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四章 桌游店
就像蘇亦凡所想的那樣，話劇還真是以神展開的方式開始，講一個搶劫導致的劫持人質事件中，多年未見的同學聚在一起。從而引發了種種懷舊和對現實的批判，看得出寫劇本的人應該是個八零后，還在劇本里對當年的命題作文《20年後的我們》做了一番嘲諷。
話劇笑料很多，黑色幽默說到頭依然算是幽默。蘇亦凡和程水馨就安安靜靜地坐在那裏看了一個半小時的話劇，一直等到劇組上台謝幕的時候才跟着人流悄然離開。
整個劇場的人都湧出去，場面熱鬧極了。蘇亦凡護著程水馨往外走，在人群中意外地看見了兩個熟悉的身影。
「看看，那是誰？」
蘇亦凡正在全心全意地護著程水馨，被她指了一下才把目光投過去，發現居然是林露和唐穎。
「要過去打招呼嗎？」程水馨徵求蘇亦凡的意見，其實過去說句話沒什麼，但兩人在奧體中心剛做過奇怪的事，總有一種覺得自己被捉姦在床的心虛感
「算了，人太多了。」蘇亦凡和程水馨一樣不想去打招呼，隨便找了個爛借口推脫過去。
程水馨對蘇亦凡笑一下，她覺得至少這一刻自己和蘇亦凡的心意是想通的。
人流很快衝出文化中心，蘇亦凡帶着程水馨去停車場，兩人一邊走一邊說着剛才接到的電話。
「還在擔心嗎？」
「不怎麼擔心了。」程水馨說實話，「能用這麼下作的手段，下手的人水平也不怎麼樣。」
蘇亦凡同意程水馨的觀點：「這種問題除非是大原則上犯了錯，否則肯定沒事。那邊是不是一邊上傳一邊就打算去舉報了？」
「也有這種可能。」程水馨說，「咱們公司現在算是在風口浪尖上，再壓一根稻草說不定就真出問題了。」
蘇亦凡看着停車場上眾多要發動的汽車，表情很平靜：「那好，現在聽你的，是回公司還是繼續找地方玩？」
「繼續。」程水馨的聲音和態度一樣堅決，「我先打個電話。」
蘇亦凡知道程水馨想安排什麼事，點點頭表示贊同。
程水馨拿起電話，先撥給楊冰冰。
楊冰冰還在公司奮戰，當然也已經知道了現在時間樹軟件上被人大面積發違規內容的事，一接到程水馨電話就說：「本來還打算讓你好好休息一下的，現在看來不行了。」
程水馨的心態倒是很好：「不急，等我回公司再說。現在情況控制住了嗎？」
「僵持不下，對方也是手動發的，不過發動的人可能比較多。」楊冰冰一直躲在公司角落裏打電話，聲音也不大，倒是正符合程水馨的期望，「王娟正在忙，不過三個人有點不夠用。」
程水馨此時愈發堅定了要招募自己管理團隊的信念，她對楊冰冰說：「你也別急，只要審查的大棒不落在咱么頭上，只能算是虛驚一場。」
楊冰冰「嗯」了一聲，有點扭捏地問道：「你們玩的開心嗎？」
程水馨本來還笑得挺風輕雲淡的，聽到這個問題臉色微微發紅，看了蘇亦凡一眼，有點尷尬地說：「還好，去看了話劇。」
這就是要把之前水中嬉戲的一段給略過了，蘇亦凡在旁邊聽得也略不好意思，乾咳了一聲沒說話。
「那就好。」楊冰冰不知道是說看話劇好還是玩得開心比較好，「你們下午回來？」
程水馨看一眼手機上的時間說：「估計晚一點吧，你要是沒事就等我們一下。」
楊冰冰應了一聲，兩人又說了幾句閑話收了電話。
「你打算怎麼辦？」蘇亦凡問，「這件事是有點噁心。」
程水馨一改剛才跟楊冰冰說話時的笑意盈盈，冷聲說道：「這種事絕對不能姑息。」
蘇亦凡點頭，他同意程水馨的做法。
「先按兵不動，搜集一下證據吧。」程水馨說，「這件事得交給你，我在這方面什麼也不懂。」
蘇亦凡笑道：「我還以為你什麼都懂呢……」
這句調笑顯然是在說之前奧體中心的那件事，程水馨臉色緋紅地啐了一口，那小女孩的姿態讓蘇亦凡看得心中又有點蕩漾。
「好啦，這件事包在我身上。」蘇亦凡其實挺喜歡看程水馨臉紅的模樣，這種反差帶來的萌簡直是難以用語言形容，「下午還想去幹什麼？」
「帶我去玩桌游吧，我想看看別人玩。」程水馨倒是早就想好了，「濱海好像剛有桌游店？」
蘇亦凡拍頭：「你比我還清楚……行，那咱們就去玩桌游。」
兩個人依然沒有立刻回公司的打算，程水馨本來想問蘇亦凡有什麼計劃，看他如此篤定也就不再多說，安心享受起兩個人獨處的好時光來。
從文化中心到桌游店倒是沒多長的路，蘇亦凡帶着程水馨下車的時候還不忘給她買了一杯鮮榨果汁。程水馨對蘇亦凡的這種細心很受用，上一次兩個人單獨出來也是喝的果汁，他果然記得。
