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章 選擇的代價
紅酒，燭光，充滿了精緻感的食物，還有狹窄到讓人不得不感覺彼此親近的空間。
一切都如此完美，簡直像是為了慶祝人生順利晉級而專門準備的一樣。在這一刻，某人覺得自己如果順利的話，晚上應該就能近距離接觸對面女孩凝脂般的肌膚了。
不是看動作愛情片擼管，不是腦內補完的yy，是真真正正有一個優質美少女在自己面前，還不掩飾她流露的一絲春光。
火熱的酒灼燒了年輕人心靈，讓他有一種這個世界忽然對自己微笑的錯覺。
然而一切都在一秒鐘之後被打得粉碎，推門進來的蘇亦凡臉上還掛着淡淡的笑容，這笑容在正處於情緒巔峰的兩人看來簡直像噩夢。
「真不想打攪兩位的，但我覺得如果再說下去，錢小亮你晚上大概會被一個人妖折騰一晚上，那可不是什麼好回憶。」
看見蘇亦凡漫不經心地走進包房，女孩第一反應是想大聲喊幾句，隨即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既然蘇亦凡已經來了，自己再怎麼喊估計也沒用。
端著酒杯的錢小亮覺得自己整個人都石化了，他張大了嘴盯着蘇亦凡，眼神再也不是剛才的羞澀和憧憬交替，目光里充滿了恐懼。
這些日子在輕靈觸動的一些耳聞目睹讓錢小亮很清楚，眼前這個看似一臉和善笑容，長得有點秀氣的少年到底有多可怕。
套用一句老話就是會咬人的狗不叫，錢小亮太知道蘇亦凡如果真狠起誰也攔不住，他之所以依然願意選擇投靠到星軟投資那邊，除了因為錢之外，當然還因為眼前這個笑容和自信並存的女孩。
蘇亦凡身後還跟着面無表情的蔡綺，摘下墨鏡的她一臉冷高，彷彿全世界都沒幾個人值得她關心的。這樣的傲嬌大小姐蘇亦凡見多了，錢小亮卻是沒機會見識多少，被蔡綺的目光掃過，只覺得心中一陣慌亂，手中酒杯都開始抖了。
不請自來的蘇亦凡在靠近門口的位置坐下，朝仍端著酒杯的兩人揮揮手：「坐吧，我來都來了，你們就不用繼續吃驚了好嗎？」
「…………」
錢小亮此刻真的不知道說什麼好，這種彷彿被捉姦在床的感覺他以前連做夢都沒敢想過能發生在自己身上。蘇亦凡的笑容里透著冷意，讓錢小亮覺得自己這次可能真的完了。
倒是那個穿着包臀短裙的女孩只是震驚了片刻，很快恢復平靜，看着蘇亦凡，沒有坐下。
「我以為今天來的人會是王總呢。」
蘇亦凡聳肩：「我不過是個跑腿的，你還沒資格見王總。」
錢小亮喉嚨動了動，他很想告訴面前這個女孩，公司並不是王健滔掌舵，真正的掌舵人就是這個十七八歲的少年。但這本來是做為今天晚上最勁爆的談資打算留到最後說的，沒想到卻影響了女孩對當前形勢的判斷。
蘇亦凡臉上露出點玩味笑容：「貴公司的情報工作不錯嘛。」
市面上能找到的，關於輕靈觸動的種種資料本來就不多，大部分都是靠着媒體採訪和報道來拼湊。星軟投資做為一家超大型的公司，在這方面本應該更專業一點，沒想到仍是流於表面。
不過這也從另一個側面反應了一種可能——星軟投資其實沒把輕靈觸動當成那種必須攥住不撒手的寶貝，在他們看來這家公司是否被成功注資收購沒有那麼重要。
聽到這句略帶諷刺的話，錢小亮咳嗽一聲，尷尬著又不得不提醒說：「其實輕靈觸動……」
女孩臉上的笑容不變：「我知道，實際投資人是蘇亦凡嘛。不過既然王健滔的位置那麼重要，將來如果鬧分歧，場面會不會很好看？」
蘇亦凡這才知道，原來女孩並不是真的不知道自己是誰，而是打算隨便挑撥離間一下自己和王健滔之間的關係。
這種暗示性的話語無論在任何場合，任何人口中說出來，都不免會讓人心生芥蒂。蘇亦凡這一刻倒是收起了輕視之心，認真地打量了一下這個渾身都透著幹練的女孩。
「放心吧，你至少沒機會看到那一天了。」
女孩臉色微變，倒是端著酒杯的手仍舉著，還朝向蘇亦凡：「蘇同學會這麼介意這種小事嗎？」
蘇亦凡仍是臉帶微笑：「你家裏人沒告訴你油嘴滑舌就能做大事的時代過去了嗎？」
女孩鎮定自若地喝了一口紅酒，把酒杯放下：「蘇同學，其實以你現在的時間和精力，想要經營好輕靈觸動是完全不可能的。不如索性放手吧，至少它在專業人士的手裏還能發揮最大作用。」
