口,聲音極為的低沉悅耳,宛如大提琴在獨奏一般,可聽在了潑皮的耳中,卻是讓得後者猶如被魔音催耳一般,渾身更是汗如雨下。

「你說對了,我是個好人,可這對誰好,是要看在誰表現如何的份上。就以你剛才想要買我夫人當性奴的那句話,我就覺得,我今天無法做一個好人。」

說着,打了個響指,這頂層里,立即便是有着一個保鏢出來,恭恭敬敬的遞上一把手槍。

其餘人見了,尤其是King,都是猛地心中一顫。

居然連這裏都是有着他君家的人。

君家的勢力,真的是怎麼樣都不能小看了啊。

King抹了抹腦門上的汗,心道還好自己提前和君大小姐說了潑皮的事,不然的話,那後果,他真是不敢想像。

君傾接過了那把手槍,白皙修長的十指與那黑色的槍身交相呼應,竟然是有着一種特殊的冰冷美感。

手槍中已然是裝滿了子彈,他漫不經心的開了保險,就將那黑漆漆的槍口堪堪對準了依舊是在下跪磕頭著的潑皮。

「你爸的財團都已經快要向銀行申請破產了,你居然還在這裏干著敗家的勾當,我想,你爸可能也是非常的不喜歡你吧,我就先替他廢了你玩賭石的那隻手,你看怎麼樣?」

聞言,潑皮渾身狠狠一顫,旁觀著的其餘人也都是覺得後背發涼。

要廢了玩賭石的那隻手!

那可比要了潑皮的命還要厲害!

賭石,顧名思義,是除開異能意識外,只能憑藉着人力的手段,來對開採出來的原石進行推敲和猜測,然後進行競價,最後再進行切割,將原石里的實料給切出來。

倘若切出來的實料又多又好,那麼競得了這個賭石的人就絕對是賺了;如果切出來的實料不僅少,質量也次,那麼此人就百分之九十九的會虧本,也就是所謂的賭輸了。

而常年在這裏進行賭石,頂層這裏的人都知道,潑皮玩賭石,最為仰仗的,就是他的那一隻右手。

因為他的右手有點特殊,可以通過撫摸原石的表面,來感受着石頭裏面是否有着實料。

仗着右手,潑皮讓自己和這個市場都是賭贏了不少錢,才能在這裏玩的這麼風生水起,連King都是對他乾的那檔子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可如今,君傾卻說,要廢了他玩賭石的這隻右手……

不少人都是打了個寒顫。

還好今晚惹上了君雙的,不是他們啊。

潑皮明白君傾話中的意思,瞬間反應過來,幾乎是立即就哭了。

「君老大,我這隻手可是我的寶貝,我的命根子,您絕對不能廢了我的手……不然,不然您廢了我的另一隻手好了,我的右手絕對不能廢啊君老大,我還靠着我這隻手來賭石呢,我這隻右手有用得很,什麼石頭我都能摸出來的,君老大,君老大,您別廢了我這隻手,以後我賭石贏的錢,都拿來讓我爸補欠條好了,君老大,求您手下留情啊,饒了我吧……」

他口不擇言的說着,眼淚與鼻涕齊流,整個人都是無比的狼狽。

君傾手中的槍卻依舊是對準着他,只笑着看他,也不說話。

好一會兒都等不到君傾的話,潑皮本就沉重的心,愈發的沉重了。

他痛苦的想,難道今天,他的右手,真的留不下來了?

廢了右手,可是真的比要了他的命還要讓他感到害怕。

便在這時,君雙看着他那隻右手,看了好半晌,終於是開口說話了。

她取出弗蘭克斯島大老闆給她的那枚白色結晶,讓他們君家在這裏工作的那個保鏢遞過去:「你看看這個東西,如果你能說出來它的作用是什麼,我就不讓我家老大廢了你的手,也不讓你們家的財團破產了。」

聞言,潑皮眼中一亮,忙不迭的抬頭去看。

近距離的看了會兒,本是還在處於了君傾的威懾之下的他,居然是眼中升騰起了興緻。

可見這枚結晶,絕對會是個不一般的東西。

他右手躍躍欲試的動了動:「能不能讓我摸摸?我的右手能摸出所有石頭的本質,這個石頭,我也肯定能摸出來。」

保鏢看向君雙,見她點頭,就將那枚結晶交到了潑皮的手中。

潑皮接過了結晶,右手仔仔細細的沿着結晶的表面,緩慢的摩挲了一遍。他的動作很是細緻,也極為的緩慢,良久,那眼中的精光,愈發的明亮了,隨即他猛地抬頭,看向君雙。

「這個石頭是哪裏來的?我玩賭石這麼多年,從來都沒見過這樣好的石頭!」

君雙聽了,追問道:「什麼意思?你知道這個石頭能幹什麼?」

潑皮點點頭:「雖然波動很淡,但是我能夠清晰的感覺出來,這個石頭裏,有着能讓人身體里的病毒毒素,全部都被它給凈化,然後將人體給進行一定改變的物質!」

話音落下,潑皮將結晶放在掌心中,將自己的右手往前伸去,好讓君雙能看清楚:「君夫人,您用異能來看,這塊石頭和我的手接觸的地方,是不是有着什麼東西,被石頭給從我的手上吸走了?」

