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變

次日清晨，凄薇在沉浸在香甜的夢鄉中時，卻被一陣又一陣的雜亂喊叫聲吵醒，睜開眼時，血沫和紫夜竟然雙雙都在她的房間里。

「咦？你們怎麼在這？外面發生什麼事了嗎，那麼吵。」凄薇伸了個懶腰，打着哈欠問。

「真奇迹，你居然這麼早醒。」紫夜笑着和她打着哈哈。

「那麼吵，誰睡得着啊。」凄薇白了他一眼，轉頭去看血沫，卻見對方滿臉肅容，疑惑道：「血沫哥哥，你怎麼了？昨晚睡不好嗎？」

「沒事，既然你醒了，那我先出去一趟。呆在紫夜身邊不要亂跑。」血沫起身道。

「怎麼了？怎麼了？血沫哥哥你要去哪兒？」凄薇立刻站起了，跑到血沫身邊問道，好像有什麼不好的事發生了一樣，不然血沫的眼神怎麼會這麼嚴肅。

「你不用擔心，我們會解決好。」血沫好像在隱瞞，不想讓凄薇知道。

見血沫怎麼也不肯鬆口，凄薇只好將陣地轉向紫夜：「紫夜，你說，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紫夜漫不經心的開口：「就是外面好像得了瘟疫，死了不少人。血沫怕污染你的眼睛才不說的。」

「死人了？昨天不還好好的。怎麼就一夜。。。」凄薇說着跑到窗戶邊張望，果然街上一片狼藉，到處都是人的呻吟聲，還有人在用鐵棍敲打緊關的大門，尖叫着，嘶吼著，尋求一個安全的蔽身之處。人人猶如行屍走肉，儼然人間地獄。

怎麼會這樣？凄薇慌忙的從包包里拿出本子，沒有，怎麼沒有，明明就什麼都沒有！

「血沫哥哥，你是不是要下去？帶我一起！」凄薇整理好衣服，朝門口走去。

「不行，下面危險，而且你沒有靈氣護身。」血沫一口回絕。

「不怕，我不是有你們嗎。」凄薇回頭朝他燦爛一笑，眼中是毫不猶疑的信任。

「血沫，你就讓她去吧。把她放在身邊我們更放心不是？」紫夜也開口。

「好吧。」血沫只好答應下倆來：「跟緊我們，不能亂跑。」

「好的！」凄薇快樂的么了血沫一下，飛快的朝樓下跑去。

血沫被某人偷襲，有些緩不過來，直到紫夜拿手肘捅了下他，取笑道：「人家都走了，你還愣著幹嘛，不去追嗎？」血沫神情又恢復自然，只是腳步比平時快了許多。紫夜無奈的搖頭笑笑，也跟着他們去了。

「我看不是瘟疫，更像是中毒。」紫夜道

「中毒？」凄薇更加疑惑了。

三人走在路上，凄薇被血沫和紫夜護在中間，在以三人為中心的一米內散發着淡淡的藍光，一般人是肉眼無法看見的。

「但是看這些人的癥狀，與傳染病無異。」血沫道。

「是天災嗎？」凄薇沒看懂，只是傳染病瘟疫這些她只在電視或者書上看過，沒有親身體驗的經歷。

「沒想到南朝帝都也會發生這種事，我看是報應。」作為一個對南朝深痛惡極的人來說，紫夜說出了很主觀臆斷的看法。

突然，街上的人群都如同人偶似得朝同一個方向移動，瘸了腳的跳着去，殘了疾的爬著去，一些沒事的則死命的跑着去。這一瞬間發生的各種血案，踩踏，爭搶，比瘟疫更加慘不忍睹，來勢洶洶。

凄薇被那兩人護著，人群無法近身，看着這怪異的現象，凄薇提議道：「血沫哥哥，我們也跟過去看看。」

血沫同樣覺得事有蹊蹺，便和紫夜加快了速度，不一下子就到了人群的最前邊。

被人群圍着的原來是一個身着黃色長袍的老人，看上去大概有六十多歲，佝僂著背。那個人的動作神態好像是在做法，所有人都在那一刻虔誠的跪下，口中齊呼：「天命！天命！——」聲音震耳欲聾，地崩山摧。