這家桌游店開了差不多能有三個月，要不是程水馨說起，蘇亦凡都不知道。桌游店正門的牌匾不大，內部面積倒是不小。推門進去能看到一排貨架，上面擺着各種包裝的桌游卡牌，一個高高瘦瘦的年輕人正坐在櫃枱後面看動畫。
在櫃枱往前幾步的位置有一張大桌子，一看就知道是那種自己定製簡易木板桌，上面鋪了一張大大的黑色桌布，有幾個學生模樣的正在圍着桌子玩《三國殺》。
大桌旁邊還有小桌，也有人在玩《豐饒之城》一類人不多的桌游。但更多的人則是在翻漫畫看雜誌，坐在靠牆一排的沙發上，表情都很悠閑。
程水馨對這種宅男聚集的地方好像很有興趣，左看看右看看像個好奇寶寶，讓蘇亦凡覺得很無語。
一直在看動畫的那個年輕人感覺到有人來，戀戀不捨地抬起頭來，看見程水馨的一瞬間就像見到了鬼一樣臉色大變。
「程水馨？！」
程水馨這才去認真看那個一臉宅氣的年輕人，然後認出對方身份。
「劉欒剛？」
坐在櫃枱里的劉欒剛起身朝兩人走過來，蘇亦凡趁機飛快地低聲問道：「這誰？怎麼看見你表情那麼怪？」
「同學的哥，以前追過我。」程水馨簡單地低聲回答，臉上倒是揚起非常公式化的笑臉，「沒想到已經自己開店了。」
兩人一人說一句的時間，劉欒剛已經從櫃枱里走出來，迎著程水馨想要伸手跟她握手。
「好久不見，我聽小健說你現在學習很忙，又在學校里組了社團，生活一定很充實吧？」
蘇亦凡這才仔細打量這個劉欒剛，其實長得蠻帥，高高瘦瘦的身材配上端正的五官，哪怕是穿了一件宅氣衝天的三國殺t恤，仍是能吸引一些女生目光的檔次。不過正面細細看來，蘇亦凡能感覺到對方的確年紀跟自己不是一條線上的，怎麼也有二十幾歲的模樣。
程水馨倒是沒有跟劉欒剛握手，而是轉頭裝作很好奇的模樣看着貨架上的各種卡牌包裝盒，故作驚訝地說道：「我都不知道你開了桌游店，生意怎麼樣？」
劉欒剛見程水馨不動聲色地避開了跟自己握手，眼神有點不快，但很快又恢復正常。
「還行，反正房子是自己的，怎麼做也不至於賠本。」
連蘇亦凡都聽得出劉欒剛話語中的淡淡炫耀和優越感，程水馨當然不會做出任何反應，而是朝着劉欒剛微微一笑道：「那挺好啊，我覺得能用愛好賺錢最幸福了。」
說話間，程水馨不動聲色地把手挽在蘇亦凡的手臂上，表情動作都很自然。
蘇亦凡對這種事已經很有經驗了，對劉欒剛和氣地笑一笑，沒有說話。
劉欒剛的注意力瞬間就被轉移到蘇亦凡身上了，也表現出一副略驚訝的模樣。
「這是你同學？」
見到兩人都手挽手了還不問是不是男朋友，蘇亦凡看得出劉欒剛對程水馨肯定沒死心。
程水馨乾乾脆脆地回答：「是啊，同學，也是男朋友。」
程水馨這話一出口，旁邊桌游局上許多雙偷偷盯着她的眼睛都射出失望的光。本以為這美女跟老闆認識，怎麼也會在這裏玩幾局，有幾個機會認識一下。沒想到人家一上來就大大方方地承認自己有男朋友了，連機會都不給。
蘇亦凡這時候也得稍微表現一下了，上前一步跟劉欒剛握手：「老闆你好。」
劉欒剛也在仔細打量蘇亦凡，他最近這一年多沒怎麼見過程水馨，不過從自己弟弟口中多少知道一些程水馨的事。蘇亦凡的存在對程水馨周圍的人來說都不算什麼秘密，劉欒剛的弟弟劉健跟程水馨只是初中同學，聽到的消息斷斷續續。蘇亦凡的存在劉健也曾經說給劉欒剛聽過，劉欒剛一下子就聯想到弟弟說起過有個男生跟程水馨走得很近，但多數時候都是用來當擋箭牌。
蘇亦凡看上去也的確很平凡，除了長得稍微秀氣點，整個人有一種徹頭徹尾人畜無害的感覺。
瞥了一眼程水馨挽著蘇亦凡的手，劉欒剛不動聲色地問道：「你們這是想來玩桌游，還是買牌？」
程水馨看了一眼懸在櫃枱後面牆壁上的石英鐘：「來玩幾局。聽說這邊開了一家桌游店，沒想到老闆居然是你。」
劉欒剛呵呵一笑：「還行吧，家裏房子比較多，隨便塞給我一套鬧着玩。」
程水馨像是完全沒聽懂一樣問道：「那我們需要排隊嗎？還是說可以另外開一局？」
劉欒剛覺得現在的程水馨和自己當初剛認識的時候沒什麼區別，這小姑娘仍是那麼懂得躲閃。
「隨便你們，不過三國殺的居現在人已經太多，你們再加入只能玩狼人了。」
程水馨用目光徵求蘇亦凡的意見：「正好換換腦子，來幾局？」
蘇亦凡的態度其實都不用問，他只對程水馨隨意地笑了笑，說出來的話都和以前沒什麼區別。
「全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