君雙立即依言看去,果見的確是有着什麼肉眼所無法看到的東西,從潑皮的手心中,被那石頭給一絲一縷的吸扯了。

見狀,她微微眯起眼睛,有些大致明白這結晶的作用是什麼了。

大概又是和當初她被注射的那半管針劑的作用一樣,能夠對人的身體產生某些針對於細胞血液的變化。

並且,估計這結晶,也是專門為她所準備的吧。

弗蘭克斯島的大老闆,可從來都不會無緣無故的送給她一份真正單純的禮物。

見君雙若有所思的模樣,潑皮繼續道:「我能感覺到,就在我握著這塊石頭的這一點時間裏,我的這隻右手,摸石頭的話,好像比以前能摸得更加的準確了。」

說着,他掌心微微的攏了攏,再摸了次這塊白色的結晶:「嗯,現在這石頭給我的感受,比剛才更加的清楚了,是真的能給人體帶來某些改變,目前看來,這改變,應該是有益於人體的。」

將結晶的作用給摸了出來,潑皮把結晶交還給那個保鏢,然後眼巴巴的瞅著君雙:「君,君夫人,我已經把石頭給摸好了,您看,您剛才說的話……」

君雙淡淡睨了他一眼,這傢伙,雖然她也不喜歡這種人,但也算是將功補過了吧。

不過……

嗯?

她將那枚白色結晶拿過來,眼中有着恍然之色,一閃而過。

君傾自是察覺到她這瞬間的變化。

於是她還沒開口,君傾就已然是將手槍扔給了保鏢,而後居然也是沒再在這裏進行賭石,拉着她就走了。

King再抹了抹汗水,狠狠的瞪了眼瞬間就變得腿軟,癱倒在了賭桌上的潑皮,緊跟着進了電梯。

「君先生,君夫人,兩位不打算玩幾把嗎?」King討好的笑道。

君雙把玩著那枚白色的結晶,聞言搖搖頭:「不了,既然知道這東西的作用,我們就還有事要辦,時間來不及了。」

多虧了剛才那個潑皮的摸石,她已經能夠憑藉着這結晶,隱隱的感受到了一點牽引。

那牽引,想必就是弗蘭克斯島大老闆要她去的十小島之一。

由此,君雙不由得感嘆,真不知道那個傢伙的腦子是怎麼長的,居然能夠佈置出這樣一系列的圈套,就等着她乖乖的入套。

King將兩人送出賭石市場,送上那依舊是候在了路邊,已然是落了一層積雪的黃金車:「那,君先生,君夫人,下次再見了。」

「再見。」

由黃金所打造的車門被關上了,King目送著這抹金色,消失在了那茫茫白雪之中。

直到這時,他才感到渾身的衣服居然都像是剛從水裏給撈出來一樣,浸滿了汗水。

真是接待誰也沒接待今天這兩位讓他緊張而害怕。

King長長的吐出一口氣來,轉身回了賭石市場里,乘電梯直上頂層,決定趁此機會,好好的教訓那個潑皮,和其他常常不聽話的傢伙一頓。

哼哼,他這也算是狐假虎威了一把,不過想想也挺痛快的。

且不說King是如何的將那個潑皮給教訓了,便說離開了賭石市場后,不等回到黃金車主人的地界,君雙就已然是和君傾下了車,循着那白色結晶的牽引,在拉斯維加斯的地域之上七拐八拐,竟是來到了海邊。

此處海岸距離賭石市場已經很遠很遠了,這裏並沒有下雪。遙遙望着在夜色之下,呈現著漆黑色澤的大海,君雙憑藉着手中的白色結晶,感受着那越來越強烈的牽引之意,轉頭和君傾對視了一眼,便是離開了海邊,向著前方那一望無際的大海掠去。

風聲呼嘯間,兩人的身影宛若是兩顆流星,極快的掠過寬闊的海面。

兩人速度極快,疾駛了沒多久,便是感到了前方不遠處,有着一座極為龐大的結界。

那結界背後,便是弗蘭克斯島十小島之一的所在。

隨手便是破開了結界,兩人進入其中。

入目所見乃是一座小型的海島,此時這海島上,已經是火光四起,整座島嶼都是在狠狠的震顫著,緩緩向著海面下坍塌,再看不出海島原本是有着多麼高科技的面貌。

僅有着一架無人直升機,正停滯在半空中,等待着進島客人的前來。

看了看海島上,似乎所有人都已經是在這場火海爆炸中身亡,君雙和君傾便是來到了那架無人直升機的跟前,進入機艙里,將又一枚白色的結晶,給帶了出來。

而他們剛剛離開了直升機,那直升機便是自主的爆炸了,變成燃燒着的殘骸,墜入了下方的火海之中,再被海浪給掩蓋。

君雙看着,面容愈發的冷淡。

還是和以往的一樣,只要是她到來了,這十小島,是必定會覆滅的。

就算是排名第一的這一座,也依舊是如此。

是這些十小島已經沒用了,還是怎樣?為什麼大老闆一定要讓十小島全部覆滅呢?

