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妖帝
章節名：第一章妖帝
SH的夜難以靜謐，燈紅酒綠里總能一夜喧囂到天明，但有些人是不喜歡這種過分纏綿的喧囂的，例如夜絕歡。
「joy，夜絕歡呢？」滿頭細汗的男人氣喘吁吁的問道，joy點了一根細長的女士香煙，塗成艷麗紅色的指甲點點樓下舞池：「沒在樓下？」
男人抹了一把汗：「在就好了，我找了一圈了，手機也打不通。」
「那沒巧了，你去酒窖看看吧。」joy聳聳肩，細長的眉眼含着醉人的笑意，眼底卻混著一分不屑。
男人點頭應了，趕緊下樓去了酒窖，酒窖里存了星軌酒吧所有的酒，其中包括joy收藏的一些上品的紅酒，更不缺一些男人送來的絕品美酒，joy不喜歡收藏酒，但這是能拴住夜絕歡的、最有效的東西。
酒窖里溫度低，男人跑出了一身的汗，猛地走進酒窖，立刻打了個寒戰。
骨碌碌，一個空的酒瓶滾到了男人的腳底下，讓男人差點踩空滑倒，男人順着酒瓶滾過來的方向尋去，不期然的在碼的整整齊齊的酒箱后看到了醉成一灘泥的女人。
那女人躺在一堆空酒瓶里，一身的酒氣，熏的男人淚花翻湧，恨不得捏著鼻子趕緊跑開，但是一想到上邊交代的事，他又忍下了：「夜絕歡，夜絕歡，醒醒……」
夜絕歡摸索著拿起還剩一點底的酒瓶，把最後一口酒灌進喉嚨，才十分不情願的爬起來：「什麼事？」她撩了一把眼前長長的劉海，露出一雙迷濛的狹長鳳眼。
「任務下來了，頭兒交代你儘快做了，免得夜長夢多。」男人把手裏的信封遞給夜絕歡，眼裏是難掩的嫌棄。
等夜絕歡接下信封，他就迫不及待的離開了，如果不是上邊吩咐，他簡直不想靠近這個酒鬼一百米以內。
妖帝？妖帝又怎麼樣？不過是上了蹶子的野馬，進了籠子的獅子，早馴沒了野性。
酒窖里有些暗，夜絕歡撩了撩頭髮，發了一會兒怔，才打了個哈欠，慢吞吞的把信封拆開了，懶洋洋的把裏邊的資料之類的都看了一遍。
看完了，夜絕歡搖搖晃晃的站起來，順着通道往外走，臨了了還不忘捎上瓶酒：「對酒當歌，人生幾何……」
不知道是不是喝了太多酒的緣故，夜絕歡的聲音有些沙啞，在酒窖里回蕩時竟然顯得有幾分性感。
出了酒窖，夜絕歡攏了攏不長的發，露出她稱得上妖冶的臉，狹長的眸子蒙了一層霧，讓人看不清她眼裏有什麼，因為酒醉而酡紅的臉頰嬌嫩艷麗的好像被春雨洗過的桃花瓣兒，鼻樑很挺，被她自己揉的紅了，紅唇薄的好似刀鋒，勾一勾唇角，就能刺傷人眼。
只是這好景色露了沒幾秒，就掩蓋在了她的劉海和邋遢的外表下，趿著一雙看不出本來顏色的兔頭拖鞋，夜絕歡懶洋洋的往外走去。
如此好的夜，用來殺人豈不是浪費？要是能炒兩個小菜，溫兩杯好酒，找個沒人的地方喝兩杯就好了。
只是由不得啊由不得，身不由己，事不由人……
微微勾了勾嘴角，夜絕歡蹣跚著離開了星軌，走出星軌的那一刻，她悄然挺直了背，瘦弱的背影竟顯得煞氣凜然。
joy疑惑的抬頭掃了一眼，夜絕歡卻已經走遠，她微微佝僂著背，明明是二十五六的年齡，卻滄桑的好像風燭殘年的老人，就如剛剛那一瞬間的煞氣是joy的錯覺。
joy彈彈煙灰，煙霧模糊了她的眉眼，突然她就記起了自家表哥說過的話，夜絕歡就算是被束縛了獠牙，也還是那個縱橫暗世界的無冕之王，妖帝。
……
郊外別墅，夜絕歡叼著一把塗成黑色的匕首蹲在樹上，藉著月光細細的打量手裏的別墅構造圖。
看着那一個個象徵攝像頭和紅外線探測儀的標誌，夜絕歡搖晃着腦袋，你說這人咋這麼怕死呢？都是死，老老實實伸脖子多好？還得讓她多費工夫。
嘖嘖的感嘆了一會兒，夜絕歡把圖紙塞進了兜里，叼著匕首，悄然的下了樹。
她沒有戴夜視儀之類的東西，在黑暗裏卻如魚得水，別墅很大，夜絕歡仿若走在自己家裏一般，唔，大抵比在自己家裏還自在。
再做完這一票，她就為那個男人做了千件事，那麼，他就該完成當初的諾言，把壓制XS病毒的藥劑給她了吧？
夜絕歡摸摸鼻子，古井一般的心裏慢慢的蕩漾起一絲激動來，她加快了速度，猶如神助一般輕鬆的躲過一個個攝像頭，一處處紅外線。
很快夜絕歡就到達了二層，二層就沒紅外線了，連攝像頭也只在走廊有那麼孤零零幾個，估計也是擺着好看的。
夜絕歡跟蜘蛛俠似的，攀在天花板上，叼著的匕首黑漆漆的，連光都不反。
