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兩敗俱傷

「不要……晴雪……不要！」他本冷意的雙眼染上驚慌，他的身體不禁顫抖起來，生怕風晴雪就此離他而去……

不會的，風晴雪不會走的，他們說好的，要一起走、一起看，看盡繁花枯枝、雲捲雲舒，踏盡萬里山川，回到桃花谷相守此生再也不會分離，她已經離他而去過一次，這次，他不想再放開她的手，再也不要！

兩道強光互相摩擦著，冰柱開始搖晃起來，海水漸漸掀起一陣陣浪潮，在這劇烈的較量下，王宮顯然已經支撐不住。

海底之城的鮫人們面對這突如其來的一切感到無比的驚慌。

這海底之城在今夜將全部毀滅！

龍玉面對如此情景卻毫無動搖，他勾起一抹兇狠的笑，「百里屠蘇，你這一生最大的敗筆就是不該有陵越這個大師兄，你來替他死吧！陪我葬在這大海之中！」

龍玉加大靈力，風晴雪猛然收回手，被靈力所擊。

「唔……」風晴雪嘔出一口血來，柳眉輕蹙，她偏過頭看着屠蘇，笑得溫柔，那眼裏柔情似水。

屠蘇搖了搖頭，眼裏滿是慌亂。

「蘇蘇要好好活着，答應我！」風晴雪以最後的靈力在屠蘇的身旁匯聚一道保護罩，她感到胸口一片腥辣，又嘔出一口血來。

屠蘇握緊了手，將內力匯聚衝破被她禁錮的穴道，在冰柱倒塌之時，他沖了過去緊緊將她抱住，風晴雪瞪大了眼欲要推開他卻沒有力氣。

「蘇蘇……你別管我，你快走！」

他放開她，雙手撫上她的臉頰，溫柔一笑，嗓音卻是充滿顫抖，「晴雪，我們說好的，要永遠永遠在一起，永不相離，我不許……不許你這樣離開！」

說罷，在王宮即將崩塌之時，屠蘇將風晴雪一併帶出海外。

風晴雪只覺得一陣困意襲來，她無力的睜開了雙眼，看到他們正穿梭在雲層之中，伴隨着陣陣微風，將她的髮絲吹了起來，她身上穿着紅色衣裙，將她的臉更顯蒼白。

她靠在他的懷裏，聽到他的心跳，她微微揚起了唇。

「晴雪，你別睡，我求求你別睡！」

他沒有聽到她的回應，便在不遠處的小島上停了下來。

他看到眼前開了一片遙望無際的彼岸花，血紅一片，在風中陣陣搖動着，掀起一陣花浪，他抬起步伐向那兒一步步走去。

「蘇蘇……我是不是又重了？」風晴雪的聲音微弱，使屠蘇的身體為之一愣，他將她放了下來，然後右腿跪地，將她緊緊扶住。

「晴雪……你不能有事。」他的手撫上她的眉，「若你怎麼樣，我該怎麼辦……」

「蘇蘇……不要因為我而難過，陪了你十八年……我……很、很開心。」風晴雪依舊柔和的笑着，「我……沒有、沒有什麼遺憾，蘇蘇……也不要、不要因我而又遺憾。」

「晴雪……你不能睡……不能睡……你說過的，你會陪在我的身邊，永遠也不會離開……」他緊緊抱住她，將臉頰貼近她的額頭。

他想起她在他十四歲時，大雪之中的她，氣息如此微弱，想起她那日魂散，他再也抓不住，為什麼……上天如此殘酷，前世他與她分離，這一世也要如此嗎？

「晴雪……不要……對不起……」

「咳咳咳……」風晴雪劇烈咳嗽起來，鮮血順着嘴角流下，染上他的衣袖，「蘇蘇……不要說對不起，因為……我不想失去你。」

「晴雪，你再忍忍！」他將她抱了起來，「我帶你回去！我帶你回幽都！」

風晴雪的手撫上他的手臂，輕緩道，「蘇蘇……我的時日不長了……不要再回幽都……我想一直陪在蘇蘇身邊……蘇蘇答應我好不好？」

「晴雪你不要說這樣的話好不好？」屠蘇搖了搖頭，「你放心，你會沒事的！相信我。」

「蘇蘇……我、我並沒有告訴你……女媧娘娘將我魂聚復活，但……我的壽命才有兩年之久，蘇蘇……不要、不要為了我再辛苦了……蘇蘇要好好活着、好不好？答應我……我風晴雪……能陪伴你三生之久……已然、已然滿足……怎敢奢求太多……蘇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