難道和這白色的結晶有關?

這第二枚白色結晶剛被君雙拿到手中,那被她帶在了身上的從十小島之二里得到的第一枚結晶,便是自發的被吸引了出來,與這第二枚結晶,倏地緊緊的貼在了一起,形成了一個依舊是指甲般大小,但卻已然變得圓潤得宛如一顆珠子般的存在。

兩者合併后,就從空中掉落,被君雙給接在了手中。

然而,還不等她仔細的察看一下這個結晶珠子,就瞳孔猛地一縮,掌心也是猛然一顫。

因為這依然是白色的結晶珠子,居然就此凝入了她的手掌之中,進入了她的血肉里!

她竟是連一點疼痛都是沒有感覺到!

「君傾!」

她喊出聲來,盯着自己那依舊是完好無缺的手掌,神色有些猶疑不定。

難道剛剛其實是她眼花了,那結晶根本沒有鑽進她的掌心裏嗎?

可是,以她現在的實力,她又怎麼可能會眼花?!

「我看到了。」

豈料君傾伸手撫過她那由著結晶鑽入的地方,觸感和以往一般光滑嬌嫩,沒有一星半點的傷痕和凸起,似乎那個結晶珠子已經是融入了君雙的身體里,化成了她身體的一部分。

他微微眯起眼。

看來這是那個人早就準備好的。

從那個人最開始接觸了君雙的時候,就已經是針對君雙設下了一個接一個的圈套,直到如今,終於是將君雙給緊緊的禁錮在了其圈套之中,不將那背後的秘密給揭露開來,那個人,就絕對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只是那個人……

那麼多的方法不選,為什麼偏偏要選擇這麼一個最笨的方法?

君傾微微的嘆了口氣,神色有些悠遠。

便在這時,君雙還沒來得及問出什麼,就覺得自己的手掌在發熱,有着一種比起之前更為強烈的牽引感,在催促着她立即趕往某一個地方。

那種催促感非常的強烈,像是只要她去晚了那麼半秒鐘,她就絕對會後悔一輩子一樣。

但,有什麼是能夠讓她後悔的呢?

不及君雙多想,她就已經是下意識的拽著君傾離開了這已經是覆滅了的十小島之一,繼續在海面上飛掠。

「怎麼了?」君傾問道,看着她隱約有些焦急的面容,心下瞬間思緒萬千。

君雙緊緊皺着眉:「有種很強烈的感應,在讓我去一個地方,我好像,好像有點控制不住自己的行為舉止。」

她拽著君傾在海面上飛行,完全是不受她所控制的。

這絕對是和進入了她手掌中的那個結晶珠子有關。

君傾再伸手探了探她的那隻手掌,感受到了那一部分的掌心在發熱,他細細的感知了一下,神色依舊輕鬆:「沒關係,別擔心,等到了地方,我有辦法能把那東西給取出來。」

於是君雙就放心了下來,和他繼續的趁夜疾行。

不知飛越了多少海里的海面,幾乎是到了夜半零點,君雙方才停下來,感受着掌心所帶來多那種牽引觸動,她將手平平舉起,掌心朝前,輕輕的貼在了面前空無一物的半空。

便見什麼都沒有的半空,在她的手掌貼上后,有着水浪一樣的波紋,在兩人的面前極為突兀的產生。

君雙拉着他,一步的跨入其中。

跨過了那波紋后,有着淡淡的光芒極為柔和的照射過來,雖亮,卻並不刺目。

兩人抬眼看去,便見猶如是世外桃源一般,一座並不是很龐大,但卻環境格外清新美麗的小型島嶼,靜靜的矗立在海洋之上,柔和的光亮從其中散發開來,照亮了茫茫的黑夜。

這裏。

不是任何一個十小島,也不是任何一個未知海島。

而是弗蘭克斯島。

真正的,弗蘭克斯島。

兩人落地,降落到島上,開始近距離的打量這座小島的面貌。

入目的景色都十分的美麗,各種各樣的海地植被,錯落有致的生長著,一些建造精美的建築坐落在不遠處,呼吸間也滿是專屬於海洋的淡淡濕潤味道,明明是冬季,可這裏卻是沒有半點的落雪,溫度也不低,很是個旅遊的好地方。