她是殺手，不是劍客，殺手的刀可以鋒利，卻不跟小說里寫得似的，隨便一照就寒光閃閃，電視劇里那些喜歡把自己的武器搞得跟小燈泡似的、真到了現實里、都是活不長的傻冒。
所以夜絕歡總是習慣塗黑了匕首，再外出『作業』。
一邊吐槽著那些越來越不靠譜的神劇和神作，夜絕歡從窗戶里鑽了進去。
房間不小，床卻更大，夜絕歡無聲的吐槽正在那大床上翻雲覆雨的一對男女，更重點的對兩個人的身材以及姿勢評頭論足一番以後，才悄無聲息接近了大床。
不知是他們做的太投入，還是夜絕歡太無聲無息，她都走到床邊了，那兩個人還在嘿咻嘿的萬般投入。
男人還是發泄完了，才發現床邊站了一個人，他還沒反應過來呢，就看到那個人慵懶的朝着他笑了笑，紅唇微微勾起，艷若一朵含苞的紅蓮，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夜絕歡的匕首輕輕鬆鬆的透過女人的脖子，釘穿了男人的喉嚨，一對鴛鴦就成了死鴛鴦……保管是黃泉碧落永不分離。
看，她就是這麼好的人吶，略微感嘆一聲，夜絕歡就切了男人的右手食指，找到了保險箱，輕鬆的通過指紋驗證和上邊提供的密碼，取了上頭要的東西，一秒也不停頓的離開了別墅。
從潛入，到殺人，盜資料，再到離開，夜絕歡並沒有驚動任何一個人。
……
提着行李箱，夜絕歡靠在車門上，打開了她那隻款式老掉牙，顏色還是惡俗粉色的手機，瞄到來電人的時候，才勾了勾唇，接了起來。
「喂……」
「絕歡，事情做的怎麼樣？」男人溫潤的聲音響起。
「我做事你放心啊。」夜絕歡輕笑：「倒是你，什麼時候把東西給我？」
「資料交給接頭的，你就來bj吧，東西我當面給你。」
「好，記得給我備一箱好酒，老子給你打了這麼多年白工，臨了了怎麼也得意思意思吧？」
「沒問題。」
兩個人的語氣平和熟捻，真像經年的好友，而不是互相利用的對象。
掛了電話，林慕遠溫潤的眉眼愈發的柔和，說出的話卻冰冷的讓人膽寒：「讓阿笙親自去接夜絕歡，告訴他，必要時什麼都可以犧牲，包括他，我只有一條，夜絕歡必須死！」
如果夜絕歡活着，他就必須把XS的解藥給夜絕歡，而失去了XS的束縛，夜絕歡就是脫籠的猛虎，他不能放虎歸山，可是如果不給夜絕歡解藥，縱使是他，也承受不住瘋狂的妖帝的報復，所以，夜絕歡只能死！
只有夜絕歡死了，他才能真正放下心。
林慕遠不期然的想起初見，那個被整個暗界敬畏的女人，笑容淺淺，狠狠的在他心上戳了一個窟窿，讓他鬼使神差的就說出了那樣的話：「與其選擇這樣的交易，不如做我的女人，那樣我一樣會給你藥劑。」
夜絕歡笑容依舊清淺：「幫你做事不過是受你幾年的驅使，做你的女人卻要為你打一輩子白工，我是傻子也不會選擇後者，再說了，你不怕我拿了藥劑就反悔走人？」
他看見她眼裏的自己，宛如倒映在一片無盡的星空，只一眼，就陷到無法自拔。
只是在林慕遠眼裏，女人，總是比江山要輕的……
坐在林慕遠的私人飛機上，夜絕歡靠着靠背閉目休息，十六年前她作為最後一批試驗品被注射了XS病毒，她的編號是09673，也就是說在她之前已經有9672個試驗品死在了試驗里。
那一批試驗品里，夜絕歡是唯一的倖存者，年僅七歲的夜絕歡成功的吸收了XS病毒，獲得了細胞快速再生，腦域第二次開發，還有神經反射時間縮短的能力，於是她被當作試驗品，切片，解剖，透析，因為細胞再生速度快，她的傷口癒合也快，更給試驗提供了便利。
三個月後，夜絕歡逃了。
可是她沒想到XS會控制她的神經中樞，那些人手裏握著能驅使她的一段電波，夜絕歡殺了研究所那些人，開始了八年的潛逃，最後迫於生計做了殺手。
可是就算再也沒有活人知道那段電波，夜絕歡也不想再被XS控制，所以她找上了林慕遠，甘願用遊走死亡邊緣六年，換一生自由。
而今終於能獲得彌足珍貴的自由，縱然是夜絕歡也有些激動，突然一陣搖晃打斷了夜絕歡的回憶。
「怎麼回事？」
「夜小姐，發動機艙出問題了。」阿笙淡淡的道，夜絕歡看了一眼窗外無盡的滄海，再看一眼平靜淡然的阿笙，默然豎起中指：「林慕遠尼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