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章 摸
韓芸知道蘇亦凡所說的麻煩是什麼，她大概了解那次蘇亦凡與任天堂談判的結果。但這並不重要，此時此刻韓芸就是想單純地跟蘇亦凡吃頓飯。兩個人面對面坐着，她對這種感覺非常享受。蘇亦凡的目光依舊比較平淡，卻比韓芸看過的大多數複雜目光更能讓人心情舒暢。
迎著那個複雜的世界看見的越多，韓芸越是喜歡跟蘇亦凡在一起相處的感覺。
蘇亦凡覺得今天韓芸的目光有些複雜，點完菜就直接迎着她的眼神問道：「你怎麼了？」
「沒怎麼，就是高興。」
蘇亦凡對韓芸偶爾流露這種小女孩的姿態已經習慣了，笑着說道：「既然高興就多吃點？」
韓芸抱怨道：「你看我都胖了，還多吃呢……」
說話間，彷彿為了證明自己真的是胖了，還伸出自己的腿給蘇亦凡看。
今天的韓芸因為出鏡關係，依然穿着肉色絲襪，銀白色的高跟鞋襯出漂亮的足弓，一條腿綳直了簡直像網站上的擺拍圖。這美景在蘇亦凡眼前一亮相，蘇亦凡本來還算清澈的眼神也被影響得有點混了顏色。
韓芸做完這動作才意識到自己好像有主動誘惑的傾向，稍微不好意思又俏皮地曲了曲腿，反倒讓那條美腿顯得更加誘人。
蘇亦凡看得眼睛都直了，第一反應居然是回頭看一眼，發現兩人坐在那種半包圍結構的卡座里，韓芸這風情萬種的伸腿姿勢應該沒有被別人瞧見。
韓芸大概是覺得自己這麼一曲腿又顯得太畏縮了，重新伸直腿給蘇亦凡看。
「你看是不是粗了？」
「沒有！」蘇亦凡都不太敢看了，太漂亮，怕忍不住摸。
「分明就是粗了！」韓芸抱怨，「每次見你都吃好多東西。」
蘇亦凡這次是真忍不住了，他伸手按在韓芸的腿上，把那條過分美麗的腿按回到原來的位置。
看似是正直的舉動，心中那點私心蘇亦凡自己倒是很清楚。
「太細了……還是多吃點吧。」
韓芸覺得蘇亦凡那隻手按到自己腿上，彷彿有一股熱流順着皮膚絲絲蔓延。
雖然一次次看似主動勾引蘇亦凡，韓芸自己的心理防線依然非常敏感，被隔着絲襪摸了一把，她竟有了一種渾身戰慄的感覺。
蘇亦凡規規矩矩收回手，韓芸也盡量讓自己表現得正常些。
「好吧，聽你的，反正吃胖了還可以減。」
平時要是說出這麼沒營養的話韓芸都想抽自己，現在這種非常時刻她就很輕易地原諒了自己的弱智。主要是眼前蘇亦凡好像也因為剛才摸了下大腿顯得很不好意思，這讓韓芸覺得心理略平衡些。
蘇亦凡畢竟對自己還是有感覺的，無論這小子怎麼否認裝正經，這件事沒法改變。
心情不知道為什麼變得喜滋滋的韓芸開心地跟蘇亦凡等了一會，在開始上菜的同時，韓芸扭頭正巧看見曉聲也到了旋轉餐廳。
「真是冤家路窄。」
用很低的聲音嘟囔了一句，韓芸覺得自己的好心情好像有點受挫。
蘇亦凡順着韓芸目光看過去，也覺得挺意外：「濱海市還真小啊。」
韓芸有點氣苦地把餐具放下：「算了，就當提前減肥了。」
蘇亦凡瞄了一眼韓芸的腰，女記者的腰細得幾乎和在校的女學生們差不多，果然證明了減肥是所有女人一生奮鬥的偉大事業。
「別為了傻逼氣著自己。」蘇亦凡勸韓芸，「你我來到這個世界上，不是為了跟傻逼一較高下的。」
韓芸噗嗤一聲樂了：「你嘴怎麼那麼損啊？曉聲不過是自大點，咱們濱海哪個有點江湖地位的不這樣？」
蘇亦凡也笑：「小時候我爸就教育我，自大加一點那念臭。」
兩人的對話飛快，那邊曉聲才跟着服務員往裏走，走過來就看見韓芸和蘇亦凡面對面坐着談笑風生。
看見這兩個人，曉聲的臉色就不太好。
當初採訪程水馨和楊冰冰的時候，韓芸打電話提醒曉聲，被曉聲忘在腦後。後來鬧出事，搞到晚報需要登道歉聲明，曉聲已經憋了一肚子氣。
很多人都像曉聲這樣，遇到什麼問題不會先考慮自己錯在哪裏，而是覺得別人做的一切都不對。曉聲就覺得楊冰冰和程水馨不懂事，韓芸也跟自己翻臉，全世界所有人都是傻逼，只有他曉聲一個人聰明又看透世事。
這種狀態下，曉聲甚至忘了自己看見楊冰冰和程水馨出現在輕靈觸動的恐懼感，把所有責任都推到了韓芸身上。
尤其是那天晚上在小江南跟韓芸爭吵過之後，曉聲更覺得韓芸這娘們簡直不要臉，自己再見到她一定好好刺激她一下。