然而,就是這樣一個美麗的小島,卻是要將一切都給結束了的作為修羅場的最佳選擇。

就在兩人打量間,君傾面色一冷,摟着君雙便朝一旁避讓開來。

「砰!」

穩下身形后,才聽一聲槍響,一顆子彈瞬間飛過兩人剛剛所站立着的位置。

抬頭一看,就見一個很是年輕的,留着褐色的長發的女人,正手持着一柄手槍,從不遠處的灌木叢中走來。

她那洋娃娃般精緻的面容上,此刻盛滿了怒氣和殺意,尤其是那殺意,簡直是恨不得能將君雙給活生生的撕了一般,狠辣到了極點。

君雙和她對視,眼中也是有着殺意,一閃而過。

這個女人,赫然竟是在他們前來了美利堅拉斯維加斯之前,就已經是下令進行一個不留的屠戮的陸家的大小姐,陸心遠。

陸心遠!

她沒死。

「你來了。」

陸心遠收斂起殺意,唇角一揚,笑容依舊是那般的純真,彷彿剛才露出了那麼狠辣殺意的人,不是她一樣:「我等你很久了。他也等你很久了。」

說着,她撫摸着手槍,像是在撫摸著最為心愛的寶貝一般,極為的柔情蜜意:「君雙,你說,我陸家全家上下,就只有我和我身為弗蘭克斯島三老闆的叔叔活了下來,這個仇,我該怎麼向你報呢?」

她抬眼看向君雙,恍惚間,還是當年和君雙認識的時候,那般可愛到了極點的單純模樣。

只是,她看起來有多麼單純,她的內心,就是有着多麼的惡毒。

這個女人,實在是太會偽裝。

君雙聞言,也是微微一笑:「你這個仇,我覺得你可能報不了,因為我今天來,就是打算將你和他的事給徹底解決的。」

頓了頓,才輕聲的道:「對嗎?弗蘭克斯島大老闆,長軻。」

長軻。

東亞天朝的第一王牌雇傭兵。

其真實身份,卻是專門研究異能的弗蘭克斯島的真正掌權人,也就是所謂的大老闆。

那些所謂的大老闆的抓捕,所謂的長軻的幫助,分明都只是其一個人所設下的種種圈套,只為了能讓君雙在如今的這個時機成熟的時候,來到真正的弗蘭克斯島。

且這圈套,一設,便是兩年多的時間。

君雙心下重重的嘆了一口氣。

這份心機,這份忍耐,不得不說,長軻是個極為可怕的人物。

話音落下,便聽一道腳步聲,輕輕的自不遠處傳來。

那出現在了陸心遠身後的道路上,並朝着幾人走來的人,那以往一直都是掩在了暗處,如今首次的出現在君雙和君傾眼前的面容,英俊而泛著長久不見天光的白皙,不是長軻,還能是誰?

長軻走過來,臉上的笑容是一貫的溫和,修長的十指分別垂在身側,他的身上好像並沒有像往常一樣帶着槍:「君雙,原來你已經知道我是誰了。」

君雙看着他,不說話。

軍事專研院放聖誕假期之前,她曾和他共同的去往弗蘭克斯島十小島之二。

在那個位於地下的島上,她的封印破解,全部力量回歸的時候,她就從他的身上,感受到了那和弗蘭克斯島大老闆一模一樣的帶着淡淡惡靈腐蝕味道的氣息。

從那個時候起,她就已經知道,原來長軻一面以黑道雇傭兵的身份來接近她,幫助她,另一面則是以他真正的大老闆的身份,操控著弗蘭克斯島的力量,對她進行着各種的計劃和暗殺。

這個男人,明顯是有着極為嚴重的雙重人格。

來到了陸心遠的身邊,長軻面帶笑容的朝君雙和君傾兩人點了點頭:「歡迎兩位來到弗蘭克斯島,我作為主人,很榮幸能夠親自接待你們。」

「大老闆,他們夫妻倆害死了我們這麼多人,你幹什麼還對他們好臉色看!」

陸心遠臉色陡然變得陰沉,伸手就緊緊的纏住長軻的手臂,親密姿態盡顯:「就該活活颳了他們兩個,給我們死去的那麼多人報仇!尤其是君雙,不親手殺了她,我連覺都睡不安穩。」

長軻笑着拍拍她的手,示意她平靜一下。

但陸心遠此刻如何能平靜得下來,陸家的人全都死了,就只剩她和叔叔兩人相依為命,當即沖着君雙就冷笑:「君雙,你知道為什麼我提供給大老闆的計劃,一直都是能讓你死無葬身之地的嗎?」

君雙挑眉,表示自己洗耳恭聽。

有關陸心遠一直想要她死的這點,她的確是不知道原因。

既然陸心遠肯主動的挑明,她自當認真的傾聽。

陸心遠道:「在你的精神病好之前,我還沒有想過要殺了你,只是單純的幫大老闆來查探你這個在檔案上位列第一的人。後來,你的精神病好了,展現出來的能力,居然會引起大老闆高度的重視,大老闆是我看上的男人,我怎麼能容忍有別的女人來吸引他的視線?所以,哼,君雙,我真是小看了你,那麼多死局,你都能安然無恙的擺脫,真是好運氣。」