「這話說出來，你自己信嗎？」蘇亦凡看着女孩，緩緩反問道，「孫盈小姐。」
被蘇亦凡叫出自己名字的孫盈這次終於臉色變得有點差，她盯着蘇亦凡有好幾秒鐘才開口：「蘇同學，你要認清楚一件事，你不可能一直用專業的精力和時間管理輕靈觸動。對於你所選擇的行業來說，一兩個月的鬆懈也許就可能造成永遠無法彌補的過錯。這樣的情況下，為什麼你不把公司賣一個好價格，然後利用這種天然優勢先讀完書呢？」
蘇亦凡聽着孫盈的分析，聽一句搖一下頭，聽到最後只能苦笑道：「如果是合理的洽談和接觸，你覺得我會反對嗎？」
「你可能不會拒絕接觸，但一定會拒絕我們的提議。」孫盈這種時候已經完全脫離了之前錢小亮眼中那個青春可人中帶着自信的形象，而是渾身充滿了讓人無法直視的氣場，一點都不畏懼蘇亦凡的目光侃侃而談，「就像所有獲得了第一階段成功的年輕人一樣，你覺得我們不夠專業，對這個行業沒有愛，是臟髒的資本吞噬者。但我恰恰覺得，正是因為我們對利益的追逐，才會讓投資變成更合理化經營的動力。以我目前的觀察，輕靈觸動現在掌握的資源和機會大部分都被你們浪費掉了……」
蘇亦凡看着眼前這個一臉自信的女孩，很自然地把同情的目光獻給了在旁邊尷尬又無助的錢小亮。
「你真相信這樣的姑娘會跟你上床嗎？」
錢小亮在蘇亦凡的目光注視下表情很僵硬，他很想開口說話，卻不知道怎麼反駁。
蘇亦凡又看了一眼孫盈，女孩已經摘了黑框眼鏡，目光中躍躍欲試的光芒閃動，彷彿想要隨時跟蘇亦凡來一場火星撞地球的舌戰。
面對如此咄咄逼人的姑娘，蘇亦凡反倒是很淡然地一笑，起身告辭。
「對了，錢小亮你一定沒翻過當初咱們簽的合同所有細則吧？在第四十多頁的地方有標明這種情況應該怎麼辦，我想你可能沒那麼多耐心看完，保密協議的賠償之外，我們也不會放棄追究法律責任。」
錢小亮頓時臉色大變，倒是孫盈表現得比較冷靜，蘇亦凡的反應的確都在她的預料之內。
「不能帶着資金進入公司，錢小亮的作用就等於零。」蘇亦凡總結道，「做為棄子，之前的承諾你們能兌現多少我倒是很好奇。不過這也不重要了，孫盈小姐如果有心情的話，倒是可以等到我想把輕靈觸動處理掉的那一天。但我很想問一句，在那之前，你們真的做好了所有的調查工作嗎？」
孫盈神色一動，似乎從蘇亦凡的話語中聽出了些許不明的意味。
蘇亦凡起身準備離開這間充滿了夢想和期待的包房：「輕靈觸動其實是有投資人的，不過我估計你也不知道。咱們下一輪見吧孫小姐。」
這一次孫盈才真正覺得自己好像沒看透蘇亦凡，她看着蘇亦凡真的打算離開了，終於有些着急地喊道：「蘇同學，你真的不打算留下來談一談嗎？」
蘇亦凡回頭看了一眼這兩個人，搖頭道：「就不打攪你們的晚餐了，如果可以的話，你帶着他去開房吧。在中景國際我可以幫你們要個免費的豪華套房。」
孫盈帶着一點憤怒地回應說：「蘇同學，這種程度的侮辱還不足以刺激到我。」
蘇亦凡走出包房，頭也不回地說道：「我是認真的，從明天開始你們要面對的問題很多，不如今天抓緊時間開心一下。」
錢小亮不是傻子，聽得出蘇亦凡語氣里的森森之意，有點着急地喊道：「蘇先生，我……」
蘇亦凡停住腳步回頭看着錢小亮，目光犀利而平靜。
「這是選擇的代價，你從一開始就應該知道。」
錢小亮目光一黯，整個人頹然坐回到座位上。
蔡綺則是用她慣有的鄙夷目光瞧了孫盈一眼，跟在蘇亦凡身後離開了。
…………
…………
重新回到公司，王娟仍帶着岑少華在加班，而楊冰冰和程水馨則帶着已經趕到公司的張瑤一起玩牌，還加上一個鄺蕾。
蘇亦凡湊過去看了一眼，玩的居然是自己那套卡坦島，鄺蕾還真是喜歡這種建設類的遊戲。
程水馨在這種遊戲里一直處於優勢，此時正在搶最後一分，看見蘇亦凡帶着蔡綺進來，抬頭笑着問道：「如何？」
「情況比想像中簡單，不用擔心。」
正在外面值班的王娟忽然大聲喊道：「非法內容的增長量好像少了！」
程水馨對蘇亦凡翹起大拇指表示稱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