沒想到今天還真見着了……韓芸還是跟那個小子一起吃飯，曉聲看了就氣不打一處來。
論美貌和智慧，韓芸都算優質那一檔上的。曉聲第一次見到韓芸的時候就覺得這姑娘真不錯，有心想要多溝通一下，沒等找到機會已經聽說廣告部主任打算包養的傳聞，對韓芸頓時沒了興趣。
沒想到韓芸居然不從，最終還幹掉了那位主任。這讓曉聲心中更加惆悵，他覺得韓芸這樣的美女大概註定不屬於自己，只能屬於那個幫她拜託了廣告部主任糾纏的背後大哥。
結果最讓人覺得不能接受的就在這裏，韓芸最終沒有跟那個幫她解決麻煩的大哥在一起，而是跟一個明顯還挺稚嫩的小男生混在一起，還貌似親密。
這讓本來就頭腦發昏的曉聲有一種被侮辱的感覺，他覺得韓芸眼光實在太差，這股惱火最終混合酒精化成撕破臉的爭吵，讓兩個人的關係徹底決裂。
對於現在的曉聲來說，他更希望能讓韓芸丟臉，反正已經吃不到了，關係再差又能如何。
曉聲這是典型的沒希望就一點面子不給的男性心理其實很常見。看見韓芸和自己的目光對上，最近春風得意的曉聲沒有避開，反倒迎著韓芸走過去：「怎麼，跟情人吃飯呢？」
風言風語是天朝任何社交場合最合理的人生攻擊武器，曉聲也是做記者的，當然深諳此道。張口就是惡毒的推斷，已經是先聲奪人。
韓芸卻出乎曉聲意料地呵了一聲，竟然爽快地承認了。
「是啊，今天怎麼沒看見你帶美女一起？」
曉聲愣了一下，他發現今天的韓芸也是笑容滿面，顯然心情不比自己差。下意識間，曉聲就順口回答道：「美女都還在生長的路上。」
這話已經不應該是個體制內記者能說出來的了，韓芸倒是也沒挑毛病，她現在很聽蘇亦凡的話，不跟眼前這個傻逼一般見識。
曉聲又多看了一眼蘇亦凡，那天喝多了不太記得這個少年的具體模樣，現在看清楚了更是讓他嗤鼻。
一個學生模樣的少年，往往是社會上自詡成功人士最容易嗤之以鼻的對象。蘇亦凡現在就是這幅模樣，整個人看上去也沒有任何出奇之處。曉聲當然無法把這個看似平凡的少年和輕靈觸動聯繫起來，也不會知道這個少年正針對自己做出了多麼兇殘的安排。
眉毛一挑，曉聲發現點菜單壓在韓芸這一側，他心中沒來由的更不爽了，看着韓芸問道：「沒想到還是你請客啊？」
韓芸理所當然地道：「當然我請，有什麼問題嗎？」
曉聲驚訝地又瞥了一眼蘇亦凡，這次嘴裏就是一點面子不留了：「你這小情人還是學生吧？不是富二代嗎？怎麼來這吃飯還得你請客？」
韓芸此時的心情早已被蘇亦凡安撫得像溫順的小貓咪，她壓根就不受曉聲的挑釁，反而笑着說：「我們關係好，誰請都一樣嘛。你看我們倆是不是挺配的？」
韓芸的態度讓曉聲有一種拳頭打在棉花里的感覺，他盯着蘇亦凡又看了幾眼，有點驕傲地對韓芸說：「聽說你採訪了索尼娛樂的亞洲總裁？」
「是啊，沒什麼了不起的。」韓芸覺得自己從蘇亦凡身上學了不少東西，尤其是這種雲淡風輕態度，「不如你厲害，一整版的廣告，提成讓人眼紅。」
曉聲最近是比較得意，他算了一下整個黃金周的廣告收入，那些版面加起來的價格至少有數十萬。做為談妥這些廣告的主要功臣，曉聲至少能拿到百分之三十的提成，這也是日報社提成的極限。
這是一筆比較可觀的收入，曉聲甚至都能聽見鈔票落入自己口袋的迷人聲音了。相對來說電視台記者雖然也比較能賺，卻沒有曉聲這種來得痛快。
見韓芸這麼說話，曉聲覺得韓芸可能是真的羨慕自己最近收入，心情頓時比剛才舒爽多了。
「別這麼說，咱們電視台的創收能力還是挺好的，哈哈。」
電視台廣告和專題軟廣的收入的確是高，但大多數不會給記者提成。畢竟電視是強勢媒體，不像報紙等平媒獲取廣告資源那麼困難。
一直沒吭聲的蘇亦凡這時候終於說話了，他看着曉聲那洋洋得意的嘴臉問韓芸。
「這貨一直這麼不要臉嗎？」
韓芸沒想到蘇亦凡居然還是沒忍住，當面刺激了曉聲，但她覺得挺痛快，也順理成章地回答說：「好像是的。」
對面正打算再吹噓自己幾句的曉聲笑容還沒完全斂去，聽見這句話嘴都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