說到最後,她幾乎是咬牙切齒。

設下了那麼多個圈套,君雙居然都還是安然無恙的活到了現在。

真是不得不說,君雙的運氣未免太好,那些圈套,放在任何一個普通人的身上,都是足以讓他們死無葬身之地的。

君雙明白了她痛恨自己的緣由,點點頭:「原來是由愛生恨,我明白了。」

神色淡然,顯然根本不將陸心遠給放在心上。

誠然,在正面的對上了長軻這麼個對手,陸心遠那點的小女人心思,的確是有些不太夠看了。

見君雙那對自己有些心不在焉的模樣,陸心遠眼中怒火更勝,旋即卻似是想到了什麼,再度的冷笑出聲:「君雙,你以為你和君傾來到這裏,就真的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嗎?我們這次佈下的陷阱,可是天羅地網,任憑你們能破碎虛空,也別想活着離開這裏。」

聞言,君雙和君傾還沒說話,就感到身後的那層能讓人出入弗蘭克斯島的波紋,動蕩了一下。

有人進來了。

四人俱是抬頭轉頭一看,就見來者穩下身形,而後就是語氣複雜的沖着長軻開口。

「哥,停手吧,不要再繼續下去了。」

見到來者,聽見這話,君雙和陸心遠都是怔住。

被稱作是兄長的長軻收斂了笑容,面上有些不悅;君傾卻是視線變得極為的深邃,顯然也是個知情者。

來者走近幾步,來到了還處在愣忡之中的君雙的身旁,看向已然是不悅的長軻,再度的開口:「哥,算我求你,難道你變了異,就再也不是我哥了嗎?」

君雙反應過來:「南希,你說什麼?你說他是南家的那位大少爺,一個產生了變異的異能者?」

來者竟是南家的二少爺,南希。

南希的臉色有些蒼白,緊盯着對面的長軻,艱難的回道:「是,我哥叫南長軻,是我的親生哥哥。十幾年前,我哥被人販子給拐賣了,等我們找到他的時候,他被賣到了弗蘭克斯島里,成為了第一個成功接受異變的試驗品,只想為弗蘭克斯島做事,不肯和我們回家了。」

因為異能的變異,讓得南長軻體會到了何為真正的強大,何為真正的高高在上。

所以那個時候,被人販子給經過了長途跋涉的買賣,讓得原本養尊處優的大少爺,短時間內明白了太多,從而對自身的軟弱很是唾棄的南長軻,並不願意回歸南家,只從此呆在了弗蘭克斯島里,直至一手掌握了整個弗蘭克斯島,建立起了十小島,成為了神秘至極的大老闆。

明白了長軻,不,現在應該叫他南長軻的身份,君雙覺得,有着什麼謎團,已然是解開了,但卻又有着更為讓人感到茫然的謎團,被拋在了面前。

南長軻看向南希,神色雖然不悅,但卻依稀能夠看到愛護之色:「南希,你來這裏幹什麼,這裏沒你的事,快回家去。」

他聲音很是溫和,顯然對這麼一個親生弟弟,儘管已經多年不曾回家,但他還是極為愛護的。

不然的話,以南希根本不會接觸到弗蘭克斯島的身份,南希怎麼可能會知道有關他的這麼多秘密?

無非都是他自己說給南希聽,南希方才知道了的。

南希卻是搖頭:「哥,你是我哥,你的事怎麼能和我無關。到了今天,陸家已經沒了,哥,難道你還想要我們南家也沒了嗎?」

南長軻面容立即滯住。

旋即就見南希是下定了決心一般,說道:「君雙,你知道為什麼弗蘭克斯島的十小島,都會在你到達之後,毀滅了嗎?」

不等君雙說話,他就自顧自的解釋道:「因為每一座十小島毀滅的時候,都是晶體製造融合成功的時候。」

「我哥的手裏,有着整整八塊的結晶,最後的兩塊如今在你的身體里,所以你才能憑藉着結晶之間的相互感應,找來了這裏。」

「如果你把我哥手中的那八塊也給融合了,你就會成為史上第一個成功融合了異能種子的改造母體,以你的細胞和血液為樣本,弗蘭克斯島可以模擬出大量的卵子,憑藉着那些卵子,就可以全面的播散異能,改造全人類。」

說完,南希苦笑出聲:「君雙,這是不是很可笑?可事實就是如此,弗蘭克斯島是個極為可怕的組織,每一任的主人,都是個瘋子,將改造人類的任務當做是自己一輩子的目標,我哥從小就被洗腦,也不例外。」

君雙聽着,神色間極為的難言。

她看向對面的南長軻,後者因為南希的坦白,而變得更加的不悅的臉容上,絲毫看不出來是個瘋子的模樣。

但事實證明,他的的確確是個瘋子。

全面播散異能,改造全人類?