看到這種場面，凄薇最先想到的是意大利中世紀時期的黑死病，那個被叫作黑暗時代的情形竟然在這裏重演。而那個身着黃色長袍的人就像是兜售贖罪卷以此來騙取財物的天主教會。

果不其然，那個人幹完一些儀式后，從一個大麻袋裏拿出一大堆像藥丸的東西，語速極為緩慢對着眾人道：「這是天命。」

眾人瘋狂的衝上前去，並很自然的把錢放到另一個麻袋裏。其間，有人將衣物脫了去換取藥丸，有的直接毆打旁邊的人而將他身上的錢財搶來。場面頓時一片混亂，一發不可收拾。

「哼，衛道士？好俗氣的大黃色。」就在這一嘈雜的氛圍里，凄薇的聲音顯得突兀，格格不入。真是鄙視，裝神弄鬼的人最討厭了。

那個本來還淡定的看着這一切的，「好俗」的衛道士將目光移至她的身上，好像是刻意放慢了語速，老翁緩緩的開口：「姑娘，你剛剛是在說我嗎？」

凄薇看不慣他這種故作說話的語氣，不客氣的回他：「你沒眼睛看，難道還沒耳朵聽嗎？我說誰不明擺着嗎？」

「我看你衣冠楚楚，怎麼盡胡言亂語呢？」老翁被說了也不氣惱。那就情態就跟快要死的人似得。

「我只是實話實說，你這種江湖騙子，打着幌子騙人家老百姓的錢，這些把戲姐電視上看多了。」凄薇哼哼兩聲，表示不屑。

「江湖騙子？」那人指指自己的鼻子，得到凄薇肯定的回答后，又道：「姑娘可是誤會了，我是『天命教』的尋士，來這承天命的。」

「天命教？！」凄薇不敢置信的重複了一遍。

天命教，是大陸上最具權威，影響力最大的教派。天命教不歸屬於任何統治者，但與每個統治者都有着密切的關聯。可以說整個大陸都有天命教的信徒，可以說是無處不在，就像是神在上界的代理人一樣，一般人都不會蠢到去和天命教作對。天命教是這個世界的信仰，和基督教，伊斯蘭教不同，因為他是一教獨大，興許以前還有不同的教派，可是漸漸的流傳下來的就只剩下天命了，傳聞其他的流派就是被天命教一一剷除的。

紫夜也是眼神複雜，天命教，怎麼會到這來？血沫因為以前聽哥哥提起過天命教的名號，所以也知道一點。

「是的。」那人瞬間挺直了腰板，並問道：「姑娘，你也要來一顆嗎？」

「哦，那關我屁事。天命就教怎麼了，天命教就可以出來招搖撞騙了嗎？我可不相信你這些藥丸有什麼用。」就算天命教再強悍，那也不關她的事，她有血沫就夠了，血沫才是這個世界的最強者。她才不怕得罪任何人，不怕麻煩！

「啊！我好了，哈哈。。。我全好了！」

「我真的沒事了！」

「父親父親。。。啊醒了，父親醒了！！」

就在凄薇說完，周圍此起彼伏的響起這樣激動的聲音。凄薇汗，你們要不要這麼拆我台啊！可是，這玩意是真的？

「天命！天命！——」又是這樣追星似得瘋狂，震得凄薇雙耳轟隆隆的叫。

「呵呵，姑娘你這下可信了？」那六旬老頭說道。

「呸，我就是不信！」凄薇伸手奪過老頭手上的藥丸，想仔細的研究一下，卻沒想到一口吞了下去。

紫夜看到這一幕已經來不得急阻止，對她劈頭蓋臉就是一頓臭罵：「你是笨蛋嗎？以為什麼東西都可以吃嗎？吐出來，快吐出來！」

凄薇委屈的指著自己的嘴巴：「我不知道，它自己跑進去，我什麼也沒做啊。」

「該死的！」紫夜氣惱的鎖住老翁的脖子，將他單手提起，惡狠狠的威脅：「解藥呢，交出來！否則，我會讓你現在就去見你們的天神！」

「我沒有。。咳咳。不是我。。。」老翁四爪揮舞，被憋得滿臉通紅。

「啊！好疼。。」凄薇捂著肚子痛苦的蹲了下去，而那個老翁卻死也不肯鬆口。讓紫夜毫無辦法，只能更加心疼的看着凄薇因疼痛而扭曲的面容。

因為凄薇，他們都無暇顧及其他的異變，便是看不見不遠處的樹上一個漆黑的身影陰險狠戾的模樣。

血沫抓住劍鞘，拿手柄對着凄薇的背，冷靜的道：「你們讓開，我用這個把葯拍出來。」

「不行，這個拍下去死的更快！」紫夜及時阻止了他。

「我不知道是誰故意陷害我，但是你們要是信我，我認識一個人，興許給能替她治療，就算不行至少也可以不讓她太痛苦。」因為紫夜稍稍放鬆了手勁，那個老翁飛快的把這段話說完，完全不沒有剛才老態龍鐘的模樣。

紫夜與血沫對視一眼，最後紫夜反手將那個老翁提了起來，血沫則抱起凄薇，聲音冰冷刺骨：「帶路。」

「好好，在帝都十裏外的亭子。」老翁快速的道。

不一會，四人便如同離弦的箭飛了出去，樹上的身影也不遠不近的跟上。