這無非只能讓世界社會秩序紊亂不堪罷了,真正能帶給人類的好處,委實是沒有壞處多。

看着南長軻,君雙輕聲的道:「那麼,為什麼會選擇我?地球上異能者那麼多,異能天賦比我好的也太多,為什麼偏偏是我?」

聞言,南長軻的眼神中有着複雜的意味,一閃而過。

對啊,他們那份檔案中,比起君雙要適合成為改造母體的人太多,為什麼偏偏選了她?

是因為那一份源於某處的吸引嗎?

可那吸引,是什麼呢?

南長軻難得的有些茫然。

便在這時,君傾抬手拉起君雙的那隻融合了兩枚結晶的手,那霧色中帶着雷霆的光芒一閃而過,兩枚已然是極為密切的融合進了君雙的身體,和君雙同為一體的結晶,就從她的掌心中重新的出現了。

他伸手將那由著兩塊結晶所合成的小珠子拿起,在手中有一搭沒一搭的拋著,視線極為深邃的看向對面的南長軻。

南長軻此時也是震驚了:「你居然能……你到底是誰?!」

他們花費了那麼多年的心血,方才研究出來的異能種子,只要進入了人體,就是不會被任何的外界方法給排斥出人體的,哪怕對方是能夠破碎虛空的大能者,也是無法做到。

可君傾他居然能做到!

他到底是什麼人?

君傾懶洋洋的答道:「你在弗蘭克斯島這麼多年,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那麼一個職位,叫做總控者?」

總控者?

在場的其餘三人都是茫然,但南長軻卻是極為震驚的倒抽了一口冷氣。

「總控者,地球異能總控者,居然會是你?!」

君傾慵懶的點點頭。

地球異能總控者,顧名思義,地球上有關異能者,都是歸他掌控。

每一個新生的生命,能否擁有異能,擁有的是什麼異能,擁有異能可以到達什麼年齡什麼階段,皆由他控制。

君雙三人雖然不太明白地球異能總控者是代表了什麼,但見連南長軻都是那般的大驚失色,當即也都是震驚的看向了君傾。

不過君雙卻並未太過的失態。

因為在她看來,連生命都是能夠被他給施展大能誕生出來,一個總控者的身份,對他而言,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君傾把玩著那異能種子,目光深邃的看着南長軻:「你願不願意聽我講一個故事?」

南長軻怔怔的點頭。

君雙也是突然的醒悟,君傾這是要將全部的事情,都給揭露出來了。

她的心中很是有些緊張和忐忑。

不知道那事情背後的真相,真的是和她所想的那般嗎?

便在在場幾人各不相同的心緒之中,君傾緩緩的開口,將那隱藏了二十多年的真相,慢慢的道來。

「很多年以前,一個破碎虛空,來到了另一個世界裏的男人,和當地的一個女人相愛了。他們感情很深厚,女人答應男人,只要修鍊到了破碎虛空的境界,就和男人一起回到他的家鄉,在他的家鄉一起生活。」

「只是,每一個世界都有相應的位面法則,法則排斥一切非本土的外來者,否則只能落得個灰飛煙滅魂飛魄散的下場。」

「男人心疼女人,不肯讓女人經受那樣的痛苦,就動用自身的能力,第一次的用自己和女人的血脈來創造生命,然後告訴女人,這個小生命,是他們的兒子。」

「但兒子的氣場和那個世界的氣場不相符合,只生活了短短半年的時間,就被那個世界的一個至強者,給用計讓女人把兒子殺害了。」

「兒子死了,灰飛煙滅,但兒子卻是留下了一滴鮮血給女人。」

「男人後來為了讓女人能夠離開那個世界,真正的和他一起在他的家鄉共同生活,不必遭受位面的排斥,走前帶走了那滴鮮血和女人的一截骨頭,將當初兒子被殺毀體的時候所拼力護下的魂魄,藉以那滴鮮血,重新的融合為一體,寄養在了家鄉一個嬰兒的體內。」

「只是兒子經歷了位面法則雷劫的魂魄,太過的虛弱,所以即便是寄養在了那個嬰兒的體內,也還是一直都沒有清醒過來,甚至等到了該清醒的時候,也是處處被嬰兒的真正宿主給壓制,所以那個嬰兒,從小就有點和正常人不太一樣,被醫生說是人格分裂症。」

「等那個嬰兒長大了,一具身體里兩個魂魄,人格分裂越來越厲害。直到十幾年前,嬰兒和自己的兄弟走散,被綁架,被拐賣,成為了一個名為弗蘭克斯島的勢力里,第一個接受了異變的異能者,再到了今天,成為了弗蘭克斯島的大老闆,站在我的面前,聽我講這個故事。」

君傾聲音低沉且悅耳,他看着對面的南長軻,神色還是那般的深邃。

「南長軻,君諾,我的兒子,現在,你聽明白這個故事了嗎?」

這句問話一說出來,南長軻的眼中,那在很久之前就已然是消失湮滅不見里的一道漣漪,突然毫無預兆的出現了。

那漣漪,正是寄養在了這具身體之中的小君諾的意識!

怔怔的看着南長軻眼中的那道漣漪,感受着那極為熟悉的氣息,君雙完全的愣住了。

難怪當初她被地獄之主逼着殺死小君諾的時候,君傾會不在,會受了那樣慘重的傷。

只因那個時候,君傾在她不知道的地方,在與她的老家的位面法則進行着抗衡,拼着小君諾身體毀滅,也是硬生生的護住了小君諾的魂魄。

而他護住小君諾的魂魄,後來讓小君諾延續了生命,並非只是因為小君諾是有着他們兩人共同的血脈,更是因為只有着小君諾在地球之上的誕生成功,才會有着君雙的重生。

不然的話,即便他再是地球異能總控者,即便他再能夠破碎虛空,也是只能對小君諾的死束手無措,只能看着君雙在來到地球上后,接受和小君諾一樣的下場。

所以,他鋌而走險,以最為極端的方法,護住了他所最在乎的這兩個人!

成功的讓這兩個人,如今都能夠在地球上進行生活,不會被地球的位面法則給排斥剿殺。

明白了一切,君雙只覺得不可置信。

她看着對面的那個人,這個人,這個名叫南長軻的人,他的身體里,有着小君諾的魂魄,是嗎?

君雙剛想喊出小君諾的名字,就見南長軻的眼中,那道漣漪,和剛才出現的時候一樣,極為突兀的又消失了,那種讓她感到極為熟悉的氣息,也是倏然的不見了。

怎麼回事?

君雙猛地轉頭看向君傾,就聽他安撫道:「別擔心,那只是君諾的一抹意識,不是君諾的魂魄。南長軻小的時候被弗蘭克斯島進行變異,異能的變異讓身體發生了改變,君諾的魂魄那個時候就已經不在他的身體里,只留下了一道不容易被剝離的意識而已。」

因為一體雙魂,因為意識殘留,所以南長軻才會仍舊是在小君諾的魂魄離開后,下意識的人格分裂,下意識的在君雙的魂魄到來后,不由自主的被吸引,將她給列為弗蘭克斯島的改造母體的最佳人選。

「那,那君諾的魂魄呢?」

「君諾已經準備投生了,別擔心,君諾很快就會回到我們身邊的。」

君雙聽了,放下心來。

而她是放下心來了,旁邊三人卻都是提起了心來。

陸心遠感到極度的不可置信,南希則是感到了震驚和原來如此,南長軻卻是感到了一種從未有過的瘋狂。

原來,原來他從小的人格分裂,他如今的身份地位,全都只是因為一個男人太愛一個女人,所順手造成的結果?

那他的那個僕人和他所說的最愛護他的兩個人,其實就是這個男人和這個女人,也就是他的半個父親母親?

是這樣嗎,是這樣嗎?

「哈哈哈哈!」

南長軻突地放聲大笑,笑聲極為的瘋狂。

陸心遠回過神來,擔憂的看着他:「大老闆……呃!大老……板,你……」

她那美麗的臉容因為喉嚨被扼住,無法呼吸而變得青白,她震驚的瞪大了眼,想要掙扎,想要求救,卻是怎麼樣也動不了,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她的這個愛人,竟然是在癲狂之中,將她給活生生的掐斷了氣。

鬆開了窒息而亡的陸心遠,南長軻神色更加的癲狂。

已然是瘋了。

他揮手,有着一隻接一隻的惡靈,不斷的從他的身旁憑空出現,襲向了對面的三人:「原來一切都是假的,一切都是假的!這個世界是虛假的,我是虛假的,你們也是虛假的,你們就陪我一起和這個世界消亡吧,哈哈哈,哈哈哈哈!」

瘋狂的笑聲極為的刺耳,南希怔怔看着他,眼淚都快要掉下來了。

哥……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難道當初哥被弗蘭克斯島給當做實驗品實驗成功,完全被變異洗腦的時候,家裏人都說要殺了他,卻被自己給拚命的阻止了的這個舉動,根本就是個錯誤的嗎?

可自己也只是不想讓哥死啊!

「愣著幹什麼!他瘋了,早就不是以前的那個南長軻了!」

君雙的暴喝突然的在耳邊響起,南希猛地回神,身體一側,避開了一隻向他攻來的惡靈。

看着那已經是完全神智不清醒,只知道不停的召喚釋放出惡靈,企圖毀滅掉他們三個人,也毀滅掉他自己的南長軻,南希的心,終於是變得無比的疼痛。

哥……

你常說那些死去的十小島上的被變異的人是解脫了,其實這根本就是你的心聲是不是。

你也想以死來解脫是嗎?

我至今還記得你變異之前,是個多麼疼愛我,多麼愛爸媽的好哥哥。

可你變異了,被改變了,被洗腦了,你不回家,不見爸媽,只一心的撲在了對異能種子的研究上,再也不是我所熟悉的哥哥。

那麼,你現在,是準備解脫了嗎?

哥?

淚眼朦朧間,有着一道身影陡的向自己襲來,南希看不清,但感到了危險,下意識的一抬手,他的手居然是在那瞬間里,化作了如水一般的形態,「噗嗤」一聲,便沒入了那道身影的體內。

感受着那溫熱的血液,南希深深的怔住。

眼前依舊是盈滿了淚光,他睜大眼,就看見南長軻面帶微笑的臉龐,一如當年天真無邪。

「南希,謝謝你,我會永遠在你身邊。」

他怔怔的看着,眼角的淚水,轟然落下。

「哥!」

……

「轟轟轟——」

螺旋槳發出轟鳴聲,直升機升至半空,載着南希和南長軻的屍體,離開了弗蘭克斯島。

目送著直升機消失在那波紋之外,君雙回頭,看了眼在南長軻死後,便是被南希給觸發了機關,而讓這島上除了她和君傾之外的其餘人都是瞬間身亡,再無一絲一毫的生氣的弗蘭克斯島,嘆了口氣,便是準備和君傾離開此地。

恰在這時,兩人剛觸到那波紋,就敏銳的感覺到,弗蘭克斯島,似乎是發生了不小的動蕩。

難道這裏也會像十小島那樣的坍塌覆滅嗎?

如果真是這樣,那麼弗蘭克斯島這個本不該存在的組織,也就會真正的從此消失了吧。

正想着,垂眸看去,但見腳下美麗依舊,卻已然是血流成河的小島,狠狠的震動着,而後居然沒有發生爆炸,只是整個島面,都是倏地一下就潛入了海中,在這已然是即將天亮的時刻,有着一個龐然大物,以和弗蘭克斯島完全不同的全新面貌,出現在了兩人的眼中。

呃?

這個大傢伙,是什麼東西?

君雙正疑惑著,就聽見那大傢伙尚有些稚嫩的聲音響起。

「你是君雙!你是君雙對不對?」

君雙眨眨眼:「你是?」

「你忘記了,我是那頭鯨鯊呀!」

於是君雙這才想起來,當初她剛來地球上不久,獨自一人來海邊遊玩,曾經和一頭擁有異能的小鯨鯊打過交道。

不過,天,現在底下這個大傢伙,就是當年的小鯨鯊?!

開什麼國際玩笑。

見君雙滿臉的不信,大傢伙噼里啪啦的就將自己這兩年多以來的經歷給說了出來。

原來,當初君雙暴揍了它一頓后,它就發誓一定要成為鯊魚中的霸主。但很可惜的是,它在成為了太平洋霸主后,還未找君雙和她切磋,就被南長軻給擄走,施加了封印,成為了弗蘭克斯島的載體。

直到剛才,南希臨走前,打開了有關弗蘭克斯島上的機關,才能讓被封印成為了島嶼的它,解開了封印,變回了本身的形態。

「君雙,你還欠我一場架呢!」

大傢伙在海里不停的擺着尾巴,顯然對當初君雙和它說的話印象極為深刻。

君雙聽了,唇角一勾,依舊如當年那般彪悍的直接俯衝下去,踩在了大傢伙的腦袋上。

而後,也是如同當年那般,腿腳和雙手共用,或踹或揍,將這個大傢伙給狠狠的暴揍了一頓。

「嗚,嗚嗚!你怎麼,怎麼還是這麼厲害!啊!別打了,疼,好疼,嗚嗚!」

大傢伙雖然大,但還是和以前一樣,依舊是沒有長大的心智。

聽着它的求饒,君雙出了口惡氣,剛從它的腦袋上站起身來,就突然的感到頭暈,身體不由一晃。

君傾立即過來扶住她,一探她的手腕,臉色一喜:「小雙雙,你懷孕了。」

懷孕?

她愣了愣,然後摸摸自己的小腹:「是君諾嗎?」

「對,是他,他投生成功了。」

她聽了,撫摸著自己小腹的動作很是柔和:「我成功了,他也成功了,真好。」

君傾摟住她,笑容滿面:「是,真好。」

說話間,東方遙遠的海平面上,有着一輪紅日,緩緩的升起。

冬日溫暖的陽光傾灑在兩人的身上,兩人不由抬頭看去,便見旭日東升,朝霞滿天。

通宵才寫完的,還把自己寫哭了,我有點傷感……

正文完結了,不過還有番外,繼續填正文裏沒填的坑,表示番外的結束才會是這本書真正的結束,明天開始放番外,共計三個番外,必看喲

感謝殤伊奈的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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萌寵之天降妖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